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裡了?”
“嗯。”
沈安歌蹲下,單手掐訣,用靈力拂去遮蓋在上麵的塵土。
因為城主府遭受了這麼一出動蕩,幾乎快夷為平地,這隱藏在建築之下的邪陣也自然很好找到。
沈安歌用業火將邪陣燃燒,親眼目睹邪陣被清理乾淨後,才將業火撲滅。
“夫人,現下可以聊聊怎麼還人情了嗎?”扶光見沈安歌把事情處理完,才慢悠悠地出聲。
他病怏怏的身子就這麼柔柔的靠著沈安歌,那桃花眸中蘊著溺斃人的光。
正常人瞧見了都會輕易陷進扶光這溫柔含情的目光之中。
要知道,他除了身子弱,其他沒毛病了。
偏偏沈安歌還繼續心如止水。
沈安歌聲線平淡無波,“你想要什麼?隻要不是危害蒼生的請求,我都可以為你做。”
實話說,扶光當時將一木成界給她的時候,沈安歌就打消了扶光有害人之心的念頭。
要是扶光和邪修一夥的,他壓根沒必要幫沈安歌。
沈安歌也清楚扶光的出現太過於巧合了,他恐怕背後有大秘密。
但是,這些都不成問題,隻要不是敵人,沈安歌也不會揪著彆人的秘密不放。
她用靈力將南陽城主府稍微整理了一下,畢竟這裡也算是南陽城的門麵,被毀成這樣實在可惜。
扶光心裡腹誹,我還能想要什麼,當然是你啊。
但是,說肯定不是這麼說的。
還要迂回一段時間,循序漸進。
扶光虛弱的低聲氣促咳嗽了幾下,病態的血色在他冷白的臉頰上浮現。
“我錢財細軟樣樣不缺,對於身外之物也沒什麼想要的。”扶光頓了頓,楚楚可憐的暗示,道:“我病魔纏身,隻想在有限生平收集一些奇聞異事罷了。”
沈安歌聽懂了他的意思,“你想跟在我身邊?”
“不行嗎?”
“不行。”沈安歌毫不猶豫的拒絕。
“為什麼?我的請求沒有危害蒼生,你也說了都可以為我做的。”扶光看著沈安歌的眼神充滿了“你果然是在欺騙我”的意思。
沈安歌揉了揉眉骨,耐心解釋:“沒有為什麼,我所要做的事情身邊不合適跟著人。”而且帶著扶光難免就要顧慮他的身體。
沈安歌所要做的事情,也不合適與人留下過多的羈絆。
維持和前世一樣,不與他人過多深交的習慣,這才是最佳的。
扶光幽幽地看著沈安歌,不經意挖坑道:“你是不是心裡在偷偷嫌棄我身子不好,是個拖油瓶,會礙著你?”
沈安歌總不能直接說,她確實不希望身邊跟著妨礙她做事的人。
對方畢竟在這次還幫了她,也確實幫了很大的忙,不然不會這麼順利控製吳鵬的自爆。
於是,沈安歌生硬地寬慰:“……你其實也是很有用的。”
扶光豁然一笑,“這是夫人自己說的,那我就勉為其難跟著夫人吧。”
沈安歌:“……?”
她,哪句話說過要讓扶光跟著了?
沈安歌看著扶光高興地小模樣,連病態的臉都回陽了幾分。
她將拒絕的話憋回去了。
罷了,左不過保護一個活不了多久的凡人也不會是舉手之勞。
當作是還人情,讓他在有限的時間裡好好的做自己快樂的事情。
沈安歌最終還是妥協了,“你,要乖乖配合我,不要隨便使用幻術惹事,知道嗎?”
扶光乖巧地點了點頭,委屈極了,“你看我像是會惹事的樣子嗎?明明是其他人故意上門來惹我的。”
沈安歌看著他那受欺負的小媳婦樣,排除那一手幻術的話,莫名覺得這話還挺有道理的。
沈安歌骨子裡還是極其護短,“彆怕,有我在,以後沒人敢上門找你麻煩。”
扶光似乎更加愉悅了,“那夫人可要仔細看護著我哦。”
“嗯。”
“那夫人,我現在想要你親親我,安慰一下。”扶光現在準備得寸進尺一下。
沈安歌:“……”才剛剛消停就又開始作妖了。
她假裝沒聽見扶光說的話。
扶光挑眉,“你就是這麼看護我的嗎?我是朵需要夫人滋養的嬌花,你不理我,我就要枯萎了。”
沈安歌她現在練就了該耳聾時就耳聾的新功法。
扶光挑眉添油加醋,“嗬,你們修士可真是沒一句話能聽的,你說好要看護我,這會子就無視我,也怪我,幫了個始亂終棄的壞女人。”
沈安歌真的頭大了,她凜冽如霜的神情差點就沒維持住。
“再加上一點,不許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不然你就彆想跟著我。”
扶光撇嘴,“這怎麼就亂七八糟了,我一個純情的人,被你奪去了貞潔,現在成了這樣有你的責任。”
“負責!”
沈安歌都聽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最終總結兩個字,“歪理。”
“負責!夫人要對我變成現在這樣,負責!”
“歪理。”
“負責負責!!”扶光似乎扛上了。
真是,選擇閉嘴不理會吧,每每沈安歌都忍住的時候,扶光的下一句話都完美的去跨越她的底線。
讓沈安歌忍不住去和他辯駁。
沈安歌自從破了無情道之後,她發現自己的脾氣還真的不好。
“好了,閉嘴,我們現在要去……!!”
沈安歌說著不經意朝著扶光的方向扭過頭。
說來時這時快,恰好扶光也微微俯身向前,時間仿佛驟然定格在了這一瞬。
他們倆的嘴唇就這麼毫無防備地觸碰到了一塊。
沈安歌修煉無情道數十載,不清楚這是種什麼感覺——
隻感覺唇上輕輕的、涼涼的。
鼻尖若有似無的碰觸,呼吸交織間,那一瞬間,沈安歌覺得空氣都凝固了,隻剩下彼此交纏在一起的呼吸。
沈安歌本來鼻腔內都是扶光苦到發澀的味道,這下子,連嘴中都有那苦到讓人難受的藥味。
扶光無辜的眨了眨眼,他眯眼笑了笑,似乎還有意猶未儘想要深入的意思。
“夫人,不曾想你也有這麼主動的時候。”
沈安歌聽到這含著笑意的話,她的反應很快,迅速彆過頭,耳根不自覺地染上了一抹紅霞。
“……咳咳,這是意外。”
“哦~~~意外,又是意外,夫人的意外好多呢。”
扶光這會子遭受了意外之喜,他連調侃的聲音都少了病怏怏的虛弱,精神了不少。
沈安歌給了扶光一個淩厲的眼神。
正常情況下,其他接觸沈安歌的人看到這個眼神都必定會抖三抖,生怕招惹了沈安歌。
可扶光哪畏懼這些,他挽著沈安歌,哼哼唧唧地開始繼續哼著愉悅小曲。
今天真是他的幸運日,沈安歌主動吻他了。
扶光準備把這個日子給記下,安排好以後每年當作一個大節日!
在扶光超想要狂甩自己的九條毛茸茸的時候,沈安歌默默碰了碰自己的嘴唇,還殘留著一點苦味。
很奇怪,自己好像並不討厭和扶光接觸。
沈安歌也沒多想,自己要是厭惡的話,意識潰散時,也不會直接把扶光撲倒霸王硬上弓,而是把在這時候湊上來的人,直接一劍劈成兩半。
“夫人剛剛是要說什麼嗎?”扶光得了便宜,連語氣都變甜了。
沈安歌總覺得自己嘴裡的那苦澀還未散去,她回:“現在要去天玄宗。”
回去麵見宗主。
沈安歌想到了什麼,“我當時給你傳送符離開這裡,你把師弟們安置在哪?”
扶光思忖了一下,然後小喘了下,捏著嗓音開口,“應該……在哪個犄角旮旯裡吧?”
誰管那倆歪瓜裂棗在哪,扶光直接丟給了狐二。
狐二應該把人放在了安全的地方?應該?
扶光偷偷掐算了一下,確認沒事情後說:“反正不會有事情,他們醒來了自己也可以走,但是我隻能夫人帶。”
笑話,他可不想讓人打擾自己和沈安歌的二人時光。
沈安歌聽到不會有什麼事情的時候,她也沒多在意。
也確實如扶光所說的,他們都是天玄宗成熟的弟子,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又不是剛入宗門的小白。
沈安歌微微頷首,她帶著扶光掐了個訣,畫個傳送陣直接就回天玄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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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聽說了嗎?南陽城那事情。”
“啥事?師弟快說來聽聽。”
“我們的首席師姐又處理了一件大事!南陽城那邪修早就殺了原先的南陽城主取而代之,在南陽布下獻祭大陣,要不是首席師姐這次估計南陽會遭大難。”
“不僅如此,她這次好像又晉升了,首席師姐在和邪修大戰的時候,城主府上方醞釀著毀天滅地的九天神雷,嘖,那場麵真的壯觀!”
“嘶,她還是人嗎?又和邪修對打,又能晉升飛快。”
“不然怎麼說,沈安歌是天才中的天才?要家世有家世,要實力有實力……但都聽說了嗎?她這次歸宗身邊好像帶了個人回來?”
“什麼人?好奇。”
“一個美的雌雄莫辨又柔弱的男人!”
“?!是什麼人居然能拿下她?”說話的人曾想勾搭沈安歌,結果被沈安歌打的什麼心都泄了,這會聽到這事,整個人都酸了。
天玄宗弟子談話時,隻見一身穿白衣,純潔似蓮的少女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少女露出了一個嬌俏的笑:“幾位師兄,我好像聽你們在說師姐,師姐無情道破了,惹惱了師父,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少女著重在無情道破這四個字。
“你說首席師姐的無情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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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論中心的二人現下正前往掌門殿。
“我去去就回,你乖乖待在這等我。”
沈安歌將扶光安置在外邊獨自進去。
沈安歌一走,扶光自然而然地便對打探他的神識施壓。
而後毫不客氣地將那探究的神識給活活打了回去。
“弟子拜見宗主。”
“南陽的報告我已經接收到,你完成的很好,那邪修本尊已下了通緝令。”宗主慵懶的聲音在這一方空間響起,“本來本尊收到你的求助正要親自前往,沒想到你就回來了,無情道還破了,有意思。”
宗主輕而易舉就看破了沈安歌的情況。
“總之恭喜師侄,至中境大乘期巔峰。”
沈安歌坦然接受這道賀,“多謝。”
“你比我那師弟爭氣多了,看來不日首席山的主人該要換一換了。”
主位上的宗主眉間有一點朱砂痣,看著英氣十足,她名叫蘇霖,號凜寒仙尊,是距離飛升隻差一步之遙的聖境強者。
亦是天玄宗的鎮宗之人。
沈安歌沒有回應蘇霖的話,而是直接問,“不知宗主叫我前來,是有什麼其他的事情要囑咐?”
“其實特地叫你來找本尊,確實是有一事。”蘇霖有些睡眼惺忪地打了個哈欠。
“何事?”
“天玄宗內你師父那邊,本尊可以先替你壓著。”蘇霖漫不經心地道,“現在你要歸家,回一趟上京。”
“沈貴妃中邪了,這件事情我覺得你讓去處理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