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孕(1 / 1)

謝霓裳抱起床單,正欲出門打水清洗,聽到燕修寧對她的詢問不禁升起了一絲懷疑:“你能看到床單上的血跡?”

“看不到。”燕修寧果斷否認,不願意暴露雙眼能看到的秘密。

“你…怎麼知道……我是……第一次。”謝霓裳支支吾吾地問,儘管他們兩個經曆了親密關係,將事情拿到明麵上來講,還是讓人有些不好意思。

燕修寧隨口扯道:“昨天你的表現不像有經驗。”

謝霓裳的臉一下子燒紅起來,不再搭理燕修寧,抱著木盆去打井水洗床單。

燕修寧沒有,在她的房間裡多加逗留,到了白日,他需要去門口站崗,況且冷宮這邊雖然人少,但是不是全然沒有人過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應該避嫌。

謝霓裳蹲在地上,一邊用冰涼的井水洗床單,一邊反思自己是否過於衝動。

在她原本的計劃中,他們兩個人的感情應該更深厚一些,自然而然的發生關係,效果會更好,都怪給她下毒之人,擾亂了她的計劃。

事到如今,謝霓裳隻能改變計劃,身體接觸和感情熏陶雙管齊下。

謝霓裳一天隻做了洗床單,一件正事,其餘的時間都是在床上躺著,忍著腰酸背痛,等待燕修寧來找她,她深知,燕修寧絕對是第一次開葷,隻要他還惦念著這一口葷腥,就必然會回來找她,隻要他還來,一切就能夠扳回正道。

可是她左等右等等了一個白日,遲遲等不來燕修寧的身影,焦慮的情緒在心頭蔓延。整整一天,她沒有吃一口飯菜。

晚上,謝霓裳昏昏欲睡,強撐著眼皮,望著門口期待著燕修寧的到來,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被她等來了。

燕修寧推門而入,謝霓裳立刻打起了精神。

“你來了。”她的聲音中,帶著期許與盼望。

燕修寧遞出一個包裹,謝霓裳接過疑惑道:“這是什麼?”

燕修寧說:“冬日裡床單一天乾不了,我把我的床單給你帶來了,你將就著用。”

“你把你的床單給我了,你豈不是沒得用了?”謝霓裳知道燕修寧即便是被降職,成了冷宮侍衛,也不可能隻有一個床單,之所以這麼說,是在暗示他留下。

“縱欲過度不好。”燕修寧直白戳破謝霓裳的心事。

“誰和你說那事?”謝霓裳故作嬌羞,“我是真擔心你沒有床單可用。”

“你放心,我還有。”燕修寧說完起身,“今日你早點休息吧。”

燕修寧的確是剛開了葷,白日裡時常想起謝霓裳玲瓏身姿,但是凡事有度,縱欲過度,對他不好,對謝霓裳也不好。

謝霓裳見他要走,連忙想法子留住他,道:“你彆走啊。我看你手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那書的下冊還沒寫完呢。”

燕修寧聽到寫書腳步停下來,“沒想到你在被人下某海後還惦記著寫書賺錢的事。”

謝霓裳沉聲道:“他們想害我,我沒什麼辦法反擊,隻能提防著他們下一次下手,與其時時刻刻提心吊膽,倒不如騰出些時間賺些錢財。否則就算他們不下毒害我,我在冷宮裡也活不下去。”

燕修寧聽了謝霓裳的一番慷慨陳詞,覺得從前自己有些小瞧了她,還以為她這麼嬌滴滴的姑娘經曆過幾次皇宮裡的陰謀陷害,就會一蹶不振,以淚洗麵,沒想到她竟然如此頑強。

“你去拿紙筆吧。”

一切照舊,謝霓裳口述小說情節,燕修寧進行抄錄,不同的是,謝霓裳用墨磨好墨之後,一屁股直接坐在了燕修寧的腿上。

“我離你近些,這樣你可以聽得更清楚。”謝霓裳的目的是留下燕修寧,自然還要耍些小心機。

燕修寧沒有驅趕謝霓裳離開,默默的拿起毛筆開始抄錄。謝霓裳小小一隻,正好可以窩在燕修寧寬闊的臂彎中,絲毫不影響他下筆寫字。

前半段時間,謝霓裳在燕修寧懷裡還算得上乖巧,不怎麼動彈,努力的縮成一小團,抄襲工作結束後,謝霓裳就開始在燕修寧懷裡左扭扭右扭扭,時不時的還要將手放到燕修寧胳膊上畫個圈圈戳戳點點。

“彆動。”燕修寧出聲提醒。

謝霓裳坐在他懷裡,簡直就是在四處點火。燕修寧不是不想,而是他體諒謝霓裳昨夜受了苦,誰知道這小妖精倒是不覺得疼痛,反而在他身邊惹起火來。

謝霓裳身體旋轉180度抱住燕修寧,“白天你走後,我很想你,一直想你什麼時候能回到我的身邊。”

“你都不知道,晚上我看到你回來找我時,心裡有多高興。”

“我還以為自己真心錯付,你再也不會來找我了,自己還偷偷哭了一場呢。”

謝霓裳極度表達自己的可憐以及對燕修寧的感情。

燕修寧放下毛筆把謝霓裳從自己的身上抬下去,義正言辭地嚇唬她:“我們昨日犯了錯,你真的想將錯誤延續下去嗎?”

“愛一個人怎麼會有錯呢?”謝霓裳故意避輕就熟,她當然知道一個冷宮廢妃和一個冷宮侍衛在一起是錯誤,但是他不能承認錯誤,錯誤是一個冰冷的詞語,一個讓人心生敬畏的詞語。

人人都期盼著規避錯誤,走上正確的道路。燕修寧必然也不例外,趨利避害是人的本性。謝霓裳要將他們無可拯救的錯誤渲染成愛情。

“我錯就錯在愛上你的時間太晚,我若能早一點愛上你,你我定不會是如此處境。”

無論是先前燕修寧對他的態度還是今早特意提起太子與她是否圓房,都透露著一個重要信息,燕修寧建議她過去對太子的感情。

用現代話來說就是燕修寧有感情潔癖,接受不了自己的愛人曾經喜歡過其他男人。謝霓裳之前追求過太子,並且嫁給太子做太子妃的事實,無法改變,她隻能在感情上儘量與太子劃清界限,讓燕修寧明白如今,自己心中隻有他一個人的位置。

謝霓裳用白皙的手指將燕修寧的右手捧在手心拉著手掌附在她的臉上。

“如今,冷宮之中隻有你我二人,我希望我們兩人的心中也是隻有彼此,再容不下第三個人。”謝霓裳的情話一句接著一句。

燕修寧對眼睛裡麵卻看不到半分波瀾,理智的要命,昨晚他們兩個在床上時,周圍一片漆黑,謝霓裳看不到燕修寧的情緒,隻能感覺到他的身體灼熱,以此為信號徹底放開自我,大膽起來,可今日燭火明亮,她看到燕修寧冰冷的臉龐,心中有些沒底。

燕修寧沒有抽回貼在謝霓裳臉頰旁的手,謝霓裳輕輕將他的手從臉頰處拿開放回去。

“你不願意,我不會強迫你,隻要你每日還願意來冷宮裡麵坐坐,我能見到你就心滿意足了。”謝霓裳以退為進,“隻是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我需要一些麝香。”

古代沒有避孕設施,昨夜謝霓裳又未來得及提醒燕修寧,儘管第一次就懷孕的概率不大,謝霓裳還是要徹底杜絕懷孕的可能性。

陰暗狡詐的皇宮裡,她一個人為了活下去就已經費儘了力氣,千萬不能再多一個小拖油瓶。

“你想要避孕?”燕修寧聽到麝香二字就知道謝霓裳想要避孕,謝霓裳前麵說的話,他一句也不信,唯獨相信她想要麝香。

“我是冷宮廢妃,如果懷了孩子,必然會惹出是非。”謝霓裳相信不用自己過多解釋,燕修寧就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

燕修寧說:“麝香不容易得,但是我會儘量想辦法。”

後宮嬪妃十分忌諱麝香,要是想找麝香,隻能去太醫院裡找,可是因為麝香會對胎兒產生影響,太醫為了防止牽扯進謀殺皇嗣的陰謀中,對麝香尤為慎重。

謝霓裳從前看宮鬥劇時,經常聽到麝香避孕,妃子們,宮鬥起來麝香像搞批發一樣,沒想到麝香是如此難得的東西。

她補充道:“其實不一定是麝香,隻要是能避孕的藥物都可以。或者乾脆來一碗絕子湯。”

“絕子湯,你對自己倒是狠心。”燕修寧說,“你可知女子一旦喝下絕子湯,此生將再無生子可能。”

謝霓裳又思考了一下自己想說的是避子湯,嘴一瓢說成了絕子湯,不過差不多,一個藥勁小,一個藥勁大。

燕修寧是唯一可能的孩子爹,為了貼合剛才的多層表白,不崩人設。謝霓裳眼眶濕潤啜泣起來:“其實我又何嘗不向往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呢,可惜我身在冷宮處境悲涼,即便是懷孕生子,孩子的人生也注定悲涼,倒不如我幫他一把,省得他來人間痛苦走一遭。”

謝霓裳再次拉起燕修寧的手這次不是放到臉頰上,而是放到她平坦的小腹上。

“你說的對。”燕修寧難得讚同謝霓裳的看法,說話時臉上染上了幾分悲淒,“若是一輩子痛苦掙紮,倒不如從來沒來過世間。”

燕修寧道:“絕子湯傷身,一碗湯能要了你半條命,你放心,我會想辦法給你拿些溫順的避子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