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挾 時間來到2024年4月……(1 / 1)

電話幽靈殺手 馬歌 4319 字 11個月前

時間來到2024年4月20日,現在的我,對過去什麼都乾涉不了,能做的隻是祈禱。

我以前想過田曉是凶手,但真正確定他是凶手時,我內心發抖。他是如此狂熱地暗戀我。奪走了林風嬋,二十年後還想殺死我大姐,他不把我身邊最親密的人全都奪走不可。

霎時我細思極恐。田曉二十年來,陸續不斷給我送手辦,每個手辦的長相都是二十年前的我。咋一看對我情深意重,實際上持續不斷地傷害我20年,我的心已經千瘡百孔。

是的,我拒絕過他許多次,他因此懷恨在心,對我耿耿於懷。我很想問他:二十年了,二十年了你還沒放過我嗎?我現在就隻是個又老又醜的老太婆,你還想怎麼樣?我欲哭無淚。

我給了王誌在電話,在電話裡我哭訴了整整十分鐘。他一直安慰我,給我打氣。最後他說:“你還有親人,我過來找你。”

是的,這世上我並不是孤苦伶仃,我還有一個王大哥理解我,懂我。

當打開門,我深情地瞧著他,叫了一聲:“王……王大哥。”

“哎,娜娃。”

“彆叫我娜娃了。我是無名氏,我配不上高娜娃這個名字。”我黯然搖頭。

“你配得上,在我內心,你一直都是高娜娃。”他左手提了一個袋子,右手伸出攙扶了我,於是我和他肩並肩地走進客廳。

王誌在右腳不便,走路一瘸一拐的。我瘸了左腳,和他同病相憐。

坐在沙發上,我給王誌在遞了一杯茶水,說道:“我早該猜出凶手是田曉了。”

“可田曉那麼淳樸,這……這實在出乎我的意外。哎!”王誌在伸手揉了揉腳,麵現痛苦之色。

“你腳趾還好吧?”

“還好。”

我坐在他身邊,兩人四目相對,彼此看懂了對方的悲傷和無奈。

“原來是田曉偷窺我和嬋兒,扮怪物恐嚇嬋兒。”我憶起往事,眼淚大顆地掉了下來。“殺死嬋兒,殺死我的小靈,殺死王曉彤。現在又要殺我大姐。”

“咦?王曉彤不是沒死嗎?”王誌在吃驚地問我。

“沒死?”我愣了會兒,突然想了二十年前我改變了的曆史。原來隻有我一人腦海裡還保留改變之前的記憶。

“是的。”王誌在說道,“那一日白天,王曉彤拜明朱彥為師,晚上她就遭到可怕的襲擊,是你拯救了她。”

我哦了一聲,於是拍了拍腦袋,尷尬說道:“是我腦子糊塗了。”

“娜娃,你沒有。你在我心裡,一直是最美麗的。”王誌在伸手握住我的手,深情地凝視著我。

他的頭發已經禿了許多,滿臉坑坑窪窪的皺紋,眼睛顯得渾濁無比。我內心無比酸楚,我和他都是命運多舛的人。看著我流出眼淚。

“娜娃,彆哭了好不好?你大姐無事了,田曉遲早會被抓到的,你多年的心結不是了結了嗎?”

是啊,我卸下壓在內心二十年的石頭,應該開心才對,可我心裡還是很堵,很堵。我想著苦澀地笑了笑。

“對了,我今天帶來了曾經的記憶。”王誌在說著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他用紙巾捂住嘴巴,當他把紙巾拿下,我看到紙上殷紅的血漬。

“王大哥,王大哥,你怎麼啦,你怎麼?”我驚恐而悲傷地瞧著他。

“沒事,沒事。”王誌在雖然在笑,可我看到他眼裡閃過一絲絕望。

“王大哥,你告訴我,你發生了什麼?我立即送你去醫院……”

“我說沒事,娜娃。”王誌在伸手推開我的手。

“你真的沒事?”

“沒事,我就昨天吃錯東西而已。”儘管他臉帶微笑,可我還是將信將疑。

“娜娃,今日不許哭,我帶了曾經的記憶,我們分享下。”王誌在打開袋子。從裡麵摸出六張相片,相片都是鑲了玻璃的。

我看到第一張,是我2004年2月20日獲獎的日子裡,大家眾星捧月一般的圍繞著我。

我笑得異常的開心,左邊是林風嬋,右邊是文翼,大姐和導演在我後麵。王誌在和田曉遠遠地站在一邊,幾乎淪為不存在配角,雖然如此,可我看到王誌在臉上帶著欣喜的笑,那感覺好像自己得了大獎。

“謝謝你,王大哥。”我鼻子一酸,又想嚎啕大哭。

“我說了今天不許哭的,娜娃。”王誌在再次強調。

我努力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就是我各種跳舞的照片。那時候我好年輕,好美啊!我怔怔地瞧著相片。淚水打濕了我的眼睛。

最後我看到一張布滿灰塵的照片。

“王大哥。這是誰?為什麼不好好擦擦玻璃上的灰塵?”我好奇地看去。

相片是個跳芭蕾舞的男孩,由於玻璃上布滿了灰塵,我看不清楚長相。

“這照片我不想擦。”

“什麼?”我驚訝地瞧著他。

“你擦擦看。”

我哦了一聲,拿了紙巾用手一擦,灰塵儘去。我終於看清楚裡麵男孩的長相。他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身材結實而有力,充滿了朝氣。然而大嘴濃眉的特征,讓我心頭震驚,問道:“王大哥,這……這是你。你……你之前居然跳過芭蕾舞?”

“是的。”王誌在回答。“你仔細看看,那時候的我,身材和舞姿怎麼樣?”

由於實在太過震撼,我內心掠過一絲不安。分析說:“你單腳踮起足尖,雙腿繃直成了一字,身材肌肉勻稱而充滿力感,看上去基本功很紮實啊!”我越來越吃驚地說,“王大哥。我完全沒想到你少年時舞蹈這麼厲害,為什麼後麵就沒有繼續跳呢?”

“哦!”我突然看了看他的右腳,帶著深深的歉意說道,“對不起。”

“沒關係。”王誌在黯然低下頭,說道,“我的右腳腳趾得了甲溝炎,無法醫好,所以就不學了!”

原來如此,儘管我替他感到非常難過,可我感到事情似乎變得越來越詭異了。他為什麼隱瞞幾十年他年少時跳舞的經曆?想到這裡,一個疑問突然湧上心頭,於是我脫口問道:“二十年前王曉彤宴請嘉賓,你……你也在現場吧?”

“在。”王誌在回答,“咦?你為什麼這麼問我?”

為什麼?我渾身一震,心想:二十年前我是新一代芭蕾女神,遭到凶手無情地摧殘,林風嬋和王曉彤是清萊芭蕾舞蹈團重點栽培的新星,這凶手針對的都是清萊芭蕾舞蹈團裡的核心演員,他的動機難道是……我心頭狂跳。

“娜娃。你怎麼啦?”王誌在伸手來觸摸我的額頭,我嚇得頭往後仰去。

“嘿嘿!”王誌突然發出那個無比令我驚恐的尖細冷笑聲。

霎那間,我全身變得僵硬,天啦,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我嚇得站起身子,再伸手去摸桌上的手機,卻被王誌在一把把我按住,並且拿走了我的手機。

我內心一沉,驚恐地瞧著他。隻見他臉色陰沉地有如花崗岩,冷冷地盯著我。

“王……王大哥,你乾嘛……乾嘛用那種眼神看我?”我結結巴巴地問道。

“我這笑聲怎麼樣?”

“什麼笑聲?”

“你還在裝蒜。”他突然粗暴地舉起手機,往地上狠狠一砸,“砰”的一聲,我用了20年、大姐花費兩個月工資送給我的諾基亞手機,頓時四分五裂。

我是個極其念舊的人,看著手機摔在地上,好比看到我二十年前小靈那腐爛的頭顱,渾身顫抖不止。

“現在沒人能救你。”王誌在冷冷地瞧著我,“田曉正在逃亡之中,他自身難保,彆幻想他來救你。”

我全身冰涼,無法回答。但我本能地往外一點一點地移動屁股。

“坐著彆動!”王誌在右手從袋子裡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然後放在桌上。匕首雪白的刃口上,閃著刺眼的鋒芒。

我嚇得全身僵硬,呆呆地坐著。“王……王大哥,你……你……”

“噓!”王誌在衝我豎起食指,說道,“彆打岔,我先給你看看二十年前的往事。”

“什麼往事?”我預感暴風雨即將來臨。

“彆急,我給你看看。”他說著從袋子裡掏出三張畫來。我一瞧,頓時渾身顫抖,認出那是林風嬋的畫。

“前麵給了你四張畫。最後三張畫,我一直幫你保管。都保管二十年了,本想著等你老得動不了才給你,可我等不了那麼久了。”他說著一陣咳嗽,嘴角溢出血來。即使如此,可他顯得很興奮,將畫紙伸到我麵前。用那種狂熱而興奮的眼光凝視著我,問道:“你還記得前麵四張畫嗎?”

“記……記得。”我顫聲說道。

“你給我複述下前麵兩副畫。”王誌在敲了敲桌上鋒利的匕首刀刃,頓時發出清脆的聲響。

“第一幅畫畫了林風嬋她自己想變成心形仙人掌,渾身長了又大又鋒利的刺,這樣沒……沒人敢捏她了。”

“第二幅畫。畫了林風嬋自己是心形組成的。她的腦……腦袋、脖子、軀乾全都是由心形符號拚湊而成的。女孩四周圍繞了無數長了尖銳指甲的黑手,四麵八方抓向……抓向那女孩,捏揉……捏揉她身體的每個……每個部位。”我艱難地複述說完。

“你知道的,這是文翼乾的好事。”王誌在吃吃笑問,“引狼入室,殘害小女孩的禍根不就是你嗎?”

我看了心痛如絞,喃喃地說:“是的,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繼續複述第三幅畫和第四幅畫。”王誌在命令。

“第三幅畫了巧克力上麵流著綠色的毒液。她說糖裡有毒,但她嘴……嘴饞還是吃下去了。”

“第四幅畫她困在非常短小的鞋子裡,她說被困在……困在……”我哭了出來,泣不成聲。

“你記得很清楚。”王誌在嘿嘿冷笑,“她變成了文翼的傀儡,無法說出口。文翼侵犯她,摧殘她,她卻有口難言。”

“小姨!”我似乎聽到二十年前的話,“我好想變成仙人掌,仙人掌耐力很強,不管多麼乾旱的地方都能活下去。最重要的是身上長滿了尖刺,這樣誰也不敢隨便把我捏。小姨,你聽到了嗎?”

“其實她說了,我隻是沒細心地聽。”我哇地大哭,“我一直以為她……她隻是受不了殘酷訓練……”

“這樣都哭得傷心欲絕?”王誌在瞧著我,說道,“接下來的三張,夠得你哭的了。”他說著眼裡狂熱的目光更熾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