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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謝,你想知道我是誰很應該問我而不是問你的男朋友。」
「不過,有些警惕還是件好事。」語氣裡藏著幾分欣慰:「這裡我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陸蘭濯,來自12年後,是一個在命案中喪生想要改變自己命運的受害者。」
「這次來找你,也因為心有不甘,想要協助你找到凶手,這樣我或許就能改變自己將來的命運了。」
謝靈韞靜靜地聽著他一係列的自我介紹沒有作聲,即使她心裡已經震驚到無以複加。
他在說什麼……?怎麼她明明每個字都聽懂了合在一起就聽不懂了?什麼來自12年後?還是來自12年後的受害者?為什麼會找上她?與現在的案件又有什麼關係?難道是現在就被殺了,12年後才被發現……心有不甘所以含著一口怨氣來找到她讓她破案?
……
這麼短短的一瞬間謝靈韞想了很多很多,想到最後她愈發沉默,直至江慕野的聲音將她的心神扯回:“陸蘭濯?這個名字……好像有些熟悉,是和案件有關的?回頭我可以幫你查一查。”
“好,重點查一下近幾年來的失蹤受害人,或許能有發現。”
陸蘭濯:「……」
「我都說了你有什麼問題不知道的可以問我,現在的我還沒有死呢。」
謝靈韞還是無法作聲,她算是感受到那種無法說話的滋味是怎麼樣的了。
好不容易等江慕野將她載回家了,她也可以自由活動和說話了,還是快步跑回家裡,就連江慕野想要跟她說幾句話讓她好好休息的願望都落空,不太明白她跑這麼快是在乾什麼?
而且……今晚的行為也是怪怪的……陸蘭濯……?這個名字真的是該死的熟悉。
……
“第一,江慕野不是我的男朋友,我的男朋友還不知道在哪裡等著和我見麵呢,你不要亂拉紅線。”
“第二,你說你來自12年後……還是命案的受害者,為什麼會找到我?難道你的死和我負責的命案有關?”
“第三,那你現在既然沒死的話為什麼不找到你自己,讓你自己幫你的忙,非要找上我?”
謝靈韞回到家關上門之後,不出所料,果然看見名叫“陸蘭濯”的骸骨也出現在她家裡,正站在她麵前直視著她,兩個黑漆漆的眼眶顯得愈發恐怖。
「好,是我亂說話,不應該亂拉紅線,隻是我看得出江慕野對你有意思,抱歉,以後不會再提。」語氣夠誠懇的,讓人也是無法生氣,但聽在謝靈韞耳邊好像還品出了一抹可惜來?
「我的確來自12年後,可我12年後已經變成了一副白骨,而我是被你今天所解剖的最後一副屍體的殺人凶手所殺害,我找到你自然是最快能改變命運。」
「第三,我隻能接觸到你,也隻有你能看見我與我溝通,甚至能觸碰到我,其他人並不能。」他說到第三點的時候仍舊直勾勾地低頭與謝靈韞對視,低磁嗓音如玉質相撞撩人耳膜,讓謝靈韞聽著都覺得耳膜有些燙。
這莫名的……品出了一絲宿命感的味道。雖然,和一具死了這麼久的骷髏談什麼宿命感也是夠扯的了。
“這也就是說……現在的你是與我存在在同一個時空裡的,我也是能找到他的?那麼……”
「之後如果你和我有緣,你會見到活的我的。但當務之急,是要好好休息讓大腦充分休整,爭取早日抓到真凶,而並不是找到活生生的我與我見麵……不然這搞得你好像好喜歡我那般,讓我受寵若驚。」說著還作出一副害羞的表情。
“……你想多了。”謝靈韞抽了抽眼角,成功打消了去探究他身份的念頭,拿了睡衣進浴室洗澡。
隻是,她明明工作了一天該覺得累的,現在看見這麼一副周正的骸骨,她又怎麼可能困了呢?
不如繼續和他討論這個命案爭取早日破案好了。
花灑打開之後,熱水淋到身上的時候,謝靈韞的頭腦清醒了幾分,還是問道:“陸蘭濯,你在外麵的吧?”
「在。如何?是遺漏了什麼東西沒拿嗎?」語氣莫名透出一股熟稔。
“……並沒有,我又不是那種丟三落四的人。”
「好,你是一個很謹慎的人。」
“……”雖然算是讚賞她的話,但她怎麼還是聽得有些憋屈呢?
“你不如說一說你所掌握到的案件線索吧,你知道殺你的人是誰嗎?能不能讓我立即找到他然後逮捕他?這樣你將來就不用死了。”
「不能。遊戲規則不能這樣玩。」
……算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謝靈韞默了默,拿了洗發皂打出泡泡開始洗頭,思考著該如何繼續和他溝通。
讓她感到奇怪的是,她居然不認為去相信這麼一副突然冒出來的骸骨是一件荒謬的事情。
這也就是說,她好像天然對他有一種信任感,但問題是她搜刮遍腦海都不記得自己認識“陸蘭濯”這麼一個人。
「凶手很狡猾,或者是說遊戲規則也很刁鑽,如果我直接告訴你凶手,那麼你破案的難度會呈幾何倍上升,死的人也會更多,凶手的殺人手法將會愈發層出不窮,而且他也會藏匿得更深。」
「遊戲規則是動態的而不是靜態的,會隨著我提供線索的多少而進行一個衡量,如果超過這個度的話所給予我的機會就會消失。」
「到時候……我可能連骸骨的狀態都維持不了。」
“……那你現在能提供什麼線索給我?”
「這是一宗連環殺人案,還和邪()教有關。」
“……連環殺人案?邪()教?”謝靈韞有些懵了,花灑關上,差點頂著滿頭的泡泡直接開門去問清楚浴室外的骸骨。
陸蘭濯聽見她的開門聲,立即提醒:「請注意個人形象,穿好衣服再開門,我即使是一副骸骨也不想被你無緣無故輕薄。」
謝靈韞:“……”誰要輕薄你了!氣人!
她隻得退回去繼續洗頭,“多說點?”
「在趙民浩之前已經是死了兩個人了,屍體也是經你解剖。」
“經我解剖?”謝靈韞工作都已經一年多了,自然也有老法醫帶著,但是她在年輕法醫之中也算是能獨當一麵的,大學時候成績就非常優異,加上她的父親生前也是一名法醫,局裡法醫也是缺的,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她獨自一人麵對一些離奇的屍體。
就光是這一個月以來非自然死亡的屍體她也解剖了不少,真的不好說。
「今年年初的時候你是不是解剖過一個78歲老人的屍體?死前被物理閹割,他下麵那東西被切成了一段段還剁成了肉泥。他因為什麼原因而被殺死你應該十分清楚?」
「3個月後,是不是也解剖了一具年輕男人的屍體?這個男人有女朋友,但是兩人鬨矛盾牽扯出了他女朋友的閨蜜來,最後男人要殺女朋友,閨蜜為她擋傷害,被那個男人用石頭硬生生砸至瀕死還活埋,後來這個男人也是以同樣的死法慘死,找到他的屍體的時候部分屍身已經白骨化了。」
「再到現在8月份,又有一名虐待貓狗的無業遊民趙民浩像是他虐待貓狗的方法而被殺死,這三個案件擺在一起的話,你能不能看出一些什麼?」
“你的意思是……這三個案件是連環殺人案?同一個人所為?”謝靈韞自然記得自己都有解剖過前兩具屍體,而且都在調查中,鎖定了好幾個嫌疑人但最後都排除了嫌疑,加上凶手有一定的反偵察能力,能躲避各種監控和攝像,想要抓到他,一時半刻的有些難度。
但是,這三樁案件沒有任何相同的地方,殺人手法都不一樣,也沒有明顯的標記,指紋對比也沒有一樣的地方,這如何能看得出就是連環殺人案?
如果真要說相同的話也隻能說……都帶有明顯的個人英雄主義,認為自己在行正義之事,在幫死者伸冤,替天行道。
可是這並不能說明什麼。
「我剛剛不是還說了這幾樁連環殺人案還和邪()教有關?你現在先好好休息,明天上班了我再告訴你彼此的關聯。」
現在8月份,天氣還熱得很,謝靈韞剛洗完澡,頭發還是濕的,她穿的睡衣也單薄,為了好好去聽陸蘭濯說話,連頭發都來不及擦乾就出來了,水跡氤氳脖頸滑落衣領洇出痕跡,肌膚白得發光,清水出芙蓉。
陸蘭濯隻是看了她一眼就移開了目光,心裡暗歎,這麼多次了,怎麼還是這麼沒有防備心?
“可我肚子餓了,我要吃飽了才能睡。”謝靈韞也知道要勞逸結合,但是她現在又餓又累又興奮的,根本就無法立即入眠,還是煮個麵吃了再睡吧。
「彆吃太飽,小心撐。」
“……”你管得還挺多的啊。
謝靈韞的心情還是微妙,煮好了麵捧出來又是和陸蘭濯麵對麵坐著,她麵前是一碗香噴噴的牛肉雞蛋麵,而陸蘭濯麵前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看著莫名有些彆扭。
謝靈韞可沒有吃獨食的習慣,出於良好的教養她想了想還是問道:“你吃香嗎?要不要我上幾炷香給你吃?”
陸蘭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