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出東宮(1 / 1)

囚妻虞娘 雩不見 4561 字 3個月前

楚元煜花了一點時間找回自己的聲音,但還是有點顫抖,顯得沒有威嚴。“你,大膽,找死。”

蕭隨已經走到楚元煜身前了,隻需一伸手,就能將殿下整個人拉起來,他判斷了一下楚元煜的情況,看她一副中氣不足的模樣就知道是又犯疼了。

他熟練掏出一枚藥,“殿下,吃。”

“臣之前聽聞殿下先前所用的藥與家母所製的藥相衝,於是特地去調製了新的藥方。”

楚元煜搖頭,“孤不想看到你,給我滾出去!不然、不然你明天就彆想、唔!”

她話說到一半,蕭隨動作迅猛捏著她的下巴把藥塞進嘴裡,楚元煜緊咬壓根不讓那藥進來,蕭隨隻用手撫摸她的腰部,讓她渾身顫栗,麵上浮現出因動怒而生的紅暈,那牙關自然就鬆了。

藥喂了下去,楚元煜反手扇了蕭隨一巴掌,咬碎牙罵道,“無、恥、之、徒!”

蕭隨鬆開她,聲音可憐,“殿下,臣隻是想讓殿下好受些。”

“殿下,不要抗拒我。”

屋內唯一的光源在窗外的月亮,蕭隨遮住了它,楚元煜隻覺得屋內一片黑暗,壓得她心沉甸甸的,她向後挪動半步,銀白的雙腳一動,在蕭隨看來萬分顯眼。

蕭隨喉結克製地滾動了下,沒由來的,他問,“殿下,您有什麼願望麼?”

楚元煜閉了閉眼,“滾出房門,不要再來了。”

蕭隨:“恕臣做不到。殿下,您可知臣夜夜睡不著,隻能看著殿下,才得一分安心。”

“你走吧,孤不會再限製著你,你想做什麼,與孤無關。”楚元煜累了,最近的事情讓她心力交瘁,她真沒有心思再看著蕭隨這頭野狼。

野狼也是會吃人的,楚元煜上一秒對這個概念還沒有確切的認識,下一秒,自己的腳踝被一隻粗糙的大手禁錮著往外拉,由於太猝不及防,她整個人被拽得躺倒在床上,雙腿在空中不安地蹬著。

“蕭隨!”楚元煜驚慌地看著他,“你要做什麼?!放開孤!侯仲——”

“殿下,噓,他們都睡了,莫要吵醒他們。”蕭隨打橫抱把楚元煜抱起來,驟然的騰空讓楚元煜嚇得蜷縮,又在空中掙紮起來,可無論如何也掙紮不開。

“蕭隨,你瘋了嗎!你放我下來!”楚元煜一雙靈動的眼怒視著他,但迎接她眼神的人情緒非常穩定,顛了顛她的身子調整一下舒適度就算過去了。

一路走到浴堂,楚元煜扭頭看,地上全是躺倒的人,心裡更是覺得冰冷,蕭隨這是徹底不把東宮放在眼裡了,擺明了和她撕破臉。

你防我,好,那我就突破你的防線,哪怕你因此崩潰,也要衝到你的麵前,告訴你我還在這裡,你防不住我的。

這就是蕭隨的心理。

蕭隨剛把她放到浴堂內設置的床上,臉上就又添了一巴掌,清脆的聲響回蕩在浴堂,他低頭,看著怒目圓睜的殿下,可愛至極,他舍不得生氣。

“殿下,莫要再打了,手疼不疼?”蕭隨捧著楚元煜的手,在她的手心印下一吻。

楚元煜氣瘋了,手又抽不回來,察覺到異樣的觸感,她氣哭了。

“你到底要做什麼?”楚元煜氣得不輕,肚子又疼起來。

蕭隨鬆開她,蹲下來抬頭,那張俊臉扭曲起來異常的陰鷙和蒼白,像病態的人在對你訴說愛意。

“殿下,您先等一會,臣先給您放熱水,讓您沐浴,臣知道您身子不舒服,先處理完再說,好嗎?”

蕭隨掏出帕子,學著淺幽給她擦淚的模樣,一點點拭去珍貴的淚珠,被楚元煜抽走帕子,“殿下莫要哭了,臣去去就回。”

楚元煜咬著殷紅的唇,“床上還臟著。”方才一頓亂來,她不確定床單是否乾淨。

蕭隨:“我去處理。”

楚元煜看他踏出浴堂,臉色黑了下來,“本該你去處理,都是你犯的錯。”

以為他聽不到,沒料到習武的人耳力非凡,蕭隨端了熱水回來時笑了,說,“都是臣的錯,殿下罰臣,也是應當的。”

楚元煜:“……”

後來是楚元煜沐浴完,被蕭隨抱回了寢室,理由是腳上沒有穿鞋怕著涼。

楚元煜看著乾淨的床鬆了口氣,這蕭隨辦事還挺細致,躺上去也沒覺得有什麼不適,“明日你要怎麼對侍衛和宮女解釋?”

蕭隨目不轉睛盯著她迤邐的臉,“就說是我乾的,防禦意識如此薄弱,那麼怪不到我頭上。”

楚元煜聽完黑了臉:“你好自為之吧。”

蕭隨若是知道收斂的人就不叫蕭隨了,他回到自己的偏殿,雙手捧起沾染血跡的床單,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他慢慢去聞那個味道,隻覺得心曠神怡,帶著點殿下常用的龍涎香,熟悉的香氣讓他滿足感頓生,就像把太子抱入自己懷中一樣。

天光剛亮時,蕭隨拿著棍子將所有人打醒,侍衛打三棍,奴婢打一棍,所有人醒來看到蕭隨這張陰寒的臉嚇得哆嗦起來,慢慢緊挨著彼此站在庭院中。

蕭隨:“昨夜整晚皆是我一人守著東宮,你們若是沒有用處,就趁早告老還鄉,免得領閒錢。”

侯仲站在眾人之間怒道:“蕭隨,你是不是有病?閒得沒事把我們所有人迷暈,自己充什麼大頭!真出事了你就完了!”

蕭隨:“我不與手下敗將講話,爾等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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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榕姐姐,煩請您通報一聲,就說東宮淺幽有事稟報皇後娘娘。”

午後的天熱了些,溫榕正候在門外吹風,看到淺幽伶仃一人前來,先噓寒問暖幾句,“知道了,我這就進去請示娘娘。”

淺幽低聲應著,目光有些猶豫,但很快又堅定起來。

溫榕很快就出來了,對著淺幽說,“妹妹快進去罷,娘娘剛醒。”

“多謝姐姐。”淺幽福身進去。

蝴蝶簾輕飄著,淺幽隔著屏風跪下,向皇後請完安後,頓了一下,說:“奴婢近日來,覺著東宮內有一人斷不可留,奴婢做不了主,懇請皇後娘娘出手,替太子殿下除害。”

長筱搖著蒲扇的手頓住,目光移向皇後。慕容蟬微閉著眼,聽了這話,她那雙銳利的眼睜開,聲音不緊不慢,“哦?是誰?”

“正是太子殿下的正統領,蕭隨。”

淺幽磕了頭,繼續道:“那蕭隨原是皇上讓殿下挑選的二十一個侍衛中的一員,不知怎的就得了殿下青眼,做了正統領。”

“可是他非但不守著殿下,還成日裡到處跑,常常人不見人,昨夜更是膽大包天,將東宮所有侍衛包括宮女全部迷暈,獨他一人醒著。”

“若不是皇宮戒備森嚴,怕是誤了事,我們也難知道啊。皇後娘娘,那男狐狸惹了殿下的眼,這樣胡作非為都沒有被殿下攆出去,怕是個不正經的狐媚子。娘娘要為殿下做主啊!”

淺幽聲泣淚留說完,又磕了一頭。

屋內氣氛沉重,長筱心裡不上不下,看著慕容蟬指甲掐進手心,知道她是徹底動了怒了。

長筱:“妹妹快莫哭了,天底下竟然還有這樣的事,快快拿人,將那勞什子蕭隨攆出去。”

慕容蟬開口,她的聲音似沁了毒蛇的口液,“傳太子。”

“還有,去給本宮把那蕭隨殺了,拋去野外喂狗。”

楚元煜急匆匆走到鳳鸞殿,不知是發生了何事,長筱來傳她時讓她走快些,娘娘的身子似乎有礙。

“姑姑,母後的身子還好嗎?”這是這麼久以來楚元煜第一次踏上去鳳鸞殿的路,自從那次慕容蟬讓她沒事彆過去,她就真再也沒有輕易去見她了。

乍然聽到長筱說母後身子不好,楚元煜心裡慌的緊。

一進裡屋,楚元煜還未來得及發話,就見長筱嘭地一聲把門關緊,緊接著是丁零當啷落了鎖的聲音。

“娘?”楚元煜直覺有點不對勁,扭頭看著四周,芙蓉帳內,熟悉的聲音響起,“煜兒,過來。”

“娘。”楚元煜又叫了一聲,腳步有些沉重,這一幕何其相似,每當她要被罰時,就會看到這樣的場景。

直至她站到床邊,慕容蟬又道:“把衣服脫了。”

楚元煜一怔,難道是要看看身子然後重新喝藥?沒做多想,她把外衣脫下,隻餘裡衣。

“背過身去,雙手遞過來。”

楚元煜照做,緊接著她就感受到雙手手腕被繩子捆住,捆得緊緊,讓她吃痛得雙手顫抖,低聲喊了句:“娘。”

“躺進來吧。”慕容蟬的聲音有點疲倦,楚元煜順著她上了床鋪,這才真切看清了她的臉,雖然不明白母後要做什麼,她還是歡喜的,因為她很久沒有跟母後躺在一張床上睡覺了。

上一次躺在這裡的,還是楚修成的替身。

慕容蟬跟楚元煜四目相對,她疲憊的眉眼掃過楚元煜年輕,鮮活又天真的臉和身子,單純是她給自己女兒下的定義。

“你知道,男人在床上玩的都是什麼嗎?”

楚元煜聞言錯愕,“母後,您為什麼這麼問?”

慕容蟬似是回想起了什麼,笑容有些悲傷,“初時,你會覺得有些甜蜜,幸福,以為這就是愛,後來,你會發現,你的傷痛都是男人帶給你的。”

“二十歲了,煜兒,因身份特殊,母後給你安排的丫頭都沒有跟你真的來過,然後你就想要了,是不是?”

“母後,您……!”楚元煜無語凝噎,這是哪裡話?她成天忙得團團轉,哪有空想這些。

慕容蟬:“背過身,趴下,不用解釋。”

楚元煜覺得這屋裡頭太寂靜了,靜到有些嚇人,她是太久沒有跟母後親近了,現在才會如此緊張,緊張到手心都在冒汗。

腦子跟漿糊一樣想不了多少,楚元煜依言坐好,頃刻間後背被藤條打得血跡橫飛,白色的裡衣都被打成布條狀,破碎不堪。

“啊!”楚元煜隻叫了一聲,後麵緊咬著牙關不放,她從來沒有這麼疼過,在母後的床上,嗅著親近的香味,原本以為是愛,品下來才知道,還是規訓。

慕容蟬在她身後冷道:“你殿內那個叫蕭隨的,本宮已經叫人打死扔出去了,往後再有人敢引誘你、帶壞你,就不止一頓鞭子那麼簡單。”

楚元煜掙紮著轉頭,臉上是晶瑩的汗珠,她目光悲戚,“母後,您!您不能這麼做……”

慕容蟬單手鉗起她的臉,“為什麼不能?他是你什麼人,有本宮在你心裡重要嗎?”

楚元煜搖頭,“他是我宮裡的人,您不能擅自將人打出去。”

“你人都是我生出來的,哪件事情本宮做不了主!”慕容蟬指甲發狠掐著楚元煜的某處,看她疼得眼淚直下才肯罷休。

“本宮就應該把你關在身旁,不然被人騙了去,還要說彆人的好!”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