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師和她師兄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就住他們邊上,都聽著了,那動靜,嘖嘖……”
“林大師看起來不像那種人呐,她那師兄更是儀表堂堂,怎麼能做出這等汙穢之事!”
“還叫林大師呢?這種女人也配!?”
……
客房外,幾個玄門方士湊在一塊兒議論著,而房內之人情意正濃,全然不知危機的臨近。
*
宋安的吻落了下來,卻沒有林聲笙期待中那般熾烈,如同蜻蜓點水,一觸即離。
而林聲笙卻因這吻顫得厲害,她側過頭,一隻眼睛從腰帶下露出,那眼裡淚光閃爍。
“大師兄……你,你壓著我了。”
宋安一怔,唇畔似乎浮上一抹安心的笑,他鬆了手,靠到一邊,消失許久的咳聲再次響起。
“還好嗎?”林聲笙想去替他拍背緩解咳喘,發現宋安的腰帶還在自己這兒,本就通紅的臉愈加紅了。
“無,無妨。”宋安回。
“那……”林聲笙揭開眼上的腰帶,偷偷瞥了下他,而後閉著眼睛把那腰帶送了過去:“大師兄,這個,你快係上吧。”
宋安摸索著去接腰帶,兩人指尖相撞,可是,誰也沒有將手移開。
“大師兄,你快係呀。”
“好。”
宋安握著腰帶,又重新退到邊上。
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不過,很快被林聲笙“砰砰砰”的心跳聲蓋了過去,方才宋安鎖住她手臂,強扯身下腰帶的一幕,霸道地衝上腦海,正如他那時霸道的眼睛。
那雙眼睛,本該是暗淡的,卻在一瞬間迸發出光亮,仿若天邊璀璨的星辰。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宋安。
令她霎時清醒,而有沉淪……
倘若,倘若她沒有阻止……
她咽了下口水,鬼迷心竅地喚宋安:“大師兄。”
“我在。”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你,那個,還難受嗎?”林聲笙的眼皮仍合著,眼珠卻是微微滾動的。
一陣沉默後,宋安的聲音傳來:“可,可以忍”。
林聲笙攥緊拳頭,欲.火仍未散儘,心底隱隱失落,她後悔了,她還從未嘗過男人的滋味,若是宋安的話,她似乎,似乎可以……
想到此處,她怔了一下,雙手立馬拍上發燒一般的臉頰,不容自己再胡思亂想。
少頃,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試探著問道:“腰帶,係好了嗎?”
“嗯。”
“那我睜開眼睛了?”
“嗯。”
胸口跳得極快,眼皮的睜開卻是緩慢的,眼前那破碎的身影便也緩慢地浮現。
宋安倚牆而坐,身上麻衣已被撕爛。那衣裳本是雪白的,此時,一塊塊赤紅的血漬印在上麵,十分駭人。
而更駭人的是他那下唇,紅腫潰爛,似乎還在冒血。
一時間,林聲笙的情緒隻剩下心疼:“疼,疼嗎?”
宋安抬手一摸,禁不住發出“嘶”的一聲,卻搖了搖頭,道:“不疼。”
聽他這般回,林聲笙心裡更是難受,垂眸道:“對不起。”
“應,應是,我,說,對不起。這,這種事,怎麼,也,也怪不到,女子,身上。”
“你彆說了……大師兄,其實,方才的事我都記得……若不是我自控力太差,你也不會……”
“聲笙。”宋安打斷她。
“嗯?”林聲笙帶著哭腔。
“這是,男人,的錯。是我,沒有,護好你。”宋安頓了頓,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不過,你,你放心,我,我娶你。”
??!!
林聲笙從未想過,事情會往這個方向發展,剛剛還掛在眼眶的淚珠霎時退了回去。
“什麼?!誰,娶,誰?”
宋安便又道了一遍,語氣中的堅定不容置疑:“聲笙,我,娶,你。”
林聲笙急了,玩玩可以,但不能來真的啊!
“不是不是,不是這麼回事兒!大師兄,聽我慢慢給你捋捋。”說著,她欲湊上前,尋思了下又沒敢,眼珠子骨碌轉了一圈,接著道:“其實啊,這件事,咱倆誰都沒錯,錯的是那下藥的人。咱倆被人設計中了圈套,那是受害者啊,受害者之間還分什麼是是非非?眼下,當務之急是要儘快找出那下藥之人!”
“可,可是,你之前,說過,若,與男子,有染,你,你將,永遠,抬不起,頭。”
“這,這……這不是還沒有染嘛!”
“什,什麼?”
“剛剛咱倆的確激烈了點兒,不過,除了親親抱抱,什麼都沒發生。說白了,就是那事兒,男女之間最實質的事兒,咱倆並沒有做。這就像一塊沒被捅開的窗戶紙,不管之前它經曆了什麼,隻要未破,便還能遮風擋雨。”
這番理論驚得宋安一個字都說不出。
林聲笙便一鼓作氣,又道:“退一萬步講,就算咱倆真的有了什麼,我也不需要你娶我。是我失去了理智,強迫了你,你若順從了我,那便是我賺了,怎能讓你負責?”
“聲笙,你,你,你,就算,看不上我,也,也不能,這般,這般,折辱,自己……”說著,宋安又咳嗽起來。
林聲笙見他咳得似要背過氣兒去,覺得將這些思想強行灌給一古代人,屬實有些過頭兒,連忙幫他捋順胸口,道:“好了好了,大師兄,這事兒往後再說……現下,咱們得好好琢磨琢磨,在金宅的這三日可曾與誰結下梁子,到底是誰要害我們。”
說這話時,她腦海中浮現出兩個人影。
這第一個自然是黃毛,昨晚,他立在月光下,皮笑肉不笑,與往日欠揍的模樣截然不同。還有那句“此事關乎我嫂子,這死門陣最好是真的”,如此陰森的話,怎麼也不像能從他嘴裡說出來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黃毛定有問題。
第二個則是昨日碰到的神秘男子,一場傾盆大雨,隨著那男子的現身戛然而止。他高昂著頭,似笑非笑,犀利的眸子仿佛能將她一眼看透。
更可怕的是,這人與金夫人的美事兒被她撞破,她雖已蒙混過去,可仍覺忐忑不安。
不過,若這二人真想害她,也不該是下迷藥這麼簡單……
想到此處,林聲笙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或許,那下毒之人並非想要害她,而是單純覺得好玩兒,單純想看一出師兄妹□□,身敗名列的大戲。
如此變態!
林聲笙將自己所想悉數告訴了宋安。宋安沉吟片刻,道:“或許,還有,另,另外,一種,緣由。”
“什麼?”
“嫉,妒。”
“黃一恒?!”
就在這時,黃一恒破鑼一般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林聲笙,宋安!速速開門,休要躲在裡麵行苟且之事!休要再敗壞我玄門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