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的漫長,一身的疲憊。儘管爸爸想分擔,文雯還是堅持要搬兩個大行李箱。又繞又長,文雯生怕爸爸會頭暈。一個電話打過來,她邊接電話邊下意識轉頭,有人在揮手,應該就是他了。文雯大步走上前,“您好,辛伯伯。”
文裕勤坐在車裡一言不發,除了尷尬,就是低落。文雯故意給他彈落衣領上的碎發,或者偶爾禮貌性地回答辛峰的問題,以求稍微緩解這窒息的氣氛。辛峰表麵上是付昂的管家,實際上也是他的密友。年齡比文裕勤稍大些。文雯跟媽媽交代過不想她過來接站,當然,即使不說她也不會來。
汽車果然直接開到醫院。文裕勤長舒一口氣。聖德國際醫院。要是真像它的名字一樣就好了,文雯想。這不像普通的醫院,更像一個城堡。文雯對高跟鞋形狀的咖啡館印象深刻。她有一種預感,爸爸在這裡能夠痊愈。
醫院的內部更是讓人瞠目結舌得奢華,甚至有能源跑車在運行。文氏父女見了世麵。文雯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被辛峰帶到艾維斯醫生的辦公室。說是辦公室,倒不如說是一個藝術畫廊。這位紅頭發、白得發光的神醫抬了抬眼皮,釋放了無限的傲慢,連同這房間的藝術品都因此而變得傲慢。
管他呢,再傲慢一點也沒關係,隻要業務水平過硬。文雯謙卑地用英語流利得同艾維斯交流。語氣平靜,沒有被醫生的節奏打亂。這時辛峰斜眼望了一下身旁的女孩。文裕勤則是安靜得像不存在一般。不知不覺,天黑了。
當辛峰把他們送到住的地方時,文雯看了看手機,七點四十。這位辛伯伯好人做到底,介紹了房子使用指南。接著他問:“二位晚飯去哪兒吃?”文雯立馬識趣地說:“我們自己解決,今天辛苦辛伯伯了。”
“哪兒的話,有事再聯係。”辛峰關上了門。
文裕勤還是感到不是很真實。文雯則開始收拾東西,她同時也在打量這個房子,寬敞氣派的公寓,看得出都是燒錢的裝修。文雯喜歡那個陽台,外麵燈火通明,還能看到一個噴泉,噴泉噴出的水居然是五顏六色的,不知道是什麼技術。恍惚間,就像陸地中央有一小片海,彩虹海,恍若隔世。
開始煮粉條了,從河海帶來的,爸爸愛吃。
全部安頓好後,文雯像個煎餅果子一樣攤在了榻榻米上。她把柔軟的床給爸爸睡而且強調絕不換回來。好多的累複合著少許焦慮。一進醫院她就感覺二百萬打不住,果真,包括後期的恢複,總共240萬。老家的房子加上我和爸爸、奶奶全部的積蓄,大概是130萬。雖然媽媽說錢的事不用她操心,但無論如何我都要把這110萬還給她,還給她的老公,並且我有信心。
電話來了:“文雯,感覺怎麼樣啊。”
“一切都很好,謝謝媽媽。”
“媽媽想你了,你什麼時候搬過來啊?”
“等爸爸把手術做好了我就搬過去。”
對方好像有一些懷疑,“那你不能食言啊,文雯,姐姐也在這裡,快點過來。現在發一張自拍給我吧。”
這次輪到文雯有點吃驚,媽媽很少要自己的照片。雖然不情願,她還是自拍了一張發過去,而且沒用美顏。
手機裡的自己其實已經沒有小時候的高顏值了,隻能說長著長著就長成“還可以吧。”即使文雯還想想點什麼,睡意已經沉沉將她包圍。
但是,無論她怎麼想,也不會知道在汽車開出醫院的時候,有個吸煙的年輕男人正盯著他們一行三人,這個男人同樣姓付,叫付易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