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狀 “陸蘭洲是何許人也,竟值得你為……(1 / 1)

隨著四個隨從的靠近,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宋揚從係統那知道待會兒李昭安就會過來,所以麵上一點不慌。

恰巧他的鎮定短暫唬住了鄭源陽,以為他有幫手。

等鄭源陽左看右看,沒看到宋揚有任何手下的樣子,這才放心揮手讓他的隨從們去揍宋揚。

宋揚的冷靜隨著隨從再度靠近一點點碎裂,他暗自倒吸了口涼氣。

忍不住在心裡問係統:你不是說昭安公主快往這來了嗎,人呢人呢人呢?我要被揍了啊!!!

係統:“宿主你太衝動了……公主被集市上的紙扇子吸引了注意,還在那沒動呢。”

宋揚:你快變個戲法把人喊過來啊!

係統哭唧唧地說它沒有這個功能。

宋揚知道自己逃不掉了,連連後退了幾步,而早已被惹怒的鄭源陽不和他客氣,跟著往前挪了挪,一拳就直接朝宋揚招呼了過來。

宋揚側身躲過,好懸沒打到臉,但好像有點痛,他摸了摸自己的耳下,那兒滲出了血來,應該是被鄭源陽的指甲劃到了。

他用手指頭摩挲著自己手上的血跡,然後抬手趁鄭源陽不注意也打了一拳過去,鄭源陽一看就沒有遺傳到他爹作為武將的身手,反應很慢,臉頰直接硬生生吃了宋揚一拳。

“你他媽的——”

鄭源陽臉被打偏,用舌頭頂了頂自己的臉頰,吃痛地嘶了一聲,“給我往死裡揍!”

他雙手往前擺,示意身後跟著的四個人全部上。

此時店小二被這邊的動靜吸引過來,連忙上前拉架,“客官、爺,您彆衝動啊,今日店裡惹得您不愉快,給您免單如何?千萬不要在店裡打起來——”

他苦苦哀求,還去拉其中一名小廝,陸蘭洲也去拉了一個,剩下兩個被宋揚掀了桌子砸了個滿懷。

鄭源陽離宋揚最近,又打了一拳過來,宋揚沒完全躲掉,下巴挨了一拳,還好鄭源陽體虛,拳頭沒多少力氣,宋揚毫不客氣地招呼了他一拳,又把他臉打偏了。

係統在宋揚腦海裡緊張得尖叫,似乎打架的人裡是它一樣。

“宿主!!!有個人要跨過桌子衝上來了!!!啊啊啊啊啊左邊——小心啊————”

宋揚:彆吵。

係統:“公主!公主來了!!!”

係統剛把這消息報給宋揚,就聽到李昭安爽朗的聲音從店門口傳來,“這是發生什麼事了?這麼熱鬨?”

他們這塊烏泱泱圍了一圈,有怕被揍到趕緊讓開的,也有想看熱鬨湊過來的,很難不吸引人注意。

全身掛在一個小廝身上的店小二趁這個空擋,又開始向鄭源陽求饒,“公子您彆衝動,以和為貴以和為貴啊。”

酒樓內一片混亂。

桌子被掀翻,菜汁流了一地,盤子碎成一片一片,店小二踩在上麵嘎吱嘎吱響,就像他那顆心臟一樣,發出吱呀吱呀的鈍痛聲。

在京城裡打工雖然工錢高,但是來吃飯的各個都是心高氣傲的主兒,一言不合就要打起來,一個月內至少有一次這樣的事,他的心臟實在是受不了。

旁人也全都在看熱鬨,幾乎沒有人會上前幫忙拉架——畢竟誰也不知道萬一偏幫了誰,得罪了誰,那不是討不著一點好還惹得一身騷。

就在店小二以為剛剛進來的客人會和其他人一樣站在一邊看熱鬨時,李昭安卻讓跟著自己來的侍衛把人疏散開,人散開後,李昭安這才發現裡麵居然還有熟人。

“宋、宋揚!?”

李昭安還是第一次在宮外看見宋揚,看他穿得翩翩公子模樣,一時沒認出來,差點要脫口而出喊宋公公,好懸沒喊出來。

“你怎麼在這啊?”李昭安笑著朝宋揚揮揮手,走上前才後知後覺,被幾個人圍攻的人居然是宋揚,難怪他看起來有點狼狽,臉側似乎還有血絲兒。

“這是哪位……?你們發生什麼事了?”李昭安轉過頭看了看鄭源陽,又轉過頭問宋揚。

鄭源陽不認得李昭安,隻以為她是麵前這人的狐朋狗友,便道,“家父京師城門校尉鄭恒安,勸你識相彆管閒事。”

“哦——你是鄭校尉家的啊?家父先皇李——”李昭安禮尚往來也報出自家父親的名號,但卻沒說全,她拖長尾音,又抱歉一笑,“我可不敢直呼家父名字。”

方才有小廝為了避免鄭源陽被這個女人傷到,便用手中的棍子擋住了她的去路,此時一聽先皇二字,驚得棍子拿都拿不住,撲通一聲掉在了地上,滾落在李昭安腳邊。

被李昭安一腳踩住。

“公主!你是公主!”小廝驚呼。

“公主!?”鄭源陽眼睛都睜大了,不敢置信地問出聲,“你、您和這人認識?”

“認識啊,這閒事我能管嗎?”

李昭安一副和宋揚十分熟稔的語氣,引得鄭源陽眼神在李昭安和宋揚的臉上來回掃視,看著確實不是隻見過一兩麵的關係。

而鄭源陽身旁的四個小廝不敢再動手,簇擁著鄭源陽一起往後退了兩步。

鄭源陽一邊退一邊強裝鎮定地朝宋揚放話,“既然你認識公主,今天我饒你一命。”

說完,他似乎怕宋揚仗著公主在,回頭揍自己一樣,不等宋揚說出什麼來,他帶著人轉頭就跑了。

陸蘭洲驚魂未定,拿著小二遞過來的手帕,在宋揚耳下擦拭著血跡,“沒事吧爺?”

“沒事吧?”李昭安也問,“你怎麼沒帶人出來?”

李昭安覺得自己這個公主的名頭拿出去,有的地方比宋揚好用,但有的地方就未必了,左不過是宋揚沒透露身份,被人小瞧了。

但若是帶夠了人,任誰小瞧都無妨。

“沒事,血都乾了。”宋揚自己接過手帕,隨意擦拭了幾下,“就是出來吃頓飯,沒想到會遇到找事的。”

店小二也慌,連連道歉,“爺,對不住,今日飯錢給爺免了,爺還吃點什麼不?”

“沒事。”

宋揚揮揮手,他不為難無辜的人。他目送著陸蘭洲的背影心道校尉是吧?今日他沒帶人出來就不追上去了,下次再找他爹算賬。

偶遇宋揚的李昭安很熱情,一定要喝一杯,宋揚盛情難卻,兩人上了包間喝了幾杯酒。

李昭安去宮裡的時候常常見到宋揚,宋揚待她一向有禮,她也對宋揚頗有好感,在聽說他們宅子距離不遠,並且藺承寅能被皇兄派上差事也有宋揚的功勞,李昭安就更喜歡宋揚了。

“阿寅來信說這幾日要回來了,多虧了宋兄的進言。”

“公主客氣了,是陛下欣賞駙馬,否則就憑我幾句話,怎能決定人選呢。”

兩人好一陣推杯換盞,其間對話聽得陸蘭洲越來越訝異,駙馬?公主?陛下?他聽得好幾次驚得嘴都張大了,被公主的奴仆用眼一掃,才發現自己的失禮,連忙又把嘴合上了。

等喝儘興,天色也晚了,宋揚和陸蘭洲兩人才回福履軒。

一路上,陸蘭洲都想問什麼,又記著第一次進福履軒時,他說的那句:少問問題。

看宋揚喝完酒微醺的樣子,陸蘭洲到底忍住了沒問。

累了一天的宋揚連澡都不想洗,倒頭就睡。

翌日,宋揚又是從福履軒洗了個澡才進宮裡當差。

他都沒來得及和李瑾玉告狀,就有人先告到了李瑾玉的耳邊。

這奏折上寫宋揚主動挑事,目中無人,把校尉次子揍得鼻青臉腫,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如今宋揚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麵前,怎麼說都是宋揚理虧。

“解釋解釋。”

近來參宋揚的奏折多了,李瑾玉也沒有任何起伏,把奏折合上就想聽宋揚的說辭。

宋揚亮出自己那被鄭源陽抓傷的耳後給李瑾玉看,還有那被鄭源陽打出淤青的下巴——他早上特意讓陸蘭洲去買了姑娘們用的脂粉來遮蓋住痕跡,就是怕小皇帝知道他在宮外和人打架。

宋揚把下巴的脂粉拍了個乾淨,讓李瑾玉看那淤青。

他語氣十分委屈,“鄭校尉怎麼惡人先告狀,明明是鄭源陽先動手的,他都把我打成這樣了,我昨天晚上流了一晚上的血!”

饒是李瑾玉再偏心宋揚,都沒辦法從耳後那個已經生出痂的小傷口中,看出任何流了一晚上血的可能。

宋揚把昨天的情況一五一十全說了,李瑾玉聽了那麼一串,卻問了句:“陸蘭洲是何許人也,竟值得你為他打上一架?”

“不是……”宋揚欲言又止。

【這不是重點啊祖宗!】

“奴才確實不該衝動。”宋揚拿不準李瑾玉的想法,畢竟太監和官員的兒子打架,不管是誰,憑著二者懸殊的身份地位就能定對錯。

他垂頭喪氣,不再辯解。

李瑾玉卻在他的下巴上按了一下,淤青沒散,宋揚疼得縮了縮腦袋,雙下巴都出來了。看見李瑾玉的手指頭懸在空中,宋揚又乖乖地把自己的下巴湊過去了。

李瑾玉見他這麼乖巧,不悅也少了幾分。

“此事朕自有定奪,你去太醫院讓太醫用藥酒給你散散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