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用借東方的最後一點力氣把解聞七帶回了家,還給解聞七洗了澡,幸虧解聞七一點都不重,不然的話,僅靠函數現在這種虛弱的身體狀況,瞬間回家的能力都沒有。
函數將解聞七安頓好後,回到自己的房間,撥打了一個電話號碼。
“喂?是高三十二班的夏老師嗎?”
“不是,我姓蔣。”蔣秀琬直起身子,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示意旁邊的丈夫降低電視音量。
陳孝儒也很配合的把音量降到了零。
“啊,這不是夏老師的手機號嗎?實在不好意思,打錯了。”函數故作驚訝的說。
“沒事。”
“那蔣老師方便說一下夏老師的手機號嗎?”
蔣秀琬也沒多想,就把手機號說給了他。
函數道了聲謝,就重新撥了號碼。
“夏竹老師嗎?”函數問。
電話另一頭應了聲:“是我,你是?”
“啊~我是寧素白的叔叔,小白這個孩子從小就不愛說話,成績也不好,缺點是很多,但我還是不想讓她就這麼放棄自己。希望老師能替我轉告她‘你的歌唱的非常好聽,很多人都喜歡,如果選擇走藝術生再學一年,一定會有所成就的’。”
“你是她的叔叔,怎麼不自己去。”此時的夏竹還在自己放家裡備課,她打算明天講這套數學三模試卷,她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管這些差生,隻要保證那些成績中上等的學生穩定發揮,她就能獲得一筆不小的獎金。
“我不太方麵出麵解決,畢竟她的爸媽都不管這件事。知道麻煩老師了,所以準備了一份小禮物給你,你明天會收到的。”
“我還有事。”
“那老師先忙。”函數掛了電話,假笑可真辛苦。
說完最後一句話,函數連握住手機的力氣都沒有了,隨手機從手裡滑出來,快掉在地上的一瞬間,被一個人接住了。
東方隨手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
“如果我不來,你是不是打算死在這。”東方生氣地說。
函數搖了搖頭:“會有小兵來回收我的。”
“那你等小兵吧,我走了。”
“東方。”函數吃力地拉住了東方的胳膊,臉色十分蒼白,眼角還溢出了淚水,“彆走,求你了,幫幫老朽。”
東方坐在床上,解開函數胸前的扣子:“是你說的,不許喊疼。”
函數還是有些害怕,他不是第一次借東方的能量點,可是每次東方為他注入能量時都很凶,恨不得把他弄死在,而那時函數早已沒有了力氣,隻能任他擺布。
東方單手捏住函數的臉,讓他正視自己,然後吻了上去。
想起昨天的事,函數就感覺背後一陣涼意,但是確實很感謝東方,如果沒有他,現在他和解聞七不可能這麼悠閒地在餐廳吃著飯,而且那張購物卡也是拜托東方送過去的。
解聞七喝了一口酸梅湯,向窗外望去,結果正好碰上付玉。
付玉看到窗戶裡的解聞七也是很驚訝,竟然會在這遇見他。
付玉衝解聞七打了聲招呼,然後等祁民過來,二人一起進了餐廳。
他進來首先看到的是在吃飯的函數,因為解聞七背對著他,被沙發椅遮擋的嚴嚴實實,隻能看到函數。
函數也很驚喜,招呼著讓他們坐這邊。
身邊的服務員正愁沒位置了,乾脆就讓帶他們倆與函數拚個桌,並又去拿了兩副餐具。
“哥哥好。”祁民坐在函數旁邊,一臉開心。
哥?解聞七的叉子停在半空中,一臉疑惑地看著對麵的函數。
函數倒是不介意,反而很享受的點了點頭。
他們倆還穿著校服,背著書包,看來是剛放學。
付玉挨著解聞七坐下,接過餐具,跟服務員說了聲謝謝。
一下子多了兩個人,解聞七有些熱,拉開了連帽衛衣外套的拉鏈,露出了裡麵的圓領t恤。
“看看吃些什麼。”服務員把菜單給羅什溫,付玉接過來看都沒看一眼,指了指解聞七的拌麵就說:“跟他的一樣。”然後就把菜單給了祁民。
“emmm,一杯奧利奧奶昔,一份水果拚盤,一份炸雞,蜂蜜芥末和沙拉醬的。”
“好的,請稍等。”
沒一會服務員就端來了食物。
祁民一邊吃一邊說:“哥,你都不知道解聞七在學校裡吃的有多少,我有時候就懷疑是不是你家裡有點窮,他想省錢才吃這麼少的。”
“是嗎?”函數吃了一口肉,眼睛一直盯著解聞七。
解聞七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放下叉子去摸杯子,結果兩次都沒摸到,隻敢瞟一眼函數,也不敢多看。
“是啊。不過現在看來應該不是因為省錢,而是覺得學校食堂裡的飯不好吃。”
“那聞七在學校裡都吃什麼?”函數眯著眼問道。
“晚飯不知道,沒見他吃過,午飯……半碗米飯,然後隨機寵幸一份炒菜。”
話音剛落,解聞七突然猛咳了幾聲,然後又開始流鼻血。
祁民有些呆住了,嘴裡的肉都不知道嚼還是不嚼了,該不會是自己說錯話刺激到解聞七了吧。
“沒事沒事。”函數趕緊抽了幾張紙遞給解聞七,拜托付玉帶他去洗手間洗一洗,“沒事啊沒事。”他看到旁邊的祁民不動了,拍了拍他的肩。
祁民機械地點了點頭,也不說話了,埋頭吃自己的飯。
付玉扶著解聞七來到洗手間,依著門看著他:“還是因為上火?”
“不是。”解聞七一邊洗,一邊開心地笑著,“可能是因為吃的太少了吧。”
“你不用在意祁民說的話。”
“他也沒說什麼,我突然流鼻血可能會嚇著他了。”解聞七歪著頭衝他笑了笑,可能今後祁民都不敢說些有關自己的什麼話了。
“誒那個……”
解聞七抽出手帕紙擦了擦鼻子上的水,從鏡子中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就問:“怎麼了?”
“你跟高三的那個女生什麼關係?”
“朋友關係。”
解聞七又在衝他微笑,為什麼總給付玉一種一切儘在掌握之中的感覺。
“那我們……”
“也是朋友關係。”解聞七正對著他,“你們在我來的這幾個星期很照顧我,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等解聞七和付玉回來的時候,祁民已經吃的差不多了,但是卻不見函數的影子。
祁民像看到救星一樣著急的拉著付玉的手讓他坐下。
“怎麼了?”付玉疑惑地問他。
“函數呢?”
天呐,誰知道祁民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他們倆個走之後,祁民原本隻想打算安安分分的把飯吃完,可是他們前腳剛走,後腳就有個人高馬大的凶漢直衝他們而來,坐在了原來付玉的位置上。
祁民一臉懵地看著他:“這裡已經有人了,隻是去了洗手間,東西還在這呢。”
可那人完全沒把祁民放在眼裡,他聲音低沉,直勾勾地盯著函數,開口乾脆:“跟我回去。”
函數依舊悠閒地吃著飯,說:“你沒聽人家說嗎?這個位置已經有人坐了。”
“我再說一遍,跟我出來。”東方猛地錘了下桌子,震得桌子上的盤子也跟著跳了起來。
祁民第一次見這架勢,完全不知所以然,心裡叫苦,媽呀,不會是遇見□□的吧,付玉啊付玉你怎麼還不回來。
那人見函數無動於衷,想直接略過祁民把函數揪出來,他一隻手把祁民恩在沙發上,一隻手捏住函數的臉。
可祁民不願意啊,雖然怕,但是不能慫:“你這人怎麼這樣,他都說不出去,你還搶人啊。”
祁民的胳膊擋在函數前麵,試圖攔住前麵這個人。
他倆的這個架勢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都開始往這邊看。
隻見那人揪起祁民的校服就往外拽,把他拽到了一旁,手依舊捏住函數的臉,凶狠地說:“快點,不然下次你求我幫你的時候就弄死你。”
這句話嚇得祁民滿腦子的臥槽,這他媽是□□,那更不能讓他帶著函數走了。
“報……!”警……
“祁民。”函數立馬喊住了祁民,也順勢甩掉了東方的手。
函數把腿上的餐巾布疊好放在桌子上,不緊不慢地擦了擦嘴。
他站起來安撫了一下祁民:“老朽跟他認識。”
“可他說要弄死你啊。”
“他開玩笑的。”然後輕拍下祁民的肩膀,就跟在那人後麵出去了。
他聲情並茂再加上必要動作地展示剛剛的場景。
解聞七聽到祁民口中的人高馬大,凶漢,一下子就想到了昨天出現在自己家裡和函數僵持的那個人。
“去哪了?”
“不,不知道,出了門就不知道去哪了。”祁民非常抱歉地說。
看著跑出去的解聞七的背景,他們兩個也跟了上去,可剛出餐廳就已經不見蹤跡了。
“跑這麼快?還追嗎?”祁民問。
“都不知道跑哪了,怎麼追。”付玉說,“回去把書包飯錢付一下,書包拿走吧,我們要趕不上大巴了。”
“行。”他們原本已經做好周末計劃了,不是很想放棄,大不了後天到學校再問吧。
而另一邊,解聞七因為找不到函數,而就近選擇了一條放垃圾的小巷子裡。
他是函數的種子,他們力量相連。
解聞七試圖感應函數的存在。
今天早上在房間裡看見那個男人就覺得他不懷好意,而現在又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他帶走,函數很可能是遭遇了什麼危險。
幾分鐘後,他依舊無法感應到函數,解聞七的額頭上留下豆大的汗滴,脖子裡開始出現綠色的紋路,不斷顯現,最後竟在喉結處形成了一朵花,形狀是虞美人。
沒一會,他感覺到天旋地轉,整個人都有些站不住腳,正當他快要摔倒的時候,突然被一個人抱住了。
函數比他稍較小一點,隻能先扶著他靠牆坐下。
“你去哪裡了,我一直感應不到你。”解聞七緊緊抱著他的腰,他從來沒這麼慌張過,函數的突然消失讓他整個人都心神不寧。
“我的同事找我說一些事。”函數說。
解聞七看著函數稍有淩亂的頭發:“什麼事,是今天早上的那個人嗎?他是不是逼你做了什麼?”
“沒有。”函數的眼裡充滿了溫柔,他真的很喜歡這個小種子,希望他能夠在,慢些長大,可是接著照進巷子裡的陽光,他脖子上的紋路越來越明顯,就知道一切都太難了。他現在依靠著東方,而解聞七又依靠著他。
解聞七看到函數脖子上有多處紅腫,就問他:“你脖子怎麼了,生病了?”
函數聞聲反應過來,試圖用碎發遮蓋遮蓋:“今天午飯喝的果汁裡有芒果,過敏了。”
“哦對了。”函數說,“寧素白打了電話給我,她說要找你。”
“她怎麼知道你的電話的。”
“額……”他總不能說今早給她班主任打了電話,還說了些話,結果被寧素白順藤摸瓜找到了吧。解聞七向來討厭函數乾預他的做法。
“好了,我知道了。”解聞七看出來他有些為難,想必函數又偷偷做了些什麼事才不願意說出來,算了不說就不說吧。
他完全相信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