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辛聽見許念的名字,瞬間警覺起來,保持著推門的動作沒有動,想趁機聽一聽到底是誰在背著他搞這些小動作。
“舔狗又如何?隻要能讓念念選擇我,被人說得多難聽我都不在乎。”
聽到鄒凱的聲音,紀辛瞬間了然。
白鋒實在不解,為什麼鄒凱會對許念如此執著,費解道:“送送花,撩撥一下就算了唄。吃到了,就賺了;要是被拒絕,也沒什麼損失。誰家挖牆腳都像你這樣明目張膽呀,這不是擺明要挑釁紀辛。”
提起紀辛,鄒凱就來氣,當初若不是他在國外,怎麼會讓紀辛趁機而入,“一個私生子,半輩子混跡在底層,他根本配不上念念。我們才是天生一對,當初我爺爺早就跟她爺爺說好,等我們長大就讓我們結婚。”
“好好好,就你跟許念青梅竹馬,你們最配好了吧。”
白鋒也是受夠了鄒凱的癲狂,他心裡也跟明鏡一般,許家素來對許念如珠如寶般的寵著,來日結婚的事情定是要過問許念的意思。許念本就對鄒凱無意,就算鄒凱當時在國內定居,也不一定能將許念這朵高嶺之花娶回家。
鄒凱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個煙圈,固執道:“本來就是,我才是最懂她,一直陪在她身邊的人。”
白鋒是鄒凱多年好友,見他如此執著,還是想儘力規勸:“追就追吧,畢竟你這麼多年也放不下她。不追一次,你也不能死心。但是還是悠著些,我聽說你最近撒了兩三個億賠償那些整容失敗的客戶。就因為她一句話,你就這麼大出血?”
紀辛敏銳的意識到,他們的意思是,鄒凱肯乖乖賠錢,全是因為阿念的要求,他們私下達成過某些交易。
聽白鋒提起這件事,鄒凱的意識不由自主飄到那天他們在候機室的重逢,語氣都軟化許多:“念念從來沒變過,她永遠那麼善良。她那麼好的人,我怎麼能放手呢?我想讓她像當初那樣對我好,掏心掏肺的對我好,比對她的初戀還好。”
聽鄒凱提起許念的初戀,白鋒瞬間來了興趣,湊到鄒凱身邊八卦道:“聽說許念高中時有個初戀,後來初戀死了,她就找了一堆像他的金絲雀做替身,圈子裡人儘皆知。你見過那個初戀嗎?是誰呀?”
鄒凱推了推白鋒的肩膀,示意他滾遠點兒,又順手將手中的煙摁滅。提起許念的初戀,鄒凱的臉色越發難看。
因為他知道,念念對這個初戀十分迷戀。他也許能爭得過紀辛,卻一定爭不過一個死人。
“沒見過,我高中時一直陪著她,千防萬防,還是被那個初戀鑽了空子。念念性子深沉,什麼都不肯說。”
鄒凱想起那些金絲雀的臉,想到許念寧願讓那些金絲雀近身,都不肯跟他談一場戀愛,心中越發憋悶。
白鋒沒能聽到八卦,實在有些遺憾,但是鄒凱不知道許念的初戀是誰也在他意料中,“也是,許念這種女強人,怎麼可能把感情的事情鬨得人儘皆知。算了,包廂裡的人還等著我們呢,回吧。”
可鄒凱卻忽然拉住白鋒的手臂,滿眼震驚,眼珠左右劇烈晃動,激動道:“我知道了,我知道念念為什麼選中紀辛了。”
紀辛在包廂門口聽了這麼久,早就怒不可遏,本想著衝出去跟鄒凱好好鬨一場,卻被鄒凱接下來的話震驚到無法挪動半步。
白鋒見鄒凱神情癲狂,小心翼翼追問,“你知道什麼了?”
“我知道紀辛為什麼選中紀辛了!”鄒凱仿佛瞬間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脈,興奮的掐著白鋒的手臂,歡呼道,“因為紀辛像念念的初戀呀!你不覺得紀辛那張臉和那雙桃花眼,特彆像許念的那群金絲雀嗎?”
白鋒被鄒凱這麼一提醒,也仿佛被人點醒一般,深吸一口氣,認同萬分:“還真是!簡直一模一樣,都是一個類型的長相,都是差不多的身材。難怪許念誰也不要,突然選中紀辛。通了,一切都說得通了!”
鄒凱滿心歡喜,他起初一直不知自己輸在哪裡,以為念念是真心喜歡紀辛,他才會輸。最近被念念拒絕無數次,他更是心灰意冷,不知該如何入手才能撬動牆角。
如今想通這一切,他才尋找到新的動力。
“我就說念念這樣強勢的人,從來隻欣賞勢均力敵的男人。當時紀辛雖然有些家底,但是和許家還差著十萬八千裡,追念念的世家子弟,哪個不比他家底豐厚、比他有權有勢。可念念還是出人意料的選中了他,原來是因為他的臉呀!”
鄒凱如夢方醒,蠢蠢欲動著想要來日找許念確認。他想著萬一實在追不到許念,他還可以試著整容成許念初戀的模樣。到時候憑著他跟念念十幾年的情分,總歸勝算更多。
這邊鄒凱摟著白鋒的肩膀回到包間,因為想通了一些事情,整個人飄飄然,興奮的哼著歌,一副勢在必得的架勢。
而在包間裡的紀辛卻如墜冰窟,他仔細回想著跟許念的相識和過往,想起那天婚宴上坐在一起說說笑笑,長相分外相似的男人們,猛然發現自己的臉果然和他們有五六分相像。
這些年他在圈子裡混得風生水起,不是沒聽說阿念婚前養金絲雀的事情,隻是一直沒有放在心上。
一來是因為那是妻子的婚前的感情,他不想過多提及;二來他們初識那日的夜裡彼此都是第一次,他覺得妻子跟他們並沒有外界傳言的那般深厚的感情;三來他們結婚突然,後麵感情甚篤,從未紅過臉,他沉浸在幸福中,無暇顧及往事。
以往他聽聞妻子養金絲雀的事情,隻當是她婚前用來消遣的喜好,如今第一聽人提及她豢養金絲雀的原因,再聯想到那些金絲雀的長相,瞬間心中警鈴大作。
他們初識那日,明明他有意送阿念去醫院診治,可阿念卻固執的想要用情事解藥效。若她是個身經百戰的高手也就罷了,偏偏她是個全無經驗的女人,那事情就顯得十分不合理。
再想到潘易那雙和他有七八分相似的眼睛,紀辛越發慌張,心中隱約有了十分不好的預感。難道,阿念那晚真的將他當成了初戀的替身,才在危急時刻選中他做解藥?
有了這種猜想,紀辛如鯁在喉,跌坐在包間的沙發裡久久不能回神。
蕭繪見紀辛很久都沒回來,眼見已經將紀辛的客人們灌醉,他們倒在餐桌上酣睡,蕭繪趁機溜出去,尋找可能醉的不省人事的紀辛。
可蕭繪推開隔壁包間門,卻看見紀辛端坐在沙發上,並不像爛醉的樣子。蕭繪湊近一看,發現紀辛眉頭緊鎖,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詢問道:“怎麼了?”
紀辛被蕭繪的聲音喚回思緒,怕蕭繪擔憂,搖了搖頭:“沒什麼。”
“那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是遇到什麼坎兒了嗎?”
紀辛很信任蕭繪,若是換做旁人問,紀辛可能不會說,可眼見蕭繪一臉擔憂,望著他那雙洞察一切的眼睛,紀辛鬆口道:“蕭哥,你知道阿念有個初戀嗎?”
蕭繪沒想到這件事還是傳到了紀辛的耳朵裡,猶豫著不知怎麼開口。
自從紀辛和許念結婚後,他們幾個兄弟一直擔心許念對初戀餘情未了,還會跟婚前那樣在身邊養一群金絲雀懷念初戀,傷了紀辛的心和顏麵。直到眼見紀辛和許念越來越親近,似乎都喜歡上對方,還成了圈裡的模範夫婦,他們才安心下來。
畢竟自己的妻子有個難以忘懷的初戀,還曾經做出養一堆與初戀相像的金絲雀這種驚世駭俗的事情,擱誰聽了心裡都會不舒服。所以他們幾個便十分有默契的選擇瞞著紀辛,誰也不敢在他麵前提起許念的那個初戀。
起初他們也怕外人多嘴,可這幾年紀辛在商場十分激進,生意越做越大,眾人見了這個“笑麵虎”“鬼見愁”害怕還來不及,自然無人敢在他麵前多嘴。
因此,這件事就這麼稀裡糊塗的瞞了下來,一瞞就是七年,直到今日才捅破窗戶紙,擺在紀辛麵前。
紀辛仔細觀察這蕭繪的神情,眼見蕭繪沉默不語,神情複雜,便心中有數,震驚道:“連你也知道?”
蕭繪眼見紀辛急了,忙拍著他手臂安撫:“你先彆急,消消氣,慢慢說。”
紀辛此刻才意識到,原來這是圈子裡公認的秘密,所有人都在瞞著他,隻有他自己像個傻子一樣,一直被瞞在鼓裡。
“蕭哥,我都知道了,沒必要再瞞我。”
蕭繪不知道紀辛從哪裡聽來的風言風語,又到底聽到了多少,試探道:“你怎麼知道的?聽誰說的?”
“鄒凱剛才和白鋒在樓道裡的吸煙處談話,密謀如何撬我牆角呢。”
蕭繪沒想到紀辛會在如此戲劇化的情景中第一次聽說許念初戀的事情,他也不知該如何跟紀辛解釋,隻能將話題引到鄒凱那邊。
眼見紀辛有些冷靜下來,他便反客為主,故作義憤填膺道:“這個鄒凱,簡直神經病!誰家好人會盯著有夫之婦不放,還天天密謀撬牆角。擱我說,他這樣的人,早晚被天打雷劈,絕對沒有好下場!他怎麼還跟弟妹初戀較上勁了呢?”
蕭繪一邊說,一邊悄悄觀察紀辛的神情,見紀辛變成了撲克臉,越發拿不準紀辛到底知道多少,他到底該怎麼說,才不會傷了紀辛和許念的感情。
紀辛如何看不出蕭繪的目的,蕭哥他此刻是不知他到底聽到多少,知道多少,想著慢慢引導他說些知道的情況,再思忖該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