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現場 時爾走去偏房,孫青亦步亦趨……(1 / 1)

惜命夫人 刹野步繪 5943 字 2024-05-01

時爾走去偏房,孫青亦步亦趨的跟著她,直到把蕭蕭帶回屋裡。

蕭蕭在偏房,雖然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但是此刻他也能感受到屋裡的氛圍。

“草民參見王爺、將軍!”蕭蕭拜伏在眾人麵前。

“這可是你今日熬煮的藥渣?”白誠把藥渣攤到蕭蕭麵前。

蕭蕭眉頭緊皺,“不是。”

孫青冷笑,“嗬,你還沒看就知道不是?”

“藥味不同,這藥渣裡,摻了三真草。”

時爾心底一喜,蕭蕭同誌!你最好是能自救!

“你會醫術?”顏琅有些詫異,畢竟陳大夫還是一一辨認才知道多了一味三真草。這人隻是聞了一下,就認出了三真草?

“學過一些。”蕭蕭垂眸跪在一邊,把三真草挑了出來。

“可是你將三真草加入藥中的?”孫青繼續追問,“是不是?!”

“草民買不起三真草。”蕭蕭道,“三真草一顆價值三兩,尋常人家買不起的。”

“那你接手熬藥的時候,可見過三真草?”

“沒有。”

“你確信?”顏琅皺眉。

“確信。”蕭蕭道,“三真草與半夏一起熬煮,會異常難聞,我熬藥時,沒有聞到。這棵三真草,應該是直接加進藥渣裡的。各位大人若是不信,也可以試試。”

顏琅抿著唇,眉頭緊皺,府裡還有人有問題。有人在蕭蕭熬藥離開以後,又往藥渣裡放了三真草……

白誠發問:“這藥熬出來,會有什麼病症?”

“這藥中毒發作,約一日左右,患者會身體僵直,呼吸逐漸微弱,一旬左右就會無法進食,慢慢虛弱下去。”

白誠追問,“可有解法?”

“有,初期可以催吐,後期要用湯藥養著,要花些時間。”

“你醫術挺厲害啊?”孫青看著笑笑,“聽說你是夏江來的?”

“是。”蕭蕭微微點頭。

“那和我們軍師夫人,倒是老鄉了。”

蕭蕭聞言看向一邊坐著的時爾,有些詫異,“夫人也是夏江的麼?我聽夫人口音,還以為夫人是旭丘人。”

“……”

此話一出,一室靜默。

時爾後背本就出了一層冷汗,此刻一陣冷風吹過,整個人都不好了。

顏琅垂眸沒接話茬,“來人,將他壓入大牢候審!”

時爾被這話驚了一下,“他……”

“夫人也一起吧。”白誠道,“此事,還要細細查一陣。”

“我知道了。”時爾頷首,算是應下了。眼下不管懷不懷疑自己,她都是要去牢裡待一陣的。雖然料到自己躲不掉,但是此刻去,多少有點害怕。

此次多半是旭陽的人下手了,要把事情做實,自己和蕭蕭在獄中,多半會被人滅口,死無對證才好。

眼看著時爾和蕭蕭被押走,眾人都皺緊了眉頭,回到了內室。

“軍師,眼下該如何處理?”顏琅皺眉,“府中怕還是不乾淨啊!”

“找人看好夫人和蕭蕭的牢房,幕後的人不會希望他們活著的。”夏灼央垂眸,“勞煩王爺費心了,這些日子,我怕是不好露麵了。”

“我知道。”顏琅點點頭,“對了,剛剛那下人說,夫人是旭丘人,先生如何看?”

“難不成,這是旭丘安排進夏江的探子,陰差陽錯被夏江送來我們這了?”孫青深吸了口氣,“不該啊,要真是旭丘的探子,早就該說自己不是夏江郡主了啊,這樣咱們兩邊就沒法聯手了啊。”

“孫將軍難得清醒啊。”白誠笑笑。

“我什麼時候不清醒了?”孫青不滿道,“我隻是覺得,這事旭丘做的太明顯了。”

“所以他們必須要帶走‘夏江郡主’。”顏琅道,“多半會帶出去滅口。”

“我這就去加強牢房的看守。”孫青說完,就去安排人手了。

白諾皺眉,看著躺在床上的夏灼央,“那軍師這幾日,就由我來照顧吧?”

“辛苦白大人了。”

“不辛苦,就是苦了夫人。”白諾說完,頓了一下,“不過夫人慧敏,應該也知道我們的用意。”

夏灼央看向床邊眾人,“我病重的消息傳出以後,各方可能會有動作,幾位大人要費心了。旭丘若是不知道假夏江郡主的事情,大概會趁次機會向我們試探。”

“我會注意的。”顏琅點點頭,“那我和白大人先去排查府中的內線了。”

“恭送王爺。”夏灼央微微拱手,送走了顏琅。

白誠若有所思的看著夏灼央,許久才道,“你是不是放心不下夫人?”

“她,對我很好。”

白誠輕歎了口氣,“英雄難過美人關啊,沒想到我們運籌帷幄的軍師大人,竟然有朝一日,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眼下不是幸災樂禍的時候。”夏灼央道,“王爺已經開始排查府內的人員了,旭丘的內線不會坐以待斃,很快就會下手了。”

“那明天還能過個好年。”白誠給自己倒了杯水,“說起來,夫人很聰明,言談舉止,也不像是個丫鬟。軍師應該早就發現了吧?”

“不管之前如何,她現在得是夏江郡主,也是我的夫人。”

白誠垂眸笑了,“軍師說的是。”

時爾很快就被侍衛帶到了王府的地牢中,可能顧忌她的身份,關的位置很偏,周圍都沒其他人。但是她能聽見,蕭蕭關的位置離她不遠,隻是看不見而已。不過一路走過來也沒看到今日提審的其他幾個人,陳大夫、老張,都不在這裡。

時爾坐在牢房角落,輕輕揉著自己的膝蓋,心裡開始盤現在的情況。

夏灼央沒有中毒,現在這麼做,多半是為了找出府裡其他的奸細。自己和今天下午被抓進來的人,就是魚餌。夏江這個時候根本沒必要對安陵出手,更沒必要在自己身上做文章,不管是傳出了假郡主還是郡主殺夫的消息,他們都理虧,道義上過不去。

這樣看,這次動手的隻能是旭丘。旭丘至今不知道假郡主的事情,所以才會把事情往夏江郡主身上引,殺掉夏灼央安陵痛失一臂,再殺掉夏江郡主,瓦解夏江和安陵的合作,一石二鳥。

那現在如果我是章琰,肯定不會讓夏江郡主活著。如果既要栽贓夏江,又要拉攏夏江,那自己肯定是不能死在安陵,至少是不能死在安陵王的麵前……帶出去殺掉嗎?

時爾深吸了口氣,頭皮發麻。

廚房人來人往,加個藥渣也就算了,連牢房都能來,還能帶人出去。這人要不然武功特彆厲害,要不然就是身份特彆高了吧?但是不對啊……一個人要坐到高位,肯定要花不少時間,那怎麼會來不及通知章琰阻止夏江和安陵聯手呢?

時爾抱臂,縮在牆角,越想越覺得奇怪。

是自己小說看的不夠仔細麼?還是這個世界有自己不知道的什麼BUG?這又不是戰場,還能搞個單騎殺出重圍,這是戒備森嚴的王府啊!層層把守,外牆屋頂還有弓箭手戒備的。自己一個女眷,怎麼能被悄無聲息的帶出去?帶出牢都夠嗆吧?

不知過了多久,時爾抱臂縮在角落,仍是想不出個所以然。直到牢門外一陣異響,時爾聽著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和嗬斥聲,好久才安靜下來。

抓住了麼?時爾等著外麵的人來通知自己,但是許久都沒有聽到腳步聲,直到自己靠著冰冷的牆壁,熬不住睡了過去。

再次清醒過來,時爾是被腳步聲吵醒的。

“夫人,軍師讓我請您回去。”

時爾迷迷糊糊揉著眼睛,看著下午把自己關進來的門衛打開了牢門,強撐著精神問了一句,“事情查清楚了麼?”

“剛剛我們已經抓到了投毒的幕後指使者,已經送去重刑那邊拷問了。相信很快就能有答案了。”親衛看著時爾還在醒神,好心提醒,“軍師還在等您。”

時爾勉強回神,應了聲,跟著親衛的腳步出了牢房,迎麵的冷風,讓時爾清醒了不少,“下午與我一起抓進來的那個下人呢?”

“還要候審。”

還要候審?他們不是應該知道蕭蕭是沒問題的麼?

時爾僵住身子,停在牢房門口,看著前麵引路的親衛,又掃了眼牢房周圍的人,後退了一步,大聲道,“抓住他!他是奸細!”

親衛回頭,一臉錯愕的看著已經反身往牢房跑的人,來不及阻止,邊上的守衛已經拔刀圍住了他。

“夫人,我是軍師派來接您回去的。”

守衛們看向時爾,又看向親衛,明顯在猶豫。

時爾看著他們沒有動作,大聲道,“寧可錯抓,不可放過!先抓住他!反正我走不掉,到時候若是有問題,你們大可以說是我指使的!”

這句話,無疑是點醒了眾人,府裡有奸細,大家都知道。錯抓也就是挨幾句罵,但如果抓住了,那就是大功一件啊!

“上啊!抓住他!”

“來人啊!抓奸細啊!”

人群中很快就有人開始呼喊,時爾躲在一眾守衛後麵,往牢裡又多退了幾步。聽著外麵越叫聲音越大,很快也驚動了不遠處執夜守衛,很快這片就被包圍了。

親衛身手不凡,但是最後還是被暗箭射中,很快就被抓住了。

孫青趕到的時候,親衛已經被五花大綁了,“什麼情況?”

“稟告孫將軍,這人是奸細!”守衛隊長上前一步道,“剛剛被我們抓住了。”

孫青一手拎起地上的人,對上那人的麵容,頓時寒了一張臉,“你是奸細?”

“我隻是奉軍師之命來帶夫人回去。”

“奉軍師之命?”孫青冷笑,“軍師如今還在昏迷不醒,你奉的是哪個軍師?”

親衛冷笑了一聲,轉頭,越過人群,看向了站在遠處的時爾,又跪了下去,“屬下有愧督主交代,未將郡主安全帶回夏江,無顏再回故土!”說完竟然就這麼咬舌自儘死了。

時爾站在原地,臉色慘白。她……頭一次見一條鮮活的生命死在自己麵前。

“夫人!”孫青看著時爾暈過去,一時也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的規矩了,趕緊上去扶住了時爾,“夏夫人!”孫青暗罵了一聲,叫人把親衛的屍體抬下去搜搜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的線索,又找了兩個人,把時爾送回了無夢院的偏房。

“怎麼了?”白誠一直守在無夢院,這會聽見門外有響動,出來就見孫青帶著人托著昏迷的夏夫人,嘴角一抽,“夏夫人怎麼了?”

“被嚇昏了。”孫青壓低了聲音,“軍師睡了吧?”

“睡得著才怪了。”白諾道,“剛剛王爺來了,說抓到的奸細交代了,我們剛聊完把王爺送走。你這是什麼情況?”

“那行,這人也彆送去偏房了。”孫青示意手下把人扶到了主屋,安排在了外屋的軟榻上,“你們都下去吧。”

白誠頓了一下才道,“把牢裡的那個叫蕭蕭的帶來。”

“是。”

“叫他乾什麼?”孫青看著白誠關上門,有些不解,轉身就看見裡屋夏灼央轉著輪椅出來了,頓時噤了聲。

“她怎麼了?”夏灼央轉到塌邊,抬手覆上時爾的額頭,“受風寒了?”

白諾掃了眼孫青,“許是牢裡太冷,剛剛又受了驚嚇才會病了。”

“受了驚嚇?”夏灼央看向孫青,“怎麼了?”

“啊,那個……”孫青道,“剛剛你的親衛許澤去牢裡帶人出來,守衛原本沒有懷疑,但是夫人臨出牢房之前,突然說許澤是奸細,所以他們就動手抓住了許澤。許澤說自己是夏江督主派來帶她離開的,說完就自儘了。”

“許澤?”白誠也愣了,許澤在府中也待了幾年了,雖然一直沒有負責過什麼特彆重要的事情,但是做事勤懇,半個月前剛確定把陳路留在樂清隨軍鎮守,才把許澤調到了夏灼央身邊,沒想到竟然會出這樣的事情,“竟然是他?”

“是啊,也嚇了我一跳。”孫青道,“我原本都打算去帶夫人出來了,沒想到許澤竟然直接假傳消息,想把夫人騙出去。也是夫人聰慧,識破了。不然這麼一個人放在身邊……就算這次軍師躲過了,也會有下一次。”

“確實。”白誠看向榻上的人,摩挲著手指,頭一次發現自己竟然如此小看了一個人。

“草民參見各位大人。”蕭蕭原本也因為牢外的動靜惴惴不安,眼下又被叫到這個地方,多少有些忐忑,他在牢裡思索了一下午,也知道自己十有八九是要折在這裡了,都打算裝作自己吃了毒饅頭假死離開王府了,沒想到這會又被帶來了這裡。

“勞煩你,給我夫人看看。”夏灼央看向榻上的人,“她好像受了風寒。”

蕭蕭起身,看著躺在床上的人,搭脈診病,好一會才道,“夫人確實是受了風寒有些發燒,還有些心悸,可能是受了驚嚇,開些安神驅寒的藥,就好了。”

白誠遞來執筆,讓蕭蕭開藥。蕭蕭提筆,開了藥方。

白誠微微挑眉,“你字寫的不差,怎麼到府裡隻做了個雜役?”

“府裡當時隻招雜役。”

夏灼央道,“最近你就住在偏房裡候著吧。”

“這樣也行,反正你們這最近看得嚴,旁人也進不來。”白誠看向孫青,“那最近我倆換班來照顧?”

“可以,蔣玄現在天天在外麵盤查,估計也沒時間回來了。”孫青接了白誠遞來的藥方,轉身就出去了,“我順便去看看剛剛那人身上還有沒有什麼線索。”

“嗯。藥也儘快送來。”白誠交代完,歎了口氣,轉頭看著蕭蕭,“你可先去偏房休息,待會藥送來了,還要麻煩你煎藥了。”

蕭蕭頷首,猶豫了一會才道,“小人不知道晚上的飯菜是否是諸位的意思,但是……小人的晚飯被下了見血封喉的毒藥,還請大人明示。”

“不是我安陵王府的意思,多的我們就不方便說了。”

蕭蕭歎了口氣,拱手就退下了。

白誠看著蕭蕭關門離開的背影,一陣咋舌,“是我平日裡不夠關心府上的人麼?怎麼沒發現王府裡竟有那麼多聰明人?”

“讓孫青找個屍體,替換蕭蕭的身份。”夏灼央道,“這次旭丘事跡敗露,幾人都咬死了夏江,我們還是要往夏江發函的,你知道該怎麼寫。”

“無非就是,質問原委,再告訴外人,我們的軍師重病在床,時日無多的樣子。”白誠道,“那軍師要想個辦法,裝的像一些,還要瞞過來探診的名醫。”

“原先沒什麼把握,但現在,倒是可以問問蕭蕭有沒有什麼辦法。”

“確實。”

“時間不早了,白大人也先回去休息吧。”

“多謝軍師安排。”白誠道,“有事大聲呼救。”

“知道了。”夏灼央目送白誠離開,轉了輪椅,又到了榻邊。

時爾此刻已經燒紅了一張臉,夏灼央熟練的操作著輪椅,拿了一塊帕子沾了水,勉強把帕子放到了時爾的額頭上。

“今日,辛苦你了。”

天色漸亮的時候,蕭蕭端著剛剛熬好的藥,送進了屋裡。

“多謝,好好休息吧。最近都不要隨意外出。”

“多謝軍師提醒。”蕭蕭把藥放到桌上,人就退下了。

這個軍師,和傳聞中的,不太一樣。

蕭蕭回到偏房,打了個哈欠,沒一會就睡著了。

偏房的被子,可比他下院的被窩睡著暖和太多了。隻是不知道這裡之前住的是誰,還有好幾麻袋的雜物,也不知道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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