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昀被許念揉搓著小臉,正色道:“媽媽,我是壯了,不是瘦了。”
紀辛捏了捏兒子的肩膀和手臂,認同道:“沒錯,是壯了許多。”
許念將兒子翻來覆去的看了個夠,才肯放紀昀喘一口氣,她起身朝坐在沙發上的周瑩雪和許諾走去,將茶幾上的幾個購物袋推到周瑩雪麵前:“這是我給你準備的幾身衣服,拿回去試試。”
周瑩雪連忙擺手,這幾件衣服的品牌價格不菲,她實在不敢收,“念姐,這太貴重,我不能收。”
“你幫我這麼儘心的照看昀昀,幫他找到喜歡的職業,我們是發自真心的感謝你。其實給你買衣服這件事,應該是小諾負責的事,我隻是怕他一個大男人摸不準你的喜好,才幫著選選。如今你瘦了這麼多,可得讓許諾陪你更新下衣櫥。”
許念見弟弟的身體始終朝著周瑩雪的方向,眼睛時刻黏在她的臉上,兩人雖然在她麵前有意克製,可有過親密關係的身體總會不由自主的互相靠近。許念善於識人,十分自信他們兩個好事將近,才希望能儘可能多的向瑩雪釋放善意。
“陪昀昀拍攝,是我作為經紀人分內的事,您實在不必這麼破費。”周瑩雪感激許家姐弟的善意,但是無功不受祿,原則還是要有的,“我是真心覺得昀昀有做演員的天賦,希望他能有發展。”
“彆的不說,你念姐的審美可是沒得說,我和昀昀的衣服都是她一手包辦,許諾的很多衣服也是她幫著選的。你念姐就這麼個喜好,喜歡給自家人打扮。”紀辛抱著兒子坐在許念身旁,幫妻子搭腔,“小諾,還不幫瑩雪收起來。”
此刻沉默許久的許諾抬手將紙袋拎到地上,算是幫周瑩雪接下了這份禮物。
周瑩雪是個聰明人,聽紀辛將她歸為自家人,也是心驚,話都說到這麼份上,若是她再推拒,就顯得有些不識抬舉了,她隻得溫聲道:“那我就收下了,謝謝念姐,謝謝姐夫。”
許念笑道:“有什麼需要就跟我說,千萬彆跟我們客氣。”
周瑩雪接收到許念夫婦的善意,感激道:“好,我會的。”
周瑩雪陪紀昀拍攝的這一個月裡,她不僅瘦了,還在許諾的幫助下成功從她大伯手中奪回父親的公司,為含冤受屈的哥哥洗脫了冤屈,將長時間威脅她的兄弟倆送進了監獄。
而許諾和周瑩雪兩人的感情也在這段時間突飛猛進,眼看就要修成正果。
許念正猶豫著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遠在國外的爸媽,可是她又覺得此刻瑩雪似乎還沒調整好狀態,若是驟然催促她和許諾結婚,讓她見家長,好像太過著急了些。
紀辛見許念若有所思,從身後一把抱住她,關切道:“在想什麼呢?”
許念轉身倚靠在丈夫懷中,徐徐開口:“隻是有些感慨,原本那個跟在我身後的小豆丁,一晃也到了適婚年紀。小時候小諾性子沉靜,我經常和小夥伴們將他當作娃娃打扮,他明明不願意,可還是為了哄我高興,不吵不鬨。”
紀辛明白許諾這個弟弟在許念心中的重要性,自然也能理解許念想到曾經和她形影不離的弟弟戀愛生子的那種唏噓和感慨,
“等小諾和瑩雪結了婚,生下個可愛的孩子,昀昀就能像你一樣帶著弟弟妹妹們玩兒了。昀昀性子像你,他肯定會成為一個好哥哥。”
許念順著丈夫的話暢想了一下未來,如果有朝一日許諾有了孩子,她肯定會像疼愛紀昀一樣愛那個孩子。
“有道理,那時他們應該也會像我們一樣幸福。”許念愛屋及烏,便想著趁這段時間和周瑩雪親近起來,“小諾是死心眼兒,認定了的人,是死也不會放手。正好最近瑩雪喜歡的夏鷗要來開演唱會,我找人買幾張票,到時候咱們一起去看。”
紀辛搶過妻子的手機,一把將妻子打橫抱起,扔進床上,他一邊解睡衣扣子,一邊說道:“我來準備,你還是專心應付我吧。”
許念雖然也很想紀辛,可她卻還是掙紮著想要起身,“不行,我答應了昀昀今晚陪他睡的。”
紀辛卻將許念按回床上,抱怨道:“從昀昀回來後,你都連著陪他睡了三天了。就算是輪班,也該輪到我了吧。”
許念見紀辛連兒子的醋都吃,笑道:“你羞不羞?這麼大人了,還和兒子爭寵。”
“早知道送他去夏令營了,他都六歲了,還這麼粘人。”
許念反唇相譏:“你都三十一了,不也沒好到哪兒去?”
紀辛一邊在許念側頸處親吻,一邊呢喃道:“那不一樣,你是我老婆。等他長大了,有老婆了,就知道他霸占著你的行為有多討厭。”
許念難得沉溺,決定放縱一回,想著如果周阿姨她們不見她過去,定會明白是什麼原因,想辦法哄著紀昀上床睡覺的。
可他們夫妻倆終究低估了紀昀的執著,紀昀不顧兩個阿姨的勸阻,竟然衝到房間門口,使勁兒敲起了門,高聲喊著:“媽媽,是昀昀。昀昀困了,您什麼時候來陪昀昀睡覺啊?”
周阿姨上了年紀,追不上紀昀,等她趕到二樓,紀昀早就鬨開了,她忙哄道:“媽媽還有工作,咱們先去睡,明早睡醒了你就能看見媽媽了。”
紀昀卻不肯,媽媽答應他的事情,他肯定寸步不讓,於是更高聲喊道:“媽媽,我想你,開門呀。”
許念好不容易掙脫紀辛密密匝匝的親吻,見紀辛還是不肯讓,哄道:“我明晚陪你,好不好?”
“不好。”紀辛的手依舊不老實,在許念的衣衫裡為非作歹,全然不顧兒子的叫喊,隻想拉著妻子沉淪,“阿念,他都快上小學了,該學著獨立了。男孩子,沒那麼嬌氣。”
許念見紀辛鐵了心不肯放她,隻好做起了交易:“明晚,三次,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紀辛這才停了動作,討價還價道:“連著三晚。”
許念沒見過紀辛這麼貪心的人,“你彆得寸進尺!”
“不肯就算了。”說罷,紀辛又要去吻許念的紅唇。
許念聽見兒子堅持不懈的呼喚,隻好妥協:“好好好,三天就三天。”
紀辛這才不情不願的起身,放妻子離開。
等紀昀鑽進媽媽懷中後,朝著床上神情落寞的爸爸做了個鬼臉,一副勝利者的姿態,還故意摟著許念的脖子,在許念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喚道:“媽媽,我想你了。”
許念喜歡兒子的直白,樂嗬嗬的抱著他朝兒童房走去,“媽媽也想昀昀。”
紀辛見這樣一副母慈子孝的畫麵,想起兒子的挑釁,煩躁的將枕頭扔到門邊,進浴室衝涼,衝了許久才壓下火氣。
第二天一大早,紀昀就被紀辛叫起,紀昀從許念懷中睜眼,見爸爸已經穿戴整齊,一身運動套裝分外帥氣,懵懂道:“爸爸,怎麼了?”
紀辛一把將紀昀抱起,帶到洗手間,叮囑道:“你還有十分鐘洗漱,洗漱完咱們去晨跑。”
紀昀自然不想動,卻還是迫於父親的壓力,跟著爸爸在小區裡跑了半個小時,要不是前一個月他在山區參加拍攝,每天跟著劇組跑前跑後,體力好了不少,今天他肯定就要癱在半路上。
“不錯呀,體力好了不少,看來在劇組裡練出了不少本事。”紀辛很高興看見兒子的進步,“我看你還能再加練,咱們回健身房吧,我帶你試試器械。”
眼見爸爸準備帶他回家裡的健身房鍛煉,紀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耍賴道:“爸爸,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故意跟你搶媽媽了,你饒了我吧。”
紀辛確實存著挫挫紀昀銳氣的想法,但是想帶兒子強健體魄也是事實,見兒子在地上耍賴,他難得嚴肅道:“起來,大庭廣眾下這般不成體統,像什麼樣子!”
紀昀鮮少見爸爸這麼嚴肅,忙不迭從床上起來,輕聲道歉:“對不起,爸爸,我錯了。”
紀辛聽到兒子道歉,神情稍稍和緩了一些,“想當演員,好的身體素質才是基礎。你前兩天不是說想學騎馬嗎?一會兒你媽睡醒了,我帶你們去馬場。”
他們兩父子神神秘秘的為許念蒙上了眼睛,許念在陌生的環境裡目不視物,分外不安,可是一想到牽著她的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也就慢慢鬆弛下來,十分信任的任由他們牽著她緩慢移動。
當她的手被放在一個溫熱柔順的物體上時,她下意識問了句:“這是馬?”
紀辛見她猜了出來,這才幫她解開眼罩,當許念看清眼前馬匹的全貌後,驚喜道:“小栗?”
“小栗陪了你這麼久,我就想著將他運回國養在這邊的馬場,也方便你時常來看他。”
許念感動的轉身抱住紀辛,將賽馬安然無恙的運回國,紀辛定是費了不少心思,她為了感謝紀辛的重視,側頭親了親他的側臉:“老公,謝謝你,我很開心。”
紀辛也不止準備了這一個驚喜,當紀辛從馬廄裡牽出另一匹小馬駒時,紀昀高興的直拍手,童聲高亢:“爸爸,這匹小馬真的是給我的禮物嗎?”
紀辛將小馬的韁繩放在紀昀手中,叮囑道:“媽媽的這匹馬是家中長輩給的禮物,媽媽七歲時得到第一匹小馬。現在爸爸按照媽媽家的傳統,為你送上你人生中的第一匹小馬。以後你要努力學習騎馬,更要學著好好照顧它,能做到嗎?”
紀昀迫不及待的在紀辛攙扶下上馬,點頭承諾:“爸爸媽媽,我會好好照顧它,你們放心!”
許念和紀辛同乘一騎,身後跟著騎在小馬上的紀昀,任誰看了都要感歎一句好溫馨和諧的一家人。
自那天學會騎馬後,紀昀總是鬨著要去馬場騎馬,許念和紀辛陪著他去了幾次,後來許諾和瑩雪也陪著他去練了幾回。練了不到五次,紀昀就敢一個人騎馬了。
直到暑假的尾聲,紀昀一直在經紀公司練習舞蹈和形體,有次許念去接紀昀時特意拉住周瑩雪,送上夏鷗的演唱會門票,並和許念約好,下個月二十號兩家一起去看演唱會。
周瑩雪握著門票,想起許念的話,心頭一熱。
“瑩雪,許諾暗戀你十年,找了你七年,雖然之前我沒和你深入接觸過,但是在我心中,你早就是我素未謀麵的朋友,是我弟弟認準的人。我知道,這些年你吃了很多苦,我心疼你的遭遇,更欣賞你的堅韌與勇氣。我希望你和小諾重逢後的每一天都能過得快樂。更希望你能融入我們的家庭,有朝一日能成為我們真正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