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班後，蔣絨換上鄧璿送來的禮服，漂亮端莊的白色魚尾裙。她在全身鏡前看了看，挺滿意，隻是有點不像她平時的風格，最近健身的成效很明顯，這線條真好看。
她自拍了半天，發了一張給宋滄。
等了等，沒等到回複。
蔣絨又把照片撤回。
接著她繼續換角度自拍，發給林芙。發給好友的和發給男人的照片，完全不一樣，蔣絨撤回的那張像清純小白花，現在這張像久經情場的熟女。
林芙發來色色的表情：「你要去哪？」
蔣絨：「參加晚宴。」
抵達宴會門口，蔣絨才發現原來地點在蔣氏旗下的酒店。
她捋了捋頭發，問鄧璿：“是什麼主題來著？”雖然隻是被邀請了就來看看，讓自己忙起來有點事做，但也得順帶跟人交際交際，好歹也是悅研總裁。
“科技與美的邂逅。”
“哦，醫美公司啊。”蔣絨說完，腦中警鈴大響，“不會是許家的公司吧？”
鄧璿：“是的，昨天我說過了，是開宇舉辦的晚宴。您不是在聽嗎？”
“……”她也不知道耳朵當時乾嘛去了，聽是聽了，但沒進腦子，蔣絨撓了下眉毛，“我現在還能走嗎？”
鄧璿麵帶微笑著看她。
蔣絨給林芙發消息，問她知不知道今晚有這麼一出晚宴。
林芙：「我把我爸媽都拉黑了，不知道。」
林芙：「那你還是走吧。」
鄧璿還在一旁等著她，蔣絨心想算了，來都來了。來參加這個主題晚宴的，也差不多可能和悅研產生交集，她正好能認識點人脈，許開誠是舉辦方，肯定很忙，不一定有空來煩她。
“走吧。”蔣絨跟著鄧璿一起進入會場。不說彆的，有萬能姐姐在，她也挺安心。
晚宴規模很大，來了很多網紅，男男女女十分熱鬨，不說是商業晚宴，還以為是網紅聚會。
蔣絨想的沒錯，許開誠很忙，人太多，他不可能一一打招呼，而且有更重要的人物需要他打點，沒空來找她。
樂得自在，蔣絨吃了很多沒人碰的小吃，甜的鹹的來者不拒，接著就在鄧璿的指引下，去跟人寒暄。
她很討人喜歡，準確的說，是她的偽裝麵孔很討人喜歡。她說起話來絕對談不上遊刃有餘，但很是自信，說起行業上的事來也很從容，聽人講話也足夠有耐心，顯得真誠。
不能否認她也沾了很多蔣璆的光，但有不少人並不知道她是蔣璆女兒，也還是對她心生好感，同意以後有機會能合作。
蔣璆並沒有刻意隱瞞和蔣絨的母女關係，但也沒有高調到讓所有人都知道，她也一直告訴蔣絨，彆直接把家裡的錢跟她自己的劃等號，讓她少把自己當大小姐，但顯然她隻聽進去了一半。
加了一些人的聯係方式，蔣絨打算休息休息，拿起一杯香檳找了個角落坐會。
她拿起手機來看宋滄有沒有給自己發信息，最後一條還是她的撤回。
麵前的光被兩個身影擋住，還有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在問：“走呀，怎麼了？”
蔣絨抬起頭來一看，瞬間眼裡寫滿膈應。
許開誠把挽著自己手臂的美女打發走，雙手插兜高高在上看著蔣絨：“不知道這裡誰地盤？還敢這樣甩我臉色？”
“哇，我還不知道原來你叫蔣開誠呢。”蔣絨敷衍地回，起身準備走掉。
許開誠臉色鐵青，他才知道，這酒店居然是她家的。他一把拉住她胳膊，語帶嘲弄：“蔣大小姐家底這麼厚，是怎麼看得上宋滄這種人的。”
蔣絨看向他，語氣不悅：“難不成看上你？放手。”
許開誠放開她，還攤開雙手聳聳肩一副無辜樣子，一邊問：“我隻是好心提醒你，你了解他嗎？”
蔣絨轉頭就走，沒聽他多廢話。
他沒跟上來，蔣絨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他也已經走遠。其實內心深處有那麼一點點，想知道他想說什麼她不知道的關於宋滄的事。
但與其聽他說，不如直接問宋滄。
他連他零經驗的事情都跟她交代了，還能瞞她什麼？
蔣絨一過去，就被林芙媽媽拉住了。她是開宇常客，不可能不來的。聊了聊，說了下林芙的事，被蔣絨三言兩語糊弄過去。
沒一會，林母帶著蔣絨去另一邊，畢竟是長輩，即使看到那邊許開誠在，蔣絨也沒好拒絕。
林母問：“小許啊，上市到哪步了？”
“招股書已經提交給交易所了，等著審核呢。”
“可以可以，沒問題的。”林母對許開誠挺有好感，不懂女兒為什麼那麼抗拒，他明明表現得很得體，是個好孩子，她繼續問，“你們找的是哪個上市團隊？”
許開誠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來：“有些內容不方便說，但大陸法律服務這塊，我們一直都和AX合作的。”
“怎麼樣啊？”林母好奇，聽說過但沒合作過。
“挺好的，這次主要是宋滄律師負責的，您知道他嗎？”許開誠問完看她搖搖頭，有些詫異開口，“他因為和賀先生的事，還挺出名的吧。”
“賀先生是指賀屹？”林母說完，想起來了什麼似的，“對了，宋滄，你一說我想起來，是聽過這個名字。”
“沒錯，之前我還在想，這律師會不會隻是靠著跟賀先生攀關係，才走到這步的，實際接觸下來，發現人真挺厲害的。”許開誠笑，“雖然這方麵我也不懂，但大家都說他做得好，C所港城辦公室那邊還有人想挖他呢。”
林母點點頭，說起賀屹身邊的律師，她記起來之前聽過的傳聞。她說：“興許大所也隻是想要這位律師的人脈呢。”
“那就不知道了，但做這一行的，人脈說不定比業務能力還重要。”許開誠彆有深意地說完，搖搖頭，說完要去彆的地方忙了。
他走後，其他不知道剛才他們在聊什麼的人問起來：“所以這宋滄律師到底怎麼樣啊？”
林母神色八卦：“這可難說。但你們想想，像賀先生這種所有人都想搶的香餑餑，是怎麼被一個當年才起步的小律所吃掉的？”
聊起這種事，正向的總是勾不起人興致，越邪門的大家才越感興趣。
大家立刻就聯想到：“難道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
“宋滄也沒什麼背景，就一個普通家庭出來的，雖然是名校出身，但每年從名校畢業的人也有那麼多，怎麼偏偏讓他撞上這種好事？”
有人拿起手機搜索了一下宋滄的照片，驚喜得像是發現了真相：“保不齊是跟色相有關。”
蔣絨喝著香檳，表情淡然，但內心已經罵了很多句臟話了。
都在說些什麼啊，要不是她見過宋滄和賀屹在一起的樣子，她還真要信了。
他們還在繼續說：“不管真相怎麼樣，這人很有野心，絕對沒錯。”
“有野心也不是壞事嘛。”
“沒人說是壞事啊，但說真的我不敢跟這樣的人合作，指不定什麼時候為了利益把我賣了，什麼事都做出來。關鍵人還懂法，你說可不可怕。”
八卦一個接一個，聊起來就沒完，話題轉了好多個後，林母問起蔣絨來：“小絨戀愛了嗎？”
“嗯，談了個。”
“哦？”林母立刻來了興致，“是哪家公子啊，怎麼沒聽說。”
蔣絨笑嗬嗬地答：“是個律師，姓宋。”
在場大家麵麵相覷，剛他們還在討論一個姓宋的律師呢，怎麼這麼巧，蔣絨也剛好談的是個姓宋的律師男友？
林母雖然覺得有些尷尬，但還是直接問了：“難道就是剛才我們討論的那個宋滄？”
“是呀。”
像林母這樣的人是不會跟小輩道歉的，更何況她也不覺得有什麼需要道歉的，她說：“正好，小絨，你也該了解了解這些事。戀愛的時候啊，人都是盲目的。”
“阿姨，您的話，我隻有一半同意。人是隻有戀愛的時候才盲目嗎？我看您對許開誠也挺盲目的，宋律師在他項目上又沒出過錯，儘心儘力地工作，他卻在背後陰陽怪氣人隻是靠人脈。就他這種人，您竟然還想介紹給林芙，林芙不生氣才怪了。”
林母剛才還能穩住表情，現在臉色一下黑了。
蔣絨繼續笑著說：“你們說的那些也隻是道聽途說和猜測，我聽完了解到的不是他，是你們吧。”
她了解到的，是一群不明真相但愛嚼舌根，把人往最不堪的方向去想的人。
再說了，人脈又怎麼了，在場哪個是不靠人脈，硬生生發達起來的？輪到自己用人脈的時候就樂，看彆人就不爽。
在宴會時一直沒說話，隻是靜靜旁觀的鄧璿，坐上駕駛座後，對後座的蔣絨說：“您果真是蔣董的女兒。”
“是在誇我吧？”
“您能聽出許開誠內涵宋律師，聽不出我在誇您嗎？”
“你段位比他高多了。”蔣絨一邊說，一邊給宋滄發消息問他還在不在律所，他的答案讓她更生氣。
宋滄這麼聰明，還這麼努力，她都懷疑他到底回沒回過家，都這樣了還要被許開誠這種人陰陽，真是要把她氣死。
蔣絨沒跟鄧璿說，是打算背著她去找宋滄的，畢竟她昨天還表現出不到周六不見他的樣子。
但車卻停在了靠近律所的馬路邊……完全被拿捏了。
遠遠的，蔣絨看見大樓大廳裡燈都熄了一半，一想到宋滄還在加班又來氣了。
她一踏進大樓，一個身影就出現在麵前，嚇得她心臟都驟停一下，她捂著胸口。“嚇死我了，你在這乾什麼？”
“想著你該到了，來等你。”宋滄答。
“你怎麼知道我從哪裡過來？”
“看你給我發的照片，應該是要參加什麼活動，看了下應該是開宇的那個。”
蔣絨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禮服：“你看到我發的了怎麼不回？”
“我還沒想好要說什麼你就撤回了。”
“我撤回了你也可以再發啊。”蔣絨說罷，在他開口之前又繼續說，“但我理解你，上次你撤回之前，我看到你說又想見我了，我也沒回你。”
不過她直接改簽機票回江城了。
說完蔣絨沒好意思看他，往大樓裡走去要上去律所，卻被身後靠過來的人環住肩。
宋滄滾燙的手心裡是她冰冰涼的肩頭，原來她上次看見了，他摟著她往外走：“不上去了，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