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你自始至終都沒有想害鳴人?”天光大亮的時候,卡卡西、鳴人和佐助已經坐在了二人住所的屋前。砍來的木材尚未被全部做成家具,三三兩兩的滾木堆疊在一起,倒是正好可以坐上幾個人。
“佐助怎麼可能想要害我嘛!”鳴人振振有詞道,“如果沒有他的話,好多事情根本搞不定嘛我說!”
“但是你也沒有證據證明,你從來沒有想過通過寫輪眼控製鳴人,讓他成為你的戰鬥工具。”卡卡西理智地說。
“我不會的。”佐助回答。但顯然缺乏說服力,於是他補充了一句,“信不信由你。”
“這算是談判?”卡卡西覺得眼前的情況越發詭異了,明明是提出談判的對象,這會兒在交流過程中卻陷入了十分消極的狀態。
“隨你怎麼想。”佐助的臉上沒有表情,右眼到現在都是模糊一片,平時用萬花筒也沒出現過這種情況,這次的後遺症委實嚴重了一些,卡卡西還不斷地盯著他看,一副很清楚他身體狀況的樣子。“鳴人,你去做飯,我單獨和他談。”
“哦哦,那你快點談完哦,太慢了我就把你那份一起吃咯。”鳴人朝他做了個鬼臉。
等鳴人關上屋門,佐助從身上抽出紫色的麻繩,把卡卡西綁了個結實:“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都是真的,所以以防萬一做一點限製。”
“我說過了,在你交代木葉內奸之前,我不會動手的。”卡卡西隻覺得頭疼,這家夥究竟有多不信任他——說起來,他們也就隻見過了一麵……大概吧?
“現在,我回答你的第一個問題。”佐助撩開了卡卡西的護額,久久地凝望著那隻紅色的寫輪眼,“千鳥,是你親自教我的。”
“我教的?”卡卡西皺了皺眉,“我不記得這回事,我甚至沒有帶過學生——”
“千鳥是你獨創的雷遁忍術,”佐助平靜地繼續說,“因為電流很強會發出如同千隻鳥鳴的刺耳聲。但缺點是速度太快,看不清敵人時容易遭到反擊,所有需要配合寫輪眼才能發揮出最大作用。”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完全正確!簡直是他本人親口闡釋術的原理和功用,但是……卡卡西看著他,我沒有向彆人提起過。
“這是第二個問題。”佐助沒有立刻回答,“現在由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作為交換。五大國進攻曉的原因是什麼?”
“這一點五大國隨便一個忍者都知道吧?”卡卡西費解地看著他,“你隨便抓捕一個聯軍成員,這一點輕而易舉就可以知道。”
“啊,對啊,是啊,要給水之國的大名複仇。”佐助冷笑著回答道,“你不覺得這是胡扯嗎?猜猜刺殺水之國大名的任務是從哪裡來的?換金所!懸賞者就是霧影的暗部!水影如果和本國大名的感情真的情同手足,會想要‘殺死’他嗎?”
“的確不止這些。”卡卡西回答道,“五影會談的結果是,曉從忍村掠奪九大尾獸,嚴重危害忍界治安予以‘剿滅’。”
和上一世一樣,佐助思索著。上一世他在探查鼬在曉中的情報時,一條很讓他意外的,就是“抓捕尾獸”。想來,鳴人落入他們手中受儘折磨也和這件事脫不了關係。但和鳴人被抓最主要的聯係人、帶著橙色螺旋紋麵具的家夥已經被他從曉中驅逐而走,絕也沒有要向鳴人動手的意思……
“曉沒有抓捕尾獸。”佐助看著他說,“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
“不是曉有沒有抓捕尾獸。”卡卡西回答道,“而是五大忍村的忍者們,是否認為叛忍會把人柱力用在不該用的地方上。”
“你的意思是說——”他猛然想到,就算曉不在抓捕尾獸,但抓捕尾獸的勢力並未完全消失……也就是說,依然有他看不到的麵孔,在暗處對鳴人虎視眈眈!
“這同樣也是第二個問題。”卡卡西微微笑了起來,“不過我建議我們彼此多給對方一些信任,這樣交流也能有更高的效率,不是嗎?雖然我有的是時間。儘管我不記得什麼時候把千鳥教給彆人的……不過,這樣的殺招,如果不是那個人遇到了生死攸關的場合,是不會走到這一步的。所以……我教學的時候,大概是抱著讓你活下去的心情吧。”
“卡卡西。”寫輪眼靜靜地看著他,“你覺得學會這一招就能強大到足夠麵對那些困境了嗎?”
“這一點……我實在是,給不了你答案啊……”卡卡西苦澀地笑了笑,“不過我想,如果人死了的話,那便也算是辜負了為他而犧牲的人。”
“我曾深深地忌恨過你,讓我們失去了在木葉停留下來的可能。”佐助坦率地說,“不過事已至此,我已經沒有後悔的機會了,唯有向前看,把未來變得更好來彌補過去的失誤。所以……為了到達我想要的未來,我不會心慈手軟。”
我和鳴人都曾是你的學生,寫輪眼會告訴你這一切……佐助用眼睛讓他沉入幻境的時候,熟悉的酸痛感又一次襲上了神經,他開始控製不住地流眼淚。絕不僅僅是能力使用過度的問題了……佐助握緊了拳頭,但是和上一世的時間點越來越近,我不可以在這個時候鬆懈下來,就快要沒有時間了……
“……佐助。”卡卡西從幻境中脫殼而出,“這些……”
“這些是我前世的記憶。”他冷聲回答道,“你可以去查證所有細節,如果你還是不願意相信,我不介意為此而背負殺戮。”
“會瞎掉的。”卡卡西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指了指自己的左眼,“萬花筒寫輪眼的過度使用,會導致失明……這是我已經體會到的後果。”
會……徹底失明嗎?佐助微微一愣,也就是說……我已經到了要做出最終抉擇的地步了嗎?也就是說,沒有機會了……我必須在下一場惡戰到來之前,把鳴人的事全部安排好——可惡!沒有兜圈子的時間了……到了這種時候,隻能直接逼問木葉……
“佐助!”鳴人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金發少年朝他招了招手,“我做完了,你進來吧。”
“知道了。”他招了招手,起身往屋裡走。
“我給他也留了點。”鳴人指著卡卡西,嘿嘿一笑,“畢竟我們不能把人餓死吧!”
佐助正在思考如何解決咒誓的問題,甚至連進攻木葉的戰鬥計劃都有了雛形,鳴人的這句話便沒有深思,隻是附和地回應道:“嗯嗯。”然後獨自一人關上了屋門。
鳴人把飯菜放到了卡卡西麵前,幫他解開了身上的束縛,然後兩手抱在腦後,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你們好像聊地頗有結果?如果有不錯的進展的話,我們就都可以回去了……”
不如說,毫無結果啊……卡卡西失笑。
“是沒有辦法放我們自由嗎?”鳴人見他表情不對,歪著腦袋想了一會,“不管發生過什麼,無論經曆了多少次,隻有在一起是不能夠的嗎?”
“鳴人。”卡卡西看著他。時間……過得好快,轉眼間水門老師的孩子都已經成為能夠獨當一麵的少年了,“忍者效忠於村子,人柱力平衡著五大忍村的局勢。這些……都是必要的,為了阻止戰爭,為了更偉大的正義。”
“不對,這些事情,真是一點道理都沒有!”鳴人亮藍色的眼睛銳利地看著他,“人怎麼可以僅僅被當做工具!通過犧牲彆人而得到的正義……根本就算不得正義!”
但是……異樣的直覺迅速漫上了心頭。佐助不在乎……意識到這一點幾乎讓他窒息。佐助不在乎……他不會問緣由、不會計得失——他會做的——不管一切有多麼不可理喻,如果他決定這些——
“佐助!”他丟下卡卡西,不顧一切地轉身推開了屋門。
空蕩蕩的屋子裡,隻剩下了沒有被動過的、熱氣騰騰的飯菜,還有閃著紅光的“玄”字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