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林芙的事，蔣絨問媽媽對自己的戀愛有沒有什麼期待，蔣璆反問：“你覺得呢？”
好吧，一看就沒有。她自己就挺“叛逆”的，都沒和人結婚，借助科技的力量獨自生下了她，自然也是讓她想做什麼做什麼，隻要她成了年能為自己的決定負責。
“你長大了。”蔣璆說。
“當然了。”蔣絨有幾分驕傲，她覺得自己這段時間變化非常明顯，因為她不能再白白花錢，開始花自己賺的錢後，心態完全不同了。
“那正好我也有事跟你說一聲。”
“什麼？”蔣絨吃著香香的手抓羊肉，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要麵對的是什麼，她聽完，肉直接從嘴裡掉了出來，“……什麼？”
蔣璆頷首：“沒錯，我跟她在一起已經超過兩年時間了。”
“啊？不是？你和鄧璿？在一起……是我理解的那個在一起？”
“是。”蔣璆蹙眉，“至於那麼驚訝？”
蔣絨眨巴著眼，這換了誰聽完都會驚訝的吧，她還一口一個“小鄧”叫著呢，結果這人是，她後媽？不對，怎麼怪怪的。
“那我要怎麼叫她啊？”
“工作上叫她小鄧、鄧助，私底下叫名字，就可以了。”
“……”蔣絨還是好難接受，“媽，你怎麼能找個跟我一樣大的女的談戀愛，好奇怪。”
“你和你之前的家教，和公司合作的律師談戀愛，就不奇怪了？”蔣璆似乎厭倦了再跟她扯下去，“我隻是告知你一聲，不是讓你點評的。之前沒說，是怕你承受不了，現在觀察下來，你可以的。”
蔣絨有點不可以，但聽了這話，強行點頭可以，她剛才還說自己長大了。而且她都不管她，她當然也沒資格管她。
繼續吃著羊肉，蔣絨自言自語道：“老板和助理戀愛這種事，我還隻在小說裡看過呢。突然想起來，難怪你之前周末老去她公寓，後來周末她又不在公寓了，原來跟你約會去了。”
“知道就好。”
“啊，也難怪萬能姐姐對我那麼有耐心，我的什麼蠢問題她都回答，原來還有這層關係。”蔣絨還想起自己之前問鄧璿會不會追男人……腳趾開始摳地了。
“以防影響你工作，下周我把她調回總部，重新給你安排一個助理過去。”蔣璆問，“要帥哥嗎？”
“呃，”她能說想要嗎，但想想還是算了，她有帥哥男朋友了，“還是要女助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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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的充足睡眠。醒來宋滄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臉，焦點在黑眼圈上，好像，還是有點重。
來到律所，宋滄看見沈修平，他正在跟他手下的律師說事，他卻第一時間注意到他的黑眼圈，竟然比印象當中淺很多。
看宋滄等在一邊沒走，沈修平抽空看向他：“有事？今天這麼自覺要報告啊？”
“等你忙完，去你辦公室說。”
“有什麼事還得偷摸說啊，現在就說唄。”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就問了，你的黑眼圈是怎麼消的？”
沈修平瞬間垮了一半，嚴肅道：“怎麼說這個！”
“不是你讓我說的？”
其他律師看過來，都好奇地問：“這麼一說還真是，沈律師黑眼圈真的小了。”
沈修平黑著一張臉：“上次是誰說，我黑眼圈下去了就是青春男大了，結果呢，宋滄不說你們都沒發現！”
宋滄：“所以到底為什麼？”
“……我做醫美了！行了吧！”
“哇！沈律師你真是好精致一男的！”
“做得值啊！看起來年輕了很多，把西裝一換，妥妥男大！”
“在哪裡做的啊？做得太好了！”
沈修平已經不信這些小朋友的嘴了，喪著一張臉回：“開宇做的，人給打七折。”
大家問：“宋律師問這個乾什麼啊？宋律師黑眼圈又不重，而且完全沒影響到顏值。”
沈修平想把他們的嘴全都堵住，句句都紮在他心上！
“是嗎？”宋滄思索片刻，“那我再問問。”
“問問？問什麼啊？”
大家還有問題，但宋滄已經去他辦公室了。剩下沈修平替他回答：“問他女朋友滿不滿意唄。”
“蔣總？已經是女朋友了？我們還說宋律師要孤獨終老呢，沒想到蔣總動作那麼快，真厲害。”
“蔣總還把宋律師搞得容貌焦慮了啊？笑死。”
沈修平：“好了，繼續乾活。”
工作了一上午，蔣絨沒有主動找他。
宋滄給她發消息，問下午要不要一起去健身房，那邊回：「沒心情。」
她那麼熱衷於看他肉/體的……睡完了就不感興趣了嗎？還是說上次去爬山，沒讓她睡成，她不高興了。但她蕩秋千的時候，很開心的。
宋滄回：「我三點到四點去，等你。」
宋滄一直到練完洗完澡都沒等到人。回律所時，還期待她會不會在辦公室等他，然而裡麵確實有人，不過是盧獻。
盧獻一臉驚慌：“宋、宋律師，我隻是進來放一下做好的資料，因為學校那邊打電話催我趕緊回去一趟，就沒先跟你說一聲。”
“這麼怕我嗎？”宋滄想起沈修平說自己對人太嚴格，“快去吧。”
他坐在辦公桌前，蔣絨也說過這樣的話，那他要改一改。她看不見他的其他優點，那也不能讓她看見他的缺點。
悅研下班時間一到，宋滄又給蔣絨發消息：「一起吃晚飯？」
蔣絨：「行吧」
什麼叫行吧，好像不太樂意跟他一起吃似的。
宋滄咀嚼她的這兩個字，又往上翻了翻聊天記錄，她沒睡到自己的時候，那叫一個熱情。
抵達餐廳，宋滄重新理了下頭發，看起來更有精神一些。
蔣絨走進包廂，看到他盯著自己的眼神，感覺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她在他旁邊位置坐下，看起菜單來。
“心情不好？”連句話都不說，宋滄問。
“也不能說是不好。”蔣絨有氣無力說，“我換助理了。”
“新助理問題很大？”
“不，很好。”
宋滄沉默片刻後問：“男的女的？”
“女的。”
“懂了。”宋滄喝了口茶，語氣不太愉悅，“你跟蔣董說你想換個帥哥助理，蔣董卻給你安排了女助理，你不滿意了。”
“……你懂了個鬼。”蔣絨白了他一眼，“不過我倒還真想過要個帥哥助理。”
宋滄閉了閉眼，那他不就是說對了？
“但想到你可能會吃醋，還是算了。”
宋滄冷笑一聲。
蔣絨學著他也冷笑一聲，沒理他，點完菜才歎著氣問：“你知不知道我媽的事啊？”
“什麼事？”
“戀愛方麵的事。”
宋滄搖頭，他哪裡清楚，而且也很難想象。聽完她的話，他才終於有點懂她為什麼說沒心情。
“是個人都會沒心情吧。”蔣絨還沒緩過勁來，“我媽不愧是我媽，她乾什麼都會成功的。”
“你是擔心她？”
“我擔心她乾什麼啊？她還用不著我擔心，她比我聰明多了，能考慮的肯定都考慮過了，我隻是受了太大衝擊而已！”
“那就行，你慢慢會接受的。”宋滄繼續喝茶，這次是輕鬆地品茗，“我還以為你沒心情，是和我有關。”
蔣絨眯起眼睛看向他：“為什麼？你背著我做什麼壞事了？”
“我能做什麼，你才有可能背著我看上其他人了。”
蔣絨被他帶著憋屈的語氣逗笑，她伸手去拉他的手，摸來摸去，“我還沒玩夠呢，怎麼就去看其他人了。”
宋滄把她的手甩開，她又再次貼上來，他皺起眉。
蔣絨看著他的臉說：“你彆總是生氣嘛，這樣會長皺紋的，到時候就不好看了。”
“……”好好好，除了黑眼圈，又開始說皺紋了，遲早有一天他會被看膩。
宋滄默默有意識地鬆開了眉頭。
繃著一張正經的臉等服務生上完菜，他問：“我的黑眼圈，很明顯嗎？”
已經開吃了的蔣絨瞥了他一眼：“還好吧，看不出來。”
“你上次說有點重。”
“哦。”蔣絨想起來是說過，“我那隻是在關心你，想讓你彆加班到太晚，早點睡。”
“這樣嗎，關心我……”宋滄陷入沉思，“我還以為你已經開始嫌棄我的臉了。”
蔣絨差點被噎到，她好笑地看著他：“你怎麼回事啊，怕被我甩了？”
宋滄沉著臉不說話了，並不想承認這個事實。她沒那麼喜歡他，說不定她說喜歡他都是謊話，她隻是想玩弄他，報她十年前被拒絕的仇。
“放心吧。”蔣絨摸摸他的頭，把他精心整理的頭發弄亂了，“你什麼樣我都喜歡。”
宋滄一愣，看向她，她眼神很真誠，沒有在耍流氓的意思。
蔣絨也是怔了一瞬，又補充了一句：“但還是討厭你更多。少以為你賣賣乖，我就能原諒你給我造成的傷害。”
雖然這傷害早被她消化了，但她還是不能讓他太好過了。
“嗯。”宋滄穩了穩呼吸，“你對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你有這個覺悟就好。”蔣絨心情都好些了，把老媽和鄧璿的事情拋開，忽然想起來，“對了，我媽說，你走之後還有事？什麼事啊，就是你介紹葉彩姐來的事嗎？”
宋滄沉聲：“蔣董應該說的是，我找到她想合作的事，後來我和她還談過很多次，關於你的事。”
彼時AX律所已經有了長期穩定的案源，在業內也有了一定名氣。宋滄一直存有蔣璆的聯係方式，主動找到她。
蔣家公司的法務部門很龐大，合作的律所也是長久穩固的，一直以來沒出過什麼岔子，蔣璆本人就對這方麵並沒太關注過。這才知道，原來宋滄和幾個校友建立了律所，還做得那麼好。
得知了律所的主要方向，又聽他聊了些創立初期的事，蔣璆問：“既然是做商業這部分的，怎麼不直接來找我呢？還大費周章去找老賀，老賀我是了解的，你肯定沒少碰壁。”
那時宋滄沒說實話，後來還是蔣璆自己想到的，他是不想被認為他喜歡蔣絨，是圖她家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