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楚元虞頭痛欲裂,睜開眼,眼前一片黑暗,她意識慢慢回籠,察覺到是眼睛被人蒙住了,她要開口,驚覺嘴也被布條勒住。
“唔、唔!”楚元虞極其沒有安全感的扭動起來,渾身被繩子重重束縛著,手又被反捆,雙腿綁縛到一起,完全被限製了行動。
不能說話,楚元虞就無法試探周圍的情況,無邊無際的黑暗籠罩著她,她心底慢慢浮現出恐懼。
蕭隨,你這個無恥之徒!
楚元虞憤怒著想,蕭隨被攆出去真是活該!是她迷了心了,養了頭狼在身邊,還沒有察覺,可恨!
她用力掙紮著,手腕都被摩擦出血了,依然沒有掙脫開。
“嗬。”
一聲輕笑響起,因為囚室的空蕩無限回響,也同時震蕩著楚元虞的內心。
楚元虞停下動作,背靠著牆喘息,眉頭微皺,熟悉的腹痛感來了,早聽聞若是情緒不佳,便會更痛些,她腹痛全是因為被氣的。
嘴上的布條被人溫柔解開,楚元虞張開口要說什麼,一杯熱水湊到她嘴邊,蕭隨強行喂了她幾口,直到她抵著牙關任由水順著下巴打濕衣襟才罷休。
“咳咳、咳……”楚元虞被嗆到,而蕭隨竟然還輕拍她的後背幫她止咳,“你想做什麼?不要命了嗎,竟敢囚當朝太子……”
“哈哈哈哈哈……”蕭隨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像瘋子一樣,他輕輕嗅著楚元虞的發絲,“太子?這有什麼了不起的。”
楚元虞側身躲過他的頭,“你這個瘋子!”
蕭隨:“還有更瘋的,殿下想不想知道?”
“你到底要做什麼!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要再玩什麼把戲!”
蕭隨站起身,拍了拍衣角,他目光欣賞著這間禁室,想著應該再添些金磚,才夠配得上他的殿下。
“唉,你們慕容府不是最擅長養替身嗎?如果我給他們一個替身,會怎麼樣?”
楚元虞心跳漏了一拍,她忘了呼吸,“你想做什麼……”
“單說慕容皇後和淺幽那些人,應當是能認出是不是殿下本人,可若是我再附上一份,足以讓慕容府被抄家的證據,條件是隻要他們不追究這件事……”
楚元虞覺得頭痛得要暈倒了,心口也沉重如墜了千金石,卻還是要強撐著思考。
“你不會如願的。”楚元虞臉色蒼白,聲音微弱,但說的異常堅定。
“臣還是您的屬下時便說過,跳不出棋局,就隻能做那被擺布的棋子。殿下,您要賭自己在他們心裡的份量麼?”
楚元虞:“孤若是被拋棄,也心甘情願。蕭隨,玩這樣的把戲對你我無益,以防後悔,你還是殺了我吧。”
“錯了。”蕭隨聲音回蕩,“臣要的自始至終都不是慕容府,而是殿下。”
“你、無恥!”楚元虞被蒙住的雙眼充斥著憤怒,卻又因束縛看起來像個弱者,一道又一道的繩索在她身上勒出紅痕,三千青絲淩亂散在肩頭,破碎感和淩虐感頓生。
蕭隨靜靜看了她良久,久到楚元虞以為他已經離去,這無邊黑際裡隻有她一人存活。突然,一隻手伸在她腦後,輕輕觸碰她的頭發,楚元虞霎時如驚弓之鳥慌忙躲過。
這一動,蒙在眼睛上的布條解開順著臉掉落在床上,楚元虞茫然看著眼前的黑暗,感知上布條已經解開,可為什麼眼前還是黑的?
“撲——”
一朵火苗跳躍在黑暗中,散發出一團光暈,柔柔照亮周圍的地方。
“撲~”又亮了一根蠟燭,楚元虞看得更清了些,不過還是有些模糊。
蕭隨挪動著步伐,一個個將蠟燭點燃,他不緊不慢開口,“臣流浪京外時,聽一郎中說,有一農戶之子,眼睛炯炯有神,可目視百裡,可到了夜裡,便看不清了。”
“農戶沒有燭火,於是那孩子就隻能被看管,老老實實呆在家裡,因為離了家,外麵月光不亮,他就會看不清,既而失足跌倒。”
楚元虞默默聽著他的話,隨著一個又一個蠟燭被點燃,她眼前的景色逾越清楚。
“殿下,這人原是有夜盲症,一般先天所為。您沒有發覺,自己怕黑麼。”
楚元虞垂眸坐在床上,沒有作答。
火光如繁星點綴夜空一樣讓屋子亮堂起來,楚元虞抬眸看向蕭隨,正好對上他緊盯不放的雙眼,心裡驟然升起不好的預感。
隻見蕭隨拿了一罐藥,慢慢朝床邊走來,楚元虞心知自己後退無用,於是強定下心,冷臉盯著逐漸緊逼的他。
“好殿下,來換藥了。”蕭隨的手輕輕劃過楚元虞受傷的肩膀,一直以來因為太緊張而忽略的刺痛感席卷而來,楚元虞強忍著疼痛感,“放開孤,孤自己來。”
“不。”
蕭隨用匕首輕輕一劃,楚元虞衣服的一隻袖子撕得稀爛,露出猙獰的傷口,對比她細膩白瓷的肩膀和胳膊顯得格外恐怖。
“下手重了。”蕭隨心中懊悔,先起身去淨了手,再將藥散倒在手心中,一層層鋪開在她的傷口上。
楚元虞疼得額間冷汗直下,身體顫抖,“你不用假惺惺的。”
蕭隨吹了吹她的傷口,聲音極輕,“我是真的知道錯了。”
楚元虞抿唇,等待陣痛的感覺過去後,她冷笑一聲,“不打算放我走的話,你就滾出去。”
“哈哈哈哈哈。”蕭隨笑慘了,傻殿下還以為這是她的東宮嗎?
藥已經上完了,蕭隨又去接了盆水,要給楚元虞擦拭身子。楚元虞看在眼裡,心裡暗驚他到底為了囚禁自己準備了多長時間,連活水都引了進來,還有什麼是他蕭隨沒有做到的?
楚元虞心沉了下來,隻怕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殿下,來,擦擦身子。”蕭隨擄得有點匆忙,路上灰塵多了些,弄得他的殿下灰撲撲的。最主要的還是他中了軟骨香,於是就有些拖累。
楚元虞避開他拿過來要給擦臉的布,被蕭隨強行按著頭擦乾淨。
蕭隨做完這一切後,心滿意足地坐在她身旁,就算不能得到她的心,有她的人在,蕭隨就覺得心裡萬分滿足愉悅,哪怕是這一刻死了,也甘心。
“殿下,我走了。”時間過得很快,蕭隨在外麵還有事要處理,他不舍地望著楚元虞姣好的臉,哪怕那張臉未施粉黛,也長得楚楚可憐。
楚元虞沒有理他,在她看不到的角落蕭隨扣動機關,一麵牆轟然打開,他離開了。
直到他人走後,楚元虞鬆了口氣,眼睛掃視這間囚室,沒有發現鋒利的物品,她咬咬牙,隻能背過身,用牆去磨綁縛著手腕的繩索。
“啊、嘶!”因為姿勢和角度問題,楚元虞脆弱的手腕難免會被磨傷,果然沒過多久,楚元虞覺得手腕刺痛到不能再磨了,遂停止磨繩子。
她探出手指去摸繩子磨損情況,發現不如人意後短暫泄了氣,楚元虞閉了閉眼,心閒不下來,又在想外麵的情況如何了。
現在的局勢複雜,朝中黨派虎視眈眈,慕容府暗藏玄機,父皇也緊盯著自己,蕭隨安排的人能用證據威脅得了母後,唯獨欺騙不了父皇。
楚元虞一想到自己會被揭穿,心裡如墜冰窖,蕭隨,你到底要做什麼?
若是孤死了,也倒好清靜,可是身後那些婦孺和幼子,又該何去何從?楚元虞從不敢賭,而蕭隨卻讓自己置身於如此境地。
我引你為知己,殊不知你是狼麵獸心,如此對待她。
若有機會……她定要殺了這個禍害。
囚室中燭淚滴滴落,在地板上砸出紅色的印子。楚元虞推測時間應該到了晚上,一天過去了,不知道外麵的情況如何,母後、淺幽她們又該如何擔心。
“轟隆!”
囚室門開如驚雷,震入楚元虞的心,她抬眸看去,消失一天的男人提著膳食進來,目光先確定她的存在,然後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蕭隨把菜布置在桌上,隨後過來檢查楚元虞的身體狀況,他前後看看,發現她的手腕受傷後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殿下,您不安分。”這句話一個字比一個字冷,楚元虞聽得身子顫抖,她立刻咬緊牙關讓自己的怯弱壓在心底。
蕭隨俯身下來,粗糙的大手鉗住她的下巴就要親吻,楚元虞雙腳同時抬起狠狠踢了他的肚子,自己因後製力整個人往後仰倒在床上,天旋地轉,眩暈感還未過去,她的雙腳就被人拉著往床沿去。
“啊!”楚元虞驚叫一聲,連踢幾腳都沒有落到蕭隨身上,反倒讓自己泄了力,她的腳被鬆開後,蕭隨強製她抬起頭,逼迫她對視。
蕭隨目光狠淚,“你很怕我?”
楚元虞同樣不落下風,言辭犀利,“該怕的人是你,如果不怕,你為什麼要綁住我?”
“殿下,您不服輸,可您彆忘了,現在您才是階下囚。”蕭隨湊到楚元虞的耳邊,說話間的鼻息全部在她最敏感的地點,他滿意的看著楚元虞顫栗的樣子,“臣要給殿下一點顏色瞧瞧。”
“蕭隨,你!”楚元虞話還沒說完,蕭隨的手牢牢箍住她的頭,就著方才說話的姿勢,蕭隨將唇瓣貼上的她粉嫩的耳朵,下一秒滾燙濕潤的舌尖伸了出來,如扭曲的蛇尖一樣鑽進楚元虞的耳洞。
“啊啊啊啊——”
當楚元虞意識到他要做什麼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她不堪忍受如此壓迫痛苦得尖叫起來,腦海中所有的線崩塌了,注意力全在她被侵略的右耳上,而那上麵正在遭受極其恐怖的吞噬,不僅是舔,還有吸,楚元虞覺得心跳都要停了,呼吸已全然忘記,四肢神經質地抖動著。
“不、不要!蕭隨你啊!”楚元虞用全身的力量去逃,卻被順著壓在床上,半分掙紮都不能。從臉到細膩的脖頸,再往下,全部都紅了,紅透了。
蕭隨的眼睛一直都沒有閉過,直勾勾盯著楚元虞因為刺激扭曲的臉,心裡升騰出強烈的占有欲和滿足感,他是一定要給殿下一個教訓的,既然已經落到他手上了,就不要想著離開。
許久,蕭隨起身,凝視床上狼狽不堪,淚痕滿麵的女子,沉默著拿了藥要給她的手腕上藥。
楚元虞趁他俯身的時候狠命用自己的身體撞擊,捶打他,她緊咬著唇瓣,一句話都沒有說,可是那悲傷卻好似要將蕭隨淹沒。
蕭隨任由她打,還要避著彆讓她受傷。他用心給楚元虞的手腕上藥後再用布條維護藥效,良久歎了聲。
明明得到了想要的,他還是覺得悵惘,蕭隨慢慢捂住心口,他不想要以這種強迫的姿態麵對楚元虞,可是除了這種方式,他不知道要如何去對待她。
不要疏離,他寧願強要,也不要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