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的女修 怎麼,被你的小……(1 / 1)

西流洲中部,綿延數千裡的山脈間,一座無名山頂上立著一黑袍男子。那男子麵目蒼白,臉頰異常瘦削,一雙細長眼睛專注地盯著不遠處紅色霧氣籠罩的地方,身後站著數名黑衣人,神情恭敬而肅穆。

“趙兄,好久不見,彆來無恙啊。”不遠處半空中突然虹光點點,一個爽朗的聲音傳來。話音剛落,一行人出現在山頂,隊伍尾部立著五口墨黑色的石棺。帶頭的兩名青年,一人著紫色錦衣,氣宇軒昂,顧盼之間貴氣逼人。另一人著藍色道袍,相貌普通,神情頗為和善。兩人皆是金丹中期修為。

那黑袍男子見兩人到來,冷峻的神色緩和了些許,說道:“周兄,歐陽兄,修為精進不少啊。”

那錦衣男子笑道:“哪裡比得上趙兄,看樣子離金丹圓滿不遠了。”

黑袍男子看了眼錦衣男子後麵的秀美女子,錦衣男子連忙笑道:“這是我新收的妾室蘭姿。”

那女子上前對黑袍男子羞澀的拜了一拜,又退到錦衣男子身後,接著那錦衣男子問道:“趙兄,人到齊了,我們現在穀外探查下?”

黑袍男子:“不急,我還叫了一人。”

話音剛落,隻見不遠處白光驟起驟滅,又有一行人出現在山頂傳送陣。帶頭走來的是一白色宮裝女子,正是那白真人。

“趙允川,這兩個是誰?”白真人對著黑袍男子喚道,語氣絲毫不客氣。

不待那黑袍男子開口,錦衣男子抱拳道:“寒水山莊周明方,這位是神意門歐陽夏。”說罷,那藍袍道人也抱拳行了一禮。

白真人看著周明方相貌堂堂,眸光一亮,笑道:“妾身散修白鳶。”

趙允川打量著白真人的隊伍,目光落到角落裡江臨的身上,眉頭一皺。

白鳶抱怨道:“你們非說要帶十個人,我一個散修哪找得到那麼多築基,隻有湊合著用吧。”

周明方解釋道:“白姑娘,泣心穀有一處禁製需眾人合力才能破除,所以此次隊伍才需招攬諸多低階修士。”

白鳶嗔了周明方一眼,又打量了一番他身後的蘭姿,問道:“現在怎麼安排?”

趙允川望著不遠處的紅霧道:“泣心穀最近幾年入穀處一直有濃霧籠罩,毒氣頗重。”

周明方提議道:“那我們先派人在入穀周圍探查下吧。”其餘兩人點頭應允,分彆點了隊伍裡幾名修士出列。白鳶朝沈瀅那處瞥了一眼,團扇一揮:“你們三個去吧。”

江臨皺著眉望著周明方帶來的五口漆黑棺材,突然被白鳶點名,一時有點恍神。

“發什麼愣?”沈瀅牽著江臨,走到白鳶麵前。

“泣心穀入口朝西,血煞堂的兄弟負責探查東邊,神意門就負責南邊,我見那霧氣在北麵最濃,就麻煩白真人的散修跟我寒水山莊的人一起過去看看吧。”周明方指揮頗有方度,氣質又溫文爾雅,白鳶看得心癢癢地,連忙點頭同意。

血煞堂和神意門的眾人領了任務便分彆朝東南方向飛去。寒水山莊負責探查的是兩男一女,三人見江臨修為太低,又是散修,於是也不做商量,徑直朝北方飛去。一下子,就剩江臨三人在原地了。

“夫君,我來帶你。風兄,你跟著我。”沈瀅不知從哪裡祭出一柄劍,拉著江臨就飛到空中。

“沈瀅,我老覺得那幾口棺材怪怪的。”江臨還在想著那些石棺,突然整個身體快速朝左邊倒去猛地往下一墜,江臨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扯住沈瀅的衣袍穩定平衡。

沈瀅握著江臨的手環過自己的腰,笑嘻嘻地說道:“夫君,不好意思呀,禦劍我還不太熟練,你還是抱好我吧。”

江臨被沈瀅一聲聲“夫君”喊得心煩意亂:“……你能不能正常點。”

沈瀅側身遞給江臨一枚白色藥丸:“做戲要做全套啊,夫君,解毒丹先服下。”

三人飛行了一刻鐘,便來到泣心穀北麵。通往泣心穀入口的道路狹長蜿蜒,道路北麵是一大片黑色森林,紅色濃霧環繞,人一進入一股陰森寒冷之氣便襲了過來。

“從這兒到泣心穀入口還有三十裡的距離,我們一路查過去就行,也不需要太認真。”沈瀅在前麵帶路,江臨跟葉乘風緊隨其後,一路上時不時有綠色鬼火朝三人飄來,還未近身,就被葉乘風用劍氣掃落。又走了一個時辰,周圍鬼火越來越多,顏色也變成了幽藍,如同鬼魅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

越靠近入口,鬼氣越發濃重,江臨感覺胸口仿佛被石頭壓著喘不過氣來。就在這時,一陣詭異的笑聲在林中響起,尖銳而刺耳,讓人毛骨悚然。江臨猛地抬頭,隻見前方沈瀅的背心中間不知何時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白毛,那白毛迅速向四周擴散,片刻之間遍布了整個後背。倒抽一口冷氣,江臨伸手想拉住身邊的葉乘風,誰知剛握上葉乘風手腕,就好似被針紮一般刺痛,轉頭一看,葉乘風的位置上已經是一副高大的骷髏架,骷髏空洞的眼眶直直的對著自己,嘴一張,一柄骨刀直接破空而出襲向江臨。

江臨連忙向後疾退數步,緊閉雙目,雙指按向眉心,金光驟起,過了好一會,才又睜開眼。沈瀅和葉乘風站不遠處望著自己,哪裡還有什麼骷髏骨架。

“怎麼了?”葉乘風上前走到江臨身邊。

江臨搖了搖頭:“我修為太低,受到鬼氣影響產生幻覺了。”

沈瀅眉頭微皺,看向前方密林,隱約可聽到嘶吼聲,“守在前麵的是獸鬼。行了,我們就探查到這裡吧。”

“為何不繼續?”葉乘風問道。

沈瀅:“這獸鬼打起來太麻煩了,何必費力氣,交給那幾個金丹吧,回了。”

話音剛落,隻聽一聲驚呼從前方密林傳來,接著一道藍色人影從中踉蹌地跑了出來,竟是之前寒水山莊負責探查的女修。

那女修身上撕出道道血痕,麵色蒼白,見著江臨三人,再也撐不住跌倒在地上。

沈瀅仿佛沒看見般,拉著江臨的手就要禦劍返回。江臨見那女修著實可憐,猶豫再三,提議道:“帶上那女修吧。”說罷掙脫開來,走到那女修麵前。

女修麵容秀麗,此時靈氣耗儘,緊張不安地望著江臨。

“還能走嗎?”江臨柔聲問道。

那女修見江臨似乎是真的想幫忙,鬆了一口氣,微微點頭。

江臨伸手扶她站了起來,兩人接觸的瞬間,指尖微麻,心頭一道莫名的感覺一閃而過。

“風道友,麻煩你帶著她。”江臨將人帶到葉乘風麵前,叮囑道。葉乘風點點頭,引著女修走上飛劍,隨後一行人踏上返程。

回到聚集點,就見周明方的妾室蘭姿麵色凝重地等在那裡,一見女修落地二話不說便將人帶走了。江臨三人沒找到白鳶,無從彙報,也隻有回到隊伍中打坐休息。

江臨將培元功運轉了三個周天,再次睜眼已是深夜。沈瀅不見蹤影,葉乘風仍在閉目打坐。不遠處一藍衫女子站在月光下,怔怔地望著自己,正是白天那女修。江臨見她似乎有話說,於是起身走了過去。果不其然,那女子見江臨走來,便道:“道友,還請借一步說話。”江臨微微一愣,隨即跟在那女修身後走了一刻鐘,來到半山腰一個隱秘處。

月光透過參差的樹梢,斑駁地灑在地麵上,形成一道道幽暗的影子。林間的風聲帶著凜冽的寒意,仿佛有無形的存在在暗處窺視著一切。

那女子用神識探查了下四周確定無人,便朝江臨鄭重地拜了一禮:“白天多虧道友相救,妾身蘇楚兒在此謝過,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江臨。”江臨抱拳回禮道。

“江……為什麼是姓江……”蘇楚兒聽到江臨名諱,神情頗為意外。

江臨奇道:“姓江有什麼問題嗎?”心中卻暗暗猜測,難不成此人也是來找慕臨知的?

蘇楚兒:“冒昧地問一句,江師兄師承何處?來自哪裡呢?”

江臨有點不好意思,我一個煉氣的怎好當你築基後期的師兄,連忙擺手道:“師兄不敢當,我是散修,哪裡有什麼師承。”

蘇楚兒臉色一白,眉頭微蹙,思量片刻又問道:“那江師兄故鄉在何方呢?”

江臨:“蘇姑娘為何這麼問?”

蘇楚兒神色戚戚:“實不相瞞,江師兄頗像我的一位故人,那故人與我少年時便失散了。”

江臨心中反而疑惑更甚,此番出行外貌做了裝扮,完全看不出來慕臨知的樣子,哪裡會是什麼故人,蘇楚兒的話恐怕隻能信個三分,隨後便胡謅道:“我家鄉在東元洲一個不知名的小村落。”

“東元洲……這麼遠……怕不是了。”蘇楚兒垂下眼眸,水藍色的裙擺隨著夜風飄舞,顯得人越發柔弱。

江臨見蘇楚兒低頭不語,也是一頭霧水,隻好道:“蘇姑娘若無其他事,江某就告辭了。”

蘇楚兒聽到江臨的話,似是回過神來,遞上一顆白色的菩提:“江師兄,泣心穀鬼氣甚重,這顆菩提能在一定程度上淡化周身鬼氣,適合你現在的修為帶,還請收下吧。”

江臨微微一愣:“謝謝蘇姑娘了。”將菩提接過來的瞬間,江臨心頭一凜,猛地抬頭望向西南遠方的山脈。

蘇楚兒:”江師兄,怎麼了?”

剛才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神識拂過這片山林,轉瞬即逝仿佛不曾來過。要不是江臨具備元嬰期的強大神識,根本發現不了有人在窺視這裡。

是誰?衝著誰來的?

江臨頗為緊張,連忙與蘇楚兒道彆,快速朝山頂的聚集地奔去。

距離江臨所在處百裡之遠的西南方,巍峨的山峰聳立在天地間。在高山之巔,一白衣宮裝女子悠悠地朝峭壁邊緣走去。

“跑這麼遠乾嘛,耽誤我的好事?”白鳶甜膩的聲音輕聲抱怨道。

峭壁邊立著一人,身著灰色長袍,被陣陣山風吹得袖袍翻飛。那人目光冷峻,凝望著遠方,片刻後眉頭微蹙,“嘖”了一聲。

“怎麼,被你的小夫君發現了?”白鳶用團扇掩住嘴角,調笑道。

“挺敏銳的。”那人冷哼一聲,轉頭看向白鳶,卻是沈瀅。

“查到什麼了?”沈瀅淡淡地問道,眸光中藏著鋒利的寒意,與平時含笑的樣子判若兩人。

白鳶:“周明方說是趙允川此次進穀是為了將軍塚前的血海,練就血煞功第九層。那歐陽夏則是為了仙心草,至於周明方自己,純粹是來幫忙的。”

“你信?”沈瀅眉毛輕挑了一下,負手凝望著泣心穀。

“男人在床上的話的確不能信。”白鳶歎道,隨後又不解地看向沈瀅:“你要的殘卷就在百戰侯的棺材裡,直接進去拿就好了,實在不願費力氣,我進去幫你拿也行,乾嘛這麼折騰?”

見沈瀅不語,白鳶眨了眨眼,開始放飛自我大膽假設:“難道是為了你的小夫君?話說,你那小夫君真是漂亮,嘖,水靈靈的,我見猶憐啊……就是臉皮太薄,前日在床上那臉紅的呢。對了,你搞到手沒,滋味如何?”

沈瀅冷眼看著越跑越偏的白鳶說道:“他身上有因果線的痕跡。”

白鳶倒吸一口冷氣,神色凝重下來,片刻後小心翼翼地問道:“確定?”

“痕跡不明顯,所以我也不太確定。”沈瀅不動聲色地說道。

白鳶沉吟道:“那怎麼搞?”

“沒想好,先用骨將軍的鬼氣試試。”沈瀅悠然的語氣好像在討論晚上吃什麼菜一般,“如果是,就想辦法搞斷它,能廢掉那人五百年修為。”說罷眼中戾氣一閃而過。

白鳶嚇了一跳:“你想把骨將軍放出來?那這群人……沒人能活啊……”

沈瀅眉頭皺了皺:“你還不能對付它嗎?”

望著沈瀅仿佛看廢物的眼神,白鳶臉一紅,吞吞吐吐地說道:“三七開……我三……”

沈瀅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不以為然地說道:“打不贏,死就死了唄。”說罷化為一道紅芒飛入夜幕中消失不見。

“真是無情啊。”白鳶搖著頭,歎了一口氣,突然頓住,“差點忘了,隊裡還有個結海城的小子,要是他折在這裡,葉惜花不是要我拚命?”

想起葉惜花打架的樣子,白鳶禁不住打了個冷顫,“不行,還是要多做點準備。”隨後便朝遠方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