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妻虞娘(1 / 1)

囚妻虞娘 雩不見 4331 字 3個月前

“你是我的,我怎麼會認錯?”蕭隨抬著她的臉,仔細在眼眸中仔細描繪,她的一顰一笑,喜樂憂愁,他都記在心裡,怎麼會錯。

楚元虞與他說不通,氣得抿唇一言不發。

“王爺,姑娘,用膳了。”

外屋上的飯桌擺滿了膳食,為了給楚元虞接風洗塵,蕭隨設了盛宴,從宮中膳食到精致小巧的點心,隻屬於她一人,當然他在旁隻是作陪襯。

蕭隨仔細給她穿好鞋,再穿件薄衫,雖然是盛夏,但京都夜晚涼風習習,楚元虞身子又弱,他要嗬護好。

楚元虞被他牽著坐到位置上,打了個噴嚏,蕭隨拿出帕子替她擦著,又抓著她的手,“怎麼著涼了?手突然這麼冰。”

他觀察四周,見這裡正對著風口,便吩咐兩位婢女,“你們之後將這張桌子挪到旁邊,不要正對著門。你們下去吧,將門關上。”

“是。”靜鸞不想走,可是奈何不過權勢。

碩大的外屋隻有他們二人,蕭隨殷勤地給她夾菜,親手為她剝螃蟹和蝦殼,腦海裡思襯著等下喂點酒暖身也好,不過想到她要喝藥,就算了。

而後,楚元虞吃了幾口就說飽了。蕭隨說什麼也不肯再吃。

“小祖宗,拿你沒辦法了。”蕭隨放下手執著的碗筷,滿座珍饈,他的心隻在身旁坐著的女人身上,若是月老紅線有顯形,必然能看見他的心上連著的就是楚元虞。

用完膳,蕭隨便帶著人去浴堂,半哄半寵溺地攬著她的腰,心內斟酌等會親自幫她沐浴,好檢查傷情。

不料楚元虞雖失憶但不癡傻,見了湯池就明白不該有男子在場,她香腮似雪,微蹙秀眉,“你怎麼還在這裡?”

失憶後的女人與以前清冷孤傲的脾性不同,她如今直率毫無城府,目之所及都看得玲瓏剔透,坦言不避。

蕭隨悶笑幾聲,讓她看出來也無妨,左右是他的王府,端看他如何去做。

“好,靜鸞雨霜,你們伺候虞娘沐浴。”蕭隨驀地退讓,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離去。

楚元虞見他果斷離去,心內卻有些訝異,竟這般好商量。

蕭隨到書房中處理這些日子堆積成山的公務,見甘蘭在旁便詢問:“可看好了?”

甘蘭領了令牌,又道:“那處給虞姑娘安置的府邸已備好。”

蕭隨滿意頓足,他早已有了預謀,在京城中精挑細選了一座豪宅,作為楚元虞出嫁時的地方,同時也是他贈與愛妻的府邸,計在她的名下。

他端坐案桌,雖然眼下局勢沒有條件與虞兒成婚,但他心中早已預演過千萬遍。

先提筆將一張張鑲金的結婚請帖寫下邀請賓客的字,從宮廷到貴族,凡是有頭有臉的人,蕭隨都沒有落下。

隻待大仇得報,事情已了,他就要將這場曠世之婚昭告天下。

蕭隨沒有處理公務太久,估摸著浴堂那邊已經結束,他便放下事務去往浴堂,果見其中無人。

幾位丫鬟正準備將湯池中的水換一番,陡然見蕭隨前來,齊齊跪下行禮。

蕭隨抬手,“你們出去罷。”

一丫鬟鬥膽開口:“王爺,這池中水還未換。”

“無礙。”虞娘的水,也是香甜的,蕭隨換它做什麼?

丫鬟們麵麵相覷,沒見過王爺這般不嫌棄的,到底還是出去了。

沐浴完,蕭隨換上睡袍,一路直往楚元虞的彆院去,隻兩個時辰不見,他就思念至極,恨不能馬上見到女人。

他路過外屋守著的兩個丫鬟,再往裡屋去,靜鸞端了洗漱的銅盆出來,珠簾內雨霜鋪著被子。

靜鸞看到他,將銅盆交給丫鬟,而後比了根手指在唇上,“噓,姑娘睡了。”

“藥呢,喝過了麼?”蕭隨聲音放低詢問,看靜鸞點了點頭,他心口石頭落下。

“去吧,你們兩個到外屋,本王今夜宿在這。”

靜鸞不讚同否決,“王爺,孤男寡女不能共處一室。”

蕭隨心情愉悅,“就蓋著被子躺床,本王不至於如此急切,嚇跑了姑娘就不好了。”

靜鸞阻止不了他,等蕭隨進了裡屋,她心裡還揪著這件事,目光遲遲移不開裡屋。身側雨霜輕聲將門拉上,半拉著她的手腕到外邊點說:“姐姐,還在看呢。”

“你是不知我的憂愁。”靜鸞哀歎一聲,“我是看著姑娘的,可偏偏都不由己。”

雨霜藍白色的裙裾飄揚,她壓好裙擺坐在階上,“姐姐坐吧,你若是總這樣想,遲早要生事端。”

“我們做奴的,能有個安身的地已是萬幸了,姐姐顧念著舊主,可莫忘了你現在的主子是王爺。聽王爺的,你還能看到姑娘,若是得罪了,姑娘也救不了你。”

“雨霜,多謝你的言語。”靜鸞心知人心是偏的,王爺對她的心思一清二楚,能容她在這,隻是在意姑娘的心。

裡屋,蕭隨看著床頭還燃著的燭台,目光微微柔和下來,還是一如既往的怕黑啊。

他掀開層疊透明的紗帳,借著燭光描摹女人香甜的睡顏,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和鼻子。

“唔。”楚元虞眼睫毛撲扇了幾下,蕭隨收回手,她又睡穩了。

“小調皮。”蕭隨喟歎一聲,即使口乾舌燥忍不住想親她朱唇舌尖,但為了讓女人睡得舒適,他壓下了。

撚手撚腳上了床,蕭隨側躺盯著楚元虞,總覺得美得像夢,許久他才肯入睡,即使在夢中,也要與她十指牽著。

次日天光大亮,楚元虞睡到日上三竿才蘇醒,靜鸞端來水給她洗漱。

“姑娘昨夜睡得可好?”靜鸞唇角掛笑,從麵上看不出有什麼不對。

楚元虞點了點頭,“姑姑,你們走後我就睡了。”

靜鸞:“如此甚好。”

“姑娘來用膳啦。”雨霜掀開簾子進來,福了福身。

楚元虞穿好鞋出去,看到飯桌挪了個地靠著牆,上麵擺滿了佳肴,蕭隨坐在位置上聽甘蘭彙報朝事。

見楚元虞過來,蕭隨原本擰著的眉頭驟平,揮手讓甘蘭和兩位婢女下去了。

“醒了?大夫說藥中下了安眠的份,起來還頭暈不?”蕭隨站起身扶著她入座,就聽她用剛起床還軟軟的聲調說,“不暈。”

楚元虞沒覺著自己說話有什麼問題,純是蕭隨狼心作祟,趁她不留神唇就咬了上去,狠狠嘬她的唇瓣。

“乾什麼!”楚元虞受到驚嚇,趕忙躲著頭拍打他的肩膀。

蕭隨按著她,認真平視她清澈的眼眸,“虞兒,我不知道你記憶恢複後是否會恨我,大抵是會的,可我還是要那麼去做。”

楚元虞用看怪人的眼神看他。

“我現在想送你一件東西,看看?”蕭隨將桌上的盒子擺放到她麵前,盼著她的反應。

楚元虞隨手打開,看到一對金鎖,她一怔,似曾相識的場景在她腦中飛速閃過,回過神來什麼也沒能抓住。

蕭隨見她的模樣心內竊喜,誤以為她喜歡,於是笑容更真了些,“虞娘,以後我不在的時候,你就待在房間裡,戴著鎖,等我回來再解開,好麼?”

“你說什麼?”楚元虞驚呆,怎麼有人這樣厚顏無恥,把她當做什麼了?

楚元虞站起身就往外走,這府裡她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王爺喪儘天良,毫無道德底線,於她自己有什麼益處。

“虞娘!”蕭隨大手一揮拿了鎖跟上,拉住她飛揚的衣袖不讓她跑,而後蹲下身,寬大的手禁錮住她的腳腕,強行把鎖給她鎖上,然後是另一隻腳。

楚元虞一直拉扯自己的腿,拉不動就用手砸敲蕭隨的頭部,“你!你這個瘋子!你憑什麼關我!”

蕭隨確保兩隻鎖都鎖得牢固,連在中間的金鏈條也沒有鬆動才起身,臂彎作牢房將楚元虞關在自己的胸膛,他梳得得體英俊的頭發全部被扯得散亂,沒有一絲王爺氣概,“虞娘,沒什麼大礙的,隻是戴上金鎖,等我回來就解開。”

楚元虞氣得說不出話,傻傻地哭了,“你、你放開我……”

“虞娘,你知道嗎,我隻是一時沒有抓住你,你就跳到河裡,還撞到頭失憶了。虞娘,我每時每刻都在自責,為什麼沒有抓住你。”蕭隨抱著她的頭,棕褐色的眼眸含著淚水,哪怕被她討厭,他也要做。

“是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我才要跑的!”楚元虞將心中的感受說出,蕭隨聽到,如萬箭穿心。

可是那又能如何?做了的事情,蕭隨收不回,也斷不了。

強逼著楚元虞用完膳,蕭隨就離去了,臨走時吩咐二人看好她,哄她開心。

二人接到指令,進了裡屋,果然看到楚元虞正掉著眼淚,細嫩的手掰著腳腕上的金鎖。

看到來人,楚元虞淒淒喊:“靜鸞,我被鎖住了。”

“姑娘!”靜鸞抱著她,拿著帕子擦她眼淚,“莫哭了,莫哭了。”

“幫我,靜鸞,幫我解開。”楚元虞孤苦無依,在碩大的王府中隻有靜鸞她較為親近,潛意識隻能求助她。

蕭隨早有吩咐,彆院中不能有鋒利的東西,剪子和刀之類的根本沒有。靜鸞拿這鎖無可奈何。

雨霜勸慰道:“姑娘想去哪,我們陪著你去,這鎖不礙事的,就是走起來慢了些,大不了,這府中還有轎輦,抬著就是了。”

楚元虞失憶後沒有安全感,當真被她的話問住,不知該何去何從。“我……”

雨霜還想勸她,靜鸞瞪她,“你多嘴做什麼?我們姑娘原就是那空中的鷹,被王爺叼回來做籠中雀的!她的歸處自有安排,不過眼下困境,之後還不一定。”

楚元虞牢牢抱著靜鸞,她知道靜鸞是站在自己身邊的,她想要恢複記憶,想要變回以前那副強勢的模樣,不要再被人牽住。

“姑姑,我要喝藥。”楚元虞主動要求,靜鸞便將煮好了的藥喂給她,“姑娘馬上就好了,不僅身體,心裡也好。”

又心疼地盯著她不斷吞咽苦澀藥物的臉,靜鸞忽而發現,楚元虞脖頸的喉結要消了下去,陡然不知是好是壞,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蕭隨是個說話算話的人,他除非必要,一直待在彆院陪伴楚元虞,哪兒都不去。

一座彆院困住的不僅是楚元虞,還有蕭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