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平白無故死了很多人,我剛聽聞到,便趕緊下山。”
夏砂臉色忽然變得蒼白,“可是父親不讓我回去。”
夏砂平和心態再也維持不住,心中的怒火焚燒,“有人告訴我,今晚子時,便有人要殺光我們府上所有人,我一定要救我親人和阿姐。”
淩之傾安慰道,“彆著急,今晚我們先過去,提前告知他們。”
夏砂立馬起身挺直腰板,對著淩之傾禮謝,“真的嗎,多謝淩姑娘。”
她揮揮手,“不用謝,都是道友。”
然後又說, “他們要殺光所有人,你父親不讓你去是對的,萬一你也跟著沒了,那豈不是全完了,這樣子吧,我先去看看,你在後麵接應。”
淩之傾若有所思地說著,反正她玄妙步法練得很好,遇事不妙她就跑。
“那你一個人安全嗎?”夏砂臉色凝重,他也不放心人家一個姑娘。
淩之傾看出來他的擔憂,眉眼帶笑著說,“沒事,我能跑,沒人跑得過我,大不了我就跑”。
……
是夜,淩之傾正去往夏家的路上,卻在巷子裡原地打轉。
真的是見鬼了!
淩之傾望著周圍的街道,“小吉,你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
“嘰嘰嘰。”是啊是啊,突然就在繞圈,早先它就發現了,小吉的小腦袋瘋狂地點了幾下頭。
天空變得異常詭異,風吹的她有些毛骨悚然,心裡總覺得不太對勁。
淩之傾輕輕把手搭在劍柄上,貼著牆邊,也許這樣子她可能找到儘頭,她發現隻要走到街尾,眼前就會變換成另外一條來時的街。
還是走不出來,麵對詭異情形,她臉上不安的情緒湧了出來。
這時,淩之傾忽然看到一個黑色轎攆漂浮在空中。
轎子通體漆黑,似乎用一種黑耀石製成,上麵用黑金線繡著繁複的花紋,轎頂懸掛著兩個黑色的燈籠,閃爍詭異的紫火,四名詭異的仆人正抬著走。
一陣微風吹過,轎攆窗戶邊的簾子被風吹了起來,淩之傾隱隱約約透過紫火看到裡麵的高大纖長的身影,是位公子。
淩之傾想也不想的攔在轎子前麵,眼眸看著那停下來的轎子,帶著有些求助的語氣,“公子,可否帶我一起出去?我好像走不出去。”
她心裡有些緊張,總不能一直在這裡兜圈。
“嗯。”
轎子深處傳來男人清冷的聲線,聽起來更像是來自黑暗深處的誘惑......
聽到對方回應,她心中一喜,太好了!
她抬腳上了轎攆,隻見裡麵的男子正坐著,被隔簾擋住,看不出容貌,隱隱約約看到他交疊搭在手仗頂端上的一雙手,白淨修長,骨節漂亮。
淩之傾感激道,“多謝公子。”然後就安安靜靜地呆在角落。
她感覺周圍透露著陰深詭異且壓迫的氣息,似乎來自眼前的男子,也不敢再搭訕,總覺得自己是不是上了賊船了。
“陌生人的轎攆你也敢隨便上嗎?”
他輕聲細語,聲音從夜色裡飄來,語氣平靜的讓人有些害怕。
她說話有些停頓,抿著蒼白的唇,不知道怎麼回答,“我...我不知道。”
“公子這麼矜貴,你應該看不上我吧?”她說完,偷偷望了一眼隔簾下的人,對方似乎在閉目養神。
雖說看著清冷,高貴,不好相處,但修養很好,她聯想不到和會和殺人如麻,邪魔之類的在一起。
她的意思應該瞧不上殺她吧?
“難說。”
不知怎麼,淩之傾好像聽到對方輕聲笑了一下,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淩之傾感覺轎輦微微一動,想來已經出發。
一股檀香緩緩飄來,她吸了吸鼻子,突然就感覺一陣困意,很困,好像好幾天沒睡覺的那種困。
她不敢睡,卻又控製不住自己的困意。
恍惚間,淩之傾好像看到有一個身影在夜幕中向她走來,那雙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撫著她的秀發,動作極其溫柔地來到她那纖細的脖子上。
“我不會讓你這麼快死的。”
……
淩之傾睜眼醒來的時候發現正站在剛剛來的地方,隻是街上人來人往,恢複了正常的景象,好像剛剛的一切是他的一場夢一樣。
那個高貴又神秘的公子,他會是什麼人?
還有她剛剛怎麼會睡了,心理一陣懊惱,發現身邊的小吉也在睡覺,拿手戳了戳它的身體,“起來了。”
“嘰嘰嘰嘰嘰”小吉撲騰著翅膀,心理正著急地說剛剛好可怕,那個男的好像對你的脖子要乾什麼它就睡了。
可惜,這次她領會不到它的意思。
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打聽到,夏家幾乎每天晚上都有人死去,而且走他們家上的人,死的人屍體也不知道去哪了,整個夏家上下都惶恐不已。
每天擔心受怕,家主也查不出原因,現在他們府上的人是越來越少了……
淩之傾正愁著怎麼進去時,就看到一個黑影很鬼魅地進了朱府,眨眼間就消失不見,她的眉毛微微蹙起,果然很奇怪!大半夜鬼鬼祟祟肯定沒有什麼好事。
淩之傾微微施法,馬上追了上去,進了夏府,也沒看見黑影,但是裡麵已經赫然有好幾個人在門口外,淩之傾心裡一緊,慌忙躲到旁邊偷看著。
緊接著就從府上衝出來好幾個人,如閃電般刺出長劍,劍勢淩厲,想擊中對方要害,但是對麵黑衣女子很快就躲過。
“叫你們家主出來吧,今夜必死!”
淩之傾一眼望去,就看見說話的人,語氣充滿殺氣,長相妖豔的她領口開得很低,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和精致的鎖骨。
隻是上麵好像紋著一麵暗黑透著詭異圖形,手中拿著一條長長的鞭子,她的身邊同樣站著幾個看不清臉的女子。
她手中的軟鞭在空中舞動,透露著一股詭異的氣息,長鞭一會如靈蛇般纏繞對方,不僅束縛其行動,還能吸收對方的靈力,甚至不用其他人出手,地上就倒了好多人。
“我們無冤無仇,為何要殺我們?”說話的是夏府的大小姐夏輕。
她的表情讓人感到一股冷冷的壓迫,眸中已含上怒氣,夏輕身邊顯然已經站著好幾個人,都是夏誌鑫的子女。
夏輕在人群中顯得有些出色,她性格沉穩,靈力又是最高,是大家的主力,也是夏家的大女兒。
胭脂輕輕一笑,豔如玫瑰的紅唇勾著一抹好看的弧度,手中把玩著軟鞭,“這個嘛,可能得問你們家主了——。”
“我們絕不會讓你得逞!” 夏輕旁邊的女子輕輕吹響手中的笛子,空中一股微妙的音律,有的人開始雙手捂住耳朵,麵色痛苦。
身旁的人趁機趕忙持劍刺去,胭脂身邊的幾個同夥也開始施法,顯然音律對他們幾個沒什麼作用。
淩之傾秀眉微蹙,也感覺到腦袋一陣疼,這什麼樂器,影響這麼大的,控製不了想砸自己的頭!
她的貝齒緊緊咬住下唇,已經咬出了一道深深的印痕,雙手無力地扶著身旁的柱子,這時忽然有一股力量將她推了出去!
淩之傾忽然出現在大家的眼前,她明顯一愣,這裡明明沒人!是誰將她推了出來?
眾人紛紛望向她。
淩之傾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能急忙抓住在旁邊夏輕的手說,“有人告訴我,你們今晚子時會被殺,沒想到這麼快,你們趕緊逃吧。”
夏輕雖覺得有些奇怪,但是家主還在裡麵,他們還不能這樣子就走。
“這人是誰?”
旁邊的夏元,也就是夏誌鑫的長子,正在和另外一名女子打鬥,本想借此機會殺掉,沒想到夏文的音靈對她們隻有片刻鐘的影響,劍法剛到眼前就被人家輕易化解。
“出現在這裡著實有點奇怪,很可能是對麵的人排來殺掉父親。” 他的聲音帶著刺骨的冷意,劍立刻分出幾個的劍影一轉,顯然朝著淩之傾方向去。
不是吧,淩之傾內心突地一跳,暗叫倒黴,她微閉雙眼,手指微動,輕聲念出一個法決,腳底下浮現出一個符圈,輕輕躲避開。
“是夏砂跟我說的。”
夏輕卻不關心,反而擔憂地問,“那他沒有回來吧?”她更擔心的是夏砂的安危。
淩之傾看到不再打她,歎了口氣,放輕聲音:“沒有,還好我讓他先彆過來。”
又說,“你們趕緊跟家主走吧。”
這幾個女的看著也不是普通的妖魔之類的,身上黑暗的氣息很濃重。
“我不知道哪裡得罪你們,這兩年府上的人無辜死去,想必就是你們的做法吧。”夏誌鑫須發半白,步履穩健地走來,聲如洪鐘,中氣十足,說話間,透著一股威嚴之意。
“你終於出來了,我還以為要等多久呢,是與不是都不重要!反正你們今天都是要死”她挑釁地笑,眼中的戰意盎然。
夏誌鑫麵色一冷,“你們究竟是誰!”
胭脂紅唇輕啟,“反正都是將死之人,就告訴你也無所謂,墟妄之地......”狹長的眼眸很輕視地掃了一下對方。
眾人一聽,神情驚恐,紛紛顫抖著手,周圍的空氣仿佛陷入了死寂的氣息,如同死神降臨。
夏誌鑫大驚失色,這才看見女子胸前那個黑色且詭異的印記,墟妄之地。
“這,這,這怎麼可能......”不是已經消失了幾百年了,怎麼還會出現,朱誌鑫神態木訥。
“什麼”夏輕僵在原地,感覺從頭到腳一陣寒意。
夏文眼睛蹬得大大的,眼神也是充滿了恐懼和不安,“不可能的!那隻是傳言,怎麼可能是真的!”
“是真的,她胸口上有個印記。”夏誌鑫眉宇間布滿絕望,整個人變得滄桑老邁。
淩之傾不解的問著,“那是什麼?”
她眼皮莫名一跳,徒然聯想到某種不詳的預感。
“哎呀,這又是哪裡來的小丫頭。”胭脂笑意嫣然看著她。
夏元眉頭一壓,聲音陰沉,“墟妄之地,邪惡之源,背離正道,世間不容,一個聚集世間黑暗之地,帶來天災地變,生靈塗炭……”
淩之傾聽到,臉上有一絲驚愕,她在山上閒來無事從話本上看到過。
傳說它存在於三界之外的邊緣地帶,那裡仿佛是另一個世界的神秘之地,皆修煉邪惡之術,專門聚集世間墮落、毀滅的人,吞噬生命,且是上古墮神存在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
他們的至高統治者,是一種無法抗拒的法則,他的力量源自於最深邃的黑暗,是光都無法觸及的領域,是毀滅與混亂的代表。
但是也是引導黑暗走向秩序的燈塔,隻要他想黑暗將吞噬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