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雪下的餘暉山莊(三) 兩人都沒有……(1 / 1)

沈今蹲下身,在梯子旁用檢測鏡仔細檢查。林望則借著手機燈光不停向屋裡的其他方向看。

倉庫並沒有那麼大,最多擠下第三個人,沈今看到的梯子的腿部,終於有了新的發現。

“林望,這梯子有過被人栓了鋼琴線的印記。”沈今輕聲開口,將這部分內容記錄下來,視線微微偏移,看見林望正盯著一個生了鏽的掛鉤看。

他不多說,默默上前,走到了林望的身邊,“你在看什麼?”

“這個鐵鉤子的鏽跡被截斷了。”林望指著鐵鉤子的方向,向沈今彙報。

聽到這個消息,沈今的檢測鏡立刻放大了掛鉤的細節,果然發現了一道鮮明的劃痕,將掛鉤的鏽跡截斷。

“這掛鉤可能是很早之前用來掛農具的,跟之前關我的那個破屋子一樣,沒有拆掉罷了。”

林望一邊說,一邊把門關上,回頭看向沈今時,沈今正低著頭看眼前的腳印。

大雪掩蓋了一部分他們來時的腳印,沈今彎著腰看著自己的腳印,眉頭輕輕蹙起。

“怎麼了?”

林望彎著腰看沈今的背影,輕輕伸出手把沈今頭頂的雪花撥開,語氣都多了一絲溫柔。

他並沒有發現來時的腳印有什麼區彆,所以並不懂沈今到底在看什麼,沈今聽到他的問題,思慮再三,輕輕搖頭,“沒,沒什麼。”

兩個人並肩從倉庫離開,林望看著沈今的眼裡多了一絲疑惑,“怎麼了?你從去了倉庫回來,就一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嗯?”

沈今露出不解的表情,變為尷尬的笑容裡也多了些不自在。

看他裝傻,林望不高興了。

“你要是知道了什麼就要跟我分享啊,不然隻有你一個人知道真相,顯得我很傻啊!”林望的抱怨聲響起,沈今不由得被他誇張的反應逗笑。

他說這話就是在記恨自己,記恨自己多次讓他涉險卻不告訴他最後的謎題。明知道他並沒有那麼聰明,也沒有那麼多精力可以去思考。

沈今淡淡地露出笑容,“我還不知道到底是誰下手的,剛剛倉庫的手法我已經知道了。”

兩個人在玄關將身上的雪掃除乾淨,一起並肩朝著樓梯口的方向走去。林望聽到這裡,立刻低頭看向沈今,一臉的驚喜,“你知道了?”

“小聲點,大家都休息了。”沈今默默地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讓林望反應不要這麼誇張。

習慣給沈今捧場的林望倒是忘記了現在兩個人是在秘密行動,露出了憨憨的笑容就算了。

二樓的走廊上,大家都在休息,沈今和林望也不自覺地放輕了腳步聲。

腳步聲很弱,林望問沈今的話都是氣音,有種彆樣的ASMR感,“剛剛你說你知道倉庫是怎麼回事了,那畫呢?”

沈今點點頭,語氣篤定,“我推測應該是混合了番茄醬的變色物質,屬於建築材料的一種,但是我還沒有具體分析出來。”

他說著,用眼睛投射了當時那副畫作,在深夜裡看更是覺得恐怖了,“而且那種材料是塗抹在裱畫框那層玻璃的內側,我猜想應該是裱畫的時候就動了手腳。”

“我也看見了,是在內側,不是用手能夠觸摸到的。”林望點頭認可了沈今的說法,“看起來顏色確實沒有番茄醬那麼鮮豔,雖然隔著一層玻璃,不過我已經聞到了番茄醬有些壞掉的味道了。”

沈今的手搭在門把手上,輕輕地推開了房門,鼻間卻敏感地探測到屋內與他們最開始離開時並不一致,雙眼立刻出現了警告的紅色。林望馬上就要邁入屋內,沈今一把抓住林望的褲腰,將他向後扯了過去,側過身站在屋門口推開了房門,探測鏡觀察屋內,並沒有任何異常.

“怎麼了?”林望低聲看著沈今,眼裡滿是不安和擔心。

沈今並沒有開口說話,而是站在房間門口掃描細節,眼裡射出了淡淡的明黃色的光芒,讓林望看著多了一份不安,他小心地看向走廊的左右兩側。

兩個人走進屋裡,林望小心地關上了門。

確定他把門關上,走廊上紛紛打開了兩三扇門,一條門縫小心地觀察著沈今和林望的房間,在暗處的眼睛難以防範。

林望躺在自己的床上,突然感歎起這張床的柔軟,“但是我睡不習慣啊,這麼軟的床。”

因為長時間站立工作,林望的床是比較硬的,沈今曾經送他過一張容易累到腰的人睡起來會輕鬆一些的床墊,但林望睡著還是覺得不舒服,總是抱著個很長的抱枕,用枕頭墊起來才能讓腰舒服一些。

沈今知道這件事,因此更覺得是在委屈林望,眼神微微低垂,看著自己的手,“我會儘快解開謎題的,這兩天就隻能先委屈你了。”

林望從床上坐起身,輕輕搖頭,“沒事,慢慢來也好,反正我的手還沒有完全好。”

“抱歉,關節受傷的人應該儘可能避免去寒冷的地方,我剛剛隻顧著查案子,忘記這件事情了。”

沈今是真的忘記這件事情了。他腦海裡同時處理的信息太多,林望沒有聲響,他便沒有留意到林望的不舒服。

看起來林望是真的不在意,他搖搖頭,眼裡滿是對沈今的無奈,“我真的沒事,你不要這麼自責。”

雖然最開始受傷和沈今也有一點瓜葛,可到頭來不是因為沈今,林望是不會遷怒於無辜的。對作為廚師的林望而言,手固然重要,但他也不想去用這種事情給沈今壓迫感,何況當時情況緊急,這麼做也是無奈之舉。

四目相對,同時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沈今低下頭,在包裡翻找著什麼,他低下頭確定包裡的情況,緊接著聲音都涼了三分。

“平板不見了。”

“啊?”

這話換來林望一個仰臥起坐,他睜大了眼睛,“什麼意思?丟了?”

沈今點點頭,讓他小聲點,自己則已經在搜索平板電腦的下落了。

兩個人沉默了半晌,林望才小聲詢問道,“是,這個家裡的人拿走的嗎?”

他又不是瞎子,剛剛已經看見了沈今進入房間之前的一係列反常表現了,自然能夠聯想到沈今是察覺到屋裡有人進入了。

沈今沒有搜索到平板的信號,連定位都沒有顯示。

“大概是被放在強信號屏蔽儀的旁邊了,所以才會看不見也找不到。”沈今的語氣多了三分無奈,輕輕歎息,視線隨著林望的視線望向了窗外。

雪下大了,比剛剛兩個人回到屋裡的時候還大了很多。這種情況,大雪估計已經把公路給封了吧。

兩人都沒有說出彼此的擔憂,而是對彼此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睡吧。”

第二天一早,林望覺得自己是被凍醒的,屋裡明顯沒有昨天那麼溫暖了。他艱難地睜開眼睛,卻發現沈今已經不在屋裡了。林望匆匆忙忙洗漱完走出屋裡,他身上裹著昨天掛起來的棉服,樓下正亂成一鍋。

“發生什麼事情了?沈今呢?”林望順手拉住了新未寒,言外之意非常明確。

“昨天夜裡的大雪把滑雪場和家裡的聯通的線路壓塌了,我們本來想找餘暉,但餘暉說因為遭到了不明原因的病毒攻擊,他現在什麼都做不了。”陳雪代替新未寒開口,“沈今幫我們把家裡線路修好了。”

話音剛落,沈今從一樓的工具間走了出來,手指沾著一層厚厚的灰。便是沒有潔癖,看到這裡也多少有些不舒服,陳雪的爸爸更是灰頭土臉的。

“電路已經恢複了,因為是之前的老線路,雖然能用但是不能用太大功率的電器,所以中央空調我剛剛已經關掉了。”沈今說著,結果陳雪給的濕紙巾,輕聲道謝後把指尖上的灰擦掉,視線落在林望臉上。

一切儘在不言中。

沈今借口要換一下弄臟的衣服,和林望一起回到了二樓。林望關上了房間門,追在沈今的身後。

“你怎麼不叫我起來啊?”

沈今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看,又低下頭看自己的手,“你什麼都不會,叫你起來有什麼用?還不如多睡一會兒。”

“你……”

他說的倒也是事實,林望被他硬生生堵住了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立刻把話題換到了其他方向。

“那你知道斷電是怎麼回事嗎?”

“我不知道,但是099應該知道。”

沈今的語氣很堅定,他看著冰冷的水流衝乾淨自己的手指,隨後又自己烘乾了自己的手指。

這話就是林望不動腦子也知道是什麼意思了,他倒吸一口涼氣,“你懷疑是餘暉在做這些事情嗎?”

“倒不是說懷疑,隻是他的嫌疑變大了,而且他在我和陳雪父親進入工具間之前就已經去過一次了,那裡留著他去過的痕跡。”

痕跡?林望眉頭緊皺著,看著沈今從衛生間走出來,跟在後麵繼續提問,“那你要怎麼辦啊?”

沈今拿起了放在床上的毛衣背心,一同套在了身上,“剛剛陳雪的父親已經說了,家裡沒有糧食短缺的問題,他們已經通知除雪隊將公路上的雪除掉。但是因為電箱放在森林裡,需要他們親自去檢查,因為餘暉現在不能動了,你等一會兒就和陳雪的父親一起去檢查。”

“那你呢?”林望看著沈今的背影,一時間不明白他想要做什麼。

沈今歪著頭思考了一會兒,輕笑出聲,“我去會會餘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