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決定買買買又怎樣,如果你老公生意不好做了,你還是落魄。你以為你是誰,偶像劇霸總嬌妻?”
一個女同學嗆聲道,何秧秧不以為意。
“我就是嬌妻,我就想當嬌妻怎麼了?你想當你還沒機會呢,吃不到葡萄說葡萄是棗,刻薄。”
“你——現在是什麼社會了,女性是獨立的個體,你這樣不自食其力的怎麼給你女兒做榜樣?”
“搞笑,我怎麼不是獨立的個體了,我怎麼不自食其力了,我和我老公是一個家庭,根據法律來說家裡的錢是夫妻共同財產,我愛怎麼花就怎麼花。你說我沒有自食其力,我給我老公帶來的情緒價值,我是家庭關係和諧的紐帶,不是付出嗎,再說我現在也打理著茶樓呢,茶樓的常客還讓我一起入股開美容院,所以我現在不僅兼顧家庭,還兼顧事業,你怎麼不說我厲害?”
“再厲害也是靠男人。”
“張口閉口靠男人,你腦子有毛病嗎?靠彆人怎麼?很丟臉嗎?你小時候不是靠父母?學習不是靠老師?出去工作了不是靠公司?有升職機會了不是靠領導?這個社會本身就是相互聯係、相互作用,我靠我老公,我老公也靠我。你要這麼厲害,誰也不靠,那你怎麼不去孤島生活,自己去種糧食、自己去修房子去。”
何秧秧懟道,她這一席話,讓對麵啞口無言。
文溪聽到這裡,忍不住放下筷子,給她鼓起了掌,表明自己的立場,於此同時也有三個不起眼的同學,跟著鼓起了掌。
“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都應該被尊重。你們願意做你們所謂的獨立女性,你們去做你們的,但彆以為自己有多高貴。我想早早結婚,有自己的家庭,先成家後立業這也是我的生活方式,也值得被尊重。最後,我覺得真正的獨立女性,是內心強大、包容和尊重,她不一定要有耀眼的事業,但她一定能適應多變的環境,她經得起生活的磨難,也不會被奢靡亂了方寸。”
何秧秧說道這裡,便站起了身,她從兜裡掏出一疊鈔票,放在桌子上。
“這頓飯,我和文溪的錢我們自己掏,剩下的就當我請了,再也不見!”
丟下這句話後,何秧秧瀟灑地起了身,文溪趕緊放下了手裡的蟹腿,跟在她屁股後麵。
“這就走了?”
“過癮了,當然走。”
“可我還沒吃飽呢。”
“姐帶你去頂樓的旋轉餐廳。”
“真的?”
“座位我都訂好了,我們茶樓供應商也是那餐廳的供應商,給我們的免費券。”
“走走走。”
旋轉餐廳可是有活的帝王蟹呢,一個人都是1999。文溪跟在何秧秧後麵,笑的合不攏嘴。
吃飯的時候,何秧秧一直在吐槽。
她說她以前大學畢業就結婚,婚禮上就沒少受那些同學的異樣眼光,說她是因為老公家是拆遷戶才嫁的迫不及待,說完她又拉著文溪的手,說謝謝一直支持自己的決定。
“我跟你從小就認識,了解你的脾氣,也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你的決定誰能改變?我隻需要支持你,等你需要我的時候儘所能地幫助你。”
文溪實話實說道,不過前幾年她生完孩子又遇到疫情自己也沒幫上什麼忙,因為她家裡的生意也一落千丈,父母賣房拯救工廠,自身都難保根本顧不上何秧秧。
“謝謝你。”
“謝什麼謝,我在你最難的時候也沒幫上你。我倒是要謝你請我吃這一頓。”
“謝你支持我,理解我,接納我,不會蛐蛐我。”
“應該的,嘿嘿。”
文溪和何秧秧從頂樓餐廳的電梯下來的時候,剛好遇到從海鮮自助酒店出來的同學們。
海鮮自助餐廳在一樓,頂樓的旋轉餐廳專用的電梯停靠的一樓走廊剛好跟自助酒店的出口公用,電梯門一開,簇擁著雲姍出去的一群同學就看到了裡麵的兩人。
外麵的這群人氣氛有些尷尬,何秧秧視而不見,從包裡掏出墨鏡一戴,昂首挺胸,踩著高跟鞋拉風地走了出來,文溪則是淡然地衝著各位笑了笑,緊跟何秧秧的步伐。
何秧秧氣勢十足,一副誰也彆想惹我的模樣,之前的同學們也見識了她的戰鬥力,看到她這樣也是垂頭不敢作聲。
來到停車場,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何秧秧拉開了車門,文溪也正準備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呢,被一個聲音叫住了。
“文溪!”
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熟悉的沙啞,文溪扭頭,是孫智卿。
“有事?”
“你最近有空嗎,我想請你吃個飯。”
“有空,但不想跟你吃飯。”
文溪平靜道,說完扯出了一個笑容給他,然後坐進了車裡,把門給關上了。車窗外,孫智卿可能是沒想到自己的邀請會碰壁,有些錯愕地愣在原地,還沒來得及生氣,何秧秧就笑著驅車走了。
“初戀主動邀請你吃飯,你居然不去。”
何秧秧笑道,文溪撇了撇嘴:“這二十來年我喜歡過的男人多了去了,他算老幾。”
“怎麼也是你喜歡過的人,不給個機會?”
“以前也不見他給我機會啊。”
“那倒也是。”
何秧秧把文溪送到家門口就走了,文溪從車上下來,何秧秧把車窗落下衝她喊:“我愛你,文溪!”
“滾吧!”
她喊了回去,何秧秧大笑著離開,文溪看著她的車消失在路口,心裡湧出很多情緒。
她和何秧秧的學生時代都是平凡的,人緣並沒有多好,有幾個平凡的女生一起抱團取火,後來聚會,合得來的同學去的也越來越少。
其實大型的聚會沒有幾個真心實意想相聚的,捧高踩低的多,真心實意的其實私底下就見麵了。
今天周日,劉欽恒去提車了。
他將屎黃色的車開進小區的時候,心情有些緊張,並不是緊張車,而是緊張明天怎麼找借口讓文溪蹭車,而且還是她喜歡的屎黃色的車。
周一了,可以去公司了。
半個月沒到公司上班,文溪還是有點懷念的,懷念公司的氛圍,所以這天起床,她早起了幾分鐘。
時間充裕,開心的她對著鏡子給自己化了一個淡妝,連帽衛衣搭配休閒大衣,下麵配一條牛仔褲和短靴,出門前對著鏡子轉了一圈,不至於職業精英,但是休閒為主的職業風格。
提著電腦包,文溪往公交站走,還未走到公交車站,就聽到了身後傳來了鳴笛聲。
鳴笛聲叫第一次,她以為自己擋了對方的道,往馬路沿又靠近,可車又叫了兩聲,終於她不耐煩的扭頭,這時車已經停在他身邊了。
一輛屎黃色車,有些兩眼了,兩眼的她想發笑。
“進來!”
劉欽恒的聲音從車窗裡傳來,文溪瞪大了眼睛。
“你的車?”
“我妹要買車,兩輛團購價有折扣,所以我爸媽也給我訂了一輛。”
劉欽恒把提前想到的理由說出口,眼神飄遠轉移自己的緊張,文溪愣了一會,拉開後麵的車門坐了上去。
“早知道我爸媽也要給我買,我就不聽你的給我妹推薦這顏色了。”
劉欽恒故作憂慮道,文溪已經忘記自己給他推薦車顏色這個事情了,不過屎黃色的確是她當初考慮的車顏色首位,但現在看他開了之後,她打消了自己以後買車用這顏色的念頭。
“你彆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給你推薦顏色了?”
文溪想不起來,自然賴賬,劉欽恒為此鬆了一口氣,他愁怎麼解釋自己買了車還特意花錢貼膜成她喜歡的顏色,但同時他也有些鬱悶,鬱悶她居然能忘記跟自己說過的話。
餘超君走了,文溪身邊的座位空了下來。
周一這天是忙碌的,半個月裡堆積的工作都要應付,好在HK項目那邊考核結果出來還要等幾天,這幾天裡夠她們應付其他工作。
上午開了兩個會,除了了一些項目問題,下班都不知不覺。
吃午飯還是被周倩淺提醒,文溪回神,才想起自己忘了點外賣。
“我也沒點,一起去食堂吧。”
周倩淺笑道,文溪點頭,關掉顯示器和她一起往電梯走,外麵的走廊已經擠了一堆人,劉欽恒一眼就看到了文溪,想上前打招呼,但一看到拉著她胳膊的周倩淺,萌生了退意。
這個時候文溪才注意到周倩淺的表情,她今天好像沒有第一日跟餘超君確定關係那麼開心,有些疲憊的模樣。
“我們培訓的這段日子,辛苦你了。”
文溪關心地說道,以為是她忙工作忙的,沒想到周倩淺搖了搖頭。
“我在公司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忙得過來,也沒有加班。”
“你看上去很累。”
“不是因為工作。”
周倩淺說著又歎了一口氣,她垂眸有些憂傷,文溪突然意識到了跟餘超君有關,有些後悔自己提起這個話題了。
“我跟超君雖然確定了關係,他對我也很大方,可我就是覺得不對勁。”
周倩淺小聲吐槽,文溪不想問,但止不住周倩淺已經開了閥門,停不下來。
“你說我們交往都一個星期了,都沒有什麼肢體上的接觸。我以前談戀愛,第一天對方就動手動腳了。你說超君是不是GAY,想騙婚?”
“可能是他比較慢性子。”
“但再慢也有本能啊,我主動他都找理由推辭。弄得我都開始懷疑我自己的魅力了。哎,等艾瑞可回來我找個時間問問她,她比較有經驗,她這麼忙,我也不好打擾她。”
意識到文溪提不出實質性的建議,周倩淺直接放棄了,但她找文溪說話也隻是想排遣心中的鬱悶,並不抱著解決問題的心態。
周倩淺憂心忡忡,但隔壁部門的一個女生跟她打了一聲招呼,她又放開文溪跟人家嘮嗑去了,第一趟電梯文溪沒有擠進去,但周倩淺跟那幾個女生走了。
文溪繼續等電梯,一邊玩手機,劉欽恒突然站到了她旁邊:“晚上一起走?”
“又讓我蹭車?”
“你要不好意思,給我一個公交車費?一天2.8,一個月算你60,一年算你720。”
他提議道,文溪覺得這主意不錯,這樣她也不用在風裡雨裡等公交了,而他一個人是跑公司,兩個人也是跑公司,這個價格公道。
“給你一千,彆找了。”
她大方地轉賬,劉欽恒不客氣地首款,嘴笑得咧開。
“老板,謝了。”
“我可不要加班,咱們下班時間得統一。”
文溪提醒,劉欽恒點頭,反問她:“你什麼時間見我加班過?”
對於他的這個問題,文溪仔細想了想,好像還真沒有,以前他和艾瑞可談戀愛艾瑞可加班,他都是在電梯口等的。這麼一想,她便衝他一笑:“還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