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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要吃嗎？”謝靈韞一臉期待的模樣看著他，不知道以為她給他上的香是什麼千金難求的絕世好香。

陸蘭濯似被她亮晶晶的表情蠱惑，本來拒絕的話真說不出口，未來女朋友給他上的香……或多或少都應該要賞光一下的？

更何況……他看了一眼擺在神龕上她父母親人的黑白遺照，吃了她給他上的香也算是她的亡夫了吧？

「既然你盛情款待，那就來幾炷香試試吧。」

“好。”謝靈韞高興了，立即去給點了幾炷香端正地擺他麵前，又將自己碗裡還沒吃的麵勺了一小半放碗裡給他，“你也吃點吧。”

「……謝謝。」真當他是能吃香和供奉的鬼魂了。

“你能不能聞到食物的香味？做一具骷髏是什麼滋味？還有五感嗎？你會不會被摔壞啊？”謝靈韞分明就對他十分感興趣，邊吃麵邊問他，一人一骸骨對坐著，煙霧繚繞，相得益彰。

「五感還沒有儘失，但是離儘失也不遠了，做一具骷髏的好處是可以嚇人，而且在我的世界裡時間是靜止的，我可以去做任何事情。非特定情況下我會一直保持這副姿態。」

“那我如果能將凶手順利抓到的話，你是不是就能改變命運了？”

「當然。」這一句回答幾乎是想也沒想便說出來了。

“好！我會努力的！”謝靈韞大概是吃到好吃的東西，而工作了一天心情也是極大地放鬆下來，越看這副周正的骸骨越喜歡，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陸蘭濯卻隱隱覺得自己被她盯得發毛。

“叩叩——”

他叩了兩下桌子對她說道：「趕緊吃，吃完就休息。」

“你好像老媽子，管太多啦。”眼睛還是笑吟吟的，看得人的心情也很愉快。

陸蘭濯覺得她的精神亢奮得似乎不太正常，現在已經淩晨三點多了，長期這樣熬夜不好，也便什麼都沒說，靜靜地盯著她吃麵，等她吃完了這才突然打了一個響指，她眼前一黑，靜靜地閉眼睡去。

陸蘭濯仍舊坐在原地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這才站起身來，來到她身側將她抱起往她的臥室裡送。

大概是他身上骨頭非常硌，還缺失了一些重要的部分，以至於抱得她其實很不舒服，無意識地在他懷裡掙紮了好幾下，讓他也是微微無奈。

這副破身體……肯定不得她喜歡啊。

謝靈韞獨居，雖然工作忙，臥室還是很整潔，她其實也有輕微潔癖，不然不會在剖屍之後總會重複洗十幾遍手。

不喜歡吃蔥的毛病一點兒都沒變，剛剛麵裡就沒有蔥。

他將她平穩地放到了她的床上，幫她蓋好了被子還是坐在她身邊守著她。

這一次讓他留下來的時間並不長，如無意外，凶手還可能再殺5個人，而這5個人的身份並不能確定，這也就是說，他還有5個人的時間去改變將來，過了這5個人的話……無力回天。

陸蘭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握這最後一次機會，無論如何，他都不想放棄和謝靈韞相處的一分一秒。

哪怕她隻是在睡覺，他都要靜靜地守著她。

……

幾個小時的休息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的，早上8點左右謝靈韞準時醒來，頭腦還是有些混沌，就著外麵天光看見床邊坐著一副骷髏，不言不語地看著她，逆光，實屬嚇了她一跳，以為進入了哪部恐怖電影裡。

雖然她家裡也有死人頭蓋骨的標本。

但是臥室裡突然出現這個實在是讓人反應不過來。

「小謝，早。」陸蘭濯等她適應了一會兒才開聲和她打招呼。

“……早，小陸。”昨晚的一切不是幻覺而是真實。謝靈韞悄悄捏了捏自己大腿的肉，疼得要命，知道自己這回真的遇到靈異事件了。

「我比你大，你不應該叫我“小陸”。」

“那叫你什麼？陸先生？你生前是做什麼的？為什麼會惹到這個殺人凶手？”謝靈韞覺得自己又要化身問題寶寶了，她對他果然一無所知。

「叫我“阿濯”就好，生前沒做什麼特彆的，因為得罪了殺人凶手，所以對方惱羞成怒殺人了。」

回答得含糊其辭的，謝靈韞自然意識到他又在隱瞞她，但她沒多問，而是從善如流地叫了他一聲：“阿濯，早。”

……

早餐來不及在家裡解決，謝靈韞隻能在路上解決，江慕野沒有來找她，可能有緊急任務了，謝靈韞自己出門去上班，開了一輛小電瓶，看著光是骨骼都比自己高出一頭的骷髏問他：“……你要我載你嗎？”

「要。頭盔也給我一個謝謝。」

“……會不會被人看見的？”

「會，但也要注意交通安全啊。」

“……我會被立即抓去靈異調查局調查的吧！”隻看到一個頭盔在她腦後高20cm的地方懸浮，還一路懸浮，回頭率1000%了吧！

謝靈韞堅決不給他頭盔，讓他直接坐後座，她就要啟動車子離開了，陸蘭濯突然問了一句：「我待會兒害怕的話能不能稍微抓住你的衣角緩衝？」

“……可以，但是我車技沒離譜這個讓你害怕的地步。”

「這可真的說不準，因為你上班快遲到了。」

“……那也是你和我說話說太久了才讓我遲到的！”謝靈韞一看時間就覺得一個頭比兩個頭大，也顧不得和他說一些什麼話了，開動車子一捏油門立即飆了出去，讓陸蘭濯的頭顱都差點被風吹走，隻能伸手固定住，他就說他要戴個頭盔擋擋風的。

幸虧局裡離謝靈韞居住的距離不是很遠，15分鐘的車程就能到了，陸蘭濯在她身後全程沒說話，偶爾在她加速或者轉彎的時候才會伸出他精致的白骨爪捏住她的衣角穩定一下，謝靈韞眼角餘光瞄到，總覺得這樣的場景詭異又微妙。

自己真的是活在現實的世界裡嗎？屍骨都成精了喂！

她下車時候一看，看見陸蘭濯依舊端正地坐在車後座，隻是頸上頭顱骨早已經被他摘了下來放手裡，讓謝靈韞看著更覺意外。

“我開車太快了？”

「還好，」陸蘭濯將頭顱骨重新安裝到自己的脖頸上，看了看時間：「你還有三分鐘。」

“啊啊啊啊要遲到了！”謝靈韞歇了和他閒聊的心思率先回局裡打了卡再說。

陸蘭濯則是跟在她的身後悠哉遊哉地進來，看著她和同事打了招呼，閒聊幾句，還是回到自己的小辦公室裡首先吃點早餐再說。

陸蘭濯始終靜靜地看著並不作聲，似乎看著她這般簡單又有活力地生活是一件十分美妙的事情。

小辦公室裡暫時沒有人，彆的法醫都出差去了，謝靈韞得以可以自由地跟他說話，不過聲音還是有些低：“昨晚你說那三樁案件是連環殺人案，還說他們的屍體上都有標記，還說和邪()教有關，可我好像都沒有看見啊。”

「先吃早餐，吃完之後我教你方法去找出標記。還有，的確是邪()教有關，隻是這個黑暗組織是近一兩年來才興起的，還不成氣候，一直在地下活動，你不知道也是正常，之後你可以找反邪()教協會問一問，或許能得到一些解答。」

陸蘭濯依然是那副氣定神閒的模樣，謝靈韞聽他說得如此有條理，也就安心先吃早餐，並不多問，不過吃早餐的時候還是將另外多買的一份放他麵前，仿佛他不是一副骷髏，也是需要吃飯的活人。

陸蘭濯看著眼前這份早餐，微微垂著眼眶，看不出在想什麼。

吃完早餐之後，謝靈韞便去了停屍間將三具屍體都提了出來，再認真觀察了一遍，企圖找到屍體上麵的標記，但是仍然沒有。

隻能看向陸蘭濯等他回應。

「凶手是用了一種特殊的隱形墨水在屍體上打上印記，印記是邪()教獨有的，一般打在身體顯眼的部位，加溫一下，比如說用火去烘一下就能顯現。」

“為何……要做得如此隱蔽？”謝靈韞覺得如果真的是連環殺人案的話凶手屬於那種很猖狂的，不可能這般掩飾自己的身份。

「因為他有自己的目的和計劃，不能算是完全盲目殺人。而且，更多的還是挑釁警方，想和你們玩兒貓捉老鼠呢。」

“……但是一般情況之下誰會去加溫屍體？嫌屍體腐爛得不夠快嗎？”謝靈韞覺得真的可笑了，“還有，你說的他有自己的目的和計劃，那是什麼計劃和目的？我隻覺得他是一個變態殺人狂，完全滿足自己喜好感動自我的那種。”

「第一個死者他因什麼而死你應該最清楚？」陸蘭濯沒接她的話，隻是這般問道。

“第一個死者名叫曾為民，是一名德高望重的高校退休教授，桃李滿天下，可他曾……性()侵自己的大孫女十年，隨後又那般對待自己的小孫女同樣長達十年……這兩樁事情最近才被爆出來，隻是為了保護他的‘名譽’而被壓了下來。”

「不僅如此，他的戀童癖已經到了無人能及的地步，還有彆的小孩曾經被他傷害過，甚至有一個被他弄得終身不能孕育後代，差點致人重傷死亡。他這樣的罪行放在哪裡至少是無期徒刑，放在我國他還是慣犯，強()奸致人死亡可是死刑的，可他到頭來得到什麼？安詳度過晚年，榮譽加身。」

「法律沒有懲治他，凶手看不過眼，所以就替天行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