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林 九 徐府謎團(1 / 1)

不得不承認,周讓渡確實很有公子哥的氣質,他穿著身從都城帶來的藏色外衣,配上高束的馬尾,雖然麵無表情,但仍是能讓喬虞看呆幾瞬。

主角臉是不同。

他們一行人,還加上了兩位持劍的隨從,走在街上顯得氣勢洶洶般,周讓渡顯然不願如此,便低聲同他那名心腹交代了幾句,那心腹就叫走柳越二人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離開時,陶夏寧還往她這瞟了個眼神,喬虞瞧著奇怪,陶夏寧自剛剛開始一路上,時不時偷偷拉扯她的衣袖,想垂頭和她講些什麼,卻又在她背對周讓渡低頭去聽時,似看見妖魔鬼怪般,閃躲著眼神,直起身來。留下她一人糊塗不明。

此刻的這莫名其妙的眼神,更讓她起了疑心,心道:這兩人該不會早就覺得男主是個不好惹的主,今早沒尋求到原諒怕男主殺了他們?

喬虞也有些心虛地抬眼看了看前麵直走的人影,因為留在原地思索間,他們二人離得有些遠了,喬虞立刻提起裙擺緊追上去,她還是沒能穿慣襦裙,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踩到摔跤,留下個狼狽的模樣。

她小步跑到周讓渡旁邊,臉上帶笑著道:“周棄,他們好像很怕你。”

周讓渡此刻臉上看不出心情如何,隻見他眉頭微皺,但一瞬又恢複如初,他道:“喬小姐之前也很怕我的。”

喬禮姣之前怕男主?嗬,你可真行,人家姑娘一片癡心,何來的怕一說。喬虞內心為喬禮姣有些打抱不平。

但嘴上還是好言道:“不瞞你說,其實我,”她琢磨著一個合適的借口,忽的想到,之前在學校時,她被違反校紀騎著電瓶車,搭著女朋友的人,撞到在地,摔的不輕,當時腦子磕到了學校前不久剛搬來的假石,頭好一陣眩暈,導致她後續記憶有些混亂,甚至記不得身邊人,靜養了好久才慢慢恢複好,現如今說這個借口,再好不過了。

“我之前磕到了石頭上,腦袋記得東西不太清晰了,所以從前日子的事兒,我都不記得了。”

似乎是這個借口太過蹩腳,周讓渡臉上浮上質疑的神情,喬虞做戲做到底,自然而然的扶著自己的太陽穴,嘴裡念道:“真的,周棄,你可以去問問我阿姐的。”

正好促進感情,一舉兩得!

周讓渡盯著她好一會,臉上的神情恢複如初,看樣子是相信了,轉頭繼續向前行走,也不說話。

喬虞當他是相信自己的,就繼續湊著臉道:“那周公子,可否告訴我,我當初為何會潑你茶水。”

“不記得甚好,無關緊要之事,還是莫要讓喬小姐掛心。”

一副疏離淡漠的語調讓她一頓,這人怎麼突然轉變心情的,難不成喬禮姣之前為了追男主到底花了什麼心思?

這倒是真讓她頭疼,她怕就怕在書中那為了挑撥男女主之間關係,喬禮姣做的那些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小把戲早就做完了,男主記恨上她,這可如何是好。

還沒等她想到個解決辦法,她人就站立在裝飾得紅豔般的門匾前,加至周邊排排站著的幾個下人,他們穿戴都大多為大紅,不清楚緣由的大抵會認為是在辦喜事。

從府邸內走出一人,與下人不同,他穿著白色的外衣,走起路來,垂到地下的衣袍,隨風而起,整個人被襯得仙氣飄飄般。待看清他的臉,喬虞倒是也沒驚訝多少,盯著那熟悉的臉龐,頗有些不爽,但也沒發作出來。

那人竟是失蹤不見的徐岸勻!

現如今瞧著人的身份同與他相遇的狀況,難怪那些村民們會說從沒見過新上任的知縣,這人慣會偽裝,如若那時不是係統阻攔她行走,或許他早就被當眾猜穿身份了。

但細想之下,或許不會被猜到,林城隻進不出,可能會被認成是外城人,但總歸是接近她的兩全其美的計劃。

站在台階上的白衣人兒,拱手朗聲道:“周將軍。”看似禮貌謙虛,背地裡是否陽奉陰違也不可得知。

喬虞象征性回禮,嘴上也不饒人道:“徐知縣我們是否該說,好久不見?”

不見徐岸勻臉上的明顯情緒,他仍一副清冷淡漠的神情,喬虞看著實在不知為何有些欠扁,可能是在他臉上看到個熟悉的神情。

他輕聲道:“姑娘莫要責怪我,我那時單純是想出門尋個東西,卻被姑娘的所吸引,就想尋姑娘做個伴,可突發變故,我就先行離開了。”

滴水不漏的話語,喬虞也不在嘴上再刺他,轉身跟在周讓渡的身旁,她現在是個丫鬟,若是被這徐岸勻知道自己假裝身份入席,不知會在此做什麼文章給周棄惹一身騷,還不如老老實實跟在旁邊好生的緊。

徐岸勻沒跟來,依舊在府門口迎客,林城沒多少達官顯貴,多的是平民百姓,這場宴會沒來多少人,多的隻有些無實權附庸在徐府底下的小門小戶。

喬虞瞧著席上的人,心裡比劃著:若說在場最高身份的,或許是周棄,第二估摸得排自己。

他們的席位設在主席旁邊,桌上早擺滿了吃食,看起來倒是佳肴一桌,但她還是沒敢下筷,徐府秉承著仆主同伴的習慣,她的席位就在周讓渡旁邊,但是夥食卻與他的相比,差的不止一個檔次。

自大入席後,她緊盯著唯一兩道同周讓渡桌上一致的飯菜,等著麵前人落筷,但卻遲遲沒瞧見動靜,倒是讓她聽著了身邊人小聲的詢問:“你和徐岸勻認識?”

喬虞眼不動,道:“不算,之前我在街上解圍的那個人就是他。”

周讓渡輕點著頭,抬手夾了塊青椒,小心入口,喬虞有些急道:“那個,你能不能看下旁邊那個菜,我怕他們下毒,我看不出來。”

她指的是與她桌上微二兩個相同的菜係。

周讓渡聽著發笑,淡聲道:“喬禮姣,你是丫鬟,不應該替主子試毒嗎?”

喬虞犯了難,說的是沒錯,這讓她一愣,也不盯著那菜了,夾起兩塊乾癟些的肉,晃了晃,沒瞧見有什麼粉末落下,才稍稍放寬心,小心翼翼吃進嘴裡。

不好吃,乾癟沒肉味。

自開席以來,徐岸勻就在主席上說著些似乎是感人肺腑的言論,但是喬虞沒仔細聽,台下人也是第一回見新知縣,這批人裡,大多還是徐痕忠的狗腿,突然讓人換個主子,心理多少有些不平衡。

正聽著徐岸勻的話語達到情緒高漲時,他的話被人乾脆利落的打斷,打斷他的是個穿著玄色青衣的男人,留著胡茬,頭上綁著個小辮,嘴上到眼睛處有到可怖的刀疤,這模樣,瞧著像是涼國人。

果真一開口,是一口自帶涼國話的人,他道:“徐大人,我是基卓秋兒,請問你父親逝世未滿年,你這就著急上位,還告知了全城人,似乎不和規矩吧。”

言論中流露著暗暗的威脅意味,徐岸勻卻不緩不慢,低著頭一飲而儘杯裡的酒水,道:“基卓大人莫要心急,我知你算是我父親的心腹,但…涼國人,難成我大魏之將。”

此話一出,驚得四周的各人,那涼國人連帶著他的家眷紛紛起身,個個臉上帶著怒氣的模樣。

喬虞看著這場景,心裡並無過多波瀾,那批涼國人不過是快到手的知縣位置被前主子兒子奪了去,心中埋怨積起,想用言語攻擊徐岸勻,但這場麵怕是選錯了方法。

徐岸勻不像是個會被言論壓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