敬茶(1 / 1)

有兩意 宜疏 4088 字 3個月前

昭令聞麵對裴溥原那流露出的撒嬌姿態,以及眼眶微紅和悄然滑落的淚水,徹底淪陷了。

最終不知天地為何物。

以至於第二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悄悄探進窗戶,試圖喚醒昭令聞時,她累得連眼睛都睜不開。

昭令聞躺在床上,身體微微蜷縮,感受到渾身上下都有些酸痛。

昨晚的裴溥原,簡直就像是個不知疲倦的小狗,又親又咬的,留下一個個深淺不一的印記,仿佛在昭令聞的身上刻下了屬於他的烙印。

裴溥原早已穿戴整齊,他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見昭令聞依舊緊閉雙眼,裴溥原隨即小心翼翼地將她從床上撈起。

他低頭,又一次親了親她那還帶著睡意的眼瞼,隨後耐心地幫她一件件穿上衣物。

在整理昭令聞衣物的過程中,裴溥原不經意間瞥見了她肌膚上自己留下的各種痕跡。

頓時他的臉頰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

裴溥原心跳加速,不由自主地又湊近了幾分,似乎想再次確認這份屬於他們的親密無間。

這次昭令聞卻像是有所感應,半夢半醒間抬手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胸膛。

裴溥原被這一拍拉回了現實,隨即變得正兒八經起來。

他站在一旁,靜靜等待著昭令聞慢慢清醒,然後梳洗完畢。

裴溥原引領她至銅鏡前坐下,輕輕扶她坐下,自己則站在她的身後,拿起一把雕刻著細膩花紋的木梳。

他的視線緩緩落在她那一頭如瀑布般順滑、烏黑亮麗的長發上,那發絲在晨光中泛著柔和的光澤。

“我幫你梳個發髻好不好?”裴溥原的聲音充滿期待。

昭令聞其實還沒睡醒,意識尚未完全清醒,隻是憑借著本能,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

“成親前,我特意跟我娘學了好幾種發髻呢,就想著有一天能親手為你梳。”

裴溥原邊說邊輕輕地梳理著昭令聞的長發,手法輕柔而熟練,他輕輕地梳理著昭令聞的長發,從發梢到發根。

銅鏡中,兩人的身影交相輝映。

裴溥原凝視著鏡中自己為昭令聞梳的發髻,眉頭輕輕蹙起,眼中閃過一絲遺憾。儘管他極儘小心,但那個發髻似乎並未完全達到他心中的標準,略顯歪斜。

昭令聞此刻已完全清醒,她轉頭望向銅鏡,眼中帶著幾分好奇與笑意,隨即又回頭看向裴溥原,以一種寬容而又略帶調侃的語氣說道:“好像有點歪了。”

裴溥原不禁有些懊惱地撓了撓頭:“那我給你拆了,重新梳一個?”

他的手已經不自覺地伸向了發髻,準備進行修正。

昭令聞卻輕輕按住了他的手:“不用了,時間快來不及了。而且這樣看著也還可以。”

裴溥原點了點頭,決定不再糾結於這個小瑕疵。他牽起昭令聞的手,準備一同走出房間。

然而由於心中激動,步伐不自覺地加快,一時間竟忘了注意分寸。

就在這時,昭令聞突然停下腳步,齜牙咧嘴地惡狠狠地看向裴溥原,眼中閃過一絲痛楚。

裴溥原立刻停下腳步,滿臉愧疚地看著昭令聞,眼中滿是歉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昭令聞咬牙切齒地說:“你還說你不是故意的?”

她突然意識到,裴溥原昨晚的眼淚可能隻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騙局,目的隻是為了讓自己放鬆警惕,然後一步步地走進他的圈套。

昨天晚上,當裴溥原問她“好不好”的時候,她就應該毫不猶豫地回答“不好”,然後徹底拒絕他的所有要求。

昭令聞卻反而被他的眼淚和溫柔所迷惑,輕易地就陷入了他的陷阱。

裴溥原嘿嘿一笑:“昭昭你最好了。我知道錯了,我們慢點走好不好?”

“或者我抱著你走,這樣你就不會覺得疼了。”

昭令聞輕輕搖頭:“不用,慢些走就可以。”

兩人繼續漫步在花園的小徑上,周圍是盛開的鮮花與翠綠的草木,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

裴溥原邊走邊聊:“其實啊,我還向我娘學了畫眉呢。不過,我還不敢在你的臉上嘗試。畢竟,發髻弄歪了還可以調整,眉毛要是畫得不對,感覺好難改啊。”

昭令聞不禁輕笑出聲:“你還學了什麼?”

裴溥原神秘兮兮地說:“下午給你染指甲,我特意摘了好多新鮮的花瓣呢,保證讓你的指甲變得美美的。”

說著說著,就到了正廳。

不知怎麼的,昭令聞的心緒突然變得有些紛亂,腳步也不自覺地放慢了。她感受到了來自內心的微妙緊張。

這種情緒在即將麵對裴溥原家人的時候尤為強烈。

裴溥原似乎敏銳地捕捉到了昭令聞的情緒變化,他輕輕地握緊了她的手。

當他們踏入正廳的那一刻,昭令聞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

徐正卿正坐在主位上,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仿佛能溫暖人心。而在她身旁,裴錦天也帶著同樣溫暖的笑容,隻是這份笑容中,還夾雜著幾分不怒自威的威嚴。

這還是昭令聞第一次見裴溥原的父親裴錦天,前任將軍,他的氣質中透露出一種久經沙場的沉穩與堅韌。

昭令聞的目光落在裴錦天的臉上,那道從嘴角劃過的疤痕尤為引人注目。

這道疤痕不僅是他英勇的象征,更是他忠誠的見證。

昭令聞知道,這道疤痕是在先前皇帝禦駕親征時,裴錦天為了保護皇帝,英勇地替他擋下了一刀而留下的。

昭令聞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從容。綻放出最燦爛的笑容,準備迎接這場與裴家人的會麵。

下人們輕巧地端上了熱氣騰騰的香茗,昭令聞輕手輕腳地取過一杯,小心翼翼地捧著,恭敬地遞給了徐正卿。

徐正卿優雅地接過茶杯,輕啜一口,茶香在唇齒間流轉,她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將目光溫柔地投向了昭令聞:“你該叫我什麼了?”

昭令聞的臉頰微微泛紅:“娘。”

這個字眼對她來說很陌生。

徐正卿聽到這一聲稱呼,頓時笑靨如花:“哎,好孩子,多叫幾聲給我聽聽。”

裴溥原見狀,也忍不住插話進來,故意拉長了聲調:“娘!”

他試圖分散徐正卿的注意力,為昭令聞解圍。

徐正卿看著昭令聞有些歪的發髻,就知道是自己兒子的手筆,她笑著擺了擺手:“好了,好了,不逗令聞了。”

說著,她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了一個極為精美的盒子,那盒子用上好的紅木製成,表麵雕刻著繁複而精致的花紋,顯得既古樸又典雅。

她輕輕地打開盒子,一對晶瑩剔透的鐲子映入眼簾。

徐正卿將鐲子從盒子中取出,輕輕遞到了昭令聞的麵前:“這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見麵禮。”

她送給昭令聞的,是一件承載著深厚曆史的寶物。一對可以說是裴家一代又一代傳承下來的鐲子。

這對鐲子不僅僅是金銀珠寶所能比擬的,它們見證了裴家數代的興衰更迭,每一道細微的紋理都仿佛在訴說著家族過往的輝煌與榮耀。

徐正卿將這對鐲子贈予昭令聞,不僅是對她的認可,更是將她視為裴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快戴上給我瞧瞧。”徐正卿輕輕地拉過昭令聞的手,那雙手雖然纖細,卻顯得有些瘦弱。

徐正卿不禁心疼地皺了皺眉,目光中滿是憐愛與關懷。

昭令聞順從地將手伸了過去,任由徐正卿將鐲子緩緩套在她的手腕上。

那鐲子仿佛有靈性一般,與昭令聞的皮膚輕輕貼合,散發出柔和而溫潤的光澤。戴上後,鐲子在她的手腕間熠熠生輝,與她纖細的手指相得益彰,更添了幾分溫婉與雅致。

何以致契闊,繞腕雙跳脫。

徐正卿仔細地端詳著昭令聞戴上鐲子的樣子,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她輕輕地撫摸著昭令聞的手背,語氣中滿是慈愛:“令聞可要多吃些,看你瘦的。”

昭令聞輕輕地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感激的光芒:“謝謝,我會好好珍惜的。”

“而且,我也會多吃一些的。”她微笑著補充。

裴錦天坐在一旁,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用那雙充滿歲月痕跡卻依舊慈祥的眼睛,靜靜地注視著昭令聞和裴溥原。

他的眼神中既有對兒子婚姻大事的欣慰,也有對昭令聞的滿意。

隨後,裴溥原便輕輕地牽起了昭令聞的手,兩人的手指相扣,他們一起轉身走了出去。

回到新房內,昭令聞迫不及待地坐了下來。

裴溥原見狀,眼中滿是疼惜,很自然地走到她身後,輕輕捏起了她的肩膀。

“昭昭,你還累不累?”

裴溥原突然湊近她,輕輕地在她的耳畔落下一吻,那溫熱的觸感讓昭令聞不禁渾身一顫。

“這可是白天!”昭令聞有些羞惱地低語。

裴溥原輕輕刮了刮昭令聞的鼻子,說道:“白天怎麼了,不是有個成語來著,叫什麼’白日-宣-淫’。既然這個詞能流傳下來,就說明它在某些時候,也是被人接受和欣賞的。”

昭令聞瞥了裴溥原一眼,假裝生氣地說道:“你讀書都讀這些了?怎麼儘學些這些不正經的東西。”

裴溥原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了,趁昭令聞不注意,又偷香了一口,結結實實地親在了她的嘴巴上。

然後很快便又恢複了正經模樣,輕輕退開。

兩人靜靜地待了一會兒,而裴溥原則似乎在想些什麼,眉頭微微蹙起。

“對了,昭昭。”裴溥原突然開口,打破了這份寧靜,“為什麼昨天是李琚送親呢?”

“你和他是說好了嗎?”

“還是有什麼特彆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