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最,你什麼意思?”
寧灣的臉色變得難看。
“如果是我打擾了小寧同誌你翻雲覆雨的美夢,我跟你道歉。”
陳最看著寧灣突變的神情,聰明地閉上了嘴,邊說邊幫他把門帶上,腳步聲也漸行漸遠。
寧灣耳朵靠著門聽著外麵的聲響。
直到外麵沒了聲音。
他立馬把門反鎖,
又拿了把椅子擋在了門前。
企圖增添點根本無用的安全感。
隨後寧灣走向洗漱台,看著鏡中的自己。
鏡中站著個英俊的粉發青年,
粉色的頭發亂蓬蓬地四處伸展著,頭頂的一根小呆毛直愣愣地豎著。
整個人顯得鮮活無比,臉頰邊還有個淺淺的可愛梨渦,像是很多小姑娘會喜歡上的陽光男大。
但他麵頰上浮著的兩坨淡粉和紅腫飽滿的嘴唇,
以及嘴唇上那顆被全方位蹂躪的豔麗唇珠,泛著曖昧的光澤。
給陽光的青年籠罩上一絲令人狠狠憐愛的奇怪氣質。
好像…有時候將在外人麵前開朗的正直青年隱晦地、不動聲色地染指上味道才更有征服欲。
寧灣生氣了。
他用手狠狠地揉搓著嘴唇,像是要用力擦去那變態留下來的印記。
但很顯然,效果適得其反。
本就紅腫的嘴唇在寧灣的大力揉搓下變得更加脆弱。
圓滾滾的嬌小唇珠淫、靡地展示著它暗含的風情。
那變態的氣溫就像是深深烙印在了寧灣的身上,怎麼也擦不掉。
寧灣氣得嘴唇都在發抖,
他狠狠地盯著鏡子裡的自己。
像是在氣惱自己不爭氣、輕易就向敵人投降的身體反應。
但下一秒,寧灣的視線停滯住了。
他將視線往下移。
鏡中青年睡前扣得整整齊齊的睡衣紐扣,
在鏡中亂了分寸,彎彎斜斜地勾引著不屬於它的衣縫。
淩亂的睡衣,
向鏡子展示著青年若隱若現的可愛鎖骨,
以及那白的發光的脖頸。
寧灣不敢再看下去,
他怕再看下去還會發現什麼令他更為氣惱的事情。
他懷著滿腔的怒火,以及對Y極致的失望,拿出手機。
點進發信框中。
顫抖的手指在鍵盤上劈裡啪啦地敲著。
「你個死變態!是不是覺得戲弄我很好玩?」
「你到底是誰?是男人就給我大大方方地出來,不要像個慫包一樣地躲在角落裡。」
「你小心點,被我發現你就死定了」
「你真令人惡心!」
不懂得罵人的可愛寧灣使出渾身解數,也隻能發出這些不痛不癢的話語。
甚至那人看了說不定還會暗暗地興奮,狠狠讚歎一聲。
“我的老婆怎麼這麼可愛呢。”
寧灣敲鍵盤的動作停止了。
他冷靜下來。
立馬將剛剛發出去的消息全數撤回。
不行!
寧灣咬著指甲。
“我不能激怒他。”
他這樣想著。
如果這變態被激怒了說不定會做出什麼撕破臉皮的事。
Spark正處於事業的上升期,
他們整個團的商業價值都很高,發展前景也很好。
這是寧灣夢寐已久,能夠實現他舞台夢的機會。
他們可還是一個團的隊友,他可不能讓那個變態毀了一整個團。
冷靜下來的寧灣放下手機。
他又去衝了個澡,企圖將那變態惡意留在他身上的氣味全數去除。
寧灣擦著濕淋淋的頭發,又重新坐在了床頭。
他又翻出手機,又重新翻看著和那變態Y的聊天記錄。
Y的聊天記錄根本看不出他的真實身份,大都是圍繞著他在舞台上的表現來展現著對自己的喜愛。
寧灣現在是一點也不覺得Y可愛了,相反,他看著句句不離的“老婆”二字看的心煩。
這些癡漢話語根本看不出什麼來。
寧灣有些懊悔。
自己之前未免也太傻白甜了,怎麼就傻乎乎地覺得他是女孩子呢?
寧灣又看向Y的頭像。
他的頭像,截取自寧灣小時候當過童星時拍過的一支橙汁廣告裡的一幀。
是穿著橙子套裝,可愛的小寧灣嚎啕大哭的照片。
寧灣覺得他截得很醜,但之前他都容忍了下來。
因為不是真愛粉,很難會發現自己小時候拍過這支廣告。
而Y這個昵稱,也根本看不出什麼。
因為他的四個隊友裡有三個姓名縮寫都有Y,另一個陳最,他的英文名叫Yale。
思索再三,寧灣決定先試探一下,看看能不能讓他露出馬腳。
他打入了幾個方塊字,然後發了出去。
上麵寫著: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是誰了!」
寧灣咬著嘴角,焦急地等著回信。
“叮咚~”
消息馬上彈了出來。
寧灣看向手機屏幕,
上麵隻有一個顏表情:
「(*^▽^*)」
神經!
寧灣腦內那根緊繃的弦被這個傻逼的微笑表情給硬生生地彈斷了。
這該死的變態莫不是在戲弄他?!
寧灣氣得將手機摔在了柔軟的床上。
他剛洗完澡被熱氣蒸的粉撲撲的臉頰也深了一個色度。
“叮叮——”
被摔掉的手機在柔軟的被子裡滾了幾圈,傳來有些變了調的提醒。
罪魁禍首寧灣認命地爬上床,
循著聲源處翻找著手機。
他摸索了一陣,
但因著柔軟的床墊沒有著力點,寧灣隻能以一種艱難的跪、爬姿勢撈出了手機。
他劃開手機。
醜到爆的橘子小寧灣頭像新發了一條消息。
「老婆,我很開心你居然能一下就認出我。」
「所以,明天我打算給你一個小小的獎勵。」
「你...可以期待一下哦。」
「還有,你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
「(*^▽^*)」
寧灣僵在半空,
發梢上的水珠在重力的作用下滴在了手機屏幕上。
透明的水珠不偏不倚地滴在了“獎勵”兩個黑色的方塊字上,
它們瞬間變得扭曲脹大,還摻雜著些許鮮豔曖昧的彩色。
什麼破獎勵?
他才不稀罕。
寧灣立馬應激地將手腕上的手鏈摘下,丟在床頭櫃上。
而後他又看向右手虎口處已經淡到快要看不見的牙印。
右眼皮不受控製的抽了抽。
明天下午他們隊好像有個雜誌拍攝....
他的肺快要被氣炸了。
心中不停在咒罵這個可惡的變態。
手剛要打字回擊,卻又下意識地停了下來。
他不敢。
寧灣怕等會又給他罵爽了,
死變態高興地給他來個超級加倍。
完了。
寧灣整個人像坨爛泥似的癱在床上。
望著天花板上漂亮的水晶吊頂發呆。
他怎麼就招惹上這麼個變態了?
這死變態的心理素質這麼強。
難道真的一點都沒嚇到他?
自己極為謹慎的試探,沒試探出一點東西。
反而還要再吃一波的大虧?
不對!
寧灣一躍而起,黯淡的眼睛又亮了起來。
富貴險中求。
這死變態也是個人,有血有肉的人。
寧灣就不信他給自己獎勵的時候不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這死變態可真笨,給獎勵居然還敢提前告訴自己。
寧灣倒要看看這獎勵他給不給的出來。
惹到他,他算是踢到大鐵板了!
懷揣著熱血鬥誌的寧灣累的睡著了。
他嘴角的微笑一整晚都沒耷攏下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夢中抓到了那個死變態。
————————
“小灣?小灣?”
門口傳來三重兩輕,極富規律的輕柔敲門聲。
寧灣皺了皺眉頭,翻了個身。
而後用枕頭蒙住了頭,又開始呼呼大睡。
“行了,這樣叫不醒他。我來.....”
“寧灣!寧灣!開門!你彆躲在裡麵不出聲!都幾點了?你快給我起來!”
門“砰砰砰”地被敲得直響,彷佛下一秒這個暴躁的敲門人就要把它踢爛了。
寧灣潛意識的危機感使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
然後睡地一臉懵的他極為聽話地打開了他的房門。
整個動作流暢極了,
能看得出來已經快要成為他深入骨髓的習慣了。
“小白姐,我錯了。”
寧灣打著哈欠,火速滑跪道歉。
“快點!每次都讓其他人等你,寧灣你好意思嗎?”
經紀人小白仗著腰,仰著頭罵著寧灣,嬌小的身材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其他人??
其他人!!
寧灣終於醒了。
他意識到自己今天有場極為重要的戰鬥。
“小灣。”
站在一旁的溫以言又搞突然襲擊,
一整張俊臉懟到了寧灣麵前。
寧灣猝不及防地又撞進了那雙柔情似水的笑眼中。
“嗯。睡了一覺後果然臉色好了很多。這樣我就放心了。”
溫以言笑了笑,一副關愛隊員的溫暖好隊長模樣。
雖然溫以言隻是往寧灣的臉上淺淺地掃過幾眼,
但在早已草木皆兵,極度恐同的寧灣眼裡,他就相當於露骨地從頭到尾舔了一遍。
寧灣大拇指的指甲狠狠地掐進自己大腿肉裡,強忍著沒有一把勁推開往他麵前湊的溫以言。
“謝..謝隊長,時間不早了。我先去收拾下。哈哈...”
想要逃離但不會撒謊的寧灣撓了撓鼻尖,帶著一身的雞皮疙瘩火速關門。
“哎?小灣?”
溫以言溫柔但有些錯愕的聲音被隔絕在了門外。
神經!神經!
寧灣的心砰砰直跳,他背靠木門大喘氣。
隊長以前也這樣對他嗎?
寧灣努力搜刮著大腦裡之前殘存的記憶。
隊長他好像一直都對他這種態度?
那之前自己怎麼沒覺得奇怪?
嘶——
不對!不對!
隊長好像對誰都愛這樣噓寒問暖。
寧灣想的腦子都快要冒煙了,腦海中隱隱約約地出現了點模糊的輪廓。
隊長好像溫柔地將喝得爛醉的陳最從酒吧裡拉回來過,還親自給他煮過醒酒茶。
嗯...隊長也讓於奈然靠過他肩膀,跟他撐過同一把傘。
至於冰山江愈,隊長對他笑......
這算嗎?
應該算的吧哈哈,畢竟江愈那死人性格。
不是,
溫以言他是中央空調成精了嗎?
怎麼那麼愛送溫暖!
還是說,是靠這種行為來掩飾他的真實目的?
“叮~”手機鈴聲又再次響起。
寧灣劃開手機。
變態又發來了消息。
「老婆你是一隻可愛的小豬」
「(*^▽^*)」
「你才是豬,你全家都是豬!」
寧灣氣得滿臉通紅,如臨大敵。
怎麼這麼巧?
溫以言前腳剛叫他起床,
後腳這變態就給他發消息了。
不行!
肯定有問題!
寧灣咬了咬指甲蓋,艱難地將溫以言納入了重大嫌疑人的範疇內。
——————
寧灣收拾了一番。
因為他起太遲了,又愛拖拉,經紀人小白就先帶著其他四人去了錄製地點,企圖給寧灣一個教訓。
但這恰恰好是寧灣所希望看到的局麵,他才不想和四位變態預備嫌疑犯待在一輛狹小的保姆車裡。
等到寧灣到了拍攝地點的後台時。
其他四個人正在做著妝發。
經紀人小白姐在一旁接著電話。
寧灣怕被她罵,
立馬裝起鵪鶉,往自己的化妝師小姐姐身旁跑去。
“小寧。快點坐下來,你可算是來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寧灣的化妝師小禾一把將他按在椅子上,開始給他做妝發。
“不好意思,小禾姐。我等會請你喝奶茶。”
寧灣悄咪咪地朝小禾眨著眼睛,內心感謝小禾給他挑了個離四人最遠的位置。
“嘶,小寧你這嘴怎麼回事?昨晚又偷偷跑去吃辣的了?有點腫哎。”
小禾妝上到一半,看著寧灣嘴唇,問道。
隨著化妝師小禾的這句話,四位隊友們都瞥了寧灣一眼。
陳最還發出了一聲悶笑。
寧灣心裡一個激靈,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嘴,然後又自己生自己的氣,鬆開了手。
“昨晚不小心摔了。”
寧灣咬牙切齒,給那變態找補,眼神悄無聲息地掃過他的隊友們。
但都沒有異樣。
溫以言照常地履行隊長的職責,關切了寧灣一番。
於奈然則是幸災樂禍地嘲諷他小腦不發達。
而江愈則極其冷淡地隨著眾人客套地看了他一眼。
“摔到嘴了啊!這麼巧?沒事,我給你遮遮。”
小禾一臉單純地看著可憐的寧灣,安慰道。
下午三點,雜誌的拍攝正式開始。
寧灣因為妝發完成的比較晚,在他之前的隊友已經完成了他們的單人照拍攝,都在一旁的座位上麵休息。
所以,現在站在正中央正對著攝像機的就是他了。
今天的拍攝的服裝全都是西裝。
其他四位隊友的西裝全都是走的禁欲風,那扣子一個比一個扣得緊。
可就寧灣身上的西裝格外的不同。
不僅不禁欲,他連裡麵的襯衫都沒有。
誰懂!他害怕。
寧灣如芒在刺,如坐針氈。
胸前裸露的肌膚直接接觸著肮、臟的空氣,真的讓他很沒安全感。
正在寧灣慢慢進入工作狀態的時候。
突然,他又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滲人視線,直衝衝地往他胸口上鑽,像是要將他裸、露在外的皮膚一寸一寸地吞吃乾淨。
寧灣瞬間警惕了起來,將目光掃向在候場的四個隊友。
終於要來了嗎?
但當寧灣看向他們的時候,那股視線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寧灣,你今天怎麼有點不在狀態啊?”
倚靠在一旁牆上的陳最扯掉了西裝領帶,淺綠色的眸子望著若有所思的寧灣。
“寧灣,你發什麼愣。關鍵時候不要掉鏈子,我可沒空為了你延遲下班的時間。”
於奈然接過溫以言手裡的熱水,微微抿了一口,看都沒看寧灣。
“小灣,不要緊張。”
溫以言朝他露出熟悉的溫柔笑容。
至於一旁的江愈,
正麵無表情地看著手裡的iPad,長長的羽睫遮住了他的神情。
怎麼這麼能藏?
寧灣心情凝重,像是頭頂有把要落不落的達摩利斯之劍。
接下來他接連拍完了幾組照片,工作進展地很順利,隻差最後一套衣服,就可以收工了。
寧灣走向試衣間,準備換衣服。
他有些不安。
難道那變態所謂的獎勵不是在今天下午的這場拍攝裡?
而是在今天晚上?
該死!害他緊張了一整個下午。
寧灣鬆了口氣,他拉上試衣間的簾子,脫下了西裝外套。
就在這時,“啪”的一聲,四周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
寧灣腦內雷達狂響。他動作迅速,正想拿起放在架子上的手機。
但下一秒,他麵前的簾子被人拉開,那道熟悉的黏膩視線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像是在巡視著自己的所有物。
寧灣還沒來得及動作。
他的耳側就有個軟柔的濕熱物體緩緩舔過。
舔地他渾身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