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氣上頭了啊，這種話都出來了。

林覓年看著消息歎了口氣，想了想，還是給他打了個電話過去。

李知行掛了一個，第二個才接起來。

“怎麼，某些人終於想通了？”他淡淡諷刺了句。

林覓年摸著額頭笑笑：“不是，我就想跟你說聲謝謝。”

“……”李知行沉默兩秒，“你有病吧？”

“我有沒有病你不知道嗎？第一天認識我？”林覓年說。

“你到底怎麼想的？”李知行還是很生氣，“談個戀愛把工作和前途都談沒了你很驕傲是嗎？馬上年底了你拿什麼和你爸媽交代？”

“工作沒了又找就是了嘛，我又不是非要在那兒才能上班，至於前途……”林覓年抬頭想了想，“到了前方再說唄，車到山前必有路。”

“而且。”他咽了咽，“實在不行，不做這行了唄。”

“你真有病，趁現在被開除了有時間趕緊去醫院看看吧。”李知行罵完這句，掛斷了電話。

林覓年把手機拿了下來，看著黑著的屏幕歎了口氣。

下一秒，手機震動，屏幕亮起，聯係人備注是“李欣語家長2”。

李庸？

林覓年疑惑地挑了下眉，解鎖進去。

【李欣語家長2】：中午有時間嗎？一起吃個飯。

他輕蹙著眉，忽然有點想先問問趙雨念。

雨姐，你同事剛說要約我吃飯，是不是想打我？

手機再次震動，李庸發來第二條信息。

【李欣語家長2】：我妹補課的事兒，還有一些雨姐的事兒。

【李欣語家長2】：今天中午你要是不來，明天白天我上你家堵你。

為什麼是白天？不應該是今晚嗎？

他正奇怪，算了算李庸的排班，他在趙雨念前一天，那就是2號店咯？

酒吧。

難怪。

他點點頭，回複。

【林覓年】：你稍等一下，我先問問趙雨念中午要不要和我吃。

還沒退出頁麵，李庸直接發了條語音進來：“雨姐不和你吃，我問了她的，你就說你來不來吧？”

新語音自動播放：“反正我醜話說在前麵，先禮後兵，我禮完了，下回就是兵了，自己看著辦吧。”

林覓年聽完這些話，心虛地咽了咽，怎麼野雯的人都愛這麼說話嗎？

雖然李庸說了趙雨念不和他吃飯，但他還是發消息問了一句。

【林覓年】：中午一起吃飯嗎？

趙雨念難得秒回。

【aaaaa小趙】：李庸不是說要約你嗎？

【林覓年】：你要和我吃的話我就不去啊。

【aaaaa小趙】：你去和他吃吧，李欣語補課的事兒，他說還是想找你。

【林覓年】：那好吧。

【林覓年】：那你中午吃什麼？

趙雨念那邊頓了幾秒。

【aaaaa小趙】：我回家。

【林覓年】：哦。

林覓年還在打字中，趙雨念的新消息發了過來。

【aaaaa小趙】：這幾天都先分開吃，我想陪陪我媽。

林覓年打字的手愣住。

【aaaaa小趙】：李欣語補課的事兒你要願意，價格直接按原價就行，不用打折。

什麼意思？

是擔心他沒錢花，還是要劃清界限了啊？

為什麼？

他猶豫幾秒，給趙雨念打了個電話過去，她很快接了起來，夾雜著風聲和周圍人說話聲的一句開場白：“喂？”

“你……剛才那話什麼意思啊？”林覓年問。

“啊？”趙雨念不解，看了眼手機聊天記錄，“字麵意思啊，還要我給你翻譯一遍嗎這位林老師？”

趙雨念語氣一如往常，冷漠但夾雜著淡淡的幽默，林覓年有點動搖：“真的隻是字麵意思？”

“那不然呢？”她說，“還是你希望我有彆的什麼意思？冷暴力，然後分手？”

“不，千萬彆。”林覓年立刻阻止說，“沒有就好，我不想被冷暴力，我也不會分手。”

趙雨念那邊安靜幾秒，能聽見銷售給顧客介紹車型的聲音。

“那我掛了？”她說。

“那我們什麼時候見麵啊？”林覓年同時問。

又過了幾秒。

趙雨念：“這幾天暫時都先不見了吧，我沒時間。”

“連見一麵的時間都沒有嗎？”他問。

“趙雨念，我很想你。”

-

“我很想你。”

趙雨念在3號店後門外的一棵樹下站著，想著這句話發呆。

其實她今天中午沒打算回家，這幾天也沒打算陪馮娟。

除了要抽點時間去給李庸選生日禮物和處理昨天超速行駛的扣分和罰款外，她有點彆的事要去做。

是關於那些人的。

李庸說得對，照現在這個情況發展下去，林覓年如果不離開簡城，隻有考編一個辦法，但現在想想，李庸想的也有些簡單，那些人如果再用這招去找林覓年，私人企業多半都是開除，隻有在編製裡的話，留下來的可能性大些。

但有一個問題，他現在因為這個事連私人企業都進不去，考編難道就能進去了嗎？

之前的幾年，趙雨念隻需要保證馮娟的安全就可以，而且馮娟一直待在野雯，除了趙雨念自己之外還有很多其他人也能保護她，雖然還是免不了提心吊膽，但確實是幫她減輕了不少壓力的。

可是現在，又多了個林覓年。

這貨真的是，趙雨念皺著眉歎氣，是不是小時候生病傷到過腦子啊？

喜歡她什麼啊？

明明長得那麼好，脾氣也好，性格也好，怎麼就非要栽她身上？

她自己也是，才認識幾天啊，喜歡成這樣。

她又喜歡他什麼呢？

就因為臉嗎？還是鎖骨、脖子、手臂上的青筋、大長腿……

好膚淺。

關鍵是她還不敢，每次都是剛要開始她就害怕。

趙雨念惱怒地呼出口氣，換了個方向站著。

手機沒有收到任何消息，趙國強也沒有給她回電話。

可能是心虛吧，也可能是覺得她太狠心。

趙雨念扯著唇笑笑，在起風之前裹了裹衣服往店裡去了。

-

李庸定的地方也是烤肉，名字和李知行發的那家一模一樣，林覓年差點都想發消息讓他重新定個地方了，看到他補充的一句的“河西湖路街這邊”，才發現原來是在不同路段的兩個分店。

到地方之後他給李庸發了個消息，李庸把桌號發了過來。

然後是李知行終於舍得回複過來的消息。

【李知行】：林覓年，以後真混成流氓地痞了，彆怪兄弟我今天沒提醒你。

林覓年看著這行字長長地歎了口氣。

他翻了翻兩人的聊天記錄。

10:10

【林覓年】：我真不去，你約人的時候彆帶我名字啊。

10:45

【李知行】：已經帶了。

10:45

【林覓年】：不去！

11:40

【李知行】：地點沒變，我們打車過去時間差不多12：20，反正你閒，過去占位。

11:40

【林覓年】：我說了不去你看不見嗎大哥？

【林覓年】：[憤怒噴火大恐龍].GIF

12:19

【李知行】：林覓年你真行，算老子小看你了。

12:21

【李知行】：林覓年，以後真混成流氓地痞了，彆怪兄弟我今天沒提醒你。

林覓年剛要把手機揣回兜裡，發現又震動了兩下。

還沒罵夠？

他解鎖手機。

【aaaaa小趙】：今晚我睡你那兒。

他嘴角瞬時揚起，正要回複，看見第二條消息。

【aaaaa小趙】：不親不做不抱不牽手純見麵。

“哈？”他既意外又疑惑地挑眉笑了起來，“什麼啊？這麼直接的嗎？”

“你門口杵著不進去看著手機笑啥呢？”

林覓年順著聲音來源抬起頭，看見罵罵咧咧走出來的李庸。

“說的就是你。”李庸皺著眉看他，“還得我出來帶你，真是麻煩。”

“馬上。”林覓年笑著給趙雨念回了個OK，把手機揣兜裡跟著李庸往店裡走。

桌上已經擺滿了肉和飲料，還有一小部分的菜，李庸坐下往烤盤上噴油：“看看還要什麼自己去拿，不要的話就坐下幫著烤，我有正事兒問你。”

“夠了吧，吃了不夠再去拿就好。”林覓年看了下被擺得再放不下任何東西的桌麵說了句，然後拿起夾子往烤盤上鋪肉，“你問吧。”

“行。”李庸把油壺放一邊，“先說我妹的事兒，你有時間給她補習嗎？就按之前在學海師堂的那種補習模式就可以。”

“有時間。”林覓年邊鋪肉邊說，“不過怎麼還是找我啊？學海師堂那邊不願意讓老師帶了嗎？”

“不是。”李庸擰開飲料瓶蓋，“沒看上合適的，我妹也挺喜歡你教她的，我就想著乾脆直接問問你願不願意吧。”

“可以是可以，但是地點在哪兒啊？你家嗎？”林覓年問。

“我家，你要想去你家也行，我就像以前送補習班那樣把人送你家去就行。”李庸說。

“我家不行。”林覓年下意識拒絕。

“為什麼？”李庸有點意外。

因為我女朋友要來。

林覓年想起趙雨念發的那兩條消息，嘴角悄悄翹了起來，正經回答：“我家有點亂，不是很適合教學工作的開展。”

“家裡太亂會影響教學？”李庸試圖理解這句話的邏輯，“難怪我小時候總學不進去。”

林覓年看了他一眼，把笑憋了回去：“地點你家，時間還是六點半到八點，怎麼樣？”

“行，我到時候把地址發你。”李庸拿了雙筷子翻肉，“對了，價格呢？還是原價？”

林覓年想了想：“嗯，原價吧，但之前上過的那幾次課的錢彆算在裡麵，就給這學期剩下的就行。”

“好。”李庸答應一聲，夾了幾片在自己料碟裡，“差不多都熟了，吃吧。”

“嗯。”林覓年夾了幾片，把空白的地方重新鋪上肉，“那這樣的話學校退你們錢嗎？”

“不退。”李庸吃了口肉，“你們那校長死扣，三分之一都不退。”

說到這兒，他看了眼正在吃的林覓年：“你之前不會一直覺得他是好人吧？”

“沒有。”林覓年搖頭，“我一直知道他。”

“哦。”李庸埋頭吃了會兒，拿了雙新筷子翻肉，不大自然地開始新話題，“那個，林覓年，問你個事兒唄？”

“你問。”林覓年看著他。

李庸翻著肉：“昨天你被開除，有沒有怪過趙雨念，哪怕一點。”

“要不這樣。”他皺著眉又補充一句，“乾脆今天咱倆來個坦白局，隻要一個問了，另一個就得答，而且必須說真話，誰說謊誰痿，敢不敢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