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帶著幾分才睡醒嬌氣的“老公”殺傷力太大了,季時銘強壓下想把人撲倒的衝動,足足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柔聲問:“怎麼在這裡睡?”
“在這兒等的話你回來馬上就知道了。”
文思佳打了個哈欠爬起來,右臉被手肘壓出了一塊紅印,頭發上翹起了好幾撮呆毛,加上人還懵懵懂懂,看得季時銘心尖都在打顫,波紋蔓延一圈圈成了悸動,摸了摸她的頭說:“不用等我,應該早點睡的。”
她虛著眼呆滯發了會兒呆後喃喃問:“你吃晚飯了嗎?”
“有點忙,沒來得及。”
聽聞合作夥伴連晚飯都沒吃,文思佳有些擔憂地說:“啊,晚飯也沒吃嗎?這怎麼行啊,對胃太不好了。”
“沒事,習慣了。”季時銘搖搖頭笑笑說。
“這怎麼能習慣呢?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文思佳先是向他強調了吃飯的重要性,隨後提議說:“這個點把阿姨叫起來做飯太魔鬼了,我給給你炒個火腿腸醬油雞蛋炒飯怎麼樣?”
時間已經一點多了,雖然是有點餓但季時銘還是拒絕說:“不用麻煩了,冰箱裡有的東西隨便吃點就行了。”
“炒個飯有啥麻煩的,而且又不用總裁親自動手。餓的時候連泡麵都是人間美味,更彆說是火腿腸醬油雞蛋炒飯了。”
文思佳沒明白隻管吃的人麻煩在哪裡,催促著他先去洗漱自己來準備。
為了讓養尊處優的大少爺體驗一把人間極品美味,文思佳打算做個豪華版的蛋炒飯。
胡蘿卜,青豆,火腿腸,雞胸肉,黃瓜......
冰箱裡有的食材隻要和蛋炒飯適配的,都被她一股腦加了進去。
哼哧哼哧洗,切,打蛋,直到倒油開始下鍋了,文思佳才意識有些不對勁。
她大半夜的為什麼要給個男人做飯還如此興致勃勃?
算了算了,狗男人答應給她買超級計算機,本著禮尚往來的原則,一頓飯而已做就做吧。
差不多鼓搗好擺盤上桌時,季時銘放在餐桌上的手機突然亮了。
【你怎麼突然結婚了?】
【和誰?沈微寧嗎?】
文思佳本無意偷看他人隱私,但信息就這麼自己跳了出來,想不看都難。
霎時間亂七八糟的想法一股腦湧了上來。
還沒來得及理順思緒,一隻寬厚的大手就搭在了頭頂,洗發水和沐浴露的清涼香氣盈滿了鼻尖。
“這麼晚了,其實不用麻煩的。”
帶著蒙蒙水汽的溫熱氣息落在耳畔濕漉漉的,酥酥癢癢,弄得文思佳瑟縮了一下脖子。
“蛋炒飯而已有什麼麻煩的,麻煩的我才懶得給你弄呢。”她把椅子拉開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總裁可以入座了,隨後又去倒了杯水。
享受星級待遇的季時銘入座,在期待的灼灼目光下嘗了一口她的傑作。
“怎麼樣味道還行嗎?”文思佳雖對自己做蛋炒飯的手藝還是很有信心的,但誰知道總裁天天山珍海味是不是嘴巴叼得很吃不慣平民美食了,便有些忐忑地問了句。
“嗯,好吃。”
季時銘抬眸,溫潤著嗓音道。
得到肯定回答的文思佳麵露了喜悅之色:“對吧,蛋炒飯能不好吃嘛。”
季時銘把重點落到了做飯的人身上:“是你做得好吃。”
“能得到季總的表揚是我的榮幸。”文思佳欣然接受誇讚,眉眼彎彎回應說。
她在一旁坐下,撐著腦袋看著季時銘吃,有一茬沒一茬說著沒啥營養的廢話,心生了一種難以言說的奇妙感覺。
好像兩人真是一對舉案齊眉的新婚恩愛夫妻。
不過怎麼可能嘛。
她這般的人可當不了賢妻。
RNN,CNN,生成對抗網絡,LSTM、ResNet。NLP們不會答應。
“發來信息的人是我朋友,我們領證的事情還沒跟他說。沈微寧是世交家的妹妹,也隻是妹妹。”
“......”
“......”
“......”
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個字的文思佳被突如其來的話弄懵了。
什麼意思?
這是在乾什麼?
她可什麼都沒說。
而且跟她有什麼關係,本來就隻是各取所需的婚姻而已,她可沒把自己擺在“季太太”的位置上。
季時銘先是回了信息,把結婚證和昨天拍的照片一股腦發了過去,隨後無視掉對方的轟炸,把手機遞了過來說:“手機你可以隨便看。”
文思佳完全沒跟上事情的發展,錯愕地看著季時銘試圖理解他的意圖。
這是什麼忠誠測試嗎?
就算是真夫妻關係,這種事情她都不會去做,更彆說是合作婚姻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文思佳決定開門見山:“季總跟我說這些乾什麼。”
“怕你不開心。”
“我為什麼要不開心?”
“沒有不開心就好。”季時銘沒有多做解釋,起身開始收拾碗筷。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好像從這聲裡聽出了一丟丟失落。
這裡難道她應該不開心嗎?
為什麼?
文思佳站在一旁看著季時銘彎著腰熟練地衝水,放洗潔精,打泡沫,一顆不大的小石子悄然滾進了心湖。
------
宵夜才下肚不能馬上睡覺,洗漱完後季時銘坐在床上處理著工作,說要看論文卻快要睜不開眼的文思佳躺在一旁指著平板上密密麻麻的文件好奇問道:“這是什麼?”
她本來以為和男人躺一張床上怎麼都得彆扭彆扭,結果卻自然到仿佛是老夫老妻了一點沒覺得哪裡不對。
什麼事情都是這樣,沒踏出一步前還以為是天大的事,實際上做了也就那樣。
“之前和你說的文旅中心項目與當地政府旗下城市發展投資公司要簽的合同。”
季時銘把平板放到好奇寶寶麵前,跟她詳細彙報了項目進展。
聽得一頭霧水的文思佳耷拉著被困意侵蝕殆儘的小腦袋喃喃說:“季總好厲害,我完全聽不懂。”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而已,你寫的代碼我也看不懂。”
“這有什麼難的,想不想學?代碼這東西會基本的加減乘除就會寫。”
這一說到代碼文思佳就不困了,向他發出了誠摯的邀請。
“文老師要教我?”
“你跟著我編的教程學,學不會你來找我,我負全責!”
文思佳對自己編寫的教程充滿了信心,想著正好讓季時銘試試。
“你怎麼負責?”
季時銘忽略了大前提,隻提取了最後幾個關鍵詞,帶著玩味的笑放下手中的平板,一個側身壓了過來,勾著唇問。
她說的是對學業負責,不是對人負責啊!
“不是......”
文思佳剛想要解釋,對上季時銘仿佛蒙上了一層霧氣般煙波浩渺的眼眸後沒堅持幾秒就心虛地把頭偏了過去,聲音逐漸氣若遊絲。
可季時銘沒有放過她,輕輕捏住她的下巴把小腦袋正了回來,低沉的嗓音摩挲著她的鼓膜,引發了陣陣戰栗。
“你害羞什麼?”
“我......沒有害羞......”
眼看落了下風,文思佳隻得把心一橫,又露出了視死如歸的堅毅眼神,緊緊咬住下唇瞪了回去。
季時銘啞然失笑,低頭在她泛著緋紅的耳朵上輕咬了一下,啞聲道:“沒有害羞那耳朵怎麼這麼燙。”
文思佳的那點嘴硬到這裡就消耗殆儘了,心砰砰直跳到仿佛下一秒就要衝破胸膛,臉頰急速升溫燒得滾燙,不得不閉上了眼睛。
那一點點說不出口的期許像氣泡般升騰,在腦海中炸裂。
而這次季時銘也沒有再逗她了。
唇瓣隨即迎來冰涼的觸感,吻如期而至,卻沒了昨天的洶湧,變得輕柔又纏綿,像是綿密的一片水霧,帶著清清淺淺的情/欲氣息撲了過來。
兩人呼出的滾燙氣息伴隨黏黏膩膩的唇舌交融聲交織盤旋成了熱浪縈繞在周遭,身體在酥酥麻麻間逐漸癱軟,矜持與理智悄然瓦解成嫋嫋青煙。
季時銘輕撫著她露出的肩膀,順著後仰崩出誘人弧度的瑩白脖頸一路吻了下來,留下了一道曖昧的水漬,在鎖骨處輕咬舔舐,流連忘返。
粗重的鼻息,柔軟的唇瓣與滑膩的肌膚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間隙,時而輕觸,時而遠離,如細軟的絨毛般勾得人心癢難耐。
寬厚的手掌穿過薄薄的一層衣料在腰身處摩挲,輕彈,畫圈,惹得她緊咬的唇邊瀉出了一聲難耐的嬌吟,黑色森林裡霧氣聚攏凝結出了水滴,潮濕悄然蔓延。
兩個緊貼的身影在昏暗的燈火與窗外圓月灑下的清輝裡感受著彼此急促的心跳和灼熱的體溫。
可就在她以為就在今天時,季時銘卻停住了了手裡的動作,幫她整理好淩亂的睡衣,把人擺正蓋好被子,在她的額間留下一個溫熱的輕吻後柔聲道:
“今天太晚了,早點休息,晚安。”
文思佳不可置信地望著在臨門一腳處折返了的人,腦子一片泥濘。
混蛋!
季時銘,你是不是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