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了嗎？趙衛國看著趙德宗冷笑，轉身走回去，視他如空氣。
趙勝利瞪著眼：“爸，你看二弟現在成什麼樣子了，對你都敢冷笑白眼。”
趙德宗氣急，但卻沒失去理智，沒有在外麵大吵大鬨，引來街坊鄰居看熱鬨。
“彆說了，先回去。”
趙勝利心裡不甘，但也不能和親爸作對。
一群人走了之後，趙小芸家裡恢複了平靜。
趙小芸有些擔心地走到趙衛國身邊：“爸，你沒事吧？”
不管怎麼說，和一家人鬨成這樣，她擔心爸心裡不好受。
“放心把閨女，我沒事。”趙衛國笑起來，笑容全部發自真心，沒一點兒勉強，“我算是想通了，以前的事兒就不說了，都過去了，反正不管怎樣都沒辦法更改，重要的是把往後的日子過好了。”
“你大伯他們以後再來咱家占便宜，我不會再縱容。我以前一直認為一家人不能計較太多，兄弟姐妹親人之間得相親相愛，可如果他們已經對咱們不顧念親情，我也不用上趕著給他們占便宜，讓自家人受委屈。”
趙小芸鬆了口氣：“爸，你沒事就好。對了，我今天去那邊的建材市場，買了玻璃和瓦片，可以把咱家的窗戶換上新玻璃，屋頂上的洞也能修補了。”
趙衛國說：“我後天就該去上崗了，明天要陪你媽去醫院檢查身體，還不確定天黑前能不能回來……今天我就把玻璃裝上，屋頂修好，省得進廠後我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萬一哪天下雨，家裡漏雨再被淹了。”
陳翠芳點頭：“說的是，咱家的新床和新床墊要是被漏雨打濕，那可是要心疼死我的。衛國，你去修屋頂裝玻璃，小芸你給你爸打下手，今天我去做飯。”
趙晨玲和趙晨宇倆人爭著舉起小手：“媽，我們幫你做飯。”
陳翠芳樂嗬嗬地：“好，你們來幫媽。”
一家人都開乾起來。
趙小芸穿過門把玻璃和PVC瓦拖過來，趙衛國看著深藍色的瓦，一臉驚訝，還上手摸了摸：“看著像鐵片，摸著好像不是，瞧著這麼光滑，肯定不會漏水。”
這麼一大張瓦，修補屋頂也快。
本來趙衛國以為是泥土燒出來的那種巴掌大的瓦片，還想著一時半會兒修補不完，估計得通宵，沒想到竟然是這種一米長的“瓦”。
“小芸，這就是那邊的瓦？”
趙小芸點頭：“那邊瓦的種類可多了，這種是叫PVC塑料的一種材料，耐熱、耐腐蝕，不漏水，便宜又好用。”
趙衛國摸著愛不釋手：“可真是好材料啊！這麼大一張，修起屋頂也快……走，咱們抓緊時間乾，等會兒天黑了就不方便了。”
趙衛國去隔壁方夏生家借來梯子，踩著梯子上屋頂，趙小芸在下麵給他遞東西。
瓦片直接用釘子固定，上麵又鋪了屋頂原來的舊稻草遮蓋，畢竟這個顏色的瓦太亮眼。
要是不遮一遮，彆人從他家路過得盯著一直看。
這會兒可沒這種瓦，也沒地兒能買，彆人要是問起來，也說不清。
屋頂修好，趙衛國踩著梯子下來：“暫時先這樣，等我放假回來的時候去竹林裡砍些竹子，用竹子把這些藍瓦遮住。”
竹子比稻草結實，也不會像稻草容易生蟲、積水。
趙小芸扶著梯子，在趙衛國下來後才鬆開：“我現在也沒下地乾活兒，正好有時間，我去竹林裡砍竹子。”
趙衛國不讚同皺眉：“你從醫院裡出來後都沒怎麼閒下來，得多休息休息，把傷養好。”
“我都好差不多了。”趙小芸小聲說。
趙衛國沒好氣說：“你天天教育我，說我不重視自己的腿傷，怎麼到你身上就不這麼說了？”
“我……”趙小芸一臉尷尬，“那好吧，我一定多多休息。”
這幾天賺錢賺上頭了，也沒覺得多累，鬆懈下來後腦袋的確會偶爾不舒服。
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她得把身體養好了，才能賺更多錢，讓家裡過上好日子。
天已經黑了，裝玻璃十分不方便，趙小芸說：“爸，裝玻璃不難，這個也不是什麼累人的活兒，過兩天我來裝吧！”
趙衛國點頭：“那行。”
陳翠芳從灶房裡出來，看著父女倆：“都弄好了？正好，飯也好了，過來吃飯。”
趙衛國扛起梯子：“我先去把梯子還了。”
趙小芸去洗手：“屋頂修好了，玻璃還沒裝，這會兒天黑了看不清，後天我來裝。”
陳翠芳點點頭。
屋裡點了蠟燭，昏暗的燭火隨著門口吹進來的風搖晃。
光線雖然暗，但吃飯足夠了。
趙小芸夾了一筷子炒雞蛋，配著粥喝下去，語含羨慕地說道：“要是能把那邊的電燈弄過來就好了，那邊的燈可亮了，屋裡的燈一開，和白天也沒啥區彆。”
陳翠芳和趙衛國還是想象不到能照的像白天一樣的燈長啥樣。
玲玲和小宇兩張小臉好奇地看過來。
“姐，你說的是哪兒的電燈？”
趙小芸忘了家裡的兩個小家夥還不知道門的事兒呢，說道：“是省城的電燈。”
兩人恍然。
趙晨玲一副向往地說道：“要是咱家有電燈那可就太好了！”
趙小芸看著妹妹笑起來：“雖然咱家現在沒電燈，但以後肯定有的。”
“爸，媽，等我以後賺錢了，買一部手……照相機，照許多好看的照片給你們看看那邊漂亮的燈光和高樓。”
“照相機！”玲玲和小宇都沒忍住驚呼起來。
趙晨玲飯都忘了吃了，目光灼灼地看著趙小芸：“姐，真的要買照相機嗎？”
趙小芸寵溺地說：“對啊，到時候給你們拍好看的照片。”
趙晨玲激動不已：“那我要拍好多張照片，姐，啥時候買照相機？”
“這個姐也說不準……好了，趕緊吃飯。”趙小芸心裡想著接下來該怎麼賺錢。
但是自己在那邊沒有身份證，想要找工作必須要有身份證，自己是不是應該先去派出所問問身份證咋辦？
在那邊雖然沒待幾天，了解也不是很多，但她不是傻子，那邊的國情明顯與一九七四年這邊不一樣。
既然齊宏建議她去派出所問問，想來也不會輕易把她當成敵特分子抓起來。
……
吃過晚飯後，趙小芸早早就睡了，準備明天早起陪著陳翠芳去醫院。
第二天一早，趙小芸早早起床，先做了早飯，又烙了幾個蔥油餅，準備帶著中午吃。
吃過早飯，趙小芸拿了六個雞蛋，把弟弟妹妹叫過來：“玲玲小宇，我和爸媽今天去一趟縣城，中午回不來，你們倆中午去隔壁夏生哥家吃午飯。這雞蛋你們給萍嬸兒送去，算是午飯錢。”
“知道了姐。”兩人接過雞蛋，乖巧地回答。
趙小芸、陳翠芳和趙衛國帶上乾糧和水，先去找村長開介紹信。
“去醫院？”村長詫異地問道，視線在趙小芸和陳翠芳兩人身上移動，最後落在了趙小芸頭上，緊張地問，“是小芸頭上的傷有問題嗎？”
自從趙小芸從省城醫院回來，哪怕現在正是搶收割麥子的時間，他都沒催著讓她一起下地乾活兒，就是怕這丫頭腦袋上的傷惡化。
腦袋可不比其他地方，要是傷到腦子，說不定人就傻了甚至沒了。
趙小芸解釋：“叔，我腦袋沒事，是我媽去醫院檢查身體。”
村長頓時鬆了口氣，不過立刻又提起心：“翠芳，你身體哪兒不舒服？是肚子裡的娃……”
他沒好意思直接說出口，生怕真是娃出了啥問題，說出來後讓夫妻倆心裡不好受。
趙衛國趕緊點頭，但沒直說是去檢查身體，確認要不要流掉這個孩子，隻是說道：“最近翠芳身體不舒服，我擔心她，覺得最好去醫院看看。”
村長看著陳翠芳，覺得她好像也沒什麼問題，心裡認為趙衛國太小題大做。
村裡的婦女連生娃基本都是在村裡生，更彆說還沒生下來就先去醫院檢查的。
不過村長心裡這麼想，嘴上卻說：“是得重視。”
開好了介紹信，趙小芸和爸媽一起去縣城。
三人騎了一輛自行車，還是趙大滿那輛，因為趙小芸還沒學會騎，就暫時沒還回去。
趙衛國騎著車帶著陳翠芳，因為一條腿有傷不方便，就隻讓另一條腿使力。
這麼騎車挺累人的，所以趙衛國騎得不快，隔一段時間還要下來休息會兒。
趙小芸則是步行在後麵跟著。
要是我學會騎自行車就好了，我就能騎車帶著媽去醫院，不用讓爸帶著腿傷勞累。
趙小芸看著前麵爸媽的背影，輕輕歎氣。
……
到了醫院，趙衛國和趙小芸去辦理手續。
要檢查的項目有好幾項，上午沒檢查完，中午三人吃了蔥油餅，醫院裡有熱水，趙小芸去打了熱水回來喝。
醫院裡也還有熱菜熱飯，趙小芸去買了一碗熱湯給陳翠芳。
本來還想再買熱菜，被陳翠芳阻止了。
下午隻剩三項檢查了，結束後還不到三點鐘。
醫生在一張條子上簽好字，遞給陳翠芳：“檢查結果十天後過來拿。”
陳翠芳收好字條，回頭和趙小芸、趙衛國說：“走吧！回家。”
回去比來時走得慢，花費時間更長，快到村裡時，西邊落霞已經布滿整個天空。
進村的桑樹路上，路兩邊是大片大片的良田，村裡人還在田間地頭乾活兒。
趙小芸看見田裡好些人聚在一起，還有爭吵聲，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爸，媽，你們先回村，我去看看發生啥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