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俗18(1 / 1)

落俗 潦草不動心 5187 字 4個月前

“害怕什麼?”他的手慢慢退回到布料之外,一如既往溫聲細語,隻是此時嗓音有些沙啞。

他低頭在她唇瓣上再次落下一吻:“害怕這個?”

趙雨念垂眸看向彆處,搖搖頭:“不是。”

“不是這個啊?”林覓年長睫微動,明白了她害怕的是什麼,彎著唇笑笑,撫著她的後腦勺在她額間親了親,然後抱住她的後背將她扶起來坐在沙發上,右手拇指指尖在她左邊耳垂上的一顆鋯石耳釘上輕輕點了下。

明明是小到可以被忽略的力度,卻因為金屬硬質耳針穿過耳垂的緣故,讓這份觸碰越過皮膚的屏障直達神經末梢,明明沒有直接接觸,卻比直接接觸來得更叫人無措。

“沒關係,我們慢慢來。”他溫柔說了句,算是宣告這場並不能算作是掠奪的掠奪到此結束。

趙雨念眼神一直落在彆處沒敢看他,自己那完全不受控製的震耳欲聾的心跳聲和燙得快要燒起來的臉頰令她很是氣急敗壞。

隻是在昨天純親的基礎上加了個摸背而已,而且連內衣帶子都沒摸到……

怕什麼啊到底在?

就你這樣還敢讓彆人叫你雨姐?

出息。

她換了個方向坐著,生無可戀地仰了下頭,然後閉眼,雙手捂著臉俯身向前倒去,壓住一個抱枕之後就沒再動。

林覓年看著她這一係列動作笑笑,伸手在她腦袋上揉了一把,順滑柔軟的黑長直手感很好,冰冰涼涼但觸手生溫,他趁此機會趕緊又摸了一把,然後才擰著眉扯了扯緊繃著的褲子,慢動作起身,進浴室去了。

趙雨念聽到裡麵花灑衝水的聲音,才慢慢起身,撥了撥糊在臉上的頭發,躺在沙發靠背上發呆。

按照電視或者小說裡的情節發展,接下來應該是美男出浴,浴巾半裹,然後她嬌羞捂臉或嗲聲明知故問幾句,然後林覓年調戲,兩個人醬醬釀釀欲拒還迎最後“不小心”從客廳直達被窩。

嘖嘖!

趙雨念伸手拍了拍腦門,打住腦子裡那些不受控製地往黃色廢料發展的雙人畫麵,她今晚隻是來解釋的,順便在這兒過個夜。

第一是解釋她家裡的事,第二解釋昨晚的事她不是後悔答應和他談,也不是討厭他對他有意見,就是純粹的害怕,雖然第二個沒有正兒八經地說出來吧,但剛才那麼一弄,林覓年應該也懂了。

所以她任務完成,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睡覺。

隻是睡覺。

“嗯。”趙雨念點頭對自己的想法加以肯定。

林覓年還沒出來,她洗漱不了,也睡不了,在沙發上乾坐著也無聊。

她看了眼時間,才十點二十,正好,騷擾一下李庸。

她笑嘻嘻地拿出手機,給李庸發消息。

【趙雨念】:藥!小夥汁~

【趙雨念】:[油膩扶額].GIF

【趙雨念】:[惆悵點煙].GIF

幾秒後,李庸回了過來。

【李庸】:你怎麼會有空給我發消息?

【李庸】:你們現在不是應該……

【李庸】:還是已經結束了?

【李庸】:我妹夫竟然這麼快?太可惜了吧?

趙雨念看著李庸發的消息笑了好一會兒。

【趙雨念】:你乾嘛呢?

【李庸】:你乾嘛呢?

【趙雨念】:我先問的,你先說。

【李庸】:我後問的,我後說。

【趙雨念】:你幼不幼稚?下下周你就滿二十了。

【李庸】:那咋了?

【李庸】:略略略。

趙雨念對著手機屏幕翻了個白眼,懶得回。

說起李庸滿二十,她都還沒給他準備生日禮物,這馬上都要到日子了。

她插兜坐在沙發上,眉頭擰成麻花。

李庸的日常活動和她的差不多,都挺單調的,不打遊戲不打牌,平時就吃飯睡覺喝酒騎車,騎車都還是今年夏天才開始的,除此之外就在上班,在各個分店上班,偶爾打打群架。

哦,李庸比她多個抽煙的習慣。

趙雨念忽然想起這個,自顧自點點頭。

可是去年生日才送了個打火機,今年又送這個,總覺得有些敷衍。

她煩躁地歎了口氣,坐在那兒隨便看了看,瞄到浴室門還關著,水聲也還沒停。

林覓年還沒洗好嗎?

趙雨念莫名聯想到小說裡男主總是喜歡深夜衝澡,打開手機看了下時間。

竟然快半小時了。

應該是洗澡吧,她洗澡反正也得那麼久。

對。

她莫名咽了咽,眼前再次浮現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麵。

於是她選擇閉上眼。

然後畫麵更清楚了。

趙雨念煩躁地咂了咂嘴,咬了咬牙,直接起身往浴室門口走去。

反正,也就,那麼回事!

她加快步伐,穿著拖鞋一個猛衝到浴室門口,剛要摸到門把手,門開了。

操。

事發突然,時間太過倉促,趙雨念隻來得及在心裡仰天長嘯這麼一個字,連水聲是什麼時候停的都來不及想,就已經徑直撞進某人的懷裡。

純棉的、濕潤的、沾染了溫熱體溫和香香洗衣液味道的布料貼到她臉頰上的時候,她腦子裡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怎麼不是半裸?果然小說和電視都是騙人的。

她站直身體讓腦袋離開林覓年的懷抱,清了清嗓,麵無表情。

並在內心虔誠許願這次千萬不要再臉紅了。

隻要不臉紅,按照她的臭臉水平,林覓年一定不會看出來她其實很尷尬。

“你在門口乾嘛?”林覓年還保持著把剛換下的衣服緊急拿高避險的姿勢,眨巴著眼睛低頭問趙雨念,浴室內混合著沐浴露香的白霧一樣的熱氣正往外流動著,襯得此刻的他特聖潔無暇,跟朵不諳世事的小白花兒一樣。

人都杵你浴室門口了,居然能問出這種問題?

說你是小白花都對不起小白花。

趙雨念在心裡吐槽一句,但她隻是聳了聳肩膀,一臉若無其事:“沒事兒啊,隨便走走。”

“真的?”林覓年問,“不是想偷看我洗澡?”

嗬。

我其實是想直接開門進去的。

趙雨念轉過身去,一如既往冷漠無情:“沒有啊,隨便走走而已,彆想太多。”

林覓年在原地站了會兒,不知是在思考還是在做什麼,許久,趙雨念才聽見他回複一句:“哦。”

正好她走到次臥門口,看見裡麵床還沒鋪,問他:“你還有多餘的床單被套嗎?我把床鋪一下。”

“有。”林覓年把衣服塞進洗衣機裡,走進主臥打開衣櫃,“你先去洗漱吧,我來鋪。”

他拿出一疊灰色的床單:“牙膏牙刷牙杯都有新的,洗漱台下麵櫃子裡。”

連牙杯都有?這麼齊全?

“哦。”趙雨念疑惑地挑了下眉,轉身往浴室走去。

今天是沒條件洗澡了,她挽起褲腳放熱水衝了衝腳,然後才打開櫃子裡找牙刷,果然在裡麵看到了一應俱全的洗漱用品。

除了洗臉巾。

不過也沒事兒,隨便接把水衝了再拿紙擦一下得了,反正她在家也沒有多講究。

隨便拿了把牙刷後她關了櫃子直起身來,然後就在洗漱台邊上成功看到了防曬水乳卸妝油洗麵奶和洗臉巾。

呃……趙雨念咬了咬牙,其實她平時在家也挺講究的,剛才那麼說隻是為了給林覓年一個台階下,省得他尷尬。

對。

趙雨念肯定地點了點頭後開始刷牙,牙膏懟嘴裡了,她才意識到這不是家裡的牙膏,這是林覓年的牙膏,他可能就是在超市買的,所以是那種比較符合大眾口味的、含有大量薄荷的牙膏。

冰涼的薄荷味兒沿著口腔和鼻腔直衝天靈蓋的時候,趙雨念眼淚都差點流出來。

她拿起牙膏看了看,綠茶香型?

這麼濃鬱的薄荷味兒竟然隻是綠茶香型嗎?

綠茶在哪兒?

她含淚刷完了牙,拿清水反複衝洗了三次,才開始洗臉。

她是乾性膚質,不是每次洗臉都必須用洗麵奶,但要是哪次洗了臉沒塗水乳,體感就是臉會崩得更要裂開了似的。

林覓年的水乳……應該是男士水乳吧?

趙雨念疑惑地擰著眉,拿起一瓶水看了看,沒看到有男士兩個字。

啊?這個沒有區分嗎?意思是她也可以直接用?跟小時候買寶寶霜男女通用一樣的對嗎?

那她要不要跟他說一下?

直接用的話好奇怪,牙膏一個味兒,水乳也一個味兒,她聞了聞衣袖,也不知道是真的被沾染上了還是因為她人在浴室,聞著全是林覓年沐浴露的味兒。

“趙雨念?”林覓年的聲音從隔壁房間傳過來,然後聽到他往這邊走過來的聲音,“床鋪好了,你洗漱好了嗎?差不差什麼?”

趙雨念就洗漱一下,沒關門,拿著那瓶水和剛走過來的林覓年麵麵相覷。

“怎麼啦?”林覓年看她望著自己一臉呆,笑著問她。

“這個。”趙雨念晃了晃手裡拿著的水,“我可以用嗎?”

“可以啊。”林覓年很是震驚地點點頭,“我的東西你都可以直接用。”

“哦。”趙雨念答應一聲,擰開瓶蓋倒了點在掌心,另一隻手把蓋子蓋上之後放回架子上,兩隻手交疊在一起揉了揉,然後閉眼直接上手滿臉搓。

林覓年站在一邊看她,發現她竟然是用這樣簡單粗暴的方法擦臉,沒忍住笑出了聲。

趙雨念停下動作看著他。

“抱歉。”林覓年握拳捂了捂嘴。

“你嘲笑我?”趙雨念拉著臉問他。

“沒有。”林覓年搖頭,看著她溫和地笑起來,“我隻是覺得你很可愛。”

趙雨念看著他沒說話,眼神裡寫滿質疑。

擦個臉而已,就可愛了?

裝什麼呢大哥?

從小到大一直把自己當成朵不諳世事的小白花來養的是吧?

真是沒見過世麵。

她轉過臉去,重複動作把臉上的水抹勻,然後以同樣的方法擠乳液擦臉。

剛要開擦,林覓年走了一步進來輕輕握住她的左邊手腕。

“你乾嘛?”可能是打架打多了,趙雨念對這種突如其來的肢體接觸有些警惕。

“笨蛋,臉不是這麼擦的。”林覓年笑著,他從趙雨念手心蘸取一點乳液,在她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趙雨念被這突然的觸碰驚到,剛想一巴掌把他的手拍開,聽見他說,“像這樣,從額頭、雙頰,然後是下巴,最後才是像你剛才那樣輕輕地抹勻。”

他指尖依次點過所說的那些地方,低頭下來對她說:“重點是輕輕地,知道了嗎?”

臉上那幾處被他點過的皮膚像是著了火般莫名發起燙來,趙雨念睜著大眼睛看著他愣了好一會兒,才伴著再次劇烈跳動的心跳轉過頭去,言簡意賅:“少管我,我就喜歡這麼擦。”

林覓年笑著看著她歎了口氣。

趙雨念聽見,轉過來看了他一眼。

“嗯?”林覓年問了句。

趙雨念搖搖頭沒說話,但減小了手掌搓臉的力度,她掌心慢慢、輕輕地揉過正在發燙的額頭、雙頰,然後是下巴,最後才是像剛才那樣,輕輕地抹勻。

輕輕地。

她做完這一套動作,抬頭仰著下巴望著林覓年,滿眼都是嘚瑟的挑釁。

林覓年覺得她那眼神仿佛在說:怎麼樣?你雨姐我厲害吧?一教就會。

他看著她笑起來,伸出手在她臉蛋上輕輕捏了捏,還沒來得及好好感受那柔軟水潤的觸感,就被她推開了手:“好好說話,捏我臉乾嘛?”

“我……”

林覓年正想著要怎麼解釋自己剛才這不由自主的動作,趙雨念已經越過他出了浴室:“我去睡覺了,明天還要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