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變態煉銅癖在捏揉她們。一開始青紫痕跡很淡,當我武斷認為是她們吵架掐的,那青紫痕跡就越來越重。看樣子煉銅癖鑽了空子,變本加厲地揉捏她們。
巧克力為什麼流出綠色毒液?舞蹈團嚴禁甜品,顯然那凶手趁虛而入地引誘她們。
還有畫上巧克力邊上,那個黃色月亮,三顆星星的平麵圖又是什麼意思?
張姐告訴我,肖大剛去年10月份拿照片要挾了林風嬋。我猛然想起。去年年底,不知道是10月還是11月分動漫展覽,林風嬋中午去看動漫展,傍晚才回家,脖頸上青一塊紫一塊,而且渾身有股怪味,她淚眼汪汪,一進門就衝進浴室洗澡。我那時候還狠狠批評了她一頓。
現在想來,是我錯怪了她們。女孩全身散發著怪味,凶手到底帶她們去了哪兒?我一想內心發顫,全身酸軟無力,於是伸手撐在桌麵上。
我閉眼深深呼吸,竭力平靜內心的惶恐。好一會兒,我才有了點力氣。於是我打開電腦查地圖。
查到2003年10月28日清萊東城動漫展覽。剛好肖大剛要挾她也是10月份。是巧合還是肖大剛乾的?
可是林風嬋一向懼怕肖大剛,怎麼敢吃他給的巧克力?
突然一個可怕的回憶湧上我的心頭。
去年11月1日開始,林風嬋重感冒躺在醫院三四天。也就是說,發生這事後兩天,林風嬋就病倒了。我那個時候去彆的城市演出去了,11月1日由文翼看護她。我11月2日急匆匆地趕了回來,那時候她發著高燒,麵容憔悴。我守在她旁邊三天三夜沒有合過眼。
原來那場高燒就是10月28日那天影響的。
然後11月5日她住院回家。11月5日,這個日期似乎很熟悉。我想了一下,忙拿出林風嬋的畫本,翻到2003年11月5日畫的畫。
當天她畫的美少女戰士在哭泣。這是她大病之後的第一幅畫。我再翻看之前的畫,她畫的美少女都在戰鬥,也就是說,她……她和那個變態煉銅癖在做鬥爭,但自從那個變態煉銅癖於2003年10月28日把她帶去了某個地方後,從此英勇戰鬥的美少女戰士變成了哭泣的美少女戰士,她戰敗了。
天啦!我無力地蹲在地上。10月28日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凶手在風嬋生前就喜歡捏她,還捏王曉彤。回家的嬋兒一身怪臭味,可想那是個如何肮臟不堪的地方?然後在那兒把她們都當成心形玩具揉捏。她們不肯告訴我,肯定受到凶手的脅迫,很可能還是她們熟悉的人。凶手最先在我大腿根部捏了我,明顯就是暗示我。最後拿出這第二張畫,□□地向我挑釁。
那麼還有三張畫呢?又是什麼內容,我打了冷顫,不敢想象。
可她們才十四歲啊,這畜生。我整個身心跌入冰窖似的,禁不住地發冷顫,嚎啕大哭起來。
他到底是誰?除了肖大剛要挾過林風嬋,能夠親密接觸到兩個女孩的,有王誌在、田曉,對了,還有文翼。文翼之前經常來我房間。周末帶著我和林風嬋去看電影,逛街,我一直嫌棄林風嬋是我們愛情發展的障礙物,或許。
我一想嚇出一身冷汗。或許在他眼裡,我才是他們的障礙物。
王誌在單身漢,他那副臃腫不堪的身材和頹廢的模樣,注定找不到女朋友,也許他把邪惡的目光瞄準小女孩。再者嬋兒喜歡王誌在,特彆喜歡他講故事。當然還有田曉,此人二次元大佬,特彆喜歡美少女戰士。
突然門板咚咚聲響,把我從沉思中敲醒過來。
我勉強站起身子,閉目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頭腦向門口走去。
我打開門,不由地嚇了一跳。說曹操曹操就到。隻見田曉站在門外,他頭發濕答答的,雨水自他額頭流下。他全身都被淋透了。
“你怎麼啦?”我詫異問道。“為什麼不帶雨傘?”
他沒有回答,我看見他的眼睛紅紅的,似乎大哭一場過。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就這麼吃驚地瞧著他。
“我……我現在心裡好難過。”他說道。
“發生什麼事了?”我問他。
“我可以……可以進來嗎?”他帶著哭腔懇求道。
我還是一頭霧水,問道:“田曉,到底怎麼啦?”
男孩沒有回答,他眼裡彌漫著悲痛的樣子。
“如果你不讓我進來,我就不說。”他那口氣,固執得像個不成熟的孩子。
我左右看了看。四周黑沉沉的沒有人,再說凶手現在的身份還是個迷。如果萬一他是凶手呢?我想了想搖搖頭,然後任由雨水噠噠地打在他身上。
“那我回去了,對不起。”他傷心欲絕地轉過身子。
我伸出手想拉他,但剛伸出的手還是縮了回去,誰知道這一伸手,會曉得發生什麼難以想象的事件?
昏暗的燈光下,我見他的背影顯得很弱小,很憔悴。
此時一陣風吹來,我看見他濕答答地打了個顫抖。
我一時心軟了,於是說道:“進來吧。”
他轉過身來,張大嘴巴,眼巴巴地看著我,突然哭了。
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他。他其實比我還大兩歲,但心智成熟卻還不如我。
我打開房門,讓他走了進去。然後我拿出一條新毛巾,說道:“你去擦擦身子吧。”
他聽話地嗯了一聲,然後進了浴室擦身子去了。
我陷入沉思。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以往林風嬋在的時候,他總是過來玩,和風嬋感情可好了。
但自從風嬋去世之後,他大概覺察到我不喜歡孤男寡女地待在一間房裡,或者他覺得我愛的人是文翼,於是就不來了。
什麼事讓他如此哭哭啼啼?我搖頭苦澀一笑。哎,風嬋要是在就好了,他們就可以玩在一起。
咦?玩在一起?我的心突然砰砰跳了起來。
真正和風嬋走得很近的,就我身邊幾個人,他肯定算一個。他喜歡美少女戰士,風嬋也喜歡,而且他眼裡隻有蘿莉,他的住房我去過一次,牆壁上貼的都是二次元蘿莉的頭像。
難道他的性癖也是蘿莉?
我想著內心劇烈一跳,莫非他就是那凶手?
正當我胡思亂想時,突然一隻手突兀地伸到我眼前,同時他的聲音響起:“娜娃,你怎麼啦?”
我隻覺得頭皮一麻,條件反射般地打開他伸來的手,尖銳叫道:“彆碰我。”
田曉先是一愣,最後訕訕地縮回了手。
我覺察到我有些過激了,於是說了聲對不起。
“沒關係,我知道你現在壓力大。”
“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問道。
“我……我……”田曉嘴唇顫抖,囁嚅了幾下,然後低下頭,訕訕地說道,“沒什麼,我隻想過來和你說說話。”
他說著將頭轉向客廳的一排架子上。
那架子上擺了各種物品。有我獲獎金光閃閃的獎杯,也有彆人送的貴重禮物。
“這是文翼在2月20日,你獲獎那天送的禮物。”他走上前去,拿起相冊翻了翻。
“是的。”我點頭。
“這是明朱彥那天給你送的芭蕾舞蹈紀念章。”
我點頭,可心裡湧起一股不安。
“就連文翼送的小小的紀念章你都好好地保存著。”我聽到他話裡透出一股濃濃的酸味。他什麼都不跟我說,直接走向架子前看彆人送我的禮物,我感覺他似乎要爆發什麼情緒。
果然,他看了一圈問道:“我送給你的禮物呢?”
我迎著他那悲傷的目光,愧疚感排山倒海般地襲來,我低下了頭。
“你是把它丟了,是嗎?”田曉突然問道。
“怎……怎麼會呢?”我強笑著回答。
我看到田曉眼睛紅紅的,臉上異常的憔悴和失落。
“我應該預料得到。”我聽到他喃喃地說,“你不喜歡我的禮物。可那是我花費了兩個月,耗費我下班所有的休息時間才雕刻出來的,你知道嗎?”
隻見外麵雷聲大作,閃電映起他那張迷茫而悲傷的臉。
“對不起。”我不敢看他,低頭道歉。
“對不起有什麼用?”他悲傷地問道。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我抬起頭,強迫自己直視他,說道,“我不喜歡你。”
“我知道,我知道。”他低下頭,身子有如風裡的枯葉,瑟瑟發抖。
於是兩人相對沉默。
好一會兒,我忍不住地說:“風嬋要是還在就好了。你喜歡美少女戰士,她也喜歡。”
“是啊,風嬋可喜歡畫美少女戰士呢。”他說。“我和她有聊不完的話題,還有小靈,我最喜歡抱它了。”
“可不是。”我決定試探一下,說道,“你隻喜歡蘿莉,你的室內牆壁上貼的畫都是蘿莉。我說的對不對?”
“我……我確實喜歡蘿莉,你……你想問什麼?”
“所以你的性癖裡隻有蘿莉,為什麼喜歡我?”我大著膽子。終於說出藏在心底已久的話。
“不是的,我……我……”
“彆裝了,你喜歡的隻是風嬋,我隻是借著暗戀我去接近風嬋,得不到於是就……”
“什麼?”田曉如五雷轟頂一樣,驚呆了,“你懷疑我殺害了林風嬋?”
“難道不是你嗎?”
“天啦!”他叫喊了一聲,眼裡充滿了委屈和憤怒,“為什麼你懷疑我?”
“我必須懷疑你。”我說道。
“我無比信賴你,你在我心中就好比一個女神。你冰清玉潔,美麗動人,我知道我配不上你。”田曉帶著哭腔說道,“可你為什麼懷疑我?為什麼?還有我耗費了兩個月的工藝品,竟然不如彆人稍微掏錢買的紀念章。”
“你還在裝蒜!”我突然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打無名電話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什麼無名電話?你在說什麼?”他盯著我手裡的水果刀,滿臉錯愕和悲傷,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亂發脾氣,不該質疑你,娜娃。”
他委屈巴巴地瞧著我。
“出去,出去!”我無法忍受他的表情。
田曉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我說出去。”我尖叫起來。
他黯然低頭,挪動腳步出了門。當他還不死心地轉頭看我時,我抓了門,隻一甩,“嘭”的一聲,門重重地關上了。
我側耳傾聽,聽到他沉重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然後踏進積水裡發出的“啪嗒”聲響。
我坐了下來,背靠門板,嗚嗚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