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撞見(1 / 1)

藥湯苦澀,難以下咽,儘管如此,謝霓裳還是強行將所有藥湯灌入口中,他的處境已經如此艱難,絕不能讓自己的處境更加艱難。

然而,藥湯下口不到半盞茶的功夫,謝霓裳的下腹部感受到一陣劇痛,痛到他懷疑剛才的那碗湯藥不是避子湯,而是毒藥。

謝霓裳縮著身體,額頭上沁出冷汗,燕修寧劍眉緊鎖,他分明已再三叮囑大夫削減劑量,怎會仍讓她遭受如此折磨?

他急忙將謝霓裳柔弱的身軀扶上床榻,為謝霓裳蓋好棉被,又用手帕擦去謝霓裳額角的汗水。

“我去找大夫。”燕修寧想去找大夫問個清楚。

剛一起身,謝霓裳卻在床邊用儘全力伸出一隻手,拽住燕修寧的胳膊,不想讓他離去

“你彆走。”謝霓裳虛弱的挽留,他害怕死亡,可燕修寧去了大夫,那又能如何呢?能找大夫來給他看病嗎?答案顯然是不能一個冷宮的廢棄妃子,為什麼要喝避子湯呢?這其中的答案不言而喻。

謝霓裳能從燕修寧詫異的眼神中感受到燕修寧端給他的不是毒藥,既不是毒藥的話,她就沒那麼害怕了。

他順勢在床邊坐下,緊緊握住謝霓裳的手,謝霓裳的手因為病痛而觸感冰涼。

燕修寧小心翼翼的將他的一雙手捧在手中,向手心哈氣,試圖溫暖謝霓裳。

“好痛呀,比我們第一次在一起還痛。”謝霓裳躺在床上,虛軟而無力,最終說出的話也有些不受控製了。

她理智的時候每說一句話,總會提前布局,再三分析,希望自己的每一句話都能起到攻略的作用,可現在她難受的厲害,大腦裡麵一片空白,已經沒什麼經曆再去分析如何攻略燕修寧,一些肺腑之言,脫口而出。

燕修寧看著汗水沾濕了謝霓裳的衣衫,發絲淩亂,心中莫名升起一絲心疼:“下次我不會再……這樣你就不用喝避子湯。”

燕修寧說完後,自己的第一反應十分驚訝,他怎麼能說出這種話呢?既然不想對方受苦,乾脆就不要再碰謝霓裳,他想得竟然是……

他的心中唾棄了自己一番。

燕修寧瞧見謝霓裳大汗淋漓,臉色慘白,詢問:“想喝點水嗎?”

謝霓裳微微搖頭,“我不渴,你抱抱我吧。”

謝霓裳腹痛難忍,她想抱些熱乎的東西,冷宮裡麵沒有湯婆子,他每日隻靠燒些柴火取暖,環顧四周,溫度最高的東西隻有站在他麵前的大活人,燕修寧。

燕修寧沒有絲毫猶豫,輕輕上床,半靠著牆將謝霓裳擁入懷中。謝霓裳緊緊環住燕修寧的腰,把頭枕在燕修寧的腹部,謝霓裳把燕修寧當成活體湯婆子,汲取溫暖。

她的手腳慢慢地不再冰冷,腹部疼痛感減消,眼皮也隨之變得沉重。就在謝霓裳雙眼馬上就要合在一起,半睡半醒之間。

一生粗暴的踹門聲打破了二人相偎在一起的寧靜。

謝霓裳身體微顫,燕修寧瞬間警覺,兩人定睛一看,來者不是彆人,竟是先前被燕修寧教訓了一頓打折腿的王虎。

王虎的手中還拄著一根木質拐杖,走起路來一瘸一拐,顯然是還沒有完全恢複好。

他一瘸一拐地向二人逼近,木製拐杖敲擊地麵的聲音格外響亮,王虎的臉上猙獰地笑著:“好一對奸夫□□被我捉奸在床!”

他扯著嗓子破口大罵:“你當初裝什麼矜持,到頭來還不是被男人睡,還有你,當初裝什麼君子?如今看來,還不是和這個女人做出了苟且之事。”

謝霓裳和燕修寧都沒能料到,王虎會突然返回崗位。謝霓裳害怕的瑟瑟發抖。本就因為生病而慘白的臉,此刻便成了煞白。

相比之下,燕修寧倒是坦然得多,甚至未曾移開還在謝霓裳背後的手。

他瞧著一瘸一拐的王虎,聽著他那囂張的叫囂,心中卻已悄然湧起一股濃烈的殺意。暗衛是有組織,有紀律的皇家殺手,殺手解決問題的第一快捷方法是殺人滅口。

王虎卻渾然不知燕修寧對,對,他已經起了殺心,他踏入了死亡邊緣。仍在那裡大聲地叫囂著:“老子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老子現在就去揭發你們兩個人。第二,女人歸我,你還要跪下來給我叩三個響頭,祈求我的饒恕。”

王虎洋洋得意的說著,一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仿佛燕修寧已經選擇了第二個方案,跪在地上向他求饒。

燕修寧從床上下來與王虎對峙,房間裡的氛圍愈發緊張。

謝霓裳知道此事,若真的讓王虎朝陽出去,必然會引發軒然大波,她從燕修寧的眼神中察覺到了殺氣的存在,一時之間,大腦轉不過來,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雖然說死人是防止秘密泄露的最好辦法,但是冷宮這麵平白無故就死了一個侍衛,定然也會引起一定懷疑生出事端。

“你還不趕緊跪下求饒。”王虎用木棍指向燕修寧。

“如果你能閉上你的那張臭嘴,我或許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王虎被燕修寧的話激怒,直接用拐杖當武器在空中畫出一道弧線,朝著燕修寧的天靈蓋打去,燕修寧不慌不忙,側身躲避,左右兩下躲避了王虎的攻擊,順勢伸手打掉王虎握著拐杖的手,拐杖應聲落地燕修寧與緊握王虎的手腕用力,王虎騰得呲牙咧嘴。

“快來人!”王虎見情況不對,想著當場將他們兩人的事情宣揚出去引來眾人

燕修寧眼疾手快,在王虎還沒來得及發出後麵的聲音,是用左手尾巴卸掉了王虎的下巴,王虎的嘴巴沒有辦法上下張合自然也就沒了辦法發出聲音。

王虎:“……”

王虎一頓嗚啊,沒人聽得清他在說些什麼。他想要掙脫燕修寧的束縛,但卻無濟於事。

燕修寧看著王虎還在掙紮,對著他的膝蓋飛踢一腳,巨大的衝擊力,讓王虎身體重心不穩,摔倒在地,發出嗚嗚的慘叫聲。

“自尋死路的蠢貨。”燕修寧抽出藏在靴子裡的匕首,在王虎的臉上左右比劃,讓王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他總覺得,即便燕修寧之前是什麼安為統領,又如何?如今還不是瞎了雙眼,落到了和他一起來冷宮看大門的地步,他贏不過在主子麵前得臉的紅人還贏不過一個瞎子嗎?

但王虎始終忘記了一個重要信息,就是燕修寧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冷血殺手。

就在燕修寧即將對王虎動手之時,謝霓裳突然喊道:“不要,殺了他,我們一樣會有麻煩,好端端一個侍衛,為什麼會死在冷宮呢?”

“你放心,我們可以把他扔到井裡,彆人發現時也隻會以為他是失足落入井中,不會懷疑到我們的頭上。”燕修寧口中的每一個字都像是紮到王虎身上的一把刀,他開始懼怕,開始後悔,忍不住的跪地求饒。

王虎:“……”

謝霓裳趁王虎不注意,拿了一塊碗裡的藥渣,塞到王虎嘴裡,逼他咽下。

謝霓裳因狠狠地警告:“這是一顆毒藥,不吃解藥就會毒發身亡,你需要每隔15日來吃一顆解藥,這期間你要確保閉上你的嘴。否則我們死了,你也活不了。”

王虎此時早就被嚇得六神無主了,女主嚇唬他的話竟然全然相信他點點頭,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

“滾吧。”謝霓裳說完,王虎屁滾尿流的往外爬。

“斬草不除根,必留後患。”燕修寧對女主心軟的行為嗤之以鼻。

謝霓裳解釋道:“我們現在除掉他,即便是不被人懷疑,也會因為他的死重新調換一個侍衛,到時候你我二人見麵會更加麻煩。”

燕修寧任由王虎踉蹌著跑出冷宮,沒有追尋,默認了謝霓裳的做法。

謝霓裳看到王虎離開冷宮,總算鬆了一口氣,重新坐到床上。

“你好些了嗎?”

“比方才好多了。”

燕修寧見謝霓裳臉色確實比剛才好了一些,不再煞白,而是有了一些血色。

“這東西以後還是彆喝了。”燕修寧準備把剩下的幾包藥材扔掉。

謝霓裳阻攔他:“沒事,興許就是我第一次喝,不適應,以後也許就沒問題了。”

古代經濟發展落後,又沒有計生用品,除了避子湯,沒有更好的選擇,況且他們在冷宮中想得些什麼藥材也不容易。

謝霓裳把剩下的幾包藥材從葉修寧手中拿回來,關在破落的小櫃子裡。

“你彆站著了,坐下來休息一會兒。”

燕修寧方才打架沒花多少力氣,甚至都沒有感覺到累,不過眼下他不放心謝霓裳,應下來。

謝霓裳躺在床上想自己真是多災多難,躲過了致命的毒藥,卻沒有躲過一碗避子湯給她帶來的疼痛。

避子湯都已經讓她疼成這樣,真不知道絕子湯喝下去會成什麼模樣,謝霓裳想著還是現代社會好,她想著現代社會的進步,想著女性的自由,最後她想起了爸爸媽媽。

到外地上大學是她第一次離開父母,剛離開父母的時候,她的心中帶著一絲歡喜,認為自己終於可以做一隻自由的鳥兒,在天空當中自由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