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 “彆哭,看著我!”她厲……(1 / 1)

電話幽靈殺手 馬歌 3183 字 2024-05-01

“彆哭,看著我!”她厲聲喝問。

於是我抽泣地抬頭看著她。

“我沒有,我怎麼……怎麼會去殺風嬋?”我搖頭。

“那她脖頸上的青紫是不是你掐的?”

隻見林如雪用那一雙哭的紅腫的眼睛看著我,那目光就好像鋼絲,穿透皮膚,摩擦著我的內心,我無法控製地全身瑟瑟發抖。內心隻覺得堵得慌。連大姐都不相信我,我……我還是死了算了。

“林女士。”隻聽一個柔和的聲音響起。

我不用轉頭,隻一聽到這個聲音,就一股暖流從心底湧起。他來了,他終於來了,我恨不得撲進他的懷裡,嚎啕哭上一場。

“文翼?”林如雪叫了一聲。

文翼習慣性地扶了扶黑框眼鏡,他是我們清萊舞蹈團裡的編劇兼製作人。雖然四十來歲了,但臉部輪廓分明,長了一張清爽而英俊的麵孔。

他走上去想摟林如雪的肩膀,卻被她推開了,“少來這套。”

“對不起,請原諒我的粗魯。”文翼真誠地說:“風嬋的去世,我很難過,很難過。”他的語氣哽咽起來。

“可娜娃更難過。”他話頭一轉。說道,”娜娃非常愛她……”

“你在說什麼?”林如雪喝問。

“去年12月份。”他避開大姐的話鋒,繼續說道,“風嬋重感冒了,是誰千裡迢迢地從外地演出趕回來?守在孩子麵前,整整三天三夜不合眼睛?”

林如雪怔住了。

“是娜娃。孩子當時又哭又鬨還不想吃東西,娜娃又是哄她,又是親手給她煲紅棗小米粥,還一口一口地喂她。”

我想起去年12月份,小女孩躺在病床上,麵容憔悴,虛弱不堪,我好懊悔自己,把小孩帶成那番模樣。

文翼繼續說道:“是娜娃,如果你說天塌下來和娜娃殺害風嬋。那我寧願選擇相信天塌下來。”他的語氣斬釘截鐵。

“你知道的,娜娃愛這孩子極深。”

林如雪怒目圓睜的眼睛,漸漸鬆弛下來。

“我們必須追查背後案件的真相。不要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要放走一個壞人,你要相信娜娃。”文翼真誠地注視著大姐。

林如雪沒有再做聲,她哭泣不止。

“我保證,警察一定會把案件查得水落石出的。你現在先平靜下自己,好嗎?”說著他伸手去摟我大姐的肩膀,我大姐後退了一步。最終沒有拒絕,任由他摟住走向外麵。

我怔怔地瞧著大姐遠去的背影。突然她回頭瞧著我。我內心一顫,她哭得紅腫的眼睛,裡麵藏著深深的悲痛和絕望。

我嘴唇顫抖了幾下,想叫聲大姐,可大姐眼神成了無限的哀怨。仿佛在說:我永遠不會原諒你,永遠!!

那一刻,我絕望了,腹部一陣子地絞痛,如同刀割。

大姐撇過頭去。就這麼由著文翼攙扶,緩慢走遠。

“娜娃。”有個高瘦、神態瀟灑的中年男子走到我身邊,直截了當地問,“20天後就要大型演出了,你這狀態行嗎?”他是我們清萊芭蕾舞蹈團裡的導演,叫做明朱彥。

“明導。”田曉插嘴說道,“高娜娃,這名字取自芭蕾女神‘娜斯塔霞?科勒高娃’的姓名,娜娃視芭蕾舞蹈為生命,怎麼不行?我看休息兩天就……”

“田曉,這裡沒你插嘴的份。”一個相貌嬌美、宛若妖精一樣瓜子臉的女孩尖聲斥責。她是舞蹈演員袁悅,私下和明朱彥走得很近。

我將目光瞧著她。

“娜娃姐。你彆誤會,主演還是你的。”袁悅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不過你的主演位置暫由我代替。”

這麼急不可待地想取代我的位置?我將目光死死地瞧著明朱彥,他彆過頭去。

“娜娃姐。”袁悅突然竄到我身前,她橫衝直撞的動作侵略性十足,我不由地倒退一步,眼巴巴地瞧著遠去的文翼。

“還指望他呀!”袁悅小聲地說,“他可是千年黃金單身,不喜歡交固定的女朋友,我擔心你彆被他甩了。”

“你說什麼?”我顫抖問道。

“彆生氣。”袁悅笑著搖頭,“你不是還有兩個小跟班嗎?一個替你挨揍。”

隻見田曉摸了摸自己的左臉,臉上清晰地印了五指印記。衣服上那美少女戰士的二次元圖案顯得特彆突兀。

“一個還提了一隻……”

“土雞。”王誌在頓了頓手裡還在煽動翅膀、“咯咯”而叫的大母雞。“我千裡迢迢從老家帶來的,給娜娃煲雞湯喝。”

“是嗎?”袁悅臉上樂開了花,“喲,瞧瞧,多體貼你呀!娜娃,一個二貨,一個土包子。”

王誌在和田曉臉上笑容凝固。我也氣得渾身顫抖。

“彆生氣。”她繼續諷刺地說,“你要吃土雞,補補身子,要不……”

“要不什麼?”

“要不我擔心,芭蕾舞跳成廣場舞可就好玩了。”

“拿我先給你補補身子。”王誌在突然將大母雞衝袁悅的臉上甩去,大母雞翅膀“撲通”打在她臉上。頓時袁悅白嫩的臉上,全是雞毛。活像未開化的猴子。

霎那間,她瞠目結舌地站著,張開的嘴裡居然也塞了雞毛。她愣了會兒,啊的尖叫,俯下身子“咳咳”地嘔吐不已。

我內心升起一股難得的快意。

“土包子,死胖子,下流坯子……”袁悅手指揮舞,罵罵咧咧。

“再給她補補身子。”田曉建議。

“你敢,你這個二貨!”袁悅叉腰怒懟田曉。

王誌在臉色一沉,再度舉起大母雞,袁悅嚇得撒腿就跑。

我笑了。王誌在和田曉跟著大笑。

可我感覺到一道冰冷的目光刺在我臉上。轉頭看到明朱彥那張陰沉的馬臉。

我心一沉,臉上笑容凝固,王誌在和田曉也停住了笑。

明朱彥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我囁嚅著想說什麼,但緊張和惶恐使我張不開嘴巴,隻靜靜地看著他離去。

這下隻怕工作難保,我全身顫抖起來,隻覺得身子脆弱地有如樹梢上的一片枯葉,瑟瑟發抖。

好一會兒,我終於看到他回來了。他步履堅定,緩緩走到我身邊,王誌在和田曉低頭識趣地退開。

當文翼捉住我的雙肩,我內心一股委屈霎時湧上心頭,我撲進他結實而寬大的懷裡,嚎啕大哭。

“對不起,對不起,暫時的艱難困苦,一切都會變好的,都會變好的。”文翼溫柔地拍打我的肩膀。

我隻是哭個不停,隻想附在他懷裡哭上一輩子。良久良久,我才停止了哭泣,自文翼懷裡抬起頭來看著他。碰到他深情而憐惜的目光。

這個男人,麵容看上去疲倦許多,下巴也長了參差不齊的胡渣。自從風嬋出事以後,他到處奔波,操勞案件,人憔悴了不少。

這時他拿了紙巾擦拭我的眼淚,我委屈地崛起嘴巴,好想把一肚子的苦訴說出來。突然我的目光似乎掃到他右手手腕上的有道紅色的東西。我伸手捋開他衣袖,一道暗紅色的傷口駭然出現在我麵前。我內心狂跳地看著他。

“你什麼時候受傷的?為什麼受傷的?”我的聲音在發顫。

“大概……大概一個星期前。”文翼嘴角浮現出一絲苦笑,“原因你就彆問了。”

“為什麼不能說?”我問道。

“這……”文翼遲疑著。

我掙脫他的懷抱,倒退兩步。這個世上除了大姐,他就是我最親最值得信懶的人了。但此時,我對他的信任似乎動搖了。我承認我疑神疑鬼了,但我害怕,害怕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