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歌垂眸,無悲無喜的看著癲狂的劉燦玉。
她看著劉燦玉逐漸癲狂的神色,輕聲道:“你又怎知,我能有很多選擇呢?”
沈安歌覺得自己隻是運氣比較好罷了。
人生在世,每個人的出生都決定命運。
但是每一個選擇都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沈安歌也同樣沒有其他選擇,三歲那年她被天玄宗的首席看中,稱她是要救世之人,帶她入道。
可是,要知道,最後是沈安歌願意才能夠走上這一條路。
既然自己選擇了這一條路,不管再苦再累,沈安歌都會咬牙將這路走下去。
絕不動搖。
“劉小姐,當你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你心裡已經開始在質疑自己選擇的路了。”
劉燦玉狠笑道:“你休想用這些話來動搖我,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什麼不會說的!而且我早在這裡埋了引邪陣,這些人都要給我陪葬,與我一同獻祭吾神!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安歌神色從容,她漠然的看著癲狂的劉燦玉,在劉燦玉準備動用邪氣引萬千邪祟入南陽之前。
沈安歌直接眼疾手快給人貼了一張符。
“劉小姐冷靜一下,獎勵你一張祛邪符。”
劉燦玉:“?”
她的表情完全扭曲了。
這符紙一帖,劉燦玉的邪氣頃刻間就被那符紙吸收,彆說發動引邪陣了,就連邪氣都被那紙吸的乾乾淨淨。
就和無底洞一樣。
沈安歌一直以來鏟除邪修都不拖泥帶水,這次倒是難得的沒有著急動手。
她垂眸,“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就當作是最後的仁慈。
沈安歌的手上已經掐了一道業火,她的火焰專為燃燒邪氣而生。
邪氣越強,越是熾熱。
劉燦玉淒涼一笑,她的眼神依舊陰森滲毒,她道:“我隻後悔沒有在你來之前,就完成這個計劃!”
這樣她就一定能成功,讓這討厭的地方永遠消失!
沈安歌斂眸,她沒再多說,直接動用業火。
不料就在這時,吳鵬動了。
吳鵬的修為頃刻間與沈安歌持平,破了她的束縛咒。
吳鵬手中的法器散發著詭譎到不正常的靈氣,澎湃的雷元素伴隨著要將這裡劈成兩半的力量,眨眼間就朝著沈安歌的麵門襲來。
偷襲速度之快,肉眼都不可見,沈安歌隻要受了這一擊,就無法有反擊的機會。
雖然,吳鵬的速度很快,但沈安歌也是早有防備。
她在那力量即將擊潰自己之前,展開了一道防禦符。
澎湃的火象靈力刹那生出一道不可越過的屏障,兩方力量相撞,炸開一道光柱高聳入雲,強烈的氣波直接揚起周圍的塵土。
城主府外其他修士不知道什麼情況,但是他們感受到有兩位強者正在交手。
吳鵬趁機第一時間鬆開劉燦玉的束縛,他念動了一個不詳的咒,抓著劉燦玉的手,他身上的修為以極快的速度往劉燦玉的身體流淌。
“吳郎……你要做什麼?你放開我!我不允許你這麼做!”劉燦玉原先癲狂的神色轉變為不可置信,緊接著變成了哀求。
沈安歌一符散霧,“你居然燃燒自己的魂魄來提升修為?”這麼拚?
當然,吳鵬的目標並不是沈安歌,而是劉燦玉。
沈安歌一眼便察覺到了吳鵬的意圖,她神色驟變。
“休想得逞!”
吳鵬居然想將自己的修為儘數轉換給劉燦玉。
沈安歌一聲冷喝,身體也一起動起來,她一手虛空畫符,一手直接將劍朝著吳鵬傳輸的手投擲而去!
吳鵬另一隻手空手接下沈安歌致命一擊,那手生生被劈穿,變得鮮血淋漓。
吳鵬反而狠戾一笑,“哈哈哈,太遲了!”
他轉而用最後的修為將劉燦玉推出。
“城主快走!!!隻要你還活著,我所做的一切就都不白費!!!”吳鵬意誌堅定,他已經視死如歸。
劉燦玉知道吳鵬要做什麼,淒厲地喊:“不要!吳郎!!!不要留我一個人!你不是說會一直陪著我嗎?!”
吳鵬那半張猙獰疤痕的臉看著可怖至極,他露出了一抹不算溫柔的笑,終究什麼也沒有說。
沈安歌眯了眯眼,絕不能讓劉燦玉帶著膨脹數倍的邪氣就此離開。
她略身上前,淩厲寒意徒然發散。
沈安歌話不多說,直接甩出業火。
吳鵬卻是用最後的力氣,拖住沈安歌,“走!!!”
劉燦玉哭喊著被吳鵬傳送走。
沈安歌要一劍破了那傳送,不料吳鵬以殘缺之身繼續當肉盾擋劍。
而吳鵬的丹田處那一顆內丹正在迅速破裂,原大乘巔峰的力量即將炸開。
這力量足矣摧毀半個南陽。
沈安歌這才抬眸,冰冷的視線凝聚在吳鵬的身上,她有些沒想到:“這是……你要自爆?”
吳鵬陰鷙盯著沈安歌哈哈大笑,大喊一聲:“沈安歌,受死吧!”
吳鵬很聰明,他知道沈安歌心係百姓。
沈安歌要麼為了追殺劉燦玉拋棄整個南陽,要麼便是留下來救整城人。
如此一來,定然是無法追上劉燦玉。
沈安歌毫不猶疑選擇了後者,她手上迅速凝聚一個結界,將自己和吳鵬鎖在這一方城主府內。
她自己倒是不怕吳鵬的自爆,但是絕對不能讓這個爆炸擴散開來。
沈安歌給吳鵬上一道散靈符,迅速後撤,將自己乾坤袋裡的所有地級防禦法器拿出來布陣。
大乘巔峰的自爆,絕對不容小覷。
帶著毀天滅地的光亮逐漸膨脹,自爆過程中,大乘巔峰強者的威壓直接籠罩整個南陽城,修為低的修士甚至凡人都毫無抵抗的開始眩暈惡心,無法行動。
沈安歌不僅要預防這爆炸的波及範圍,還需要當即驅散人群。
但僅憑她一人,隻能將吳鵬自爆的威力消化到最低。
沈安歌正在儘全力用靈力和符術支撐。
就在這時,她身邊突然響起了一道嬌弱的聲音:“你似乎需要幫助呢,夫人。”
“你怎麼會在這裡?”沈安歌看著扶光出現的那一刻,神色再是一變,她冷如霜的眼神帶著斥責,“我不是讓你帶著師弟有多遠走多遠嗎?”
危急關頭,沈安歌沒想到扶光居然也出現在這裡。
他的手邊拿著一串木質的銅錢。
扶光將這東西直接掛在了沈安歌的手上。
“你要是一直記掛那兩個歪瓜裂棗我就生氣咯?”扶光看著那半空中吳鵬自爆的內丹還有些氣淡神閒,“我在城主府裡埋著奇怪陣法的地方找到了這個,感覺對你很有用。”
“怎麼樣,我夠貼心吧?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來幫夫人的。”扶光一邊喘著氣,一邊著重咬著“生命危險”這四個字。
沈安歌給扶光造了一層防禦結界,轉而看到那一串銅錢形狀的木質圓板,細看之下,就會看到那些圓板上每一個都刻著不起眼的咒文。
看著平平無奇,在沈安歌的手上卻散發著神秘古老的氣息,這是——
“上古時期,符神遺留下來的法器,一木成界?”這裡居然還藏有這東西?
“嗯呢,是吧,這個東西似乎正好有用。”扶光煞白的小臉上露出了一抹笑,那淺灰色的眼睛裡還帶著邀功的意味。
沈安歌看著在她手腕上那一圈不起眼的木圓板,這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正好是及時雨。
一想到這是扶光此時冒著危險送來的,沈安歌又心情十分複雜。
她沒想到最後來助力自己的人,會是一直懷疑的扶光。
“等眼前的事情解決,我會和你一起清算這次欠你的人情。”
話音落下,沈安歌拿著一木成界,取下一片木圓板,丟在了醞釀爆炸風波的那靈壓深處。
“一木成界。起!”
沈安歌翡翠般的眸子裡帶著淩厲的光,在她的催動下,那原先平平無奇的木圓板突然開始散發出點點淺金色光芒。
隻見那拇指大小的木圓板,突然在那靈壓的中心生根發芽。
迅速生長成了一棵庇護一方的蒼天大樹。
吳鵬自爆的靈壓被穩穩鎖在了大樹的內部,甚至於以那靈壓還有爆炸的力量為養料。
沈安歌鬆了口氣,該說不愧是符神的法器嗎?
又或者應該謝謝這法器能讓她驅使。
因為這種伴隨著上古神的法器,都多少會沾染了點靈智,也就是說,這玩意是會認主的。
在普通人或者不認可的人手裡,它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垃圾,但是在它所認可的主人手中,便會散發十成十的威力。
一木成界似乎能感受到沈安歌的心聲,散發出了點點溫柔的力量,回應沈安歌。
沈安歌垂眸,將一木成界綁在了自己的劍柄上。
誰知自己的劍居然還不滿的發出了一聲劍吟。
沈安歌給了那劍一個眼神,它登時就乖巧地收回了不滿。
沈安歌抬眸,吳鵬自爆,算是順利解決了,雖然讓劉燦玉逃了,但是今生不會再發生南陽之難。
邪修的第一個大型獻祭儀式也被沈安歌搗毀,怎麼想都不虧。
清晨的曙光逐漸降臨,沈安歌才發覺,現在是嶄新的一天,天亮了。
黎明照耀在曾經金碧輝煌的城主府——現在的一片廢墟上,不免讓人感慨唏噓。
沈安歌知道,這不是一件事情的結束,而是剛剛開始。
“夫人真厲害~”
事情剛剛解決,扶光就立馬貼了上來,他柔柔弱弱的精準倒在沈安歌的身上,“哎,又沒力氣了。”
沈安歌默默讓扶光靠著,她這次沒有將扶光推開,而是問他:“方才你說埋邪陣的地方在哪?”
“就那個方向。”
“好。”
兩人伴著黎明,影與影伴隨著走動拉長,交纏在一起,朝著扶光指著的地方走去。
-
天玄宗,首席峰。
“失敗了?你不是和我保證,這一次會讓沈安歌受重創嗎?為什麼她還進階了?!而且現在連我辛苦攻略完成的塗山子秋都聯係不上了!”
【宿主放心,沈安歌的氣運遲早會是你的,因為你才是這裡唯一的女主角。】
篇 《南陽之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