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電話 從法院回來,我已經……(1 / 1)

電話幽靈殺手 馬歌 4481 字 2024-05-01

從法院回來,我已經掏空了心。

才進小區,我身子一歪,差點摔倒之際,突然伸來一雙手扶起我。

“小仙女,小仙女。”隨著親切地叫喚,我的視線裡出現一個長相清瘦的中年婦女。

“王大嬸。”我帶著哭腔叫了一聲。

“孩子,我知道你是清白的,你委屈了。”她伸手摟抱著我,輕拍我的肩膀。

她攙著我走到一個池塘邊上。隻聽嘰嘰喳喳的鳥叫聲,我的視野裡出現一個花白胡子王大爺,他手裡提著一個鳥籠子,正在逗籠裡的白色小鳥。

“哎呀,我的小仙子孫女。”當大爺看到我,忙放下鳥籠走來攙扶我。

“爺爺。”我叫了一聲。

“小仙子孫女。你受委屈了,來來,爺爺扶你走。”

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

當我在他們的攙扶下,正路過一個商貨店時,一個女人聲音傳來。

“我們的小仙子冰清玉潔,號稱新一代芭蕾女神,怎麼會做那種事?”她是張姐,據說她做過警察,一向很精明,敢做敢當。

“沒錯,沒錯,我總覺得有壞人在暗算我們的女神。”隻見一個皮膚黝黑的漢子說道,他是張哥。

“一定要把那壞人揪出來,還我們芭蕾女神的清白。”一個瘦小老頭揮舞著拳頭。大家都叫他何爺。

“得了吧,何老頭。”張姐譏笑他說,“揪壞人的事還是讓給年輕人去辦,您彆折騰壞了身子。家裡還有何夫人等著你去折騰呢。”

大家哈哈大笑起來。

我咳嗽了兩聲。

大家轉過頭看見我。

“啊,小仙子,你還好嗎?”於是大家一擁而上,爭相來攙扶我。

“不用了,不用了,我……我很好。”我忙謝絕,眼眶盈滿了淚水。我再也忍不住地要哭出聲時。

“嘿嘿。小仙女晚上被我乾的時候,也是這麼哭哭啼啼的!”一個不適宜的聲音刺耳傳來。

我看到一個身材臃腫、皮膚黑黝,大漢從商店右邊的拐角走出來。拿一雙不懷好意的三角眼直勾勾地看著我。

“肖大剛這個下流痞子。”張姐罵道,“天天滿嘴汙言穢語地造謠。”

“你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何爺憤憤不平地閃身擋住肖大剛的視線。“小仙子冰清玉潔,容不得半點玷汙。”

“呦嗬!”肖大剛天生一副大嗓門,聲音好像捶擊破銅,響亮而難聽:”何老頭你tmd太天真了,知人知麵不知心。你想知道她躺我□□什麼□□的勁兒嗎?嘖嘖,都饑渴地像一頭騷狐狸!”他說著紅色舌頭伸出,進進出出好像毒蛇的信子。

“你胡說,你胡說!”我顫抖地叫道。

“我靠,小騷貨,提起褲子不認人了?現在老子有錢了,跟著老子吃香的喝辣的,天天帶你玩sm不好嗎。”

“你狗屎一樣的東西,還汙言穢語地中傷我們的小仙子?”張姐撿起地下的一根棍子,衝肖大剛就是一頓劈頭蓋臉地揍打。

“哎呦,哎呦。”肖大剛慌忙逃跑,眾人哈哈大笑。

“這下流東西,最近經常帶不三不四的女人上門,簡直汙染了我們這個春陽小區。”大家紛紛罵道。

張姐把我拉到一邊,把嘴附在我耳邊說:“大概一個星期前,我看到他動手打了你的男朋友。”

“什麼?你是說他打了文翼?”我吃驚地問道。

“文翼不是你男朋友嗎?他都替你出氣了,可惜他打不過那畜生。”

原來如此,我緩了口氣,同時後悔對文翼的舉止。於是問道:“你怎麼知道?”

張姐說道:“彆忘了我曾經做過警察,隻要我願意,沒人能逃得過我的眼睛。對了,這人還脅迫過林風嬋。”

我渾身一震,問道:“什麼?你怎麼知道?為什麼不說?”

張姐低下頭,歎息說道:“我之所以辭職警察,就是因為做警察時遭到報複,對不起。”

“能不能具體說說。’我的聲音在顫抖。

“去年十一月份,我記得不太清楚了,是個傍晚。”張姐說道,“我看到他遠遠地拿了一張照片,在他家門口擋住林風嬋的去路,林風嬋在哭著求饒,我咳嗽幾聲,肖大剛害怕地放走了林風嬋。肖大剛到處騷擾女孩子,我以為是件平常事,可林風嬋遇害了,我不能不說出來,對不起。”她道歉著。

“還記得那是什麼照片嗎?”

“我遠遠看著,根本看不清。”張姐說完默默地轉身離開,走出幾步,她回頭說道,“對不起。如果你需要我幫忙,我會幫助你的。”

我點了點頭。肖大剛居然騷擾了林風嬋,而且還拿了一張照片要挾。難道林風嬋是他害死的?

告彆了大家,我回到家裡,將王誌在送的大母雞,隨手丟在角落裡。然後我全身攤在沙發上,頭暈得厲害,身子軟綿綿的,什麼也不想吃,什麼也不想喝。

“小姨,小姨。”

我聽林風嬋的叫喚聲。

“嬋兒,嬋兒。”我從沙發上坐起,睜開眼睛。嬌小的林風嬋站在我麵前,烏黑的頭發垂在粉色的連衣裙上。四周有如棺材般的黑暗包裹著她。

“嬋兒,我的嬋兒!”我哭著伸手去碰觸她,“對不起,對不起。”

她轉過頭來,我嚇呆了。

隻見林風嬋臉色蒼白,上麵青一塊,紫一塊,昔日那張充滿陽光的臉,變得無比的憔悴,那簡直是悲傷和絕望組成的一張臉。

“小姨,我困在裡麵出不來,小姨。”她雙目泣血地說。

“啊!!”我悲痛地叫了一聲,猛地從沙發上坐起,睜眼瞧去,客廳光線暗沉,白牆上映著扭曲抖動的暗影。還有窗外傳來劈裡啪啦的雨聲。

原來夢見她了。

我透過窗戶,看到雨點噠噠地打在窗戶玻璃上,上麵流淌著一線又一線的雨水,宛若一張悲傷的臉,淚流的沒完沒了。

而我恰恰相反,哭得眼淚都乾渴了。

嬋兒,嬋兒,我小聲呼喚,心痛如絞,呆呆地瞧著暗沉沉的夜。

突然林風嬋臥室裡“咚咚”聲響,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跑動。

“嬋兒?”我嚇得站起身子。瞧著門口緊閉的臥室門板,不由地悲傷搖頭。人死如燈滅,哪有什麼靈魂?難道是小靈?

“小靈,是你嗎?”我叫著小貓的名字,向林風嬋的臥室走去。小靈失蹤好多天了。推開門,打開電燈。

臥室藍白色調。我目光掃去:小巧的桌子,舒適的椅子,還有一張精致的小床。沒看到小貓的影子,之前小靈最喜歡粘著嬋兒了。自從嬋兒被害後,它也消失了。

我歎了口氣,正想關燈時,我的目光立即被桌上的童話故事書、美少女戰士、棕色小熊等公仔玩具所吸引。

曾經風嬋就坐那兒寫作業。偶爾趁我不備時會抽本故事書偷看,當然她無法躲過眼神敏銳的我。

被我揪住了,她那雙大眼裡總會流露出哀求的目光,心軟的我高高舉手,輕輕落下。

然而,她人不在了。

“咯咯”銀鈴般的笑聲似乎在房間的每個角落響起,恍惚中,我看到她坐在沙發上,抱著小靈,用手撫摸著小貓的頭頂。

現在她死了,大姐那一抹絕望而永不原諒的眼神,令我心顫。這世上,我還有什麼親人?文翼嗎?他雖然照顧我、保護我。可他總對我若即若離。沒有親人,我或許死了更好,是啊,死了更好。我就這麼頹廢等爛等死吧。

我正心如死灰時,突然電燈“唰唰”地閃爍了幾下,接著房間一暗,四周看上去暗影閃動,似乎房內闖進了什麼非人間的東西,在吞噬著光明。

我正疑神疑鬼時,突然轟的一聲,雷聲大作,閃電劃破長夜,照耀的窗外宛若白晝一般。同時映出窗戶一個黑乎乎、似人又不似人的扭曲黑影。

我嚇得踉蹌倒退,“嘭”的一聲,後腦勺重重地撞在牆壁上。但閃電過後,窗口又變得黑乎乎的。

“誰!”我衝著窗口大吼,窗外隻有風聲和雨聲。

我大著膽子,拿起一個手電筒。來到窗戶前,我伸出手,想推開窗戶,可我雙手顫抖得厲害。我不知道推開窗戶外麵是什麼可怕的東西。可我不得不這麼做。我咬著牙,心一狠,“嘭”的一聲,窗戶終於推開。窗戶大風呼地迎麵刮來,沙豆般的雨點打在我臉上生痛。於是我連忙後退幾步。

雪亮的電光穿過密密麻麻的雨線。我看到窗外下麵的褐色稀爛的泥土和渾濁的積水,還有不遠處暗綠色的花草樹木。假如剛才那真是個人的話,他隻需躲進樹木叢裡,我就很難搜尋得到。我拿手電筒掃了一圈,最後關上了窗戶。

關上窗戶才回頭,突然“丁鈴鈴”尖銳刺耳的電話鈴聲嚇得我顫抖一下,轉頭看到在沙發上諾基亞手機亮了屏。

誰給我電話?大姐嗎?我苦澀搖頭,覺得根本不可能。那應該是文翼了。此刻我最想把頭埋進他懷抱裡痛哭,他的懷抱,是最溫暖最安全的了。於是我走到沙發前,拿起手機一看。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無名電話。我看了會兒,突然想起2月20日,也就是我獲獎的大好日子裡晚上,曾經接到一個無名電話,電話通了卻沒人說話。

這人是誰?為什麼打來電話卻不接?

於是我按下了接聽鍵。

“誰?”我問了一聲。

“嘿嘿。”突然一個刺耳尖細的笑聲響起。

我“啊”的一聲驚叫,像手裡拿了一條毒蛇似的,趕緊把手機甩開。手機落在沙發左前,滾出一米,靠在一隻鞋旁。

同時房間的電燈突然一暗,接著轟隆隆的一道霹靂,似乎錘在我心上。我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背心撞在桌上,“哢嚓”聲響,”一隻玻璃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靠在桌邊大口喘氣,渾身劇烈地顫抖。廳內的電燈“唰唰”地忽明忽暗。

天啦,是那個笑聲,是那蒼白麵孔人發出的笑聲!

是他打我暈了我,是他殺害了風嬋。我內心砰砰狂跳,艱難地挪動身子,到了手機旁邊,死死盯著手機屏幕。電話依然是接通了的狀態。

我的手劇烈顫抖,仿佛手機沾了劇毒,說什麼也不敢觸碰。但我逼著自己,哆哆嗦嗦地撿起手機。

“你……你……是……是誰?”我的聲音無法控製地發顫。

沒人說話。

“你是誰?是……是誰?”我再叫了幾聲。

終於,他說話了,聲音低沉而含糊,充滿了陰森和死亡的氣息。

“臥—室。”

“臥室?”我反問一句,接著手機“嘟嘟!”聲響,電話掛斷了。

臥室怎麼啦?我驚恐地瞧向臥室。隻見臥室門口打開,裡麵黑黝黝的宛若地獄的入口,我不禁咽喉發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