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正趕到的時候，戚佳年微垂著眼靠在蘇楠楠身邊，一聲不吭，看起來格外恬靜。

“那個。”蘇楠楠訕笑，趕緊把人推過去，“她就是單純地醉了而已，你放心，我一直寸步不離。”

覃正表情平靜，手臂攬著女朋友的肩膀，低聲說：“她酒量不好，而且也不怎麼喝酒。”

他是很淡的語氣，並沒有質問或責怪，可越是這樣，蘇楠楠越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那個酒不是我讓她喝的，她以為是可樂，就一口悶了。”蘇楠楠乾巴巴解釋著，“我也沒想到她一杯倒，你就算不打電話我肯定也會把她照顧好。”

覃正表情未變：“我沒彆的意思，她明天還要上班，我先帶她走了？”

蘇楠楠搓搓手，還想表現一下：“我和你一起送她回去吧，正好明天我也沒什麼事。”

陳放這時候從酒吧大門裡出來，幾步走到蘇楠楠旁邊，麵對著覃正和戚佳年。

“這位美女的男朋友？”陳放挑眉，伸出手，“我叫陳放，認識下？”

覃正掃了眼，沒騰出手，隻淡淡點點頭。

陳放也不在意，收起手重新插進兜裡，轉而問蘇楠楠，“我朋友等下來，一起再玩會兒？”

蘇楠楠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覃正在一旁先出聲：“看起來你還有點事，我帶她回家就行了，到了會和你說一聲。”

蘇楠楠隻得作罷。

整個過程，戚佳年都安安靜靜的，如果不是人還在站著，看起來和睡著了沒什麼區彆。

覃正說完，打橫抱起戚佳年，一手卡在她的膕窩處，另一隻則是握拳環在她的腋下。

他很輕鬆地把人往上一提，讓戚佳年的腦袋更好的靠在自己身上，每一步都走得很穩。

走到車門處，覃正把人放下來，戚佳年掀了掀眼皮，環抱住她的腰，腦袋還在他胸膛蹭了蹭。

覃正把車門打開，手掌在車門框上，等戚佳年坐進副駕駛，他替她綁好安全帶，然後關好車門走到另一邊。

車子剛開到路口，戚佳年突然嚷嚷著熱，又說暈車想吐，雙手在狹小的空間中胡亂揮擺著。

她不耐煩地解著身上穿的大衣扣子，隨手扔到後座。

她裡麵穿了件絲質襯衫，下擺被紮進緊身牛仔褲裡，掐出薄瘦的腰肢。

覃正放慢車速，又把車窗往下降出一道縫隙，一絲涼意透進來，安撫了戚佳年的焦躁，她把臉緊貼著車窗，冰涼的溫度讓她滿足地歎了聲。

酒吧離戚佳年的租住的小區不算太遠，不過十幾分鐘左右，覃正已經開到了樓下。

小區裡是公共車位，他經常停的位置此刻被一輛小轎車占據。

覃正又在附近繞了一圈，在鄰近的位置找到個空閒車位，把車停好熄火。

下了車，他哄著殘留幾分意識的戚佳年把脫掉的外套穿上，然後彎腰把人給背起來，徑直走上樓梯。

用戚佳年包裡的鑰匙開了門，覃正抬起胳膊肘打開客廳的主燈。

這裡和他星期六來時保持的差不多，屋裡有淡淡的熏香氣息，電視前麵還有張沒收起來的瑜伽墊。

覃正沒把戚佳年放下來，而是繼續背著她去了主臥。

他開了一盞床頭的小燈，光線柔和，不會過於刺眼，將將好照亮臥室。

把戚佳年放在床上，覃正轉身，去了衛生間放了盆熱水，把毛巾浸在裡麵數十秒，他擰乾，把戚佳年的臉輕輕擦拭了一遍。

她的皮膚很好，未施粉黛也光滑白皙，像顆粉嫩的水蜜桃，離近了還能看見細小的絨毛。

等覃正換好毛巾出來，發現戚佳年盤腿坐在床上，眼神清明地盯著他。

“酒醒了？”覃正問，湊近了才看到戚佳年目無焦點，明顯還處於醉酒狀態。

“你怎麼在這，是我在做夢嗎？”戚佳年揉了揉腦袋，對於覃正出現在她家這件事很是不解。

覃正把毛巾放到一旁，走到她麵前，拉過她的手覆在自己的臉側。

“現在還覺得是自己在做夢嗎？”

戚佳年仔細感受著手掌下的溫熱觸感，那麼真實，覃正下巴處的胡茬微微紮著手心，還帶著些癢。

她搖搖頭，是不是做夢現在對她來說一點也不重要了。

“感覺你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了。”戚佳年又抬起一隻手，改為雙手捧著覃正的臉，認真端詳後得出結論。

覃正維持著姿勢沒動，問她：“哪裡不一樣？”

“嗯……”戚佳年思索了下，手指順著他的額頭往下慢慢滑到嘴唇，“不知道，反正有點帥。”

覃正哂笑，把她散落的發絲拂到耳後：“那你喜歡嗎？”

“喜歡啊。”戚佳年毫不遲疑地點頭，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什麼答什麼，“不喜歡怎麼會讓你當我男朋友。”

她說完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心口也慢慢熱了起來。

好奇怪，怎麼會直接說出這句話，嘴巴和大腦好像分了家，一點都不受它控製。

這還是戚佳年如此直白地說喜歡他，真摯而熱烈，驀地讓人心頭一軟。

覃正在此刻突然覺得小酒怡情這句話還是有那麼點道理。

“那你呢？”戚佳年撅起嘴，期待又好奇地看向他，“你喜不喜歡我？”

覃正低頭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喜歡。”

戚佳年已經酒精完全上頭，想到什麼問什麼，“有多喜歡？”

覃正大拇指摩挲著她的臉頰，輕柔而緩慢：“喜歡到想把你吃掉。”

這是什麼比喻？

戚佳年皺眉，像個小學生一樣認真思考覃正說的是什麼意思。

她苦惱著答：“我又不好吃。”

覃正暗下眼眸，“試試才知道。”

戚佳年還沒來得及問要怎麼試，突然感覺到天旋地轉，整個人被覃正拋到床上，視線所及先是潔白的天花板，然後是覃正隱藏在暗處的臉。

她掙紮著想要起來，卻被覃正按住一邊的臂膀。

整個人突然就被卸了力，軟綿綿地動彈不得。

覃正欺身而上，右手扣住她的手腕，整個人跨跪在她身上。

他的目光有如實質，也學著她剛才的舉動，從額頭慢慢掃視到她的嘴唇和鎖骨。

空氣又變得燥熱起來，戚佳年身子扭了扭，把頭側到一邊，掩耳盜鈴一般躲著他的注視。

覃正看夠了，一點一點俯下身，灼熱的氣息越逼越近，戚佳年覺得有些癢，正要伸手去抓，被人眼疾手快扣住。

下一秒，男人的吻落在她的額頭，然後是她的眼瞼、耳垂、鼻梁。

他親得很慢，細細碎碎的，卻又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每一處都留下痕跡。

戚佳年覺得整個身子越來越癢了，難受得哼唧起來，她嘴唇微張，釋放出無意識的淺吟。

覃正注意到她的動作，頭抵在她的耳畔，距離不過幾厘米，對著她的耳朵輕聲問：“喜歡嗎？”

戚佳年咬唇，偏過頭道：“不喜歡。”

覃正聞言發出一聲短促的笑，直接戳穿她，“你在撒謊。”

他也不著急，接著慢條斯理地問：“戚老師，如果有學生撒謊，你會怎麼做呢？”

戚佳年不肯回答他，閉上眼睛一聲不吭。

覃正撫摸她的手腕，聲音也放得又低又沉，“戚老師如果不說，那我就要按自己想的做了。”

他說完，嘴唇立刻咬上她的，說是咬，其實也沒怎麼使勁，更像是含著她的唇瓣研磨。

戚佳年沒想到覃正會這樣，下意識“嗚”了聲，男人抓住這個機會，直接攻略城池，把她的意識一同攪得天翻地覆。

本就昏沉的意識徹底被打散，她索性放棄思考，遵循著本能跟隨著覃正的引導。

不知不覺間，她胸前的扣子鬆了一顆，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晃眼的奪目。

覃正看到，動作更加激烈，他隨後離開她的唇瓣，繼續向下，齧咬著她的鎖骨，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驚叫了一聲。

可以了，理智告訴覃正要到此為止，他緩慢抬起身，雙臂撐在床上，凝視著戚佳年微紅的臉龐。

戚佳年紅著眼，說話像是撒嬌又像是控訴，“你欺負我。”

哪有這麼大的人還咬人的！

“對不起。”覃正在他留下痕跡的地方很輕地摸了摸，“下次不會再這樣了。”

戚佳年瞪大眼睛，大腦費勁地思考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她才不要有下次。

覃正從床上起身，雙腿站在原地緩了緩，他現在也難受地要命，全靠意誌力克製住。

他最開始並沒有想這麼做，隻是想送她回來休息，可一觸碰到她，名為理智的弦就會繃緊，超負荷的狀態久了，就會做出一些難以控製的事情。

好在，他沒有做出更過分的舉動。

一分鐘後，他起身去了衛生間。

浴室裡很快響起淅瀝的水聲，充斥在靜謐的空間裡。

這個澡足足衝了有半個多小時，等他再從衛生間裡出來，戚佳年已經找到被子把自己裹起來睡著了。

她的睡相和周知宇有得一拚，整個身子把床牢牢占據，隻露出個腦袋呼吸，看起來十分孩子氣。

覃正重新替她掖好被子，在臉頰處落下一吻。

關門前，他盯著床上的身影無聲地笑。

還真有點期待她明天酒醒後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