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解藥(1 / 1)

囚妻虞娘 雩不見 4008 字 3個月前

蕭隨將刀收了回來。

侍女接到太子的示意,向諸人宣布:“比拚規則中有提到勝出比賽並不隻有比武,還有智謀,這位侍衛將成為正統領,諸位可有異議?”

“並無,隻是屬下私以為無論何種比拚,都不能危及太子殿下的性命,這位侍衛的做法屬下不敢認同,太過狠辣。”

“就是就是。”其他人見有領頭發話,便跟著押注。

楚元煜抬了抬手,替蕭隨打了圓場,“諸位莫要驚慌,正如所言,此乃比拚,當不得真。孤確需有智謀之人補足孤之所缺,這位侍衛姓名?”

蕭隨壓下瘋狂跳躍的心跳,這麼容易就接近嗎?這個女人對自己一點戒心都沒有?怎麼活下來的。

他也演起了戲,對著楚元煜行禮,“在下姓蕭,名隨,願為殿下效力!方才冒犯殿下,蕭隨自罰兩刀!”

語罷,蕭隨趁楚元煜沒反應過來,快速利落捅了自己兩刀,頓時血流如注。

少數幾滴血不長眼濺到楚元煜白淨的衣角,她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雖覺得殘忍,但此時需要自己撐起氣度,於是淡然受下,讓人抬著蕭隨去內殿躺著療傷。

其餘人不敢不服,心內對蕭隨這樣的狠人又敬又怕,不僅不怕死,對太子下得了手,對自己還狠,說捅就捅,的確是有勇有謀。

副統領的決出就簡單的多了,靠著一路打趴所有人贏了比賽,假如他打快一點,興許就能成為正統領,但是偏出了蕭隨這一號人,實乃命也。

副統領站到楚元煜麵前,單膝跪地,“屬下不負殿下重望,幸不辱命!”

楚元煜也是欣賞能人,她需要一位路走偏鋒的狠人,也需要一位走正道聽命的人,如今兩位都湊齊,算是放下了一塊石子。

“你叫何名,且報上來?”

“屬下姓侯名仲,為殿下效力!”

楚元煜頷首示意自己已知曉。

讓淺幽和兩位太監把所有侍衛安排好,她走入殿內,外室中床榻上躺著肚子破了倆窟窿的蕭隨。

蕭隨唇色慘白,麵容死寂,閉著眼挺在床上,楚元煜看了心裡歎了口氣,早知會痛,乾甚這麼拚,位置早就是你的了。

楚元煜屏退外室的人,自己轉身將門閉緊,身後陡然站了個人,耳畔是男人劇烈喘息的聲音,“殿下……太子殿下,姑娘?”

楚元煜轉身避開他,卻被蕭隨堵住,蕭隨比自己高了兩個頭,她在眾多人麵前算是較高的了,在蕭隨麵前卻像個嬌人。

“放肆,不要命了?讓開。”楚元煜低斥道。

“要的,怎麼會不要?”蕭隨同樣降低音量,笑了幾聲,怎麼會不要命,他比誰都要拚這條爛命。

“殿下,您就這麼信我。”

楚元煜不敢看他,自己踱步到窗邊,“孤留你在身邊,有孤的算計,你且記著,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她暫時不去問蕭隨如何混到宮中來的,而且陰差陽錯還到了自己眼前。他來,肯定是為了幼弟,那麼一定會去找慕容府。

恰巧,宮裡就有三位慕容家的,一位是當今皇後,一位是她,還有一位,就是楚修成。

“既然你來到孤的寢宮,想必是為了慕容而來,你我相識一場,我奉勸你趕緊離去。”

“哦?若我偏不呢。”

楚元煜目光冰冷但堅硬看向男人,“那你就除了孤的身邊,哪兒也彆想去。”

“哈哈哈哈,嘶。”蕭隨笑得傷口疼,手捂住腹部,“敢問殿下,這對您來說有什麼好處?臥榻之側豈容他人覬覦,更遑論,我要報仇。”而你,可是慕容府堆砌的太子殿下。

兩邊都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她為什麼要做?蕭隨當真是覺得奇怪,這人莫不是傻的。

“傷口疼就回床上歇著吧,擇日起跟在孤身側跟孤辦事。”

蕭隨默默回到榻上坐下,“殿下不怕我舉發您?”

楚元煜搖了搖頭,“莫要再問孤這等無意義的話。”便推門而出,隻餘下一個清竹般的背影供蕭隨欣賞。

-

楚元煜的話並不是開玩笑的,接下來幾日蕭隨當真找不到機會獨自行動。

夜晚,飛鴿傳書,蕭隨在外室動靜不敢過大,將鴿子迷暈後藏起,信紙展開。

-太子寢榻。身份。

短短兩句,蕭隨掃視一眼後以蠟燭焚燒之。

他沒有在太子殿發現什麼證據,楚元煜對他毫無防備,任他搜羅,果真是清清白白的聖人。

為人最能夠體現一個人的秘密,蕭隨內心五味成雜,為什麼,狼窩裡也能出善人,自滅族後他性情扭曲,在夢裡恨不得啖慕容一族的血肉,割以解恨!

原先,他沒有要放過任何一個人的想法。如今楚元煜至善至純,喚回了他一絲絲神智。

蕭隨閉眼,轉念一想,人難道能夠一成不變麼?滅族前,他也是風光霽月的貴公子,難保自己報複慕容府後,楚元煜還會以這種心態對待自己,對待世人。

冤也孽也,實乃罪惡也。

蕭隨簡單回複了幾句,將鴿子喚醒送走,隨後換身夜行衣,決定最後再探尋一遍太子殿。

如果還是沒有收獲的話,那就隻能去鳳鸞殿。

腳步輕盈如燕,蕭隨翻身屋簷,與黑夜融為一體,繞了太子殿一圈後,在浴堂發現剛到準備要洗浴的太子。

“退下罷。”楚元煜見眾人已備好浴池,遣散眾人隻身進入。

簷上,蕭隨有些猶豫,因為他知道太子是女兒身,這樣偷窺屬實有些不義,於是準備撤離,趁楚元煜洗澡這個時機去書房翻物。

不料楚元煜關上門後整個人東倒西歪,要扶著柱子才能勉強站穩,令看著的人覺得膽戰心驚,蕭隨正打算把瓦片合上,見此情形反倒頓了動作。

貌似楚元煜的身體一直都不大好?

在馬車上也是,第一次見麵就半死不活的。

這樣也能放心她一個人洗浴?不怕她暈死在水裡。

楚元煜褪下外衣,坐在躺椅上喘息,地龍熱著倒不算冷。剛從鳳鸞殿回來,她又去掉了半條命,不知是否錯覺,她覺得那藥是逾越苦澀了。

整整半月,葵/水都沒有走,讓她整個人覺得煩悶氣虛,時不時的陣痛更是折磨,今日在禦書房處理公務,差點在皇帝麵前出醜,可奈何她又找不到解決方案。

尋常的補藥她不能喝,怕與那抑製本根的藥藥性衝突,屆時一命嗚呼,如若有蕭隨的那枚藥……

楚元煜也隻當想想,捂著肚子,渾身虛汗淋漓。

“太子殿下。”

楚元煜唰地睜開眼,看到站在玄關處的蕭隨,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你膽子太大了,滾出去。”

蕭隨咧嘴笑了笑,“奴的膽子,是殿下給的。”他抬腳靠近楚元煜,周身彌漫著浴池升騰的水霧,朦朦朧朧,叫楚元煜看不清切。

楚元煜白皙的鎖骨上布滿綿密的汗水,她閉著眼,聲音沙啞,“你有藥嗎?”

說來也是奇怪,蕭隨立馬就意會到她要的是什麼。他伸出手心放置楚元煜麵前,一枚早已備好的藥丸赫然躺在其中。

“張嘴。”

楚元煜睜眼看藥,又看了眼蕭隨,最後想道,那就隨他而去吧,是毒藥也好,解脫。於是張嘴咽下,奈何真是解藥,腹中痛感直降,熟悉滋養著腹部疼痛的部位,暖洋洋的,楚元煜不禁鬆了口氣。

“多謝。”楚元煜站起身攏攏衣角,攏起一漾水霧,她踏雲而起,蕭隨反倒後退了一步,四目相對。

楚元煜身子好了些,便感念屬下的恩情,想起蕭隨身上還傷著,伸出纖長的手指勾住蕭隨的衣帶。

蕭隨站穩了身,眼眸微閃,後背沁出細密的汗水,他低頭看著那根手指輕輕一動,腰帶被她抽走挽在手腕上。

楚元煜仔細查看了蕭隨腹部纏繞的繃帶,指腹搭在上麵感受鬆緊,“藥換了麼?”

蕭隨喉結滾動,“還未……”

楚元煜輕笑一聲,將腰帶還給他,“閒著仔細點身體,莫要再飛簷走壁。看了孤事小,重了傷事大。”

“主子……”蕭隨握住那根腰帶欲言又止。

楚元煜擺了擺手,“去休息罷,孤要沐浴了。”

“好。”蕭隨閉上眼定了定心神,“屬下就在門外,殿下有事隻管吩咐一聲。”

房門合上,楚元煜看著蕭隨消失的背影頓了頓。

讓他去休息,偏不聽。

-

“皇後娘娘,太子殿下,不好了!”

“何事如此驚慌?”慕容蟬手端扶著點犀喬,乍聞進來的溫榕臉色蒼白,焦急心焚,“可是慕容府有事?”

楚元煜抿了口茶,抬眸看向溫榕。這姑娘是鳳鸞殿中專與慕容府交往的,如此驚慌,想必是慕容府出事了。

果不其然,溫榕斂了神色正道:“世子爺打死了人,那人是高丞相家的一名幕僚,原來是在咱府邸下做事的,偏巧跳去了高丞相府裡,與高公子交好,現如今高公子正打算斂了屍打官司呢!”

楚元煜蹙起秀眉,世子還嫌慕容府不夠招搖麼?上趕著給人遞把柄,真是不怕命短。

皇後到底是多年深宮,她唇角一彎,“那能是麵上這麼淺顯,不過一幕僚,值得高府那般興師動眾?本宮看,要高府息事寧人也容易。”

溫榕立馬恭敬問道:“娘娘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