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心有靈犀一般，戚佳年前腳剛回到家，後腳覃正發來消息。
“下午怎麼安排？”
戚佳年懶散地躺在沙發上回複：“什麼也不乾，睡覺。”
覃正察覺到這句話的隱含意思：“阿姨走了？”
戚佳年把手機舉高打字：“嗯，我剛從火車站回來。”
覃正：“應該早點問你，可以提前送阿姨去車站。”
反正屋裡現在隻有她一個人，怎麼舒服怎麼來，戚佳年翻了個身，雙腿搭在沙發靠背上上下擺動。
“你不也有事，打車去也方便。”
覃正：“我下午沒事，等會兒去看電影？”
戚佳年興致缺缺，“感覺都沒什麼好看的。”
覃正過了幾分鐘才回複，“去打網球運動運動？這個有沒有興趣？”
哪怕戚佳年此刻睡覺的念頭大於一切，可麵對覃正，無論如何她都狠不下心來說不字。
見戚佳年沒有回複，覃正又在後麵跟了句，“明天就要上班了。”
明明隻是平淡地在訴說事實，戚佳年卻嗅到了一絲絲不一樣的味道。
戚佳年在微信上要大膽得多，“承認吧，你就是想見我。”
覃正看到這句話時啞然失笑，隨後爽快承認，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嗯，想見你。”
他其實是一個習慣獨處的人，可自從和戚佳年在一起，不見麵的時候，他總會不由自主會想在同一時間不同空間的戚佳年會在乾什麼。
分彆的時間越久，想和她呆在一起的念頭和衝動就越強烈。
這種感覺十分新奇，也讓人上癮。
戚佳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都沒發現自己嘴巴笑咧開，“那好吧，我就勉為其難答應你。”
覃正在手機那頭勾唇：“榮幸之至。”
約定好時間，戚佳年走到臥室去選衣服，既要休閒一些方便打球又不能看起來過於像運動裝。
從衣櫃裡找了件速乾背心，戚佳年又在外麵穿了一件牛仔外套，至於下身，她選了一條白色百褶裙，看起來也不違和。
反正她是業餘選手，打網球為輔，談戀愛才是真。
覃正的速度很快，戚佳年剛化好淡妝，就收到他發來的一張圖片。
正是她家樓下的單元門。
戚佳年邁著雀躍的步子下樓，上車係好安全帶問道：“我們去哪裡打？”
覃正說了一個地方，戚佳年沒聽過，隨口問道：“怎麼不去上次那家？”
車廂內靜默幾秒，覃正開口：“有些不好的回憶。”
戚佳年：……
要命，她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過去了這麼久，她是真的忘了和薛律那一段短暫的插曲。
可她偏偏在這個時候給翻了出來。
她小心側過頭，用目光瞟到覃正麵色如常，好像並沒有因為她說的話產生什麼其他特彆的反應。
那就是沒有生氣吧？
戚佳年輕呼口氣，有些小心翼翼地張嘴想要解釋：“我不是故意的。”
覃正五指強勢插.入她指縫，語氣狀似不在意，“沒什麼，反正你現在的男朋友是我。”
可事實上，在那天戚佳年扶著薛律走後，覃正渾身氣場驟變，每個球都攻擊力十足，把陸雪飛虐得死去活來，以至於他後來有段時間聽到打球這兩個字就雙腿一軟。
雙方都很有默契地不再談這件事。
戚佳年這次換了個安全一點的話題，“我上次和你說的事你和你姐說了嗎？”
覃正：“中午就是去找了小宇的爸爸了解情況。”
戚佳年精神一振：“怎麼說？真的要離婚嗎？”
覃正不答反問：“你對出軌的態度是怎麼樣的？”
戚佳年狐疑地看了眼覃正，眼中的疑問越來越濃。
眼看戚佳年要誤會些什麼，覃正用最簡單的語言交代了事情經過。
戚佳年沉吟片刻，花了會兒時間接收有些複雜的信息。
“你是說，你姐發現你姐夫和其他人在國外的親密照片，所以要離婚，但你姐夫堅持這事有誤會，照片裡的人並不是他，要把事情調查清楚？”
覃正點頭，“照片已經被他送去一家國外的機構檢測了，看有沒有ai合成的可能性。”
又或者，照片裡的人根本不是周天越，隻是五官和身材和他比較相像，被有心之人拿來利用。
“先說說我對出軌的態度，我是零容忍，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忠貞和信賴，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我覺得完全沒有生活在一起的必要了。”
戚佳年定定地看著覃正的眼睛，語氣認真，“我精神潔癖很嚴重，如果你有一天不喜歡或者厭倦了，一定要和我說，我可以接受分手，但絕不能接受背叛。”
這是她最堅定的一條底線。
還沒啟動的車輛又被覃正熄了火，他握緊戚佳年的手，灼熱的溫度傳遞到她掌心。
“我可以保證，你擔心的不會出現，我和你在這方麵的態度是完全一致的，我個人對出軌這種行為十分不齒。”
覃正說完目光微沉，低啞著嗓子問她：“另外，你對我們的感情這麼沒信心，覺得我們走不到最後？”
戚佳年：？
好家夥，她又把自己給說掉坑進去了。
正當她絞儘腦汁想著該怎麼解釋，覃正忽地一笑，在她頭頂揉了揉。
“其實是我該反省，會讓你產生這樣的顧慮是因為我做的還不夠好，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
“但佳年，我對你是認真的，從一開始，我就是在以結婚的前提和你交往。”
“轟”地一聲，戚佳年耳朵瞬間變得通紅，她雙腳緊縮，僵硬地轉過頭。
不是在說周知宇父母的事情嗎，怎麼扯到他倆結婚這事上了？
在不知道做什麼反應的時候，最好的反應就是裝傻。
她索性把身子一扭，雙眼緊盯窗外的風景催他。
“趕緊開你的車。”
覃正點到為止，默默啟動車輛，朝著地圖指定的方向駛去。
網球場是新開的，設施和基建明顯比戚佳年上次去的要高上一個檔次，他們運氣還算好，東北角還空著一塊場地。
覃正中途去更衣室換了套衣服，一身黑衣白褲的運動套裝，露出的手臂和小腿結實修長，線條流暢。
有幾位女生剛好結伴路過，眼神不自覺地往覃正身上瞟。
覃正恍若未聞，走到戚佳年麵前站定，晃了晃手裡的網球拍。
“先來個熱身？”
戚佳年嘴唇不自覺撅起，說話像撒嬌，“你得讓著我。”
覃正難得來了個冷幽默，“競技體育沒有愛情。”
戚佳年：“嗬嗬。”
和戚佳年相比，覃正明顯能看出來是經驗豐富的老手，他一直在有條不紊地把握著整場的節奏，遊刃有餘地發球擊打。
半個小時下來，戚佳年竟然覺得不是很累，身體的運動細胞也在這個時候被激發。
她還挺享受這種微微出汗的感覺？
覃正見她來了興致，便也繼續陪著打，時不時還會糾正她的發球姿勢和接球的注意事項。
一直到戚佳年打到有些力竭不得不叫停，覃正隻額頭上出了層薄汗，仿佛剛才而言真就隻是個熱身。
“我不行了。”戚佳年大口喘著粗氣，屁股像長在了椅子上，懨懨地看向覃正，“我好渴，想喝水。”
覃正從隨身包裡拿出瓶蘇打水擰開瓶蓋遞給她，“慢點喝，注意調整呼吸。”
戚佳年這個時候哪裡管得了這麼多，她隻知道喉嚨此刻乾得要命，再不喝水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她接過水，幾口就把一瓶水全部解決。
覃正精準把握時間，立即又遞過來一瓶開封過的水，“還要不要？”
“要。”戚佳年接過這瓶，這次喝水的速度比剛才要慢上許多，喝到一半，她停下來，找覃正要瓶蓋想把水瓶擰住。
覃正直接從她手裡拿過水，仰頭幾口把剩下的解決完。
他喝水時，喉頭隨著吞咽的動作上下滾動，連帶著脖子和鎖骨處的皮膚也隨之起伏。
戚佳年看著看著，咽了下口水，默默轉過頭，覺得自己又有些渴了。
休息了會兒，戚佳年又被覃正帶著打了將近一個小時。
直到最後一絲力氣被榨乾，戚佳年累得連網球拍都揮不動，趕緊緊急叫停。
“下次再來？多出些汗對身體好。”覃正還有些意猶未儘，已經決定好了下一次的出行計劃。
“不了不了。”戚佳年氣若遊絲地拒絕，“我現在覺得還是看電影這種隻用坐在椅子上不費力氣的活動比較適合我。”
從網球場出來已經是五點半，戚佳年肚子早就發出抗議，有幾次還發出微弱的鳴響。
覃正就近帶她去了一家商場吃飯。
戚佳年口味雜，也喜歡嘗試些新鮮事物，這次她選了八樓一家沒吃過的東北菜。
他們來的時間還算早，現在還沒有上人，戚佳年便挑了一處僻靜隱私性強的位置坐。
今天天氣反常的熱，商場的冷氣開得很足，剛點好菜，戚佳年的腿部已經被吹得泛起了雞皮疙瘩，把菜單交給服務員，她把雙手放在大腿上麵搓了搓，企圖用這種方式來升高些溫度。
覃正覺察到她的小動作，脫下身上的軍綠色夾克蓋在她腿上。
“你這是為了風度不要溫度？”
“我哪知道這裡空調開這麼低。”
戚佳年把兩隻袖子繞到腰後打了個結，隨後看向隻穿了件白色短袖的覃正問：“你會不會冷？”
覃正：“放心，比你抗凍。”
戚佳年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手機在這時候有條微信進來，她點開，眸色一閃，接著看向覃正。
“後天下午你有空嗎？”
覃正：“應該正常上班，這幾天應該不忙，不會加班。”
戚佳年都這樣提醒他了，可覃正依舊沒什麼動作，她狐疑地看著他，“不要告訴我你沒想起來後天是你生日。”
覃正眼瞼微抬：“你這一說我想起來了。”
戚佳年：行吧
好一個沒有儀式感的人。
早知道她還不如等到後天再問他，直接來個出其不意。
她繼續開口：“正好那天下午我就一節課，咱們一起早點過？”
覃正：“除了家人，還是第一次有人說要給我過生日。”
戚佳年聽著居然有些心酸，“你朋友同學都沒給你過過嗎？”
覃正解釋：“上學時都在家裡過，到了大學出去一趟比較麻煩，也就是和室友一起去食堂三樓加個餐。”
戚佳年聽完了然，也更決心要給他一個難忘的生日。
“你放心，這次我給你好好過。”