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行舟不看小白那受委屈的臉,樂嗬嗬的帶著燕三來跟菩提彙報。
燕三說道古木匠之事,菩提恍然大悟道:“大人,小女終於明白夢境,這大嘴便是口字,十個尼姑跳舞其實是個十字,十字下麵加口字,便是古字!”
尉遲行舟道:“古木匠的古!妙哉,下官如何沒想到,看來破案還是得靠冰雪聰明的菩提姑娘!”
菩提不聽他諂媚之言,繼續分析道:“口中吐金銀,代表那賬簿中所記載的財物;十個尼姑跳舞,據小女分析,目前已出現八個尼姑,且聽小女一一道來,先後遇害的明鏡師太、明宣師太、明香師太、明書尼姑,明後師太五個,還有害人的明言師太、明哲尼姑,明思尼姑,還有兩個不知是誰?”
尉遲行舟道:“姑娘不必著急,自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燕三道:“大人,那古木匠想來已將明哲尼姑送來此處,咱們何不捉拿歸案,嚴刑拷問?”
菩提輕輕搖頭,道:“不可如此,依小女看,還是等狐狸露出馬腳再抓不遲!到時證據確鑿,諒她二人舌燦蓮花,也無法抵賴!”
尉遲行舟誇張大聲道:“姑娘真乃神機妙算,若是男兒身,還有我等何事?”
菩提隻不去看他那張輕浮浪子臉!
說話間,馬奎來報,古木匠來寺廟後院開始乾活了。
隻見他懶洋洋的模樣,乾一會兒歇一會兒,好容易用斧頭砍了幾根木方,還沒來得急破開木方,天就黑了!
他一個男子,不便在寺廟過夜,匆匆告彆,留下木工車在後院。
這夜,冬雨淋漓,十分寒冷,整個寺廟萬籟俱寂,鴉雀無聲。
小院內,菩提與紫芙圍著爐子烤火,突然那靈狐又竄進來,還沒等二人看清,那狐狸又從窗口竄出去。
菩提起身要追趕,紫芙趕緊抱起兩件鬥篷跟上。
二人跟蹤狐狸到了寺廟後院門口,那狐狸消失的無影無蹤。
菩提身穿厚貂毛鬥篷立在院門口,不多時果聽到院內木頭吱吱呀呀的動靜,兩人將帽子掀開,漏出耳朵,仔細貼在門縫聽,好像是人蹦到地麵的聲音。
菩提小聲道:“咱們跟上去!”
紫芙拉住她緊張道:“小姐,莫要這樣!太危險了,還是通知尉遲大人吧!”
“靈狐指路,機不可失,吾去跟蹤,汝速速去通知尉遲行舟!”菩提說罷,熟練的撬開後院門,跟隨那院中黑影一路偏行,到了後院地窖口。
那木板已開,裡麵傳來男女喘粗氣的聲音,男聲道:“早知道何苦堆這麼多白菜?現在又要將它搬開,不是自討苦吃麼?”
女聲道:“彆說廢話,快些吧!摸到箱子了嗎?”
菩提突覺腦後被人重敲,欲昏厥時轉身,昏暗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驚訝道:“明羅尼姑!”隨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明羅尼姑麵無表情的將菩提身子扛起,正打算扔進地窖,卻被一陣風般的腿踢倒在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原來是尉遲行舟及時趕到,英雄救美!
他心疼的將菩提緊緊摟在懷裡,又狠狠地踢了倒地的明羅一腳,道:“汝敢動本官的女人,活的不耐煩了!”
又嗔怪紫芙道:“以後不許你家小姐一個人行動!”
紫芙嘟嘴道:“大人,就知道責怪奴婢,小姐她膽子大,奴婢也沒法!”
尉遲行舟白了她一眼,不去理會。
燕三和小白下地窖將那男女捆綁丟出,果真是古木匠和明哲尼姑!
事到如今,真相大白,原來那日古木匠扮成黑衣人到地窖,被燕三用石磨封住,是被明哲和明羅放出來!
至於那地窖裡則另有乾坤,明羅師太用白菜梆子掩埋的土穴後麵是十箱金銀珠寶,首飾,從箱子腐壞的程度看,應該有些年頭。
紫芙此刻才想明白,為何當日明羅在地窖中能拿出金步搖,原來這廝早知藏寶洞,當日她撒謊說是在雪地裡撿到的,實則私自偷拿的也不一定!
燕三又將明羅和地窖中兩人一並捆綁在一起,尉遲行舟道:“汝二人務必將這些嫌疑犯看好,等姑娘醒來再做決斷!”
他下達命令後,趕緊將菩提抱到禪修小院,替她細心包紮傷口,安放好。
不多時,菩提醒來,第一件事便問明羅下落,尉遲行舟道:“已關押,還等姑娘處置!”
菩提道:“大人這是說哪裡話!大人是父母官,小女隻是一介女流,自然是大人處置!”
尉遲行舟道:“姑娘不必如此謙虛,特聘請姑娘為下官幕僚,還望姑娘不要推辭。”
紫芙道:“幕僚,是何等職務?可有餉銀?”
菩提道:“不算什麼,隻是為主子出謀劃策之人,餉銀由大人發!”
尉遲行舟笑了笑,道:“姑娘想要多少,下官便給多少,若是姑娘願意,下官的人都是姑娘的,何況區區家財!”
本是情話,菩提心裡一陣舒坦!隻是這放蕩情況模樣令她無語。
眼看他兩人開啟戀愛模式,紫芙著急便道:“小姐,莫不如儘早審訊明羅,唯恐夜長夢多!”
菩提想到明哲尼姑也許跟隨其母學到了不少安機關,挖地洞的本事,大為警惕,又兼自己頭痛不便下床,便令馬奎將一乾人等押送至小院審訊。
馬奎渾厚聲音道:“都聽姑娘的!”
紫芙笑道:“還是馬都衛聽話,不像那小白愛頂嘴!”
不一會兒小白在押運途中,忙著打了幾個噴嚏,道:“不知何人背後罵俺?”
馬奎憋著笑,自是知道紫芙姑娘背後罵過小白。
話不多說,這次犯人被完完整整的帶了回來,整整齊齊的跪在菩提麵前。
菩提道:“明羅,想來當日地窖中隻有汝和一乾小尼姑在場,明宣師太是汝毒殺的吧?”
明羅木訥的回道:“姑娘空口無憑,有何證據證明是貧尼所殺?”
菩提想不到看似木訥老實的明羅也有這等心機,又想到頭被她敲的生疼,便有些慍怒,柳眉倒豎。
紫芙哪裡見過小姐真生氣的模樣,此刻也不敢亂講話,隻默默地從旁邊遞上一口茶。
菩提慢慢飲下,半晌無聲,尉遲行舟一行人皆不敢做聲,隻靜靜地盯著菩提飲茶,一時間無法打破沉默。
明羅倒如同那木頭一般,和無事人一般,仿佛做錯事的不是她。
菩提心知此人料定拿她無法,便一字一句道:“明羅師太,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汝入寺二十年,專門負責菜園子,表麵上看是儘忠職守,克勤克儉,實則為了守住二十年前的秘密。”
轉頭又道:“實際那地窖的秘密明宣師太也知曉,小女說的可是實情?”
明羅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顯然這女孩知道了許多秘密!隻是她許是無證據,貧尼堅持沉默是金,不說出來她也拿貧尼沒辦法!
菩提從她眼神中,判斷自己推測大體屬實,振作精神繼續大聲道:“此秘密隻有明宣師太等數人知曉,但汝素日老實本分的形象,被明宣師太所信任,終於,師太也將秘密告訴了汝!”
明羅依舊狡辯道:“姑娘,汝說的恐怕是夢話,貧尼愚鈍,聽不明白!”
菩提怒喝道:“好個老實本分的明羅,兩麵派,一麵被明宣師太收買,一麵投靠明言師太,汝素日將地窖中金銀慢慢挪轉至彌勒佛肚中,想來此事明哲即是幫凶,可汝那日在地窖中麵臨生死關頭,還是將金步搖遞給了小女,用來破除出氣孔。”
明羅還在狡辯,道:“貧尼那日說了,步搖是在雪地裡撿到的!姑娘莫要瞎編,冤枉貧尼!貧尼素日裡隻知種菜,哪裡曉得什麼金啊銀啊的?”
尉遲行舟看到那老尼如此狡詐,給了馬奎一個眼色,馬奎一腳將她踢翻在地,欲要上拳頭,罵道:“大人在此,汝敢如此狡辯,還不快從實招來,否則,哼!俺這拳頭可是打死過老虎大蟲!”
明羅喊道:“大人,貧尼冤枉!此非公堂,大人不可屈打貧尼,濫用私刑。貧尼雖隻是大慈恩寺一個種菜的尼姑,但此寺乃國寺。貧尼定要要上訴給上官,大人您的前程可有損!”
尉遲行舟見尼姑如此放肆,拍桌道:“本官的前程不由汝這惡賊挾持,給本官狠狠地打!”
馬奎聽罷,也氣不打一處來,一拳頭拍在那明羅的背上,明羅當即吐了一口血。
“汝招是不招?”馬奎卷起衣袖,橫眉冷對,那模樣活脫脫一個閻王,威脅道。
明羅看著老實,膽子卻很大,嘴硬道:“大人若是用刑,貧尼便是招了也是屈打成招!”
旁邊的古木匠和明哲眼看明羅尼姑挨打,也跟著喊冤,一時間哭聲震天,吵的小院不得安寧。
馬奎聽不得聒噪之聲,此刻見比三人無恥行徑,頓覺異常憤怒,伸手朝著明羅尼姑臉上又來了幾個耳巴子,打的明羅尼姑雙臉紅腫非常,活脫脫一個腫桃子!
馬奎哼哼一笑,又對旁邊兩人吼道:“汝二人再多話,本都衛一起揍!”
眼看尉遲行舟用了刑罰,菩提忍著頭疼,緩緩下床道:“馬都衛,不可如此!尉遲大人,快命馬都衛住手!”
尉遲行舟趕緊攙扶住菩提的手臂,生怕她摔倒,對馬奎道:“汝先住手,且聽姑娘的!”
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