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藥(1 / 1)

“大師兄!”林聲笙放下茶壺,弓著腰,一麵與那門較勁,一麵喊,“門好像壞了,你快來幫忙瞅瞅。”

然而,未得回應,連咳聲似乎都聽不見了。

林聲笙心裡急,一時覺得又煩又燥,聲音也沉下來:“就算你身子不好,幫不了我,那也該應我一下吧。”說著,她回頭看他,眼前忽地一花,恍恍惚惚地掃到宋安,然後,再也移不開了。

那男人坐著床沿,微攏的長發此時已然散了,遮著他的肩,汗液順著發絲,一滴一滴往下滑,滑過他微微凸起的胸膛,滑過他收斂清瘦的腰腹,滑過他顫顫抖動的大腿……他身上單薄的白衣便被浸了一道又一道,仿若一朵沉沒在淤泥中的白蓮,誘人卻禁欲。

林聲笙頓感口乾舌燥,聲音變得嘶啞:“大師兄,為何,為何不理我?”

宋安抬頭,臉頰煞紅,眸子也似是紅的,他猛然甩了兩下頭,汗液被甩至地上,轉瞬成了水氣。

頓時,一股氤氳著皂香的男人氣味彌漫而至。

林聲笙呼吸急促:“大師兄,你怎麼了?”

說著,她鬼使神差地,一步,又一步,朝那喘著粗氣的男人走去。

“彆,彆過來!”

男人倏然咆哮,震耳欲聾。

林聲笙嚇得一哆嗦,被震在原地不敢動彈,好似宋安從未朝她這般凶過。

眼前,平日斯斯文文的大師兄如同一隻野獸,用力扯著自己的領口,蜷起的手臂青筋四起,幾欲炸裂。

眨眼間,那本就鬆散的衣領被扯了下來,現出一片紅彤彤的胸膛,一滴滴汗珠點綴其中,隨著胸口的起伏,上上下下地晃動著。

“撲通”,“撲通”……

胸口的跳動不受控製地亂了,林聲笙咽了下口水,她好想,好想替他,把那衣裳往下,再往下,全撕了。

她猛然怔住。

為何自己會有如此危險的想法?!眼前這男人,分明早就被她看了個乾淨,這副軀體,她分明是厭惡的,可此時竟無比渴望,欲要擁有,欲要,舔,他……

林聲笙立馬往腿上掐了一把,在痛感之下恢複了一絲理智,但心跳仍如人擂鼓。她不敢再看宋安,彆過頭去。

這小小的客房密不透風,空氣十分渾濁。

林聲笙喘不動氣,捂著胸口,轉身去開窗。

手下動作又亂又急,窗子被她推得“吱呦吱呦”作響,卻怎麼都開不了,就如同方才紋絲不動的門。

希望落空,身子霎時失了力氣,視線漸漸模糊起來。林聲笙站立不穩,一手撐住窗欞,一手無力得耷拉下去。

虛汗“劈裡啪啦”地打著地,仿若雨水。

水,她需要水。

這時,被汗液浸染的餘光中,一個茶壺孤零零的呆在門邊。

這屋子裡,哪裡還有水?!

登時,一股難耐的燥熱自下噴湧而上,仿若草原上的野火,乘著呼嘯的風,肆意猖獗,愈燒愈旺。

林聲笙最後的理智被吞噬,思緒飄至不久前與宋安相遇時的浴桶。

水氣繚繞的小屋,男人赤.著身子,從翻滾的藥液裡起身,肌膚光滑水潤,好似抹了油。

林聲笙踮著腳尖朝他而去,每走一步,便卸去一件衣裳。

衣裳一件件飛離,在蒙蒙的水氣中悠悠舞動,仿若天上的彩霞。

沒一會兒,林聲笙便行至那男人跟前,她輕柔伸手,指尖觸上對方濕嗒嗒的腰,果真好滑。

她滿意地笑出聲,將身上最後的褻衣也褪了,

彩霞環繞之下,但見一隻纖纖玉腿,邁入桶中。

魅紫色的水花,朵朵盛開。

……

大師兄,大師兄,夫,君~~

耳邊,女人的呼喊越來越軟,越來越迷離,宋安感到一雙嬌嫩的小手,揉著他的肩膀,將他尚掛在身上的衣裳扯至腰間。

而後,一抹柔軟撫上脖頸,其中還帶著熾熱的濕意。

“夫,人……”

宋安抑不住抬手,順著女人綢緞似的長發向下滑去,滑了一半,那手忽又停滯。

但見他狠狠咬破下唇,一道猙獰的口子登時裂開。

鮮血汩汩外溢,鐵鏽般的血味侵蝕而至。

他一手抹血,一手迅速握住那賴在他背上攢揉的小手,喊道:“聲笙,冷靜!”

然而,女人好似已失去神智,繼續不管不顧的親撫他,熱騰騰的吐息漸漸上移,幾乎要湊上他血淋淋的唇。

宋安咬牙,此時他不敢過多碰她,隻得一點一點從她身邊逃離,扶著床欄,而後又扶上牆,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待意識到女人仍撲在床邊,未有追來時,他急道:“聲笙!你,你醒醒,我是,宋安,是,是你,大師兄,大師兄啊!”

大,大師兄?

林聲笙撐著床,將身子坐直,手下濕漉漉的,有血,但更多的是汗。僅僅片刻功夫,那床上被褥竟已被兩人的流下的汗水打透。

“宋安?”

林聲笙大口喘著氣,眼前朦朦朧朧,隱約中,仿佛瞧見一個頎長的人影衝她道:“聲笙,咱們,被設計了,中了毒……一種,迷香。忍一忍,會,會好的。”

迷藥已入腦,此時的林聲笙已記不得宋安,也記不得自己,這番話她全然未聽明白,隻是覺得那人影發的每一聲,道的每一字,都在試圖將她引誘。

這低低的、渾厚的、磁性的聲音,仿佛在喚她:“來,快過來呀。”

她再也受不住,嬌.喘一聲,撲了過去。

宋安意識不穩,早已是強弩之末,林聲笙動作又極快,他反應不跌,胸口突然被一香軟的身子撞上,重重地倒了下去。

下一刹,嘴邊傳來一股急切的柔軟,還有,疼。

唇上的傷口火辣辣的,像被撒了鹽。

可是,這點疼,又算的了什麼?

他忘了喘息,那疼痛換來的一縷意識驅使他閉緊雙唇,怎料,唇邊的柔軟轉瞬又變得濕熱,如同一條饑餓的細蛇,將他那並不堅定的唇線蠻橫地挑了開來。

宋安畢竟是個男人,最後的防線已破,痛感被快意衝淡,意識也漸漸放棄抵抗,任身上的女子肆意蹂躪。

男人的低喘,女子的呻.吟,繾綣交織,春意盎然,燥熱的屋子好似著了火。

月光孤寂。

金宅後廳,定國公徐盛雙手負於身後,出神地賞著一幅畫,因他身形高大,便將那畫擋的嚴嚴實實。

少頃,一黑衣男子匆匆而至,於徐盛身後,甩衣半跪。

那徐盛許是知道來者身份,並未回頭,依然瞧著那畫,似是自言自語:“成了?”

男子立馬接話,一刻都不敢耽誤:“是,國公。”

徐盛笑道:“甚好。戲台子已搭,就缺看戲的人了。”

男子抱拳起身:“是。”隨後,又匆匆而去。

徐盛側過身子,望著男子消失的背影,目光冷冽如冰:“隻是可惜,這出戲,嬌兒無法與我一塊兒欣賞了。”

他身後,那幅畫終於露了出來。

畫中,一男一女緊密相擁,汙穢至極。

竟是一張,肆無忌憚的,春宮圖!

不夠。

還不夠。

擁抱,撫摸,親吻,甚至吮吸……這些都還差得遠!

林聲笙壓著宋安,臉上,手上,袖口上,胸襟上……沾滿了一塊又一塊駭人的血跡,她喘息著從男人唇邊移開時,嘴邊的血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滴,仿若一隻吃人的惡鬼。

然而,即使這般,她身上的□□仍抑製不住地燃燒,仿佛要將她熔成灰燼。

她戰栗抬頭,視線卻是向下斜的。

身下男人眼眸緊閉,雙唇紅腫,顫抖的睫羽上掛著猩紅血珠,看起來已被她折騰的不成樣子。

可是他越是這般狼狽,她心裡就越是癢。她舔了口嘴上的血漬,揚著唇角,循著男人滾動的喉骨,漸漸往下看,而後觸著男人平坦的小腹,摸到一根係著結的布腰帶。

這個結已經鬆動,隻需輕輕一抽,便能徹底打開。

她便攥著那帶子,手下用了力。

“不要!”

本已神智不清的男人,不知哪兒來的力氣,倏地握住林聲笙的小臂。

“不,不要!”

林聲笙迷離地看向男人的臉。

他的眸子仍合著,眼角卻有淚水溢出。晶瑩的淚珠緩緩下滑,滑過麵上乾涸的血跡,很快被染成了紅色。

“聲笙,不要,我,我不想,這輩子,就,就這樣,這樣與你,與你……”

話未過半,林聲笙猛然堵住他糜爛的唇,手下動作卻未停,可男人也依然攔著她,寸步不讓。

林聲笙複又抬頭,兩人高聳的鼻子輕輕碰在一塊兒。

她終於說了話:“你在怕?”

男人自顧自地回:“不,要。”

“為何怕?”

“不,要。”

“說嘛,為何?”

“你,你還,認得我嗎?我,我是,是你,大,大師兄啊……”

林聲笙勾起宋安鬢邊濕發,魅惑地笑起來:“我自然知道你是誰。可是,大師兄,為何不要,你不是最喜歡我的嗎?你不是早就想這樣了嗎?嗯?”

說著,她手中加了力氣。

宋安怔住。

興許是欲望得到了些許滿足,興許是時間拖得太久,已經過了最佳藥效時辰,從方才起,他便感到體內的迷藥在一點一點消退。

而林聲笙大抵也是如此。

眼下,她已然記起他,認得他,卻,未嫌棄他。

半醉半醒吐真情,或許,這才是她心底最純粹的渴望?

乍然,宋安用力握住林聲笙的手臂,一個翻身將她壓於身下。

伴著女子的呻.吟,二人徹底換了位置。

緊接著,男人將女子掙紮的兩條小臂單手控於掌中,霸道地壓過她頭頂,牢牢抵於石地之上。

“聲笙,你,你真的,如此,想要我嗎?”男人的頭沉下,濕漉漉的長發蹭過女子的鼻尖,“好,我,給你。”

言罷,宋安抓住腰間布帶,揚手一扯。

長長的白麻腰帶,在空中打了一個轉兒,飄飄然然的,恰好落在女子驚異的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