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裡雲霧繚繞,連綿起伏。一道蜿蜒曲折的小道上,隱隱約約出現一抹白衣女子。
收拾好東西的淩之傾此時正下山,身邊還帶了隻顏色鮮豔的靈寵,像鳥又像雞,反正就是不像鳳凰。
跟著她修煉多年,愣是不會開口說話。
淩之傾最近瘦了很多,下巴明顯感覺尖了一些,她想不明白為什麼師傅突然就死了,明明師傅那麼厲害,修為那麼高深,教會她許多東西。
此時她眼眶紅腫著,顯然還沒有從失去親人的痛苦中走出來。
淩之傾走到山腳下,停住腳步,回頭望了一眼,若隱若現的山峰漸漸消失在儘頭。
她離開了,山峰的一切就會消失不見,她的記憶裡都是和師傅生活的美好畫麵,一想到她以後都回不來了,心裡就有些酸澀。
以往的生活那就像是個世外桃源,如果不是師傅有交代,她真不想下山,一輩子呆在這裡也挺好。
走了一天,眼看夜幕降臨,淩之傾想著還是在附近找一處地方閉目養神。
從來沒有一個人獨自出門的她,突如其來的孤獨感讓她感到迷茫,好在身邊還有一隻靈寵陪伴,雖然不能說話,但是至少沒有感覺到那麼孤單。
沒多久,就找到一處廢亭子,方圓十裡都沒人,淩之傾自己在哪都不知道,隻知道一直朝西走,師傅囑咐過她,要尋找的天書碎片就在西邊。
淩之傾拿著手裡的玄妙劍開始鏟了鏟雜草,恍恍惚惚道,“小吉,你說我們還要多久到鎮上啊。”
“吉,吉,吉。”小吉撲騰著小翅膀,我也不知道。
淩之傾聽不懂它說的鳥語,然而相處時間夠久,她也知道表達什麼意思。
“算了,還是休息好明天趕路吧。”
睡夢中,她感到胸口一陣劇痛,眉眼間一皺,她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翻身瞬間,背後上有道詭異的印記亮了亮,莫名消失在她背後處。
夢裡有個身著黑袍的男子,身形纖長,看不清臉麵,他口中念出:“淩之傾”。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且冷淡,冰棱似的聲線蒙上了一層神秘的氣息。
淩之傾似乎被眼前的男人迷惑,愣愣道,“你認識我?”
隻見男人低沉陰冷的聲線從薄唇中吐出幾個字,“不認識。”
男人的身影漸漸消散,耳邊仿佛還停留著他那淡淡疏離的語氣。
她迷迷糊糊道,“不認識,你能叫出我的名字。”
......
經過幾天的翻山越嶺,她終於到了有煙火氣息的地方,看著麵前的牌坊,“彩雲驚歲晚,繚繞浮日空,古曰浮雲鎮......。”
大概是說鎮上的奇形怪狀的彩雲給人強烈的視覺盛宴,每天傍晚繚繞在該鎮的天空上,增添了絢麗的色彩,整個鎮上充滿奇幻的美感,所以才叫浮雲鎮。
竟還有這種奇景......她原以為山頂裡的落霞已經很美了。
趴在淩之傾肩上的小吉紅色的羽毛此刻已經黯然無色,估計是路上匆忙趕路,吃食不好,連鳥都感覺到累。
進了鎮,街邊的小販熱鬨的吆喝著,“包子,熱騰騰的包子,新鮮出爐的包子……”
一人一鳥在大街上顯得好像格格不入,女子衣著簡單,腰上配著一把劍,眉目精致絕美,一雙清澈明亮的眸正好奇的望著街上的事物。
“嘰嘰嘰。”
“好了,知道了,我也啃了好幾天硬巴巴的餅了。”
她有些無力地安撫它,這幾天風餐露宿的,顯然都沒什麼精力。
看著來來回回的人群,心想,原來世間這麼熱鬨。
她走到剛剛吆喝的那家店,“老板,這個包子多少錢。”
“姑娘,1文錢1個包子。”攤主熱心的回應,“我們家包子可好吃了,這裡的人都吃過我們家包子,都說好吃。”
“拿4個吧。”說完便從包袱拿出一小塊銀,她也不知具體應該找多少錢,索性直接給攤主,等著讓攤主找錢。
找錢的片間,身邊路過的幾個婦女道,“你知道嗎,昨天晚上那個夏家上又死幾個人啦。”
“天哪,怎麼天天都死。”另外一個婦女驚恐道。
“是啊,隔三差五的,最少也就死一個人,昨晚又死一個,太可怕了。”
兩個婦女走遠,聲音也漸遠,攤主把找好的錢給她。
“老板,他們剛剛說有人死,是什麼意思啊。”淩之傾好奇問道。
師傅一直說修煉是為了維護世間太平,那她理應遵循師傅的教導。
“不是本地人吧,隔三差五都這樣,死的都是他們夏府家的人,也是怪的很。”包子鋪老板看了眼前的女子,不以為然道。
“夏家是在哪裡的?”淩之傾緊接著問道。
“噥,就在前麵隔三條巷子那裡。”他抬起手,往前指了指。
淩之傾跟著回頭看了一下。
“好的,謝謝老板。”她接過攤主找來的錢,放進精致小巧的錢袋裡。
“不用謝,下次常來哈。”繼續忙著手裡的生意。
淩之傾拿了一個包子給小吉,一個給自己,路上正準備吃著,突然一輛馬車直直朝她撞了上去,她連忙眼疾手快想躲在一邊,卻還是不可避免的被飛疾而來的馬車嚇倒在地。
她愣了一下,趕忙站起來拍了拍衣裳,望著離去的馬車,不知是去夏家的方向還是什麼。
小吉嘰嘰地叫著,像是在破罵幾口人家。
路過的旁人目睹了剛剛的一幕,詢問道,“沒事吧,姑娘?”
“沒事沒事,多謝!”淩之傾微微一笑地回應他。
幾個路過的人看到沒什麼事,自然也就離去。
淩之傾想起來包子應該是掉了,在周圍轉了一圈,才發現幾個包子已經滾落到邊上被人踩的稀巴爛了……
心裡不由得暗自歎了口氣,到嘴的包子就這麼飛了。
這會午時,太陽正火辣辣地烤著...她不適地眯了眯眼。
走了一會,“東萊客棧”幾個大字躍然在目,顯然是這個鎮上最高,也是最大的房子,一路走來,街邊的房子都是低矮不齊,唯獨這家顯得特彆一些。
門口處的客人絡繹不絕,她想到手裡那幾塊銀子,師傅說修練之人不在乎錢財。。。
所以她沒什麼錢財......看來自己是住不起了。
“嘰...”這時,肩上的小吉伸展出一支翅膀,似乎是給她指什麼方向。
淩之傾順眼望去,是一家小客棧,外麵看著有些破舊。
......
她淡淡的聲音響起,“老婆婆,要一間房間。”
麵前穿著破舊的老婆婆,麵無表情的抬起頭望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手指著旁邊的牌子,上麵正寫著“50文一晚”
淩之傾拿了剛找出來的零錢,數了數,遞給了她。
老婆婆給了她一個號牌,再指了指木梯板,示意從那上去。
淩之傾領會到。
進了屋,隻有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一麵屏風。
肩膀上的小吉耷拉著腦袋,“嘰......”
我可太難了,要被餓死了,怎麼跟了個傻缺主人,一雙鳥眼 眼神哀怨地望著淩之傾。
淩之傾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忘記了”。
說完就掏出剩下的餅給它。
看著眼前的餅子,它“嘰嘰嘰”地叫。不要乾巴巴的餅,我要甜甜的玉米粒,我要吃肉,討厭乾巴巴的餅。
但叫了一眼後它還是吃了,算了,總比餓死好,小吉心想。
淩之傾剛到樓下吃飯,就聽到一處吵鬨的聲音,不由得止步。
“你乾什麼,今晚我一定要回去”男子的聲音隱含著怒意。
另一個聲音響起,顯然是他的家裡的隨從,“不行啊公子,家主說過你彆回家了,你出門修道後,這兩年府裡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艾,也是道友?那豈不是和她一樣,淩之傾朝對方望去,眸光一亮。
似乎是察覺到對方的目光一愣,沒有感覺到一絲惡意,夏砂給對方回了個笑臉,然後就進了屋裡。
“姑娘胃口真好。”
身旁傳來一道聲音,淩之傾抬頭一看,正是剛剛的道友。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還好,好幾天沒吃到飯菜了,有些餓....”。
淩之傾沒再說下去,畢竟這不符合她外表清冷嬌弱的形象。
對方瞧見她的神態,散漫地揚眉,不經意道,“介意一起吃嗎?”
“可以,正好有個伴。”說完,淩之傾便挪了個位置給他。
“我叫夏砂,你呢?”夏砂隨後招手示意,點了兩道菜。
淩之傾看對方輪廓硬朗分明,長得還是很俊逸,氣度不凡。
她回應著,“淩之傾。”
淩之傾眼神一閃,姓夏的?那他是不是跟夏家有關係?
夏砂:“看著你的氣息也是修道者,這個鎮上修道的人並不多。”
她一邊扒拉著自己的飯,一邊回應著,“是嗎,我剛來,還不知道。”
淩之傾停頓了一下,詢問著,“你是不是夏家的人啊?”
夏砂臉上神色微閃,透露著一股擔憂,“是,你知道?”
她語氣有些嚴肅,“嗯,來的路上就聽說,隔三差五晚上都有人死。”
“是嗎,現在都說我們夏家就要完了,也不知道是誰要害我們。”
淩之傾看他眉頭緊鎖,一雙眼睛露出淩厲的光芒,此時氣氛一陣壓抑。
原來夏家,是當地的有民的富商,富甲一方且樂善好施而有仙緣。
夏砂小時候就被父親夏誌鑫送到山上修道,夏府家中的子女幾乎都是修道者,修道不僅可以長生不死,還可以庇佑家族長盛不衰,而且有機緣是可以成為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