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聚會(1 / 1)

沒等劉欽恒收拾完,文溪就走了。

昨晚回家直接睡了,今天上午起來把家裡的被單都洗乾淨晾了,下午沒事,也不急著睡覺,她打算出去溜達一圈。

逛了零食店,買了一些零食,又去了超市,買了一些速凍的食物,以防自己忘了吃飯,半夜肚子餓。

買好東西,文溪提著回家的時候,手機響了,一看聯係人,是一個老同學。

“文溪,明天的聚會你到底去不去啊?”

何秧秧問道,文溪沒有反應過來。

“什麼聚會?”

“你是不是把群給屏蔽了?”

何秧秧無奈地質問,文溪這才想起來,高中群、大學群都被自己被屏蔽了群消息。她和何秧秧是小學、初中和高中的老朋友,算是閨蜜,在一起讀書的時候總是形影不離,加上以前家裡都在郊區,離得近,家裡的大人也熟。

後來她早早的結婚生子,忙著帶娃,文溪忙著工作,兩人雖然在一個城市,但見麵的次數很少,聯係的也很少。

有一種朋友就是即使幾個月不聯係,但聽到聲音不會覺得有隔閡,文溪和何秧秧就是這個狀態,幾個月不聯係,過年回老家見上一麵,也能相談甚歡。

“我屏蔽就是為了不參加這些聚會。”

她嘀咕道,何秧秧八卦起來。

“這次聚會,孫智卿也去。你不好奇他現在什麼樣了?”

“不好奇。”

文溪答道,儘管如此但提起這個名字心裡還有有些漣漪,孫智卿是她在高中的同桌,喜歡他完全是意外,因為他長的不怎樣,學習也一般,可她就是在和他同桌兩個月後,就對他上了癮。

她也不明白當初自己是怎麼鬼迷心竅了,還去表白,結果被人家拒絕了一臉。

被拒絕的那一個晚上,她還學那些混子學生在外麵的網吧打算包個通宵,結果被她哥逮到回家,狠狠給訓了一頓。

那些曆史真是不堪回首。

“可我好奇,聽說他是單身,你也是單身,萬一能擦出火花呢?”

何秧秧繼續慫恿,文溪依舊果決:“要去你去,我不去。”

見好友不為所動,何秧秧帶著撒嬌:“求你了嘛,我老公剛給我買了一個驢,我想拿去走個過場。”

“你買了驢,我又沒買。”

“你家的條件,差驢嗎?”

“我不去。”

“你去的話,我過年可以說服我媽不給你介紹對象。”

何秧秧提出了條件,很真誠,文溪想到自己近兩年,每年都被她媽拉著自家媽逼著去相親的畫麵,有些動容。

“那你替我掏聚餐費。”

“不用,這次是雲姍請,她好像升職了,說請大家搓一頓。”

“行吧,那你明天開車來接我。”

文溪高中的時候除了成績中上,人長得比現在還普通。

雲姍算是高中時期的風雲人物,她成績不怎好,但人很有野心,是班上的班長,能把老實交代的事情辦理的井井有條,她長得也好,因為家庭條件的原因,她在高中的時候並沒有直接進入學費昂貴的特長班或者藝術班。

而是在高三,感覺成績上不了本科後她就轉入了播音主持班,在那裡曆練了半年後成功考入了一所普通大學。

雲姍不算校花也算班花了,所以儘管她對老師很狗腿,還是按捺不住有很多學霸喜歡她。

而文溪當初喜歡的孫智卿就喜歡雲姍,這事還是文溪在高中畢業後聽何秧秧說的,但追求者眾多的雲姍怎麼可能喜歡孫智卿這種普通男生,直接被拒絕。

那個時候何秧秧還笑話他,說天道好輪回。

不過高中那些事情都是十幾歲不懂事犯下的,文溪已經能坦然接受了。

這麼多年她也沒少見孫智卿,除了高中畢業後兩年情緒波動比較強烈,後來就平靜了。這個男人現在並不能影響她什麼。

周日上午十點多,文溪被敲門聲吵得從沙發上爬起來,聽著聲音的節奏就是何秧秧。

何秧秧現在還住在她以前老家的那個區,不過以前的民房都拆遷改了小區,何秧秧父母是拆遷戶,婆家也是拆遷戶,她出嫁的時候父母給了一個鋪子給了一套房子,鋪子小,但一個月的租金也有小幾千塊。

她老公家姊妹四個,拆遷分了七套房和三個門麵,但分家的時候他老公要了門麵,當時根據市場價格,房子就沒有分給她老公,所以她和她老公婚後一直住她的房子。

文溪爺爺奶奶的老房子有三層,和何秧秧家隔了幾條街,而且在一個山坡上,那一塊因為後麵有一片墓地,至今都沒拆。

何秧秧和他老公是大學同學,畢業就結婚了,現在女兒四歲,剛上幼兒園。

文溪開門看到何秧秧,這女人打扮的十分名媛,烈焰紅唇,還戴著珍珠項鏈和卡地亞的手鐲,身上時奢派的連衣裙和一件皮草。

“一個聚會,要這陣仗?”

文溪感概,笑著讓她進了屋,何秧秧撇嘴,想起了幾年前疫情她剛生完孩子,老公飯店關門,自己手裡的門麵也租不出去,那段時間拮據,一些老同學好像生怕她會借錢,對她愛答不理冷落的場景,氣不打一處來。

“我要讓他們看看,我何秧秧現在的模樣。”

在沙發上坐下,何秧秧又注意到了文溪的打扮,未施粉黛的臉雖然底子好,但少了一些氣色,忍不住催促她去梳妝,文溪本想拒絕,可看著何秧秧自己要上手的架勢,生怕她把自己也化成了一個名媛貴婦,立即擺手去了臥室,化了一個淡妝。

文溪也稍微打扮了一下,因為她如果不行動,何秧秧就會行動,所以她便從衣櫃裡拿了兩套自己喜歡的慵懶風搭配,衛衣和長紗裙,再搭配一個帆布包,休閒中帶著舒適和時尚。

何秧秧對她的打扮有些微詞,但一想文溪的性格,要再說什麼她不去了自己怎麼辦,所以即使有些不滿,也壓下去了。

何秧秧的老公在疫情結束後很是奮發圖強,一年後就把飯店做回了本,今年好像還開了一家棋牌茶樓,何秧秧孩子上幼兒園,她閒了下來,便管著茶樓,朋友圈裡都是每天客滿的狀態。

何秧秧的車是一台幾十萬的mini,車有些小,但她女兒很喜歡。她公婆兒女生的多,加上有些重男輕女,對她女兒並不上心,但她老公對她和孩子疼的緊,這也是她婚姻和睦的主要原因。

驅車半小時抵達目的地,是市裡知名的海鮮自助,一個人費用就要666,文溪和何秧秧把車在酒店的停車場聽好,門口的迎賓看著何秧秧就禮貌地湊了過來,問了她包間後,就十分貼心地帶了路。

這次聚會人不多,不到二十來人。

包廂很大,有兩桌人,文溪和何秧秧到的時候,人差不多滿了,但壓軸的雲姍還沒有到。

何秧秧進場,因為一身的名牌如願以償地得到了不少同學的恭維,但她對這些同學都沒有什麼好臉色,隻拉著文溪的手,找了兩個座位挨著坐。

“秧秧,你家茶樓生意不錯吧?什麼時候也請我們去玩玩。”

“我們家包間,最基礎的都是699,不包括餐食,你有錢就來唄。”

何秧秧雲淡風輕地道,文溪能理解她的情緒,何秧秧聚餐的那一次,她雖然沒去,但她回來後抱著自己哭的委屈模樣自己至今都記憶猶新。

那次何秧秧聚會還沒結束就跑過來找她,她孩子那時候剛幾個月,她因為帶孩子,加上家裡的生意又因為疫情停滯,人有些不修邊幅也憔悴,聚會時以為能找個人說說情緒,結果大家都對她翻白眼。

文溪不管秧秧的戰場,她隻負責吃,反正是雲姍買單。

“彆啊,都大老板了,穿的又這麼華貴,我們去打個牌,你還收錢?”

一個同學笑著附和,何秧秧一個白眼翻上了天。

“不收錢怎麼繼續當老板?難道要回到前幾年來這裡的時候,被你們避之不及?”

何秧秧說話也直接,把這兩個同學說的臉色都不好了,他們碰了壁,嘀咕著幾句不好聽的話回了座位,文溪吃著三文魚,被何秧秧碰了碰胳膊。

“孫智卿在那。”

她小聲嘀咕,文溪朝著她指的角落裡看了一眼,看到了一個瘦瘦的男人,五官依稀能看出是孫智卿,但眼裡沒了以前的憨厚,倒是多了幾絲精光。

注意到了文溪這邊投來的目光,孫智卿大大方方地點頭,這個時候門被推開,雲姍進來了。

如果說何秧秧的打扮是名媛貴婦,雲姍的打扮則是事業女強。

隻見這高挑的女人一身定製的職業套裝,手裡的包都是老馬,她就戴了一塊看著就價值不菲的手表,除了LOGO字母的奢品耳環,沒有其他多餘的首飾點綴。

“謝謝大家賞臉。”

在大家的恭維聲裡雲姍利利落道,這時候幾個女同學熱情地圍了過去,幫她拿包的拿包,取下外套的取外套,雲姍像是適應了這種待遇,接受的動作暢快而流利。

文溪對雲姍並沒有多大的感覺,她輕輕地瞥了她一眼,認真地剝手裡的帝王蟹腿。

雖然這裡一個人666,但帝王蟹卻沒有整隻,都是冰鮮的蟹腿,普通自助蟹腿都吃不上呢,她得趕緊炫,聽說一會還要上芝士焗波龍,她要抓緊時間。

文溪執著於蟹腿的時候,雲姍已經被大家請著在主座上了,挨著雲姍的那幾個同學是不急著吃的,一個勁兒地跟她寒暄,同時也不忘DISS剛剛揚眉吐氣進來的何秧秧。

“雲姍,還是你厲害。”

“你一個女人,在事業上摸爬滾打到現在,一定不容易。”

“對啊,我們在坐的男同學,都不如你。”

“還是你大方啊,賺了錢請我們吃大餐,有的人靠著老公拆遷當上了老板娘,一個棋牌室都不願給我們開一間呢。”

之前問何秧秧要免費棋牌室的男同學突然尖酸道,這話題一出,幾個標榜著獨立女性和雲姍左膀右臂的女閨蜜就有話說了。

“那靠老公的能跟雲姍比嗎?雲姍是自己闖出的事業,手裡的錢都可以自己做主,一個靠老公的依附品,吃的用的都靠彆人,你還希望她能獨立做決定?”

“就是。”

……

文溪想過要來一場腥風血雨,但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她能感覺到身邊的何秧秧已經變了臉色,但文溪不是主力,當事人都沒有發話,她還是不要輸出為好。

“誰說我不能獨立做決定的,我想買包就買包,想買衣服就買衣服,不給你們占便宜就叫不能獨立做決定,你們可真是挺給自己臉。”

何秧秧不屑地回應,幾千的奢品美甲剝蝦剝得有些吃力,但還是維持著優雅的姿勢。她氣勢上是沒有輸的,至少沒有惱羞成怒,而對麵的幾個人,除了雲姍,對何秧秧的眼珠子,都差沒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