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降穀零,很好,就保持現在這個狀態, 千萬不要生氣。
降穀警官再一次提醒自己不要露出特彆凶惡的表情,畢竟被綁在岩洞裡、剛剛被動靜驚醒的遊客們正在看著他們兩個。
從地上的導覽手冊看這裡起碼是美國的某個城市,美國發生的事跟他有什麼關係,但平心而論要是在這裡被當成罪犯,他也就回不去了。
所以,他現在能說的唯一一句話就是——
“你認錯了。”
鏗鏘有力、擲地有聲。降穀警官雖然當了好幾年的臥底,但本質上還是個警察, 說出來的話自然讓人信服, 透露著一股絕對的安全感。
此刻, 他那高大偉岸的身軀已經被在場所有人記在了心中,仿佛他就是馬上能掏出手鐲變身對怪獸進行一通原始人戰吼加毆打的救世主……哦這裡是美國,那可以當他是套上披風鬥篷就能拯救哥譚的黑暗騎士。
抱著頭準備爬走的中年男人偷偷抬頭看他:“你真不是幸村夕?”
降穀零點點頭,再次強調他的身份:“我不是, 我是來救你們的。”反正來都來了,他肯定是得順手把這些被綁架的人救出去的, 至於這個研究員……那就不一定了。
“啊!”中年男人一拍腦袋,忽然跳起來,“我知道了, 你就是幸村夕的哥哥幸村明吧!你終於來救我了!救命啊, 你弟非要逼我研究長生不老藥啊!”
降穀零:……?他剛才是不是聽到了幸村明的名字?就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二次元輕小說的主角又跑到這個世界裡來乾什麼了?
不行, 他得問問。
接下來降穀警官不動聲色地用自己臥底多年的套話經驗,從這個研究員嘴裡得知了事情的經過,對方不知為何堅定地相信他就是幸村夕的哥哥幸村明,還說他們兩個長得一模一樣怎麼可能認錯, 就把降穀警官拉到那群遊客聽不到的地方,跟竹筒倒豆子一樣把他這兩個月的悲慘經曆說了個遍:
其實這位中年男人曾經是組織的研究員,但研究一直沒什麼成果,組織早就半放棄了這邊的項目,他也沒有繼續往上爬的打算,就拿著組織給的低保經費混吃等死,直到組織發現他摸魚把他開除的一天——事情本來是這樣的。
可是就在不久前,一個叫做幸村夕的青年闖進他家裡,對他說聽說你在研究長生不老,好,現在就給我做出點成果來,不然我就殺了你。
研究員想好家夥這怎麼可能,他都準備摸魚一輩子了,而且哪裡來的什麼長生不老啊,沒看到組織那些真拚命搞研究的人全都被滅口了嗎?
但話是這麼說,對方根本就不聽,幸村夕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消息,非常確信他有不死的奧秘,就乾脆住在這了,研究員沒辦法,就欲哭無淚地撿起他以前的研究,這跑也跑不掉,研究也研究不出來,就天天等著有人能救他出苦海。
“我真傻,真的,我當初就不應該相信你弟弟說要跟我合作騙組織經費的規劃,你知道嗎他簡直就是個瘋子,我這裡本來是有個助手的,他一來就把人的腿給打斷了……”
研究員一邊說著,兩眼無神,好像想起了自己被幸村夕按著加班卻腦袋空蕩蕩的悲慘時光。
“你說你曾經是某個組織的研究人員,這個組織是哪個組織?”降穀零雖然已經基本上確信他說的是烏丸集團,但還是問了。
研究員回答:“其實我也不知道組織叫什麼名字,隻知道他們每次來的人都穿著黑衣服……哦!他們每次批經費的時候,走的都是烏丸藥業的賬目,所以我懷疑這個組織應該叫做‘漆黑的極東暗鴉’什麼的。”
行,他說的組織是烏丸集團沒跑了,漆黑的極東暗鴉,這麼說好像也沒錯。
但組織的資深成員波本先生冷笑一聲,從口袋裡掏出了剛才沒拿的槍,隨意地拋了兩下,再看向那邊的研究人員,友善地問:“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研究員捂住心口,表情痛苦地說:“大哥,你給我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就知道是這麼回事。降穀零很清楚,能搞獨立研究、在遠離組織本部的地方建立研究基地且不受管製的,就算是邊緣人物,在組織裡的地位也不會低到哪裡去,就算不是代號成員,也不可能連組織的名字都不知道。
重新組織語言的研究員在原地轉來轉去,好像下定了決心一樣,終於打算說出實情:
“其實,我知道這個組織的名字,也曾經是他們的核心成員,代號是亞曆山大,這一切都是一個誤會。”
“誤會?”
“當年我就是想隨便找個工作,師兄跟我說有個在烏丸集團工作的機會,問我去不去,我說以我的水平哪能在那工作啊,我畢業論文都是抄的,他說沒關係,這邊工作很輕鬆的,摸魚就行,而且我頂替的那個人也不打算再回去,於是我就同意了。沒想到、沒想到啊!這就是我一生不幸的開端!”
“……”這裡怎麼還有頂替工作和學術造假啊!
“結果那個組織招人是去做非法實驗的!我師兄其實是潛入組織的FBI臥底,現在準備脫身跑路了,就把我送進去了!我哪敢說啊,我要是說了組織的人就把我給殺了!於是我隻好假裝努力工作,假裝研究出成果,幸好這項工作非常困難,就算一時半會沒有成就也沒有人懷疑……”
研究員說到這裡的時候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他用袖子擦擦眼淚,果不其然看到了對麵的金發年輕人一臉你在開玩笑嗎的表情。
降穀零倒是不懷疑他說的這件事的真假,畢竟他也是混進組織裡來的,經過這幾年的觀察,他認為這個組織的臥底應該比他最開始想的還要多一點。
但這樣的學術草包竟然在組織裡待了好幾年,摸魚應付領導的水平看樣子也已經臻至化境。
“你……我還有一個問題,”降穀零說,“既然你根本不會研究,那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研究員露出相當痛苦且後悔的表情:“就是因為我對這研究一竅不通啊!我天天都在害怕什麼時候暴露,終於想出了一個完美的計劃——那就是假裝我找到了另一條長生不老的線索,申請來這個鬼地方做研究,然後開始拖拖拖,拖幾年等組織的人沒興趣了、研究不可能實現了、把我忘了的時候,我就可以卷鋪蓋跑路了。”
降穀零:“……”
研究員:“真的,我發誓,這次說的都是真的,毫無隱瞞,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研究員啊!”
降穀零:“那幸村夕為什麼確信你這裡有不死的奧秘?”
研究員:“哦,那是因為我來之後發現,這裡還特麼真的有,離了大譜了。當初我來的時候為了讓組織相信,就在阿卡姆募集人手、到處宣揚這件事,邀請年輕人跟我一起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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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這裡的說法,老湯姆當初宣稱自己找到了不死的秘密,並且帶著幾位探險家深入密斯卡提亞河穀,最終在裡麵找到了真家夥。”
深夜的河穀淺灘上,小堆篝火正在劈裡啪啦地燃燒。
北小路真晝正坐在火堆旁邊烤濕漉漉的頭發和衣服,剛才他被宮野誌保從河裡撈上來之後就決定暫時在這裡停下,翻看被他眼疾手快扔到船上的數碼相機裡的照片。
這部相機顯然也是屬於某位好奇心旺盛的探險家的,他在裡麵拍攝了不少文獻資料和舊報紙,以及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所謂的真家夥是指?”宮野誌保問。
“不清楚,這裡的指代非常含糊,但根據其中一位同行者的記述,那雖然是‘不死’,但也是某種非常可怕的東西,這點完全在意料之中。”
北小路真晝翻到下一張照片,上麵又是密斯卡提亞河穀的風景,他舉起快要沒電的相機四處比照,想找到相似的風景。
看起來是找不到,這附近的模樣幾天就得變一下,更不用說在這深夜裡了。北小路真晝放下相機,開始研究拍攝的潦草手稿和日記。
“他們找到的可怕的東西?”宮野誌保也看了那些照片,但上麵的文字和圖案充斥著錯誤的單詞、混亂的語法和讓人難以忍受的塗抹痕跡,很難讓人相信它們的可信程度。
不過幸村好像很習慣的樣子,難道說他跟精神病待習慣了,所以看這樣的文字也很正常?
“嗯,我猜測是某種神話生物,不過可以懷疑的對象實在是太多了,根本就猜不過來,當然首先可以排除米·戈。”
“……”
“啊,剛才沒發現,這裡好像是有一段錄像的。相機的電量不太夠了,我們得抓緊時間,一般來說過了今晚就會發生不太好的事。”
“……”
宮野誌保不知道幸村都是哪裡來的這些判斷和結論,但莫名其妙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就像是理所當然一樣。濃重的違和感在她心底升起,並且揮之不去,這已經不是用“幸村的精神或者記憶有問題”能解釋的地步了。
不,難道說有問題的人其實是她自己,這些東西確實是常識?宮野誌保對自己產生了輕微的懷疑。
與此同時,北小路真晝打開了遊客相機的視頻,最開始這段錄像是拍攝的密斯卡提亞河穀的夜景,還有人在鏡頭後麵講話。
「喂、喂,你不是說我們這次出來一定能找到傳說中的寶藏嗎?我們都找了三天了,到現在都什麼都沒看見吧!」
「彆急,就快到了,根據這份手稿上的記載,隻有在滿月上升到天空正中的時候,循著南風的呼喚,沿著白百合花盛開的道路才能找到隱藏著秘密的洞穴,到時候穿著灰色長袍的潛行者會給我們指引道路……」
「不是,你說這個誰懂啊!」
「手稿就是這麼說的啦,你急也沒用,而且現在回去也沒人接我們了,據說最近老是有遊客失蹤,這一帶的旅遊碼頭全都停業,我尋思在阿卡姆附近失蹤是件很平常的事吧,到底失蹤了多少遊客啊非要停業,真是怪事。」
「你剛才是不是說了穿著灰色長袍的什麼東西?你看那邊……」
畫麵轉向了湖泊中的某個方向,在皎潔的月光下,有個模糊的灰色影子一閃而過,接下來鏡頭劇烈晃動,拿著相機的人發出了驚恐的叫聲——
「臥槽黃衣騎著克蘇魯來了!」
相機飛了出去,畫麵變成一片漆黑,錄像到這裡就結束了。
北小路真晝本來是在聚精會神地看錄像,最後一句話直接給他整不會了。什麼叫哈斯塔騎著克總來了?這倆好歹是宿敵啊!你們這來探險的眼神是不是有點問題?
他也不管還濕漉漉的頭發了反複倒回拍到灰色影子的一幕,最後將畫麵定格在一個非常模糊的位置:月光給祂灰色的鬥篷加上幾點璀璨的金色,而在這個灰色影子的下麵,確實是一團深綠色的巨大陰影,甚至有延伸出來的觸手……
“宮野,你怎麼看?”他轉頭問。
“沒什麼看法,我認為他們兩個是在湖泊區域裡停留太久,產生了錯誤認知,而且克蘇魯不是在海底沉睡嗎?”宮野誌保說。
她覺得自己有點跟上幸村地思路了——就算不了解具體的神話生物,克蘇魯的大名總是聽過的,好歹是生活在海底的東西,這裡是內陸湖泊啊。
北小路真晝倒是有彆的看法,聽這兩個人的意思好像對來這裡能找到的東西有些了解,而且大半夜的跑到這裡來遊蕩三天屬實不是正常人會做出來的事,萬一,他是說萬一,這兩個人……
他們也是調查員呢?萬一這個世界裡存在本土調查員,又或者說在他和宮野來之前有其他的調查員在這個模組裡翻車,這都是可能的吧!
——完全忘記隻有內測玩家才能申請測試模組的北小路真晝如是想。
他乾脆把相機收起來,然後重新綁了下幸村明的長發,眼裡充滿了自信而堅定的神采,說:“走吧,正確的道路已經被揭示了。”
什麼都沒從這裡麵看出來的宮野誌保眨了眨眼:“你已經找到方向了?”
“完全沒有!”北小路真晝理直氣壯地說,“但既然畫麵是在這裡拍的,那個東西就距離我們不遠了,這種時候當然是要擺爛偵查啦!”
他跟好奇小貓一樣在附近到處翻翻找找,守秘人還貼心地給他標注出了可疑的位置,乍一玩到這種相當現實的探索遊戲,北小路真晝玩得不亦樂乎,完全沒注意到身後的宮野看他越來越怪異的眼神。
宮野誌保:忽然跑去挖土就算了,他為什麼要爬上樹找,難道那裡會長著任意門嗎?
北小路真晝:可是那裡亮亮的誒!(指守秘人標注的金色歎號)
調查員,一種相當神奇的生物,你永遠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想乾什麼。
[偵查檢定 D100=79/25失敗!]
[PS:你沒有發現正確的道路,但是草叢裡躥出來了一隻會咬人的兔子,HP-1。]
“哇啊啊好痛好痛,為什麼這裡的兔子一上來就咬人啊!宮野,你餓了嗎,不然我們待會吃烤兔子吧!”
“……我對實驗室裡常用的動物都不感興趣。”
[偵查檢定 D100=45/25失敗!]
[PS:你掀開一片偽裝的草叢,小心翼翼地踏入新天地,但這裡沒有你要找的東西,你隻覺得腳下一空,就掉了下去。]
“幸村,你到底是怎麼做到一個小時內落水兩次的?”
“這是意外、意外……”
[偵查檢定 D100=15/25成功!]
[PS:你發現了一些被破壞的船隻殘骸,看起來它們經曆了爆炸或者被相當恐怖的力量撕碎,才能殘破到這種地步。]
“看起來像是碼頭那邊的船,他們曾經來到過這裡……或者說這裡本來就是他們的遊船路線。”
“這是被什麼襲擊了嗎?船上的遊客去哪了?”
“不清楚,但是我剛才從碼頭順了一本導覽手冊,既然不止一艘碼頭的船遭到襲擊,那我們也許能從遊船路線上找到線索。”
北小路真晝熟練地掏出不知道什麼時候摸來的手冊——話說這種事不是調查員的基本操作嗎——找到了寫著遊輪路線的一頁。
在大概一個半月前,為了吸引更多的遊客,阿卡姆“要錢不要命旅遊公司”開發了新的路線,並更新了導覽手冊。當然,結合種種線索來看,就是在那個時間點前後密斯卡提亞河穀附近事故頻發,碼頭被迫停止營業。
“也就是說,我們要找的目標就在幾個沉船位置和遊船路線交彙的核心,是嗎?”宮野誌保拿鋼筆在手冊上畫了幾條線。
“沒錯!不愧是宮野!你真的很適合當調查員!”北小路真晝真心實意地誇讚。
宮野誌保:……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隨便找小學生來也能接上話吧。但她又比較了解幸村這個人的說話方式,知道他確實是在誇讚——不,應該說是誇耀,就默認了“很適合當調查員”的說辭。
北小路真晝拔劍指向被圈出來的那片區域所在的位置,豪情萬丈地說:“就讓我們去討伐惡龍、將公主救回家吧!”
“惡龍是指你弟弟嗎?”
“彆在這個時候破壞氣氛啊!”
他們兩個重新劃著小船往目標方向去,期間一直在觀望的守秘人終於幽幽開口:
【你在美國背景的模組裡不點英語、不點偵查、不點心理學也不點交涉技能就出門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當然是為了幸村的人設,他就是不懂英語而且不擅長跟人交流,更不喜歡去揣測彆人想法的人啊。”
【其實你可以直接說你想堆戰鬥力數據所以把其他技能的點數都砍了的。】
哎呀,被發現了。
北小路真晝想,人設的事,那能叫砍嗎?這是還原他的設定——老玩家的事那能叫刁民嗎?合理的想法那能叫踢門嗎?這都很常見對不對?
他高高興興地想著,終於劃到了這邊的區域,然後心情很好地對著眼前山岩的陰影區域丟了個偵查,並擺出相當中二病的手勢。
“通往神秘不死之地的道路啊,在我的眼前顯現吧!”
[偵查檢定 D100=100/25大失敗!]
[PS:好!在你的召喚下,能夠將你帶到通往神秘不死之地道路的引路人終於出現了,並且熱情地歡迎你。]
——是、是挺熱情的。
出現在他們兩個眼前的,是從四麵八方濕漉漉的岩洞裡爬出來的、瘦骨嶙峋到可以說是包裹著腐爛皮肉的骨架的人形,腐朽的氣味隨濕冷的風一並蠻不講理地將小船上的兩人包裹,這些乾枯腐爛的生物用長長的指甲撥開草叢、踏過黑水,往不速之客的方向前進。
長長的生鏽的鐮刀在地麵上劃出痕跡,偶爾碰撞到石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毫無疑問,這些東西是活動的屍體、行走的骨架和腐肉,但偏偏又非常有目的性地向他們兩個的方向包圍過來……
[SAN CHECK D100=22/45 成功!]
[理智扣除1點,剩餘理智44/66。]
北小路真晝心想他的運氣就這樣,都已經習慣了,反正現在肯定是不能繼續待在這裡了。
“沒關係,是最丟人的舊日支配者的仆……”
他轉頭要去拉宮野,卻發現宮野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表情驚慌又茫然,後退了兩步,忽然轉身就往某個方向跑去!
北小路真晝:“……”
壞了,宮野SAN CHECK沒過啊!這是ti出逃避行為了嗎?那也不要往怪物堆裡跑啊!很危險的啊啊啊——
根本就來不及阻止她,北小路真晝隻能用最快的反應將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刀劍往這些仆從的身上砍去!
起碼、起碼彆讓它們追上宮野吧!他看著宮野往岩洞深處跑的背影,抹了一把冷汗,希望裡麵沒有彆的東西了……
【我要提醒你,這副身體沒法支持你長時間戰鬥,還是你自己寫的病弱buff。】
北小路真晝聽到守秘人的聲音的時候,剛剛從小船跳到岸邊,將一隻怪物從他麵前踹開。刀尖跟金屬尖刺碰撞,從它們胸口的傷痕處毫無障礙地穿出,這些仆從被砍到也不會流血,倒是可以通過直接打折骨頭來限製它們的行動……
他甩掉刀鋒上掛著的半條黏連著腐肉的骨頭,在緊張的戰鬥裡露出得意的笑:“KP,這裡是跑團遊戲吧——隻要沒人能扣我HP,那我就不會死。”
【理論上是這樣,但我們的遊戲是全真實模擬的,繼續戰鬥下去的話,你的身體機能會逐漸下滑,隻能靠你自己支撐……】
北小路真晝反而暢快地大笑起來:“乾嘛啦,你是看不起意誌99的含金量嗎?今天我就要殺——”
【你不怕裡麵還有?地獄小姐跑進去了。】
“我這就放下屠刀進去找她。”北小路真晝發揮自己從善如流的優點,從衣服的口袋裡掏出了十來個透明的玻璃球。
這些玻璃球圓滾滾的,隻有指甲蓋大小,就像小孩子玩的玩具,但裡麵盛放著某種流動的、扭曲的破布一樣的東西。
【這是……】守秘人開始吸氣。
北小路真晝收刀回鞘,兩手各夾著四個玻璃球,直接向四周甩了出去,然後飛一樣往宮野剛才的方向跑路。
“就決定是你們了,廷達洛斯獵犬!”
【你到底把什麼東西帶進模組裡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