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彈犯(1 / 1)

9.

本來這中間還有段清閒的時日,可惜的是某位警官先生似乎並不願意聽這些無趣的日常。

也是了,那對他和公安都沒什麼意義,自然沒有講述的必要。

因此我直接跳到了他會感興趣的,關於那段任務的信息。

“那個家夥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不好好想想任務該怎麼完成,卻跑去炸樓。”我毫不掩飾對他的厭惡,“炸死了好幾個警察,引起了注意力,任務沒完成不說,還要讓我幫忙掃尾。”

“難怪Gin討厭廢物。”我歎氣,“在這種方麵,我還是很認同他的了。”

10.

Gin丟給我的考核目標主動給我發了消息。

當然,不是什麼好消息。

他沒能給我帶來任務完成的喜訊,他告知我,他被警察盯上了。

原因是他炸死了好幾個警察。

……我想罵人。

超級想。

世界總是喜歡同我開玩笑,這次更是開了個大的。

我討厭麻煩,可他們總是給我找麻煩,在各個意想不到的地方給我找事乾。

我其實很想知道他為什麼要去炸警察,但還是沒問。畢竟沒有必要了。

他完不成任務的,會給我發信息自然是因為他認為自己無法完成任務需要接應。亡命之徒幾乎不會向他人求援,除非已經到了威脅生命的地步。

我不會更不可能接應他。我會做的、也唯一能做的是給他一槍子,讓他痛痛快快地離開這個世界。

我麵無表情地從衣櫃的暗格裡翻出狙擊槍,拆解後裝到了挎包裡。

款式是最普通的那種黑色單肩包,頂多是裝的東西跟彆人的不太一樣就是了。

一般來講沒人會管一位女士背包裡裝了什麼,而我也慣是會自欺欺人的。

因為根本沒到能開車的年齡,又不想讓彆人知道我的行蹤,我也隻能徒步前往。

本就喪氣到想要天天躺在被窩裡的我被迫出了趟門,本就不高的興致更是直接跌到了底。

但不乾不行,我自己也沒少處理做任務消極的累贅,全是一個字,死。

如果是簡簡單單的一槍爆頭到還好了,畢竟死掉之後的事又不是我要管的。但組織不會殺我,boss不下命令,誰都不能殺了我。但他們能折磨我,用各種方法。

反正boss認為我隻要活著就行,缺胳膊少腿隻是最好不要又不是不行。

Gin和我是老搭檔了,他知道怎麼做才能傷我最深。

“愛你的人總傷你更深~”

我將腦袋裡下意識放的歌關掉,並默默點了個踩。

我和Gin的關係稱不上好,頂多算是能聊上兩句,更稱不上所謂的愛,實話說我隻要一把這個詞和Gin聯想起來就想吐。

他真的會愛上一個人嗎?我對此表示懷疑。

那個家夥腦袋裡全是任務、任務,他香蕉的還是任務。

實話說我隻想一巴掌拍死他,扒開他的腦子看看他腦袋裡裝的到底是什麼。

but不行,沒了他我還怎麼擺爛?絕不是因為我打不過。

死氣沉沉的我開始爬樓。

我給不靠譜的炸彈犯發了個地點,讓他在那等著。

至於我嘛,要做的自然是把他殺掉。隔著很遠很遠開一槍,像是打爆一個西瓜一樣。

這對我來講並不難。

這麼說起來,一開始朗姆是想讓我去他麾下當個情報人員來著,但沒去成。那些需要我獲取情報的地方味道太多太雜了。

我聞著會頭暈眼花的,再加上我在狙擊方麵也略有天賦,便順利轉職了。

現在也不用和太多的人交流,安安心心(?)地在背後放冷槍就行了,我還算滿意這種生活,前提是沒有不長眼的家夥來煩我。

比如這個炸彈犯。

從黑漆漆的衣服裡拿出一顆糖,隨手丟到嘴裡。

甜膩膩的糖在嘴裡化開,稍微緩解了我煩躁的心情,但也隻有一點點。

他要去的地方是郊區一個廢棄的倉庫,旁邊有不少爛尾樓,沒有監控也幾乎不會有人去。

殺完直接給後勤部說一聲,讓他們清理一下就行了。

無趣的日子仍舊在重複。或許某一天我也會像他這樣被Gin殺死,屍體被丟到東京灣裡?沒準會很不錯。

但至少現下我不必為此擔憂。

這個人我最終還是沒能殺掉。一則短信救了他一命,儘管是暫時的。

【實驗室缺人了,帶個素材回來。

——Sake】

Sake,清酒,日本的研究人員,他負責的實驗如今已經到了最後的人體實驗環節,需要不少的實驗體,基本上去一個死一個。

我沒必要幫他,他使喚不了我。

發這條消息是純純地廣撒網,反正消息發給我,我不回也沒關係,實驗體會有人給他帶,但若是來了,他就能白得一個實驗體。

還能觀察一下我。

正巧廢物利用一下好了。反正清酒又沒說有沒有什麼具體要求,他沒說,我就當不知道好了。

我都給他帶實驗體回去了,他還想拿我怎麼樣?我理直氣壯地想。

我將組裝好的狙擊槍,拆了重新裝回包裡。

一邊下樓一邊給炸彈犯發消息,告知他更換地點。因為清酒做實驗用的據點離這裡並不遠,僅有十分鐘的路程罷了。

見到這名炸彈犯的時候,他正焦急地來回踱步,眼睛裡有著焦慮和恐慌,見著我時他顯得相當驚訝。

“就你一個小姑娘?”他不可思議地拔高了音調,像是隻吵鬨的蟬,聲音刺耳煩人。

但我並不在意,因為他是蟬,命數即將走到儘頭的蟬,我沒必要對他生氣。

肌肉牽動皮肉,我朝他露出個毫無感情的笑,問他:“如何?你是在看不起我嗎?一個連任務都沒能完成的廢·物。”

他的臉刷地一下白了。話語也結結巴巴,語序變得混亂。

“啊啊,我,我沒有這個意思,嗯,就是那個,你……不不不,您?您就是那位尼格羅尼大人嗎?”

我不做回答,隻是自顧自往前走,他則是跟在我後麵,同我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一路上他都在問東問西,在遭到我的冷暴力處理後,他也不再問東問西。隻是眼睛依舊警惕地四處張望。

在經過了一係列的複雜的驗證手續後,這處被隱藏在地底下實驗室顯出了真身。

慘白的燈光,慘白的牆壁,這裡入目的一切幾乎都是白茫茫一片。

我討厭這裡。

但我熟悉這裡。

濃厚的消毒水味隔著老遠就能聞到,令人生理性不適。按下想吐的衝動,我帶著炸彈犯繼續向前走。

走廊裡回蕩著我們的腳步聲。

他很快就按耐不住,詢問我這是哪裡。我對此視而不見,他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動手了,但卻因為我不經意的一個回眸而訕訕收了手。

我不管他,繼續向前走,最終停在了味道最大的房間,按動開關,門緩緩打開。

清酒站在麵前,笑意盈盈地盯著我和我身後的炸彈犯。

他有一張很能迷惑人的臉,一張溫文爾雅的假麵。他的本質是瘋狂的科學家,如果死在他藥物手下的人也算他造的殺孽,那說不定他殺的人比我還多。

“下午好,尼格羅尼。”他露出一個叫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語氣輕的像是怕驚擾到什麼。“感謝你給我帶來的禮物。”

身後的人軟綿綿地倒下,他似乎完全沒有想到這一步。

“無色無味生效極快的麻醉劑,你覺得效果如何?尼格羅尼。”他張開雙臂,笑語晏晏,眸子裡帶著瘋狂。

“不怎麼樣,”我嗤笑,“頂多能放倒幾個一點抗藥性都沒有的人,倒是你,經此一遭,這個實驗室很久都不能進來人了吧?清酒。”

他的笑容逐漸消失了,眼睛死死盯著我,“我說過吧?叫我博士!彆叫我清酒!”

“博士?進了組織,得了代號,你就隻會,也隻能是清酒。”我看著他的眼睛,“你早就不是什麼博士了。”

他幾乎瞬間就紅了眼,衝上來要打我,被我靈巧地避開了,還順便給了他一手刀。

他倒在地上,跟實驗體躺到了一起。

我抬頭,看向角落裡閃著紅光的監控,我知道,那後麵一定有人在看著。

“清酒情緒太激動了,記得給他打針狂犬疫苗,亂咬人可不是好習慣哦?”

隨口丟下這句話,我轉身離去。離開了這令人糟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