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拿來紙墨,將夢中所想一一畫在紙上,她對畫畫無師自通,所畫之物皆栩栩如生,就連夢中那美貌尼姑麵目也畫的清晰無比!
尉遲行舟拿過畫一看,道:“好美的一個尼姑!”
紫芙搶過畫,道:“嗯,是美女,不過好像在哪裡見過,小姐,你看?”
三個人湊到一起認真研究,隻覺似曾相識,卻始終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這個尼姑。
至於那口吐金銀,和十個尼姑跳舞,以及那蠍子的夢境,卻無法解答。
看著菩提苦思冥想的小臉,尉遲行舟忍不住摸上去,紫芙一把拉住他衣袖,道:“大人,你做甚!”
他才意識到自己失禮,縮回了手!
菩提怕他再做出莽撞舉動,又想到地洞的那一吻,已是臉紅心跳不止。
二人皆臉紅心跳加速,這一番情形,隻把個紫芙急得不行。
菩提道:“此線索容小女多想想,大人,您還是先回吧!”
尉遲行舟正好緩解尷尬,道:“姑娘安心休養,不要再傷神,下官會心疼!”
聽到心疼二字,菩提隻想堵住他的嘴,這廝當著紫芙麵口無遮攔,真受夠了,還是趕緊破案,讓他早點走人為妙!
話說小白和燕三一路從樹林裡追尋明言師太蹤跡,卻苦無結果。
正欲打道回寺,燕三道:“咱兄弟二人辛苦搜尋一場沒線索,回去定然不好複命,少不得被大人臭罵一頓,加上在寺裡吃齋飯久了,嘴裡沒味!不如去城裡好好消遣消遣!”
小白高興道:“兄台果真有此意,在下樂意奉陪。”
二人結伴來酒樓茶肆大吃大喝一番,忽聽樓下有異響,燕三朝樓下俯看過去,隻見數個惡奴圍著毆打一個粗壯大漢!”
那領頭的惡奴口中振振有詞,道:“汝這騙子,前日賭債才還一半,怎的今日死性不改,又來賒欠,滾,明日若不還銀子,打斷你的狗腿!”
那大漢求饒道:“還望鎮關西大官人寬限數日,莫說一百兩,就是一千兩,在下也弄得來!”
哈哈哈哈哈,圍觀的人立馬哄堂大笑,這大漢好大口氣,看他渾身上下家夥不值一兩銀,居然敢哄騙鎮關西大官人!
圍觀人群嘲笑、議論聲此起彼伏!
燕三看清那大漢正是古木匠,一個輕功飛身下樓,替他解圍,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隻是大庭廣眾,當街毆打,王法何在?”
惡奴雙手叉腰,滿臉不忿道:“汝乃何人?也不打聽打聽,滿大街竟敢招惹鎮關西大官人,你小子是不是活的不耐煩?”
燕三聽此粗話,正挽袖子,做出開打的樣子。
小白趕緊從樓上蹬下來,上前道:“這位兄台,吾二人乃是尉遲參軍手下人。兄台若是執意當街毆打,吾將告知州府衙門,到時鎮關西也好,鎮關東也罷,權且到衙門裡撈人吧!”
惡奴看他二人英雄之氣十足,腰間又係有令牌,似是官府中人,不便得罪,便惡狠狠的對著古木匠說了一句:“看在兩位大人麵上,權且饒你,汝今日且記著!”
說罷,率著一群打手揚長而去。
古木匠掙紮著站起來,雙手作揖謝道:“今日多蒙兩位大人相救,木匠感恩不儘!”
燕三好奇問道:“汝這廝果不務正業,那日木料已備齊,何不早日修建完成功德箱?卻跑來賭錢?”
古木匠道:“是,是是,今日便修!”
言罷,三人打道回寺,古木匠在前,燕三尾隨其後,忽一隻狐狸樣動物從樹林一閃而過,古木匠立刻去追,木匠跑動的身影更讓燕三看的清清楚楚,確是和那晚黑衣人一模一樣!
他心裡暗暗記下,卻不曾對小白說,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半途上,古木匠忽然拍了拍腦袋,道:“瞧我這腦子,剛光顧著跟二位官爺走了,卻忘記帶木工車,要知道,那車上可有做箱子的工具。”
小白道:“我二人先回,你拿了工具速速跟過來!”
古木匠立刻點頭道:“小的聽命,拿車後馬上過來,二位官爺,您先好走!”
待那古木匠走遠,燕三便對小白道:“兄弟,汝先回寺,為兄權且有事要辦!”
小白道:“兄台看木匠眼神不對,莫非此人有詐!”
燕三心想,小白跟著尉遲行舟久了,果然心細若塵,火眼金睛,連自己的眼神都未能逃過他的眼睛。
隻好告知其懷疑古木匠之事,又告誡道自己並無真憑實據!
小白道:“這有何難?想來那木工車定然有鬼,小弟之父也曾做過木工活兒,造一個功德箱隻需背個普通工具箱即可,無需整張木工車。再者一般木匠都是儘快完工,早日結算銀錢,而古木匠一拖再拖,不合常理!”
燕三道:“兄台所言甚是!何不一起追蹤他?”
小白道:“兩人太打眼,容易被發現,兄台輕功天下第一,還是汝去跟蹤,弟先回去複命!”
燕三道:“既如此,為兄告辭!賢弟保重!”
小白道:“那古木匠詭計多端,兄台也要多加小心,保重!”
說罷,二人分道揚鑣!
話說古木匠正為自己金蟬脫殼之計得意忘形,路過酒家,不忘男兒本色,賒欠一壺酒飲至醉意朦朧,搖搖擺擺的朝家去!
旁邊有村民老頭調侃道:“古木匠,汝都快四十,天天醉酒賭錢,哪來的錢娶媳婦?聽老漢一勸,莫要再吃酒賭錢,多做些木工活,攢幾個錢,央村裡楊媒婆給你說個媳婦,汝這小院子也算有個人氣!”
古木匠半醉半醒把酒瓶扔過去不耐煩道:“汝這老鬼,渾話真多,小心爺爺拿鋸子鋸了汝的舌頭!”
老漢不怕他,道:“俺老漢一輩子沒被誰嚇唬過,就是你院子裡冷清,到半夜總有女鬼呻吟,俺聽了也不怕!”
古木匠道:“什麼女鬼?分明是美女,汝這老頭沒見識,滾滾滾一邊去,懶得和你嚼舌根!”
那老漢被古木匠趕走,背著鋤頭悻然搖頭走了!
燕三便知那小院定然不尋常,輕功一蹬,他爬到了房梁,掀開瓦片一看,那臥房內躺著的不正是明言師太麼?顯然她右眼的傷很重,疼的一直翻身。
旁邊一個年輕女子,給她端來湯藥,燕三一看,這女子不正是脫去尼姑袍子的明哲嗎?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燕三竊喜,正準備回寺報信,又疑惑三人何故聚在此?便趴下耳朵,仔細聽。
隻見屋內,古木匠走上前,一把捏了明哲的嫩臉,嘴欲往上湊,被明哲一把推開。
“楚丫頭,好個沒良心的,俺救了你娘,何苦不讓俺摸摸,過個手癮也好啊!”古木匠嬉皮笑臉道。
明哲道:“休要在母親麵前亂來!”
古木匠不服氣呼呼道:“怎是亂來?汝年後早已將你許配給俺,俺摸自己媳婦咋還不行了?”
明哲擠出微笑,好言勸慰道:“遲早是汝的人,急什麼?隻是俺娘吩咐的事,汝還未成功,拿什麼娶俺?”
燕三心想,這尼姑嘴上所說,必定是財寶之事!便屏氣凝神,趴在屋頂脊梁上,正欲聽的明白。
奈何天公不作美,突然狂風四起,緊跟著落下豆子大的雨滴,雨滴從房頂空隙滴落,落到小尼姑臉上,那尼姑正要抬頭向屋頂看,好在燕三及時悄沒生息的蓋上瓦片。
好險,差點被發現,燕三長噓一口氣,跳到側牆窗邊繼續偷聽。
隻聽得那明哲道:“你這醉鬼,娘親生病,暫時沒錢請大夫,正是急需金銀的時候,你偏不務正業,吃的爛醉,給你一盞茶功夫,醒了酒咱們好上路!”
那古木匠嘴上答應道:“好嘞!都聽楚丫頭的!”說罷,便躺倒隔壁房臥榻上鼾聲如雷!
燕三此時翻到木匠的木工車一看,這車子裡隻有幾樣鋸子、斧頭、釘錘之類的工具,偌大的空間完全能容納一個女子身體,便猜想明哲肯定還會借木工車入寺,自己何不通報大人,早做準備?
想到此,他施展最快輕功,腳不沾地,飛一般的趕往大慈恩寺!
此時,菩提側臥床頭,呆呆的看著夢境中所畫,十分不解的揉著太陽穴。
紫芙勸慰道:“小姐,彆多想了,傷神!”
“汝不知,夢境既然能現出,何苦不直接告訴吾答案呢?”菩提不解道。
紫芙道:“這是自然,若小姐您做做夢便能破案,天下還要這般官員做甚!”
菩提嗔笑道:“汝真伶牙俐齒,一點不把主子放眼裡!”
紫芙撒嬌道:“誰讓咱們自小一起長大呢,說是主仆,其實俺大小姐五歲,也算姐姐了!還不快躺下歇息!”
菩提無奈,乖乖躺下道:“罷了,罷了,都聽汝的!”
尉遲行舟接到燕三的回報,興衝衝的帶著燕三和小白跑到禪修小院找菩提,連門都未敲。
紫芙雙手攔住他倆:“小姐才睡下,你這廝好生無禮,女孩的閨房說闖就闖!請出去!否則俺不客氣啦!”
小白大聲道:“大人身為父母官,想來調查便來,無禮的是汝這胖包子!大人,您進去,小的來對付這胖包子!”
紫芙聽到小白又罵她,伸手就要擰他耳朵,氣衝衝道:“汝這瘦皮猴,該打!”
菩提本睡得昏沉,又被屋外吵醒,便起身推開房門,拉開紫芙,道:“你們倆就不能消停會兒!”
說罷,對尉遲行舟翻了一個白眼,尉遲行舟趕緊拉開小白,訓斥道:“告訴汝多少次,對紫芙姑娘尊重點。汝既然不停,罰你打掃院子!”
紫芙這才消氣,從牆角拿出掃帚塞給小白,道:“如何?這就是得罪本姑娘的下場!”
小白氣鼓鼓的看著大人一臉花癡看著菩提的樣子,自認倒黴,無奈的接過掃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