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客令(1 / 1)

重生她隻想和離 桐盞 3755 字 4個月前

丫鬟偏是看不慣淮陽伯夫人上門來求人了,卻依舊一副自恃身份的樣子,正準備開口暗諷她幾句,卻在這時,門口一陣腳步聲傳來,即便便是丫鬟們請安的聲音,“三太太,淮陽伯夫人已經在等著了。”

自打上次謝敬存直接把大太太送來的四個丫鬟發賣出府之後,沒幾日榮安便讓人送了六個丫鬟過來侍奉,這不用說,必然是謝敬存的意思。對此,虞珣自然是放心的。

榮安是謝敬存的長隨,既這些人是他親自挑選的,可見都是身份清白,規規矩矩的。

屋裡,淮陽伯夫人聞著門口的動靜,下意識便站起身朝門口看來。

卻見虞珣一身淺紫色埋銀線蘭花紋衣裙,明眸皓齒,膚如凝脂,而這通身的氣派竟是比那日在信國公府見到時,越發讓人移不開目光了。

是啊,她能不通身氣派嗎?京城人誰都知道謝家這三爺性子淡漠,不怎麼喜歡虞氏這個發妻。可偏偏,淮陽伯夫人卻看到性子清冷的謝家三爺這樣護著虞氏,不僅僅是回門禮那日那樣給自己和信國公老夫人難堪,之後更是為了替虞氏出氣,讓自己那侄兒遭了牢獄之災。

淮陽伯夫人更想到今日一大早,京城上上下下的人都在傳,連安陽公主似乎都對這虞氏有交好之意。

淮陽伯夫人越想越氣,加之方才那樣被虞珣晾了幾乎一炷香的時間,一時間她臉上的笑容竟有些維持不住。

虞珣卻根本沒有多餘的目光給她,進門後施施然就往內室走去,懶懶的坐在了貴妃椅上。

淮陽伯夫人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在虞珣眼中,竟連讓她給自己行禮問安都不屑了。

自己今日雖是有事相求的,可論輩分,她可是和國公府的大太太一般的,一個小丫頭片子竟也敢對自己這樣不敬,連行禮都不願。

可心中即便再恨,淮陽伯夫人也知道,自己今日也隻能忍了這委屈,畢竟侄兒的事情若不能妥善解決,自己那嫂子隻怕饒不了自己的。

這樣想著,淮陽伯夫人終於是強忍著心中的憤恨,努力讓自己做出一副討好人的樣子,對著虞珣道:“三太太,我知我這樣突然上門,多少是失了禮數。怎麼說我都該差人送了帖子過來的。”

“可我當真是有急事想要三太太替我和三爺求求情。我知曉我不該豬油悶了心,想讓自己那逝去的嫡長女記入信國公府的族譜。可這事兒,我對天發誓,我起初真的沒有這樣的念頭的。”

“是信國公夫人,你那二嬸特意往淮陽伯府去提及此事的,否則我也不至於生了這不該有的心思啊。”

淮陽伯夫人今日是打定主意要把自己和這件事情撇清,是以準備把所有的責任都退給信國公夫人還有信國公老夫人了。

她以為,自己隻要這樣示弱了,虞珣總不該再拿喬,總該緩和緩和氣氛的。

畢竟,這京城世家大族都不會輕易結仇的,虞珣又是一個剛過門的新婦,何況她若執意揪著這事兒不放,就不單單是淮陽伯府不好看了,信國公府也會被人指指點點的。

到時候,信國公老夫人如何能輕饒她。

她畢竟是做晚輩的,一個不孝的帽子壓下來,她當真還能不為所動。

可讓淮陽伯夫人沒想到的是,虞珣竟是似笑非笑的朝她看來,竟像是在特意欣賞她狼狽的樣子似的。

淮陽伯夫人到底是坐四望五的歲數了,這些年何曾這樣低聲下氣過,又何曾有過被一個幾乎小了自己二十多歲的小丫頭片子這樣打量的,一時間,淮陽伯夫人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

見淮陽伯夫人差點兒就要氣的暈厥過去,虞珣幽幽道:“夫人,你這話我就有些聽不明白了?你那侄兒的事情,我確實聽聞了一些外頭的傳聞。他不是因著強搶民女還有強行圈地的事情被大理寺捉拿了嗎?您這樣急著求到我跟前,我多少有些捉摸不透您的意思呢。”

“我一個內宅婦人,哪裡就能管得了這些事情了。而且您還想讓我和三爺替您侄兒求情。這我就更不理解了,您這言外之意莫不是說您侄兒落到今日這地步,是我家三爺背後算計的。可怎麼會呢?畢竟我家三爺也不至於逼得你那侄兒強搶名女還有強行圈地吧。”

淮陽伯夫人如何會想到虞珣竟和自己玩起這文字遊戲來了,她今日、本來已經是豁出去臉麵,隻想著能夠讓侄兒早日脫離牢獄之災。

可虞珣,故意拿喬不說,這會兒還這樣和自己玩文字遊戲,她是當自己蠢嗎?

淮陽伯夫人再也忍不住,聲音猛然變得尖銳起來,狠狠瞪著虞珣道:“虞氏,你不要在這裡給我裝模作樣。你以為,你今日為難我,當真能得了什麼好處。你一個剛過門的新婦,卻要勾的謝家三爺替你這樣出頭。外人定會說你會魅、惑人心。一個剛過門的新婦就被人這樣指指點點,你真以為日後自己就能好過了?”

“何況,這事兒說到底是信國公府先有這不該有的心思的,你這樣咄咄逼人,置人於死地,信國公府就能好看了?到時候多少人說你忤逆長輩,對長輩不孝,又有多少人暗自嚼舌根,又翻起當年你父親和你母親的舊事。”

淮陽伯夫人多少也算是見過風雨的人,這會兒也不再裝作討好的樣子,語氣中反倒多了些威脅的意思。

虞珣被她這樣威脅,卻是輕抿一口茶,沉默幾許,她才又看向淮陽伯夫人,“夫人,你當真是不了解我呢。我什麼名聲,說白了,自我入京之日起,外頭流言蜚語就沒斷過。所以,你拿這些威脅我,對我來說其實是不痛不癢呢。”

說罷,不等淮陽伯夫人再氣的跳腳,她直接下了逐客令道:“如夫人所說,我一個剛過門的新婦,哪裡敢插手三爺的事情。這事兒我看夫人您今個兒是白跑一趟了。”

說完,直接便示意丫鬟送客。

淮陽伯夫人怎麼都沒想到虞珣會這樣油鹽不進,可她到底是當了這麼多年的高門貴婦,當真豁不出去臉麵做出那等潑婦罵街的事情來。

可怎麼辦呢?自己今日這樣無功而返,自己那嫂嫂如何能繞的了自己。

而且侄兒在獄中不知受了多少折磨,這孩子自幼就嬌貴,哪裡能受得了這樣的折磨。

她又怕又氣,可還是被丫鬟強行請出了顯國公府。

看淮陽伯夫人氣急敗壞的離開,青黛也覺得解氣極了。

隻是,想到淮陽伯夫人今日這樣灰溜溜的從國公府離開,依著京城人的好事程度,該是不出半炷香的時間信國公府那邊就該聞著消息了。

如淮陽伯夫人所說,自家姑娘到底是當晚輩的,青黛多少有些擔心信國公老夫人那邊會找姑娘的麻煩。

虞珣今日既然讓淮陽伯夫人受這樣的氣,當然是不怕的。

她當然也知道,依著自己那祖母信國公老夫人的性子,今日該就會差人來叫她往信國公府一趟。

上一世,信國公老夫人便時常叫她回府去,先是諷刺她,嫁給謝家三爺有什麼用,不得謝家三爺的喜歡,在顯國公府活成了笑話,連帶著讓信國公府也被人指指點點。

之後便會提及當年父親和母親私奔的事情,說她如今落得這樣,不過是她娘親當年做了恬不知恥的事情,如今都報應在她身上了。

此刻回想起這些,虞珣就覺著上一世的自己太可憐了。

上一世的她,竟就生生忍了這所有的委屈,擔了所有的罵名。

長房

大太太方才被二太太那樣落了臉麵,回來之後,氣的摔了一地的東西。

這些年裡,她從沒這樣生氣過。可二太太,今日竟一句句懟的她差點兒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

“她算什麼東西?這些年裡連個哥兒都給二爺生不下,如今倒是想要和虞氏那小賤人親近,故意給我沒臉了。”

薛嬤嬤知道自家太太今日是氣急了,在旁寬慰道:“夫人,您便是動怒也彆真的傷了自己的身子。要奴婢說,二太太也不過是能呈些口舌之快罷了。她還能有那能耐分了半分的掌家之權。”

“正因這這些年她一直都是您的手下敗將,她今日才這樣故意借著三太太的事情膈應您呢。您可不能放在心裡去,否則豈不讓她愈發得意了去。”

說完,薛嬤嬤又道:“何況,她能借著三太太的事情故意讓您下不來台。您不也照樣可以拿她的七寸。這闔府上下誰不知道她這些年為了生個兒子喝了多少藥,求了多少神佛,暗地裡又用了多少的偏方。可她肚子卻愣是再沒有了動靜。”

“您是當長嫂的,不若慫恿老夫人,給二爺抬了姨娘,畢竟這子嗣為大,也不能讓二房當真就斷了香火吧。”

這些年,大太太善妒,是以二房隻她一個當家太太。

大太太往日裡也沒想過用這招對付二太太的,可今日她受了這樣的羞辱,她覺著這法子未必不可用。

畢竟在她看來,即便二爺抬了姨娘,真的生了個哥兒,二房也不可能和長房爭爵位的。

這孩子不過是庶出,生下來最多也不過是惡心了二太太罷了,怎麼可能威脅到自己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