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風 “明日若有人問起,就說你伺候……(1 / 1)

園主的目光順著宋揚的手指頭望去,居然又是那個煞神。一身蠻力不說,舉止粗魯又軟硬不吃,前兩天有貴公子要買走他,他被揍得鼻青臉腫都不從,害自己失去了一筆巨財。

現在這貴人兒又要他。

園主真不知道這煞神哪裡吸引人,怎麼有錢的公子哥兒各個都看上了他。

“這、這人……”園主緊張得連話都說不整,用力地吞了吞自己的口水。生怕陸蘭洲聽完這話立馬衝動暴起,自己賣不成不說,還惹得麵前的貴人兒不喜。到時隻怕連唐月,貴人兒都不買了。

沒想到的是,陸蘭洲格外溫順,還效仿唐月往前走了一步,在園主又驚又怕的眼神中,低低應了一聲:“是。”

因過於出乎意料,園主手中的銀票一時沒抓緊,飄在了地上。等唐月把銀票撿起來,塞到園主手中,園主才回過神來,忙向宋揚道歉。

宋揚擺擺手,不太在意。

又讓園主給二人辦手續,等了好一陣,他才抓著兩張賣身契,帶著一左一右兩個男人出戲園子。

他剛一踏出門,就有人報給了藺丞相。

藺丞相撫著胡須,笑嗬嗬地和身側的人道,“看來我們宋公公也難躲情劫啊。”

說完又讓人去查那兩個人的來頭。

他是不排斥宋揚去幫戲子贖身的,他甚至非常支持——一個貪財又好色的人,他用起來放心。

宋揚把人帶回福履軒的路上,唐月幾次要和宋揚搭話,都被宋揚敷衍過去了,陸蘭洲跟在後麵卻一句話沒說。

等進了宅邸,唐月和陸蘭洲都被宅邸內的奢靡震住了。

唐月不知宋揚底細,見他不帶下人出門,但出手闊綽,隻以為是他家中經商小富而已,如今再看這院子,恐怕宋揚不是一般人家。

而陸蘭洲在江南是見過宋揚的,當時宋揚也是個伺候人的,雖不知身份,但能瞧出那人極為尊貴。沒想到宋揚也不一般,單這宅院不是普通官員能買得起的。

陸蘭洲隻覺得自己有滿腹疑問,當著唐月的麵一句也問不出口。明明唐月和自己一樣,都是從怡紅樓之地被賣到戲苑的,可他就是覺得唐月礙眼,根本不配待在宋揚身邊。

“官人!”唐月小跑著追上宋揚的腳步,親昵地挽著他的胳膊,聲音掐得比剛剛還陰柔,“還不知道官人姓甚名誰呢。”

宋揚毫不留情地撥開他的手,又站定給他們約法三章,“首先,你們不要喊我官人,第二,我不要從你們口中聽到‘奴家’二字,第三,少問問題。”

唐月咬著下唇,不情不願應了一聲是。唐月又偷眼去瞧陸蘭洲,沒想到他居然鎮定得很,隻是看向自己時,目光帶著不愉。

“爺可回來了。”

清麗看見宋揚滿眼喜色,踩著碎步上前為宋揚脫去外衣,又疑惑地望著另外兩人,“這是爺的客人嗎?”

聽及此,唐月與陸蘭洲二人皆麵露尷尬,靜靜的等著宋揚介紹他們。

“不是,我在戲園子買回來的,以後和你們一樣伺候我。”

聞言,清麗馬上收回對著他們兩個的笑臉,反而用不善的眼神審視他們。

唐月也很驚詫,他以為他被買回來是在床上伺候宋揚的,居然是當下人嗎……他不甘心地上前一步,想說什麼,陸蘭洲卻搶先一步應了好。他隻能恨恨地望著陸蘭洲——如果這時他衝出來說想貼身伺候宋揚,顯得太不懂事。

“清麗,你先調教調教他們。”

宋揚放下一句話,回到了屋裡。

此時宮門已經下鑰,他來不及回去,索性歇在了福履軒裡,他還特意叫了陸蘭洲進屋內伺候他。

陸蘭洲這一路臉上都掛著淡漠,此刻站在宋揚屋內,緋紅一點點從脖頸漫上臉頰,他壓低了頭不敢正眼瞧宋揚。

宋揚一邊吃著清麗剝好的石榴籽兒,一邊招呼陸蘭洲坐下,還問他要不要也抓一把去吃,陸蘭洲搖了搖頭,小心翼翼地坐在宋揚一側。

“大人。”陸蘭洲沒接過客,聲音有些膽怯。

宋揚唔了一聲,不讚同道,“我不是什麼大人。”

他暫時不想透漏給陸蘭洲自己是太監這件事,見陸蘭洲點點頭換了個稱呼喊他爺,宋揚隨意應下了。

“我有幾件事要交給你去辦。”

宋揚朝人勾了勾手指頭,示意陸蘭洲附耳過來,在陸蘭洲耳邊這樣那樣說了一番。陸蘭洲聽著,麵有詫異、不解。隨後宋揚解下自己腰間的玉佩,親自彆在陸蘭洲腰間,他才晃過神來,知道這是一份怎樣沉甸甸的信任。

“蘭洲定不辜負爺您的囑托。”

宋揚拍了拍他的肩,讓他去外麵的榻上睡,還囑咐他不要被人察覺,“明日若有人問起,就說你伺候了我一晚上。”

陸蘭洲遲疑著,問了一句,“爺不需要蘭洲伺候嗎?蘭洲……很乾淨的。”

“不需要。”宋揚凝視著他,“我找你是來管家的,不是來管床的,你以後要擺清自己的位置,才好行事。”

陸蘭洲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翌日,宋揚早早就起床了。

他把宅邸內的下人都喊來,鄭重道:“往後宅內一切事宜都交予陸蘭洲掌管,若有不從者,我會杖責後將之發賣。”

此話一出,從藺府被派過來的十幾個下人皆是驚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們本來就是聽藺丞相的,到福履軒也是藺丞相派來半監視半管轄宋揚的。若是真的聽陸蘭洲的,這……

陸蘭洲見一片靜默,將手中瓷碗摔落在地,瓷片碎裂的聲音引得眾人顫了顫身子,“怎地?是有人不服我?還是不聽爺的吩咐?”

眾人被人高馬大的陸蘭洲唬住了,跪倒在地直呼不敢。

宋揚滿意地給陸蘭洲投去讚許的目光,這一幕正好被半跪著抬起頭來的唐月瞧見了,他本來就氣得一晚上沒睡覺,現在更是嫉妒得要發狂。

而宋揚搞定了這邊的事以後,去了藺府一趟。

藺丞相不知道是一夜沒睡還是早起,眼下烏青十分明顯,臉上還帶著倦意。看見宋揚來,嘴裡喊著讓下人上茶,手下卻快速地在紙上寫了幾行字,寫完後將紙提起,用嘴吹了吹紙上的墨水,這才折起來交給宋揚,“又要勞煩公公一趟了。”

“丞相客氣。”

與藺丞相不同,宋揚昨晚睡得很好,頗有些春風得意的味道,倒惹來藺丞相調笑。

“聽聞昨晚公公在戲園子一擲千金,帶回兩位佳人共度良宵?”

“要不說這京城兒美人多呢,”宋揚倒是一點不意外此事這麼快就能傳到藺丞相耳中,他湊過去,露出一副饜足的模樣,“雜家在陪陛下下江南時便對這美人兒一見鐘情,如今到了京城,又恐他在戲苑受了委屈,這才迫不及待為美人兒贖身。讓丞相見笑了。”

藺丞相點點頭,這倒與他讓人去查出來的事相符。隻是沒想到宋揚這個太監倒是個癡情的,在江南一遇就能記到現在。雖然昨夜買了兩個,但隻寵了一個,很明顯是不想引起彆人的注意。

太監好男風倒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畢竟是缺了東西的男人,有點怪癖實在正常。

而宋揚有弱點,這是好事。

兩人寒暄了幾句,宋揚便啟程回宮了。

福履軒內

剛睡完午覺的陸蘭洲,打著哈欠走出正屋首先被唐月瞪了一眼。他沒理,輕輕將腰間玉佩提起,吸引了唐月的注意——那是昨日宋揚佩戴的玉佩。

“沒想到你還有這等狐媚手段!”

陸蘭洲的目標可不是他,冷聲嗬斥他滾開。

唐月不服氣,但到底懼怕清早宋揚放下的話,杖責後重新發賣,那十有八九就要被賣去勾欄了。

不遠處,清麗正和其他下人低聲討論著什麼,陸蘭洲頤指氣使,將恃寵而驕寫在了臉上,“你們,去給我打掃屋子。”

陸蘭洲雖然睡在正屋的榻上,但是對外都說兩人昨晚睡到一張床上去了。幾個下人麵麵相覷,到底是清麗這個領頭的先上前一步應好,又帶著幾個人進了屋裡。

屋裡一片雜亂,大床上的床單被浸濕過,地上有堆放得亂七八糟的衣服——是兩人昨天穿的那套,看這一屋子的情況,不難猜測昨晚是有一場如何酣暢的大戰。

清麗嫌惡地將地上一條不知道是誰的褻褲撿起,捏著鼻子扔到臟衣簍裡去。

她是藺丞相送進福履軒裡長得最標致的一個,當時藺丞相對她唯一的囑咐就是要勾引宋揚。

雖然宋揚是太監,但不是一般的太監。不僅受皇上寵愛,還長得極為俊朗,可以說若不是少了那個物件,簡直就是清麗的夢中情郎。

所以這個差事她欣然應下,也在宋揚幾次回宅後細心伺候。

可誰料宋揚喜歡男人!?

也難怪她多次費儘心思接近宋揚、誘惑宋揚,他都不為所動。

此計行不通,清麗飛快地清理著正屋的東西,她晚點還要去藺府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