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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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靈韞聽著他的話一時半刻不知道該說什麼,微微失語,雖然他說的話有些偏激,可是……整體來說,他說得也是對的。

當法律無法懲罰罪惡、維護正義的時候,人們為了心中正義以及丟失的公道而不得不自己去行動。

像是這樣的事情不是沒有,比比皆是。

可是……曾為民、趙民浩與凶手有什麼關係?就連受害者或其家人、朋友都沒有去做出偏激的事情,為什麼凶手卻是去做了?

如果說趙民浩所虐殺的都是動物,還是沒有主人的流浪貓狗,凶手想要替天行道,這還能說得過去。然而像是前麵兩樁案的死者,有戀童癖的曾為民、殺死了女朋友閨蜜的鄭懷樂,這都是冤有頭債有主的,受害者及受害者家屬還沒有行動,這兩人卻是死了……

其中鄭懷樂的死法和他女朋友的死法幾乎一模一樣。

這又是如何去解釋?

隻能說是凶手將自己當作古代俠士了,認為自己現在是在主持社會公義,懲惡揚奸了。

可是……我們的社會真的需要這樣的人嗎?這樣的連環凶殺案演變到最後……會變成如何,誰都不知道。

還有便是,她認為對第三個死者趙民浩的懲罰是不是重了點?虐待流浪貓狗固然令人氣憤,但是不至於慘遭剝皮還被分屍而死?

凶手是不是太過偏激了?如果這真的是一樁連環殺人案的話。

「在想什麼?」陸蘭濯見她遲遲不說話似在沉思,也便問道。

“假若真的像你所說的,這三宗案件都是同一人所為,但是前麵兩樁的死者算得上是罪大惡極,但第三樁呢?我不認為他虐待流浪貓狗就要付出自己的性命。”

「趙民浩在虐待流浪貓狗的後期已經是有虐殺小孩的傾向了,更準確點來說是,他當時已經抓到了一個三歲的小孩……」

“咚——”

陸蘭濯話還沒有說完,身上一根骨頭突然就掉了下來,發出十分清脆的一聲。

謝靈韞:“?”

「沒事,那個三歲的小孩名叫……」

“咚——”

陸蘭濯話音未落,又是掉了一根骨頭下來,原本就少了10根骨頭的身體變得愈發空蕩,似乎要完全散架。

謝靈韞反應再遲鈍都知道陸蘭濯很可能因為告訴她太多的線索從而違反遊戲規則,不等他繼續說下去便說道:“你不必再告訴我了,我可以去調查。”

「抱歉。」

“抱歉什麼?”謝靈韞看他一眼,低頭撿起他的骨頭想要幫他安裝回去,與此同時也是在想為什麼他身上會少了10根骨頭?

「無法給你重要線索,還要麻煩你幫我安裝骨頭了。」

“你的骨頭為什麼會少了這麼多?”

「……因為我菜。」

“……”

「這是我最後一次機會了,失去了這次機會大概率沒有下次了。」

“那你之前為什麼會失敗?”

「各種各樣的原因,每次重來,凶手所殺的人都會不一樣,作案手法也不一樣,而且靠我這樣的“身體”沒有幫手的情況下想要扭轉命運那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那你之前試過多少次了?”

「9次,這是第10次。」

“你放心,雖然我覺得他殺的那些人罪有應得,但我作為司法部門的一員,我還是不認同他這樣的做法,更彆說……他也殺了無辜的人。”

「你說的無辜的人是指我?」

“是。”

「小謝,你會不會太武斷了?凶手殺的都是罪大惡極之人哦。」雖然是這樣否定她,可是聲音還是隱帶笑意,似乎有些高興。

“可也有可能殺掉無辜之人啊。邪()教啊,有什麼好的?”

謝靈韞相信自己的直覺,她不認為他會是窮凶極惡之人,不過這個話題她並不多作討論,時間有限,她還是儘快去查清楚案件再說。

首先還是讓自己另外一個刑警同事韓露去調查一下趙民浩失蹤前接近過的人,以及附近居民三歲左右小孩子有沒出現意外的情況,好結合陸蘭濯方才給出的還不完整的線索去調查,這可能會是一條找到凶手的線索。

等安排完了這件事情之後,她又是拿了酒精燈來打算按照陸蘭濯的說法去加熱死者的部分皮膚將那個隱藏的邪()教標記給找出來。

隻有如此或許才能斷定這是一樁連環殺人案,才能將案件給查好。

第一名死者曾為民的屍體已經提出來了,陸蘭濯想要給出指示。

但是謝靈韞還是首先問道:“可以說的嗎?”

「可以。」陸蘭濯沒能忍住挼了挼她的腦袋,聲音裡笑意明顯。

謝靈韞覺得他對自己的態度太過親昵,卻又是不刻意,仿佛是一種養成了很久的習慣,讓她心裡又是有了些彆的猜測。

隻是,她並沒有說那麼多,而是問道:“如果你經常破壞遊戲規則的話會有懲罰嗎?”

「會。」

“是什麼?”

「曾為民身上的邪()教印記應該在他的後頸處,你試試用酒精燈烘熱這部分位置看一看?」

陸蘭濯沒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讓她進行試驗。

謝靈韞這回忍不住嗔了他一眼,但還是沒多問,按照他的說法將酒精燈放曾為民後頸的那塊皮膚上微微加熱,歇了一會兒,果然是看見了一個鴿子和太陽的黑色印記,看起來還挺陽間的感覺。

“是這個嗎?”謝靈韞觀察了好一會兒,又是拿單反過來拍下,並且詢問陸蘭濯。

「是。你可以拿這個印記去反邪()教協會那邊調查一下。」

“好。”

接下來是鄭懷樂的屍體,死者的頭部損毀嚴重已經看不清楚他本來的模樣,又由於他被活埋的地方是在土壤比較潮濕的地方,以至於屍體腐敗嚴重,被發現的時候屍體都已經部分白骨化了。

當時謝靈韞可是花費了極大的力氣才調查清楚的模樣和死亡時間,現在她看著這具已經部分白骨化的屍體實在是有些為難。

萬一凶手所打的印記已經腐爛了那怎麼辦?還如何去確定?

「印記在他的左手掌心,但很可能已經不完整了。」陸蘭濯看了看屍體的腐爛程度,隻能說凶手是真的狡猾,實在是增加了調查的難度。

“好。左手的話我覺得還好,起碼沒有完全白骨化。”謝靈韞小心翼翼地加熱,果然又是如陸蘭濯所說的多了一個鴿子和太陽的印記,雖然少了一個角落,但起碼看起來是完整的。

她稍微鬆了一口氣,額上都已經出了汗了。

「放鬆點。」陸蘭濯伸出爪子幫她捏了捏後脖頸。

謝靈韞:“……謝謝。”還是不太能適應這樣的待遇。

「趙民浩的印記就在他的人皮上,在右腳腳底,你看看。」

“凶手打印記的話是隨便打的還是有計劃去打的?”謝靈韞又按照他的說法去尋找印記了,並且問道。

「基本上沒什麼規律,喜歡打哪裡就哪裡。」

“噢。”和他對話期間又是看見了趙民浩右腳腳底的人皮上出現了同樣的印記,這是一樁連環殺人案的結論已經是有六成可能了。

剩下的還是要去調查清楚這個凶手的身份,以及在哪裡出沒,那個邪()教又是在哪裡,凶手下一個要殺的人是誰,能不能找到更加明確指向他連續殺人的證據等等……

要做的事情還多著呢。

“如果這三個人都是同一個人殺的話,我覺得凶手是懂一定的醫學知識的,因為他知道怎麼樣讓人死得最痛苦,最絕望,而且趙民浩的那層人皮……沒有一些精湛的技術是無法這麼完整就能被剝下來的。”

謝靈韞這般推測道:“還有,他那電鋸用得還挺熟練的,一具屍體被完美地分為左右兩邊,幾乎分毫不差,搞不好也有過解剖屍體的經曆呢。”

那第二個死者鄭懷樂……為了讓死者死得絕望,他專門沒殺死對方,而是很巧妙地將對方控製在一個瀕死的狀態,隻是等他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在潮濕的土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想要自救卻沒有力氣。

死者之前殺死女朋友閨蜜的時候或許不是故意讓人瀕死再處理屍體的,就是說他沒有活埋女朋友閨蜜的目的,完全是因為他第一次殺人把控不了那個尺度將人重傷昏迷之後以為對方死了再埋掉,沒想到對方剛開始沒死,最後是活活地在土壤裡窒息而死。

這光是想一想都讓人十分絕望。

而凶手殺鄭懷樂,用同樣的手法殺對方就是為了讓他也體驗一下重傷之後被活埋的感覺,隻可惜的是體驗過一次就沒了。

在凶手殺鄭懷樂之前,警方不是沒有懷疑過鄭懷樂殺掉其女朋友的閨蜜,但是都讓他用各種不在場證據給隱瞞了過去,並且這件事情做得相當隱蔽,更可怕的是鄭懷樂在殺人之後和他的女朋友和好了,兩個人像是沒事人那般繼續在一起,以降低所有人的注意力。

後來鄭懷樂再被重新懷疑的時候已經是離開了青桐市,過了幾年再回來的。

而這一次他沒有那麼好運了,被凶手殺害,他的女朋友雖然沒有死,卻是在幾年前出車禍昏迷不醒,直至現在還沒有醒來。

可以說是,凶手的計劃真的非常縝密,讓人咋舌。

也就在謝靈韞想和陸蘭濯進一步分析凶手的特征的時候,另外一位刑警同事韓露拿著調查結果來了,所說出來的話讓人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