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家(1 / 1)

許念這次反應極快,笑盈盈回道:“你不知道嗎?我也是一中畢業的,咱們是同一級,我在二班。你是數學競賽拿獎提前保送進的B大,對吧?我記得學校宣傳了挺久的。我是那年的市理科狀元,也選了B大,學的國際經濟與貿易專業。”

紀辛有些震驚,原來他們居然還有這樣的緣分。

“抱歉,我才知道咱們是同學。不過我在B大隻讀了半年就去國外讀書了,不然我們也許能更早相識。”

提起這件事,許念有些無奈。

當年父母原本是安排她去國外讀書,然後一起在國外定居,常年在國外開拓境外市場的父母更是一心想培養她全麵接手公司的境外業務。

是她暗中下定決心要追隨紀辛的腳步進B大,想離他近一點。所以她瞞著父母偷偷參加了高考,即使她以狀元的身份為校爭光,父母依舊堅持勸她到國外念書。還是學校和B大老師曆經數日的輪番勸解,最終父母才選擇尊重她的意願。

隻可惜造化弄人,她還沒來得及成功接近紀辛,紀辛母親的事情就被紀氏競爭對手再次大範圍曝光,引發無數熱議。紀父遷怒於紀辛,偷偷將紀辛送出國,借此來壓低事情的熱度。

她也曾試圖派人找過紀辛的蹤跡,隻可惜紀父處事太細致隱秘,她遍尋無果,也就隻能安心在B大念完大學,按部就班的接手了國內的集團業務,偶爾飛去國外幫著父母談些境外項目,和家人短暫團聚。

父母沒能如願將女兒帶著身邊念大學,轉頭盯上了兒子,許諾當初原本計劃和未來的“女友”一起到國外念書,最後這個計劃也險些因為女孩畢業後的突然失蹤而無疾而終。最終許諾胳膊擰不過大腿,被許念押送到父母身邊,一償父母夙願。

許念也感歎他們二人的有緣無份,神情複雜的低下頭,唏噓道:“是呀,我們也許能更早認識的。”

紀辛見她神情莫測,忙轉移話題:“我朋友有一家婚慶公司,下午咱們去看看?”

許念見紀辛劃了整天時間給她,還早早做好各種準備,心情大好。

“好,那我跟助理說一下,把下午的工作往後推。”

許念現在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所以婚禮的籌備時間需要儘量壓縮,以免她的肚子明顯了,影響穿婚紗的效果。

“許總,那咱們就先按照西式教堂婚禮開始籌備。至於酒店婚宴部分我們會按照您剛才的要求出具更完善的方案,最晚三天後給您。”

“好的,謝謝。”

店長是個三十歲左右的事業型女性,不僅思路清晰,態度也親切誠懇,笑臉盈盈地回道:“您能選擇我們,是我們的榮幸。團隊會二十四小時在線,您有任何新的想法,都可以隨時跟我們溝通,我們會儘力幫您對婚禮的設想一一實現。”

紀辛的朋友全程親自接待,還讓店長親自負責後續的對接,幫著許念省去了很多的時間和精力。

他們兩人人脈廣、預算充足,所以婚慶公司自然不遺餘力的加急處理。婚慶公司聽聞他們時間緊,想儘可能多的確定更多環節,他們直接重金調來明星妝造團隊為許念試妝改造型,又竭力配合她試婚紗和秀禾服。

紀辛坐在椅子上回消息,聽到聲響後緩緩抬頭,厚重的簾子拉開,他被眼前身著一字肩公主式婚紗的許念驚豔到許久都挪不開眼睛。

許念本就美豔動人,如今穿上聖潔的婚紗,更像一位優雅的公主,高雅聖潔,不容褻瀆。

“怎麼樣?”許念見紀辛許久都沒反應,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裙擺,“是不是太華麗,太張揚了?”

紀辛笑著起身,緩步走到她麵前,接過服務人員遞來的王冠,許念配合著他的舉動低下頭,讓他幫她將王冠戴正。

幫著許念戴好王冠後,紀辛發自內心的讚美道:“很美,很適合你。”

雖然許念時常穿各種品牌的高定,也穿過各種各樣美輪美奐的公主群、禮服裙,可婚紗對她來說,還是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

“那......晚宴用這套做主紗,行嗎?”

“好。”紀辛望著許念亮晶晶的眼睛,見她歡喜的樣子,不禁心懷愧疚,“抱歉,如果不是時間太緊,肯定是要找品牌為你量身定製婚紗的,如今這樣選,確實委屈你了。”

品牌量身定製,畫出設計圖,根據設計圖再進行溝通調整,手工縫製成型,屆時她再飛去國外試穿調整,一件婚紗要想徹底完工,不留缺憾,少說也要近一年的時間。

可如今婚禮在即,她的肚子也等不了那麼久,自然事急從權。

“彆這麼說,你有這份心,我就已經很開心了。要不,你也換上禮服?”

紀辛換上了配套禮服,兩人站在一起宛若天生一對,紀辛手臂微微抬起,許念默契十足的挽上他的手臂,戴著蕾絲手套的纖手搭在黑色西裝上,相得益彰,華貴非常。

兩人忙完,已經接近七點。許念本想著讓紀辛送她回公司一趟,誰知紀家老宅幾次傳來消息讓他們儘快老宅一趟,說紀父知道他們兩人私自領證的事情大發雷霆。

許念聽著紀辛手機裡傳來男孩的怒號,眉頭緊鎖。

“紀辛,你把爸氣壞了,我跟你沒完!”

紀辛神情越發難看,紀然素來如此不懂事,對他這個哥哥敵意十足。十幾歲的紀辛會忍耐一個壞脾氣的孩子,可二十五歲的紀辛卻不太想再寬縱已經大二的便宜弟弟。

“我先送你回去。”

許念卻不太想讓紀辛獨自一人麵對家中的疾風驟雨,將手搭在他的西服袖口處,輕聲道:“我們都領證了,你總該帶我見見紀家人,以免他們日後說我不懂禮數。”

“紀家太亂,我怕鬨起來會驚動你的胎氣。”

“你把我想的太脆弱了。”許念出聲讓司機出發去紀家老宅,又回頭寬慰紀辛,“不是有你在嘛,怎麼,你會眼睜睜看著他們欺負我嗎?”

紀辛搖頭,堅定道:“自然不會。”

“那不就行了,更何況我許念本就不好欺負。”

紀家終究根基太淺,老宅的彆墅雖然豪華,可從整體的裝修裝潢來看,貪多貪足,一門心思想著如何擺闊氣,反倒顯得沒什麼底蘊。

許家數代經商,從H市發家,百年累積,氣韻自然比這種借著勢頭起家的現代富商厚重幾分。

許念坐在沙發上喝茶,那舉止和通身的氣度都夠紀家這幾位學上幾天的。

原本被妻子挑唆想教訓紀辛的紀沛此刻也不再抱病喊痛,反倒擺出一副大家長的模樣,輕聲問道:“是叫許念,對吧?”

“是的,許伯伯。”

紀辛這個後母是個笑麵虎,見紀辛的婚事已經板上釘釘、木已成舟,忙擺出一副慈祥模樣,故作熟稔道:“叫什麼許伯伯呀,你們都領證了,自然要改口跟紀辛叫爸爸。”

許念識人無數,自然看出莊茉莉不好想與,從善如流道:“爸爸,莊阿姨。”

莊茉莉瞬間臉色微凝,紀然年輕,最沉不住氣,又素來對紀辛頤指氣使慣了,自然對這個便宜哥哥的新妻子不太尊重,語氣刻薄。

“我媽養他這麼多年,他都不肯喊一聲媽,你嫁進紀家,也跟著他學,真是一對兒狼心狗肺的夫妻。”

紀辛麵色鐵青,他之所以繼續忍耐紀家人,不過是因為他想奪回姥爺和媽媽財產,他可以忍耐,卻不能看許念平白受氣:“紀然!”

許念見紀辛要動怒,似是要跟紀家撕破臉,她忙按住紀辛的手臂,出聲道:“這就是紀然吧,早聽紀辛提起過你,長得真高呀。”

“切,現在來討好我,晚了!”

紀沛和莊茉莉都跟死了一般不肯出言製止無禮的兒子,擺明想借紀然這個不懂事的孩子給許念下馬威。

許念神色不變,輕聲道:“我記得你,之前我去產檢,還看見你陪一個姐姐去做檢查呢。怎麼,你們也好事將近了?”

紀沛聽得一頭霧水,莊茉莉和紀然卻變了臉色,紀然支支吾吾地反駁道:“胡說什麼,我都不認識你,少給我潑臟水。”

莊茉莉也起來打圓場,招呼他們趕緊落座吃飯,“晚飯好了,來吃飯吧。”

莊沛也不是個傻的,拍了下桌子,厲聲道:“紀然,怎麼回事?說!”

紀然跪在地上,麵色蒼白,囁嚅著不敢說實話,還是紀沛一拐杖打在他的身上,他才哭哭啼啼地說道:“那個給我補習四級的英語老師,她懷孕了。”

紀沛瞬間明白是自家小兒子不爭氣,搞大了老師的肚子,氣得大口喘氣。他怒其不爭,張口便想教訓紀然:“混賬東西!”

莊茉莉忙為紀沛順氣,用眼神提醒他許念還在看熱鬨:“許念第一次上門,彆嚇壞了她。”

許念見莊茉莉和紀然被她三言兩語搞熄了火,暗歎他們母子是如此的不堪一擊,漏洞百出。

紀辛沒想到許念居然真的對紀家了如指掌,兩人起身去餐廳吃晚餐的路上湊在一處竊竊私語。

“你真的看到了?”

許念低聲在紀辛耳邊解釋道:“哪有那麼巧,不過是圈裡傳的八卦。我詐他們一下,誰知你這個便宜弟弟真的這麼不靠譜。”

紀辛感歎許念真是個妙人,語氣都不自覺沾染上幾分寵溺:“你呀,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許念權當紀辛這是在誇她,反倒轉頭吐槽起紀辛來,嗔怪道:“怎麼圈裡的消息你永遠都慢半拍。”

紀辛知道她不隻是說紀然讓家教老師懷孕的事情,還有她懷孕的消息在圈內瘋傳,可他卻太過愚鈍,許久才得到消息的事情。

為了不讓許念想起不開心的往事,紀辛抬手摟住她的腰肢,攙著她下了幾階樓梯,哄道:“以後有了你,我自然能耳濡目染的學會眼觀六路,耳聽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