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暫時的居住地。”暗部的人吧佐助領到屋子裡以後,就公事公辦地離開了。
“佐助!他們都問了你什麼哇!”鳴人終於看到了記掛的人,趕忙大聲問,“後來你那邊怎麼突然沒聲了?”
“我沒事,隻是有點累了。”佐助輕聲說完,徑直往屋裡走,順便關上了房門。
怎麼回事?鳴人仍然站在原地,他依稀記得在自己精神空間的時候,佐助沒什麼事,那時候他們還說了好多話——然後他就突然消失了,起初他還難受了一陣,以為又是鏡花水月一場空,不過他很快意識到了外麵一團亂麻的戰況。
但他很快就因為對九尾查克拉的封印暈了過去,後來就一直沒見過佐助了。但是……他那時想著,還有幻燈身之術,近況如何應該不難知道。
現在看來,恐怕佐助在那時候就受了傷。不過,他還沒恢複過來嗎?傷得重不重?想到佐助可能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一個人受了苦卻無人訴說,他的心也隱隱作痛。
但是……佐助不喜歡我這樣隨便就闖進他自我療愈的場合。鳴人怔怔地停了一下,最終還是感情戰勝了理智,咬牙敲了敲門:“佐助,你是不是受傷了——”
“……彆吵。”屋裡隻是傳來這個聲音。
情況比預料的更糟。剛關上門他就感到一股熱流不由分說地從麻木的臉上流出來——也不知道是鼻子還是眼睛。所幸這裡鋪了地毯,佐助咬著牙踉踉蹌蹌地跌坐在床墊上,通靈來的小蛇繞在他脖子裡:“佐助大人,請您再忍耐一下。”
“告訴大蛇丸——唔呃……他再不過來,實驗報告都要沒有了。”佐助攥住了身上胸口處的布料,壓低了聲音,“再晚點隻能來驗屍了!”
“佐助大人要不再試試彆的藥?”小蛇慢慢退縮了一點,“反正他來了也是要試的。”
“這我不知道?”要不是他現在不能隨便動查克拉,多少要把這沒用的通訊蛇一把火燒了,“我每種都試了——呃——”他差點要□□出聲來,隻得自己咬住了衣服,胡亂中也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了什麼東西,清脆的哐當聲傳入耳朵。
“佐助!”鳴人狠命拍了一會門,始終沒有回音,也顧不得彆的直接撞開進去。
“噓噓,他來了,”小蛇剛瞧見鳴人就一溜兒退回到佐助寬鬆的上衣裡,“這可不怪我。”
佐助已經分不清聲音了,耳鳴嗡嗡吵得他腦袋疼。該死……他用力砸了砸耳朵,這次的副作用怎麼會這麼厲害,而且來得猝不及防。好熱……感覺自己要被烤熟了……
鳴人見他滿臉是血,第一眼就嚇呆了。這才兩分鐘不見,怎麼流了這麼多血?隻能連滾帶爬地衝進洗手間,想用濕毛巾幫他擦擦,結果回來還來了個平地摔,直接撲進了佐助懷裡。
“……吊車尾?”黑發少年像小獸一樣嗅了嗅他,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以後,他試圖把他一腳踹出去,“誰讓你——唔嗯……進來的——?”
但實在是沒有做大動作的力氣,身體先背叛了他。鳴人剛蹭到他身上就意識到了體溫過熱,隻好顧著手忙腳亂地用冷毛巾降溫。但佐助的手無意識地抓著他的肩膀,空洞無神的眼睛正對著他:“好熱……”
查克拉怎麼?鳴人試圖用感知力去測試,但並沒有太意外的地方,甚至可以稱之為……旺盛?奇怪……一般來說,受傷了以後查克拉會因為身體的自我修複導致查克拉無法凝聚。但現在傷勢顯然沒有降低,查克拉不可能會這樣不管不顧地凝聚起來。
“!”沒等他反應過來,他忽然就這麼被佐助……咬了?
倒沒有太疼,頸側像被蚊子叮了似的。疼痛和愛撫混雜在一起,把鳴人弄得臉紅心跳。他想要愛我……幾乎是直覺這麼告訴他,而我也如此愛他。他伸出手抱住了佐助,感受著他身上的熱量猶如衝破圍欄的野獸頂入心扉之間,緊接著,對方像失了力氣,徹底倒向了他。
“等等——”鳴人後知後覺地摸了摸側頸,這種感覺……像是長長的尖牙?他目瞪口呆地看著佐助身上似乎泛出了影影綽綽的蛇的鱗片,隨著呼吸上下浮動。鳴人從前不是沒有聽說過這種忍術——蛇息之術,通常情況會在施術者的身體受到無法在短期內恢複的傷害後陷入沉睡,類似於冬眠以保存生機。
“佐助?”鳴人茫然伸出手,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沾染了血跡,“佐助!!”他緊緊抱住了懷裡的愛人,不是的……怎麼會?騙人的吧?他仿佛再次回到了十年前離開木葉的日子。天寒地凍、大雪紛飛,他們說,佐助睡著了。
“佐助,醒醒。”鳴人囈語般輕聲念道,“不要嚇我……我,我——彆丟下我一個人,我害怕……”
沒有回答,安靜的房間裡隻能聽到茫遠的鐘聲和鳴人自己砰砰的心跳。
“嘿嘿嘿,不知道有沒有趕上呢。”這時,門外恍惚間傳來兩個男人的聲音。鳴人下意識地抱緊了佐助,以禦敵的姿態對準了大門。
一個高大的白發男人和一個腰係麻繩的長發男人。
“……大蛇丸?”鳴人的目光從他身上移過,又很快落到了另一個身上,“你是——雨忍的那個賣書的仙人爺爺!”
“你是那個——找我買書的小孩!”自來也幾乎要跳起來了。
“明明是非要把書塞給我……”鳴人嘟起嘴把頭扭到一邊,“一點用都沒有……”
“哦,原來你們認識啊。”大蛇丸不失時機地吐槽道。
然後他看了看還暈在鳴人懷裡的佐助,手指蹭到他鼻翼下麵:“哦豁,還有氣。看來這些藥品還不會迅速要了人命。”
“佐助這是怎麼了啊我說!”鳴人仿佛遇見了曙光般激動地大叫,“他絕對難受好幾天了——”
“藥物過於壓榨力量,毒素侵蝕了身體……”大蛇丸有些意外地補充道,“這種服藥思路倒是和咒印十分契合,但沒有咒印的話這麼做就是在慢性自殺。”真奇怪,難道我在那個時空在教導弟子使用藥物的時候,已經連原理都不解釋了嗎?
而且……大蛇丸解開了他血跡斑斑的內襯,肺部的劍傷完全沒有恢複的樣子,這個位置差點就要碰到心臟了吧?但血似乎因為內部的低壓不在流了,估計是因為疼痛本能地減少了發聲。受了這種程度的外傷還敢這樣用藥,嘖嘖,該說不說,還是年輕人膽大。
“要……怎麼做啊我說?”鳴人小心翼翼地望著大蛇丸,滿眼的焦急。
“嘿嘿嘿嘿,”大蛇丸陰森地舔了舔嘴唇,“你似乎搞錯了一件事。”
“?”鳴人像忽然被奪走了聲音,魂不守舍地看著大蛇丸。
“佐助和我達成的協議可不是救他的命,”大蛇丸滿足地拍了拍鳴人的肩膀,“而是記錄實驗數據,然後在恰當的時候,收回屍體。”
“你胡說——”鳴人一下子站起身,“佐助才不會呢!他怎麼可能隨便把自己交給……”
是的,他會。大腦像是一台因為超速運作而即將爆炸的機器,鳴人的腦海中無比清晰地映出了兩人前世在終結穀大打出手時說過的話。
為了得到力量,我可以付出一切。
不是的……鳴人晃了晃腦袋,幾乎是孤注一擲地拔高了聲調:“既然已經重新來過,就絕對不會讓悲劇重演了!”
“哈哈哈哈哈哈!大蛇丸,這個小鬼看起來沒有你說的那麼傻乎乎啊!”自來也發出爽快的笑聲,大步走到鳴人跟前,“你叫什麼名字?”
“鳴人,漩渦鳴人。”鳴人明亮的藍色眼睛裡露出堅毅的神情,“你可以——不對,仙人爺爺可以救佐助嗎?”
“我或許不行,”自來也直率地說,“不過……我想有一個人或許可以。”這也是我此行必來找你的原因。自來也望向了這個身量尚小的少年,我剛剛還奇怪,為什麼妙木山的占卜告訴我,隻有你在身邊,綱手才會願意回到木葉,解決這一團亂麻的局麵。但現在我好像明白一點了。
“有……一個人?”鳴人困惑地撓了撓頭,“很厲害嗎?”
“她可是三忍之一啊!”自來也挺直了腰板,咧嘴一笑,“是全忍界治傷最厲害的人!”
“真的?!”鳴人久違地露出了笑容,“就是說,佐助有救了?!”
“當然,”自來也拍了拍少年的腦袋,“跟我走吧,把那家夥請回來。”不過……我有更重要的使命要交給她。
“但是!這條蛇要把佐助拿去做實驗怎麼辦?”鳴人咬了咬牙,“太壞了!”
“嘿嘿,雖然我倒是挺樂意多一件藏品的。”大蛇丸舔了舔嘴唇,曖昧不清地望向自來也,“不過我也同樣珍惜寶貴的實驗品……願意配合我完成實驗的人不多了,我會儘量延長實驗品的壽命的。這一點,你和師傅一定也很清楚吧?”
“鳴人,”自來也按住他的肩膀,認真地看著他,“大蛇丸不會下手的。在回木葉之前,我們簽訂過契約,身在木葉期間不得傷害任何人。”
當然,這些退讓都是為了火影之位。大蛇丸冷笑著看著鳴人欣喜的麵容。等三忍再次聚到師傅榻前,誰是理論的強者還說不定呢。
鳴人並沒有意識到這些陰謀。佐助會回來的,他飄飄然地想,一切會回到從前的……所有的快樂和幸福很快就會和他們重逢了——這樣的日子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