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麵對溫徹斯特兄弟猛然驚恐的表情，被無故潑了一身水/鹽的賽娜：……

她甩甩手上的水珠，很隨意地拿起病床上的白布擦手，也因為這個動作，賽娜注意到，病床上那位疑似被惡魔寄生的少女已經醒了。

少女的頭腦重複清明，隻是身體還處於脫力狀態，她看向賽娜和溫徹斯特，乾裂的嘴唇囁嚅著，勉強發出幾聲氣音，“……謝謝你們。”

麵對少女真誠的感謝，賽娜沒有思考，毫不客氣地收下了，“不用謝。”接著，她想了想，好心補充了一句，“你要不要再多睡一……”

“不能睡！”迪恩厲聲打斷了賽娜的話，他錯步上前，擋在賽娜的麵前，麵色不善，“你——”

與此同時，被迪恩遮擋大半的山姆趁機悄悄挪步，移至病房門前。

被盯著的玩家沒感到任何不適，甚至想再拿一塊披——哦，她的披薩剛剛被人潑了不明液體和不明結晶。

賽娜：……

很好，現在玩家也麵色不善了。

注意到身前黑發少女態度的轉變，迪恩一手扣住藏在腰間的木倉，問：“你是人……”

“賠我披薩！”不服輸的玩家厲聲打斷迪恩的話，她一個錯步上——

沒辦法上前，兩個人已經貼的很近了，再上前就該貼一塊了。

賽娜：！

玩家一個後仰，緊急撤回“上前”，往後退了一步。

這一退，越過迪恩的肩膀，她恰好看見不知何時跑到門邊上的山姆。

山姆打開病房的門。

山姆關上病房的門。

玩家：那個npc在乾什麼？

背對的迪恩對此一無所知，他死死盯著賽娜，掌心的汗洇濕木倉的木倉柄。

“……迪恩。”山姆叫住與玩家對峙的迪恩，他語氣平靜，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隱隱帶著未定的慌亂，“你先來看看這個。”

-

史蒂芬妮站在走廊的儘頭，身影映在麵前的白色瓷磚上。

醫院的住院部是對稱設計，兩棟大樓相對，中間由兩條走廊連接。史蒂芬妮追著那位賽娜小姐一路到這裡，她清楚地記得，自己沒看見對方穿過走廊，去另一邊。

人去哪了？

她轉身，瓷磚上的倒影跟著轉身。

眼前是筆直的走廊，走廊的儘頭是沒入陰影的樓梯。隨後，史蒂芬妮看向自己的身側——她看見一棟布局完全相同的大樓，一模一樣走廊，一模一樣的長椅。

兩棟大樓看起來沒有任何區彆，像是互為彼此的倒影。

莫名的，史蒂芬妮感到一絲不安。她閉了閉眼，努力調整心情，裝出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她走到不遠處的長椅前，和長椅上坐著的男女搭話，“你好，請問這附近有廁所嗎？”

長椅上坐著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他們坐在一起，看起來並不相識。

“……”

“……”

“……”

沒得到任何回應，史蒂芬妮“尷尬”地笑了笑，接著坐到長椅的一側，隨手拿起長椅上的報紙。

入眼的，是哥譚寶貝漂亮的臉蛋。

史蒂芬妮拿著報紙的手一僵。

布魯斯上報紙並不是什麼稀奇事，但這張報紙上的布魯斯有點太年輕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布魯斯？

史蒂芬妮一時想不出答案。

她一手拿著報紙，細細閱讀，一手伸進兜裡，在手機的鍵盤上按個不停。

幾分鐘後，手機振動。史蒂芬妮拿出手機，看清上麵的信息，她的瞳孔猛地一震——

“哥譚總醫院的住院大樓隻有並肩的兩棟，並不對稱。”

“監控顯示你進入廁所後就再沒有出來，你現在在哪？”

……哥譚總醫院的住院大樓不是對稱設計？

史蒂芬妮環顧四周，突然，她想起了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或者去走廊儘頭右轉的護士站找我。”

史蒂芬妮放下報紙，起身，走至走廊的儘頭。

右轉——

她看見了一堵牆。

-

迪恩難得見到山姆如此凝重的臉色，他索性拔出腰間的木倉，大步走過去。

出於好奇，賽娜也跟了上去。

迪恩推開門，門外沒什麼人，也沒什麼聲音，隻走廊的燈兀自亮著。

賽娜自迪恩身後探出一個腦袋來，“天黑啦。”

“不是天黑。”山姆說著，莫名歎了口氣，“你們朝上看。”

聞言，迪恩和賽娜乖乖抬頭——

他們對上了一雙巨大的眼睛。

嘭！

幾乎是本能反應，迪恩猛地關上房門，站在他身後的賽娜被一個手肘擊倒在地。

賽娜坐在地上，有些迷茫地伸手摸了下鼻子。

沒有流血。

“額，抱歉。”迪恩笑了笑，彎腰向賽娜伸出手。經過剛才的刺激，他覺得眼前這個黑頭發的少女也沒可怕的——

至少，她看起來像個人。

被突然的笑容晃了眼的玩家：……

看在臉的份上，玩家決定原諒他。

賽娜握住迪恩的手，借力起身。

“迪恩.溫徹斯特。”迪恩說著，伸手攬過站在一旁的山姆，“這是我弟弟，山姆.溫徹斯特。”

“賽娜……”玩家頓了一下，“賽娜.阿其曼。”

願意互換姓名，至少證明對方具有溝通的可能。山姆和迪恩對視一眼，山姆推至一旁，將銀十字架握在手中，迪恩則放下木倉，開口詢問，“很高興見到你，阿其曼小姐。”

“阿其曼小姐，”這位經驗豐富的惡魔獵人緊緊盯著賽娜，不放過她表情的任何一點變動，“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探索地圖。”賽娜答得飛快。

迪恩：？

山姆：？

這個回答的用詞讓迪恩一瞬間以為自己是在什麼遊戲交流會上，他忽略掉這點異樣，隻當賽娜是什麼中二病青少年，接著詢問：“你是怎麼進來的？”

在醫院這種人群聚集的地方驅魔，溫徹斯特兄弟不可能毫無準備。在驅魔儀式開始前，山姆特意使用了從英國魔術師那裡得到的魔術道具，以模糊這間病房的存在。

好奇怪的問題，玩家心想，但還是誠實地回答了，“就……開門進來的。”

得到了意外回答的惡魔獵人有些不能接受。

“什、什麼？”一直在一旁警戒，並不負責詢問的山姆忍不住搶過話題，“開門？”

“對啊。”玩家攤開手，看向這對兄弟，一臉無辜，“門沒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